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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好的青春,尚好的我們

作者:慕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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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章

「加分減分,有這麼重要嗎?你們考試只做一份卷子,老師卻要看幾十份,就算有一兩處忙中出錯的,難道這一兩分就非得追究嗎?」劉老師端著架子,聲音在空曠的辦公室里迴旋。
教室算得上是安靜的,同學們用帶著戲謔和譏諷的目光覷著顧躍。顧躍被岳輝和高岳霖死死抱住,拉著拽著往教室後面走。人群還圍繞著,但我知道戲已經散場了。
「你夠了啊。」劉老師沉著聲音說,「就算是一對一錯,那也有可能是都錯,鄧一應該扣分,而不是你加分!」
我聽著這些鮮活的聲音,卻感覺萬念俱灰。
我們幾個人還站在所有人視線的焦點上,但我已經聽到了那些比狂風還洶湧的議論,看到了每個同學臉上的詫異與譏諷,流言蜚語將以不亞於颱風的速度傳播。
「我記得我警告過你。」顧躍的眼睛如同黑夜裡閃著綠光的狼眼,「我要你別在英語課上鬧事。」
「劉老師,是我對,或者是鄧一錯,麻煩你先看看卷子好嗎?這一兩分對我來說也很重要。」我有些咄咄逼人了。
高岳霖顯得有些為難:「顧躍也在,他聽見了你在辦公室里和劉老師……還有劉老師那些抱怨的話。」
我抽噎著說完這句話,委屈如決了堤的河水一般洶湧。她憑什麼這麼說我?我每天做卷子到凌晨兩點,早上六點起來讀英語背單詞,我考得好不是靠她這個只知道念標準答案的老師,我的成績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她憑什麼對我指手畫腳……
隔著耳罩,我恍恍惚惚聽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但我在似夢非夢之中,以為只是聽錯了。
「沒事,沒事。」胖子的聲音打破了僵局,其他人都稀稀拉拉散開了,「上課了,上課了!」
我敲門進辦公室的時候,劉老師蹺著二郎腿面對著電烤爐,蹺著的那隻腳沒有穿鞋,正湊在電烤爐前邊烤火。辦公室里只有她和另一名政治老師。
「你說你想去上海?為什麼那麼想去上海?已經拿了一等獎了啊!」
顧躍還惡狠狠地盯著我。
顧躍手猛然抬起,還沒揮下就被高岳霖抱住了:「岳輝,你還看什麼戲,過來攔住他!」
「不會吧,顧躍這麼猛!」
「不是什麼不是?就你一個人搞特殊?這些上課就會講,現在有什麼好問的?問了到時候不聽課,我才懶得管紀律!」
「學霸,學霸,別急,我們只是想跟你說幾句話。」
單科第一,才能去上海。
我以為她是伸手接我的卷子,趕忙送過去。劉老師卻伸展手臂畫了一個圓弧,伸了一個懶腰。我舉著卷子,高不是,低也不是。
劉老師想也沒想就說:「那不可能!你們這是第二次模擬考試,哪有那麼容易錯的?」
「有什麼好看的。」劉老師這下是真的怒了,毛躁的頭髮都抖了起來,「你要是非要弄個對錯,你去把鄧一叫來,告訴她,她那題我看錯了。我把她那三分也扣了,這樣可以吧?你滿意了吧!」
「也不是所有學生都……不過這m.hetubook.com.com個張媛媛的確是傲了點,唉,這些學生啊……」
自己做出來的事,還怕別人講?一團火堵在我的胸口。
「張媛媛。」
「怎麼了?」岳輝哼了一聲,「顧躍以為你是去辦公室找劉老師麻煩的,等會兒大概會來找你麻煩!」
顧躍?我還捂著嘴巴,抓著玉佩,兩個女生的對話一字不漏地往我耳朵里鑽。
高岳霖急了:「你知道就算了,可別往外說啊!顧躍不想讓人知道的!啊!」
顧躍可不管,他掙扎著、嘶吼著:「說什麼?你有種再說一遍……」
「這是怎麼回事?」教導主任突然出現在教室後門,「你們在幹什麼?」
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圍繞著我們的同學發出驚訝的聲音。而我對面的顧躍像是被我狠狠打了一巴掌,臉朝另一邊,像是活生生被人削去了一塊麵皮。他不再對我做出攻擊,如同低沉的氣壓聚攏在他的周身,他那兩個跟班還抱著他,這一幕無端生出一絲滑稽。
「雖然今年是在本市舉辦,不過你拿了一等獎,也算不錯了!明年就要畢業考了。」
「不是總分又怎麼樣,光是單科第一就能殺殺她的威風了!」聲音是田甜,「我早看不慣她那副盛氣凌人的樣子了,好像年級第一就了不起似的。」
「那你給我立軍令狀,要是你一模二模單科英語都能考第一,我就去跟學校說,讓他們給個名額!」
我試圖辯駁,但劉老師沒給我這個機會,她瞥了我一眼:「拿來我看看——啊——」
大概是戲耍夠了,她坐正,把腳放下來,伸手準備接我的卷子。
那兩個女生一直不走,我也不想再繼續蹲在廁所里了。我出了廁所往教室走,課間操時間已經快過去了。我往前門走,猝不及防被守在前門的兩個男生用力往走廊拽。
「錯?什麼錯,怎麼會錯,這麼大的字寫著呢,鄧一,英語,114。」
劉老師仁慈地勸說著我,聲音和表情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不協調,這模樣太假,假到我覺得她嘴角的笑紋都要掉下來。
高岳霖的話剛說完,就被岳輝一腳踹到一邊去了:「你傻了吧?顧躍不想讓人知道劉老師是他媽!你嘴巴是個漏勺嗎,什麼都往外漏!」
「你、你幹嗎?」
「是不是打架了?」雖然沒人搭理他,但教導主任還是說得起勁,「我告訴你們!最後一個學期了,校風校紀抓得緊,要是讓我知道了……你們就……」
田甜氣急敗壞。
安分?還要怎麼安分?我的大腦像是著了火,高熱盤踞在我的頭腦內,想也不想我就對顧躍說:「就算劉老師教了一班的狼崽子又怎麼樣,不是還有你這個孝——順學生嗎?顧躍你要不要跟同學們解釋一下,劉老師是你什麼人!說不定大家看在同學一場,上課的時候會好好配合劉老師……」
「要是你一模二模單科英語都能考第一,我就去跟學校說,讓他們給個名額!」
我還想對著玉佩說什麼,吱呀www.hetubook.com.com一聲,廁所的門開了。外間進來了兩個女生,我嚇得趕緊捂住了嘴。
還沒等鄧一說完,我就急切地翻看起來,114,真的是114。我帶著這張卷子衝到自己的座位上,一題一題地對比。
她抓了一下襪子,然後回頭看著站在她身後的我,懶洋洋地說:「什麼題目,你不是全對,還需要我告訴你做嗎?」
「年級第一,你幹嗎呀,不會這麼輸不起吧?」田甜在我身後譏諷道,「這可是鄧一自己考出來的,你別不是……」
雨已經噼里啪啦地往下掉了,天空中偶爾閃過一道光,這光印在顧躍的眸子里,看起來像跳躍的怒火。可是我有什麼地方惹到他了呢?該不是聽到辦公室里劉老師的指控,以為我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吧?他又想管「閑事」了嗎?
我癱坐在椅子上。田甜還在喋喋不休地嘲諷著我,說些什麼我也沒辦法聽清,我的世界好像失真了。我盯著眼前的卷子,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一會兒聚攏,一會兒分散。
「聽說他以前就在咱們學校初中部念書,總頂撞老師呢!」
我不能去上海了。
我仔細比對每一題的分數,我在查證什麼我自己也不清楚,我腦子裡迴響的都是胡老師說的話:「你要是明年也能參加這個競賽就好了,這個英語全國競賽,明年的決賽是在上海呢!能去上海順便看看學校,老師也可以帶你去我家玩。」
英語?英語!怎麼回事,怎麼會是英語?我腦子快速運轉著,心裏卻相信了。英語114?比我高兩分,怎麼會?怎麼會!
我不知道我是怎樣來到廁所的,我把自己鎖在最裡面的隔間。蹲在空地上,我拽著脖子上的絲線,拽出一塊玉佩。我摸著溫潤的玉佩,憋了那麼久的眼淚嘩啦啦就掉出來了。
高岳霖又被踹了一腳。
兩個女人同仇敵愾,把我當作階級鬥爭的對象,像做演說一般論述著我這類學生的可惡,闡述著老師的艱辛。
「我討厭這個老師。」對著玉佩就像對著我的母親,那些不能說給同學和爸爸聽的話,我可以毫無壓力地說給玉佩聽,「她,她憑什麼這麼說我!」
「第六十三題。」我連忙把卷子往她手邊遞。
「一點事都沒有!他爸給擺平了,據說他爸超有錢!」
我想我此刻的樣子,應該是十足的惹人嫌。這三分不能讓我及格,卻能改變排名,卻能讓我去上海。哪裡不重要?哪裡不重要!
窗外狂風呼嘯,烏雲用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疊加,堆滿了整個天空。還是早上,天卻黑得如同夜晚。教學樓里爆發出陣陣尖叫聲,許是哪個班級把燈關了,想嚇一嚇膽小的女生。
顧躍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大概是沒有想到我會提起這件事:「關你什麼事!你要是不安安分分,我多的是辦法讓你當不了年級第一!」
「我們剛剛都在辦公室外面。」
我提著垃圾筐往教室走,從走廊看東邊天空,還是陰沉沉的。我邊走邊盯著,猝不及防https://www.hetubook.com.com地就聽到了幾個女孩子嘰嘰喳喳的聲音。
然後呢?
田甜臉上泛青,憋了半天,罵了一句:「神經病!」
「能不氣嘛?這些學生一個兩個不知道多自私,整天想著自己,仗著成績好就對老師指手畫腳!」
「張媛媛,你好歹也是年級第一,這一分兩分的,有的時候不需要這麼較真。聽老師勸,回去好好複習,下回再考。」
原來是在說我。我提著垃圾筐,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另一個聲音出現了:「其實只比張媛媛高兩分啦,僥倖而已。也許是劉老師看錯分了呢?」
我想加上老師算錯的分數,卻被老師諷刺挖苦,指桑罵槐。而顧躍總頂撞老師,卻全身而退,毫髮無損。真是諷刺啊!
「找我麻煩,為什麼找我麻煩?」先不說我並不是去辦公室找劉老師麻煩,就算是,顧躍憑什麼為了這個來教訓我?
我難以置信地衝進去,丟下垃圾筐就想搶鄧一的試卷:「鄧一,鄧一,借我看一下你的試卷好不好?」
我的耳朵像是一口鐘,聲音在鍾壁里碰撞迴響,我想我也許感冒了,不然怎麼會冷得渾身發抖?我一步一步退出辦公室,剛剛走出辦公室的門,便感覺我被一道視線鎖住。是顧躍。
顧躍黑著臉,一米八幾的個子罩在我頭頂就像一塊烏雲,他攥了攥拳頭:「我警告你,說話注意點,用用你那年級第一的腦子,別給我瞎扯!」
「女神,哦,不,學霸。」高岳霖有些語無倫次,「我們只是想跟你說點東西。」
這就像個笑話。
劉素蘭的孩子應該是什麼樣子,那應該是個粗俗的小劉素蘭,但誰都沒有想到,顧躍會是劉素蘭的兒子。
高岳霖跟著跑,只聽見一點細細的聲音:「你怎麼跟我女神說話的!你太過……」
我毫不避讓地瞪回去,誰叫你是劉素蘭的兒子!
「少說什麼?被擠下第一就變成這樣了,至於嗎?讀書讀多了,腦子都壞了吧?」
小學時和別人打架,小姑娘的媽媽又親又哄,離開的時候還當著眾人的面罵我是有娘生沒娘教,我沒哭;初中明白了成績的重要性,費了多少心力守住第一的位置卻被全班排擠,被冷嘲熱諷,我不在意。我很小就知道,我的媽媽在上海,我要到上海去。
一塊黑板刷畫過拋物線,擦過講台邊緣,落在我的課桌上。我聽見有人向我道歉,然而我的全部視線都集中在了黑板刷壓著的位置。
有了張老師的附和,劉老師講得更起勁了:「當個雞頭就傲得不得了,真不知道爹媽是怎麼教的……唉,我也是,碰上這麼個班,在教室里吵得我頭都要炸了,下了課還要到辦公室來找我的麻煩……」
「分數那麼容易改?這都是入了電子檔的,這是你說改就改的嗎?」劉老師睨視著我,發出一聲嗤笑,偏過頭與張老師說話:「現在的小孩也有意思呢,考試自己不努力,成績出來了,不先找自己的責任,先說老師看錯了卷子,張口閉口就是要改分。」
「鄧一這和-圖-書一題和我只是表述方式不一樣,你給她打鉤,給我打叉!劉老師,我要改分數!」
顧躍和一排男生站在辦公室斜對面的牆壁前,大概是犯了什麼事,被老師抓著了吧。
我壓抑著激動,小心翼翼地去翻閱這一題的分數,三分,我知道是三分,但我像捧著一個彩色的泡泡,稍有不慎就會破碎。我經不起任何波折了,我一點一點地掀開前一頁,得出每題三分的結果。哈!
我抓緊了試卷,無視她們的話:「劉老師,你先看下卷子,這裏的答案真的一模一樣,卻是一對一錯。」
高岳霖顯得十分著急,擔憂寫在臉上:「他等會兒要是來找你了,你服個軟就算了,千萬別跟他犟,他為了他媽什麼都敢幹!」
我帶著怒氣,回到了座位上,帶上耳罩就想趴著睡覺。
岳輝突然看著我:「你知道了就知道了,但你也知道顧躍那人脾氣不好,你要是說出去,就別怪顧躍做得出!」
高岳霖雙臂緊緊地鎖著顧躍,讓他沒有揮手打人的可能:「顧躍,顧躍,算了,別跟一個女的計較!」
「我說!」高熱佔據了我的大腦,即便是日後,我都覺得我不是應該說這種話的人,但此時我什麼都管不了了,「我說劉素蘭沒能力教高三,也教不好自己的兒子!顧躍,是劉素蘭的兒子!」
「只是問問題她會被你氣成那樣?」顧躍的理智之弦都要被怒火燒斷了。
「哦,哦,好啊,你拿……」
懂得喜歡和討厭之後,每個班級都會有一個被當作靶子的同學。小學,當同學們知道我家住在菜市場后,我就變成了那樣的人。只要一句「張媛媛喜歡你呢」,就可以令對方惱羞成怒,沒有人願意成為我的同桌,更有人把我的桌子當作垃圾桶。初中的時候,我憑藉成績避開了這樣的事。到了高中,渾身粗鄙、不管是說英語還是普通話都帶著口音、永遠穿著俗氣衣服的劉素蘭,變成了讓大家最噁心的人。
「不是,是……」
「你們幹嗎?」
熱氣不斷地往我臉上、頭頂升騰。我彷彿枯木復甦,一點一點活動我僵硬的身軀,手指顫抖地摸到卷子上的那塊地方,是真的!
如果說剛剛我還沒聽清,現在是完完全全地聽明白了。劉老師是顧躍的媽,怪不得顧躍幾次三番幫劉老師維持課堂紀律,原來劉老師是他媽!
卷子被我翻得嘩啦嘩啦響,然而我越翻就越清楚,這是個鐵一般的事實。
我被這個突然的舉動嚇到了,彈跳著坐直。站在我眼前的是顧躍,他怒氣沖沖地盯著我。我想起進教室前顧躍的兩個跟班對我說的話,原來是真的來找我麻煩了。
這回我不是第一,第一併不重要,但,我不能去上海了。
一樣的答案,只是表述方式不一樣,卻給我打叉,給鄧一打鉤?這是老師看錯了吧?
「看了那麼久還不是少兩分!」田甜對著空氣說。
我沒工夫理會,這些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很快我的腦子就被那三分擠滿了。
我還獃獃地立著,試圖把卷子遞過去,加上這m.hetubook.com.com三分,我才是單科第一。
我心裏只有這幾個字。
「第幾題?」
「那又怎麼了?」我不解。
她一聽,伸手一推,把卷子擋開:「還沒講到那裡,現在問什麼?你回去吧。」
「劉老師,有一道題……」
我抬頭一看,是顧躍的跟班岳輝和高岳霖,他們倆剛剛就站在辦公室外面,和顧躍一起罰站。
「那你去辦公室幹什麼?」
我要去找老師改分數,只要我能保住這一次的單科第一,我就能去上海了,上海!
我看著眼前這個人就能聯想到他媽媽帶給我的羞辱,記起我是因為他媽媽才不能去上海,火氣便噌噌地往上冒:「我一個學生,去老師辦公室問問題不行嗎?你也管得太寬了吧!」
「就是,又不是加了這一兩分就能及格。最煩這種了,考完試就嚷嚷著這裏算錯分、那裡算錯分,心思不能用到正途上。」張老師一臉怒氣,一副深受其害的樣子。
「她?」我狠狠地盯著顧躍,從鼻腔里發出一個呼氣聲,「哪個她,劉老師?她跟你什麼關係,你幹嗎要替她出頭?」
劉老師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好像是我提了多無理的要求。她剛剛放下來的腳又蹺了起來,順手還從桌子上抓了一把瓜子:「張老師,吃瓜子嗎?」
她氣?誰氣誰?我被那兩位老師羞辱敢情是活該?我反駁才是最大的錯?難道老師出現紕漏,學生去找老師糾正就是給老師找麻煩,就是故意去氣老師嗎?我已經不能夠理解顧躍了,我懷疑他是否還具有一個靈長類動物的判斷力。
我被他森然的目光嚇得一激靈,直了直脖子:「我沒有在英語課上鬧事啊!」
「張媛媛!」
我沒搭理她,我盤算著去辦公室找老師改分數。
「劉老師是顧躍的媽媽。」我肯定地吐出這句話,原來不是上課太吵吵到他睡覺,而是因為劉老師是他媽。
突然有一股力量把我的耳罩往後一扯。
我回頭,凝視著她:「不是,有一題老師看錯了,是我比鄧一高一分。」
兩人吃起了瓜子,我見劉老師這樣,火氣上來了:「六十三題你看錯了!」
「劉老師彆氣,彆氣。學生嘛……」
我被兩人拖拽到走廊盡頭,這兩人見我沒跑,才放心地鬆了手:「說什麼?」
張老師跟著笑,說:「那都是名堂多!」
說完岳輝就往教室走。
我注意到了這個動作,但顧躍那種輕蔑的口氣,對我的蔑視和他母親如出一轍,我已經無心趨利避害,我似乎對他的武力威脅不屑一顧,我睨了顧躍一眼,說:「怎麼,想打我啊?哼,打了我,可是劉老師擺不平的,你可想清楚了!」
「好像是呢,他拿的手機都是……」
「媽媽。」手指拂過鏤空的花紋,「媽媽,我沒辦法去上海比賽了,我沒辦法去上海找你了。」我心裏的酸楚一股勁衝上來,幾乎要嗆到鼻子,憋屈和無助像是要掏空我的胸腔。我從來沒有這麼憋屈過。
岳輝被嘔個半死:「你是豬腦子啊,該說的,不該說的你全給說了!」
「你少說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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