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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楊星雪露出一絲害怕的表情。她輕輕地對沈萍說：「走吧，走吧。」而沈萍卻仍舊絮絮叨叨地罵著。

母親一個人待在房間里不出來，而她眼睜睜地看著警察進進出出自己的家。不過兩天，公司的股票就跌到谷底。在第三天的時候，那些因公司倒閉而失去工作的員工跑到他們家的別墅外面討說法。楊星雪一個人躲在角落，不敢吭聲。

樂程昱把呂艾草擋得嚴嚴實實的。

那聲質問終於從胸口蹦了出來，帶著她似乎泣血的聲音：「呂艾草，你怎麼能在毀了別人的人生后，還這樣雲淡風輕？」

沒有了父親，沒有了男朋友，沒有了錢，沒有了家，沒有了朋友，什麼都沒有了，一切都被毀了。

也是，樂程昱的態度如此明顯，這個時候樂家又如何會幫忙？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發現，除了她自己，沒有任何人會來幫她。

所以，樂程昱決定，帶她出去轉轉。

她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是錯，只是心裏像是被掏空了一樣，怎麼填都填不上。

「你讓開，你讓開——」

樂程昱溫柔又堅定地和圖書抱住了她，輕輕地把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胸前。

呂艾草捂住耳朵、緊閉雙眼，讓自己不要聽、不要看，眼淚卻忍不住嘩嘩地流下來。

她又打電話給樂悠，卻被轉到了通話郵箱。

呂艾草捧著白花，另一隻手與樂程昱緊緊地牽著。也許是手邊真實的人讓呂艾草的心情活躍了一點兒，她心頭突然有些彆扭，畢竟這也算是樂程昱第一次與母親見面。

「如果你們再不走，我就馬上報警，」樂程昱再次把她護在身後，極其嚴肅地對楊星雪說，「我想很多人正想知道你們在哪裡吧。」

她曾以為這三天對她來說會是最解脫的三天。可她只是一個人躲在房間里，麻木地刷新網上關於景卓然和楊建業的新聞。

楊星雪一邊拽著絮絮叨叨咒罵著的母親，一邊委屈得像是要哭出來。

此刻的楊星雪發現，她除了身邊瘋瘋癲癲的母親，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可是呂艾草身前卻站著樂程昱，彷彿一座山一樣為她擋去了風雨，讓她做了所有她想做的事。

一個讓她一出生就變成了累和-圖-書贅，一個讓她失去了世上最親的人。

她卻因此哭得更凶了。

三天後，警方正式宣布，楊建業的公司因做假賬等問題需要徹查，涉嫌入案的還有公司其餘十八人。而景卓然也因為撞人逃逸，並找人頂罪被警察捉拿歸案。

該說些什麼呢？甚至該怎樣跟母親介紹呢？

「你放開我，我要讓她死了也不得安寧！」

「你要報復，你找他就好了，你為什麼要把我們牽扯進去？我爸爸也是你爸爸，你怎麼忍心看著他這麼大年紀還要進監獄？」

「媽媽，死者為大，你不要再做這樣的事了！」

樂程昱大步沖了上去，毫不猶豫地搶過沈萍手裡的油漆桶，然後把它狠狠地放在了一邊。呂艾草也趕忙跑過去。兩個人的到來一下就鎮住了發瘋的沈萍。

呂艾草握緊雙拳，不讓自己情緒崩潰。她本來對自己的做法曾有一絲愧疚，可現在那絲愧疚被楊星雪的理所當然和沈萍的咒罵驅趕得一乾二淨。

她打電話給景家，可是景家現在也焦頭爛額，根本沒空理她。

「你在幹什麼！」看著地上零星的紅色hｔtps://m.hｅｔubｏoｋ•ｃoｍ.com油漆，呂艾草的怒火一下就燒了起來。她可以不在乎沈萍找人打自己、威脅自己，但是她不可以跑來自己母親的墓前鬧事。

「你——」楊星雪被堵得無話可說，只是低低地喘著粗氣。

這期間她登錄過一次學校的BBS。

這對楊星雪來說，無疑是毀滅性的三天。

不是沒想過楊星雪會跑來質問自己，只是沒想到楊星雪居然對自己說，毀了別人的人生？這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呂艾草怒極反笑，她繞開樂程昱，昂首挺立在楊星雪對面。

呂艾草循聲望去，果然，她們母女正在母親的墓碑前爭執。

樂程昱尊重她，在路旁的花店買了一束花帶上了車，前往本市的墓園。

是楊星雪和沈萍！

臨別前，她突然放聲大笑，笑得連眼淚都滾出了眼眶：「呂艾草，我也讓你再嘗嘗失去至親的滋味！你等著，你等著！」

這些小心思在她心底鑽來鑽去，讓她原本煩亂的心情暫時翻篇。可這時遠處的一聲尖叫，打破了她所有的心思。

她不敢回家，不敢去面對許願，因為此時她自己的情緒和*圖*書還是一團亂麻。她沒有把事情處理好，她不要這樣見許願。

呂艾草自然知道他想逗自己開心，她也的確想散心，於是簡單套上了一件黑色的外套，就跟著他出門了。

「楊星雪，我想你至今都沒有搞明白你的立場。」她的臉上，是楊星雪從沒見過的盛氣凌人，「是你的未婚夫撞死了我的母親，又不肯承擔責任，肇事逃逸。我想你如果想要追溯到底是誰毀了你的人生，你應該好好地質問他，而不是來質問我這個一無所有的人！」

她也不知自己怎麼了，鬼使神差般就去看了看。如她所想的那樣，議論多數都是在聲討她。畢竟在他們眼裡，她才是去破壞別人家庭的人。他們永遠都不會去在乎，在呂艾草的人生里，景卓然和楊建業做了多麼錯的錯事。

樂程昱從母親的公司回來后，就看見呂艾草一直待在房間里默不作聲。其實她現在這副樣子，他早就預料到了。報復並不能給人更多的快|感，在這場愛與恨的角逐里，誰也不是永遠的勝者。

呂艾草看情況便知道沈萍受了刺|激，她隱忍著，對楊星雪說：「你把她和-圖-書帶走吧，要不然我報警了。」

「小賤人！小賤人你以為我會怕你嗎？」此刻沈萍像是神志不清一樣，想要撲過來，卻被楊星雪死死地攔住。

而與此同時，呂艾草也沒有想象中的好過。

「我怎麼忍心？你爸爸在欺騙了我媽媽讓她懷孕后又拋棄了她，他怎麼忍心？你們姓楊的，是不是都這麼不要臉？」

眼淚已經流不出來了，她麻木地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不知道今天何時能結束，明天又該如何開始。

也不知道是不是潛意識在作祟，車快要開到市中心的時候，呂艾草突然想去墓園看一看母親。本想事情告一段落後再去的，可她突然心亂如麻，就是想要去看看。

「呂艾草，呂艾草，我不會讓你好過的！」沈萍這時又開始號叫，「哈哈哈，我早就知道有你媽媽這個人，可我根本就不在乎！建業那麼愛我，她只是我不在他身邊時，他隨便玩玩的賤東西而已。沒想到她居然那麼傻把你這個小雜種生了下來，哈哈哈，真是蠢得可以！」

到的時候，原本就陰沉的天飄起了小雪。

有些失望，又有些委屈，更多是自找麻煩的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