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好久不見，許晨曦
02
「喂，你們兩個快點兒啊，站在大太陽底下，雖然陽光燦爛，但是也很熱的。」杜鵑站在不遠處的紫藤花架下，正朝我們招手。
許晨曦有事情瞞著我，我的直覺這麼告訴我。
「晨曦。」我雙手握住她的手，看著她的眼睛，緩緩說道，「你今天有些不對勁，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
「我明知道你不想見他，還故意喊你來這裏。」許晨曦喃喃地說道。
學校離清塘街不遠，走過去二十分鐘的樣子，但因為天氣太熱，我們都不想走路。
我抬起頭朝杜鵑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走廊的盡頭，綠藤之間，有一個少年抱著籃球，似笑非笑地看著這邊。
「哈哈，真好啊。」杜鵑放開我，轉了一個圈，然後微微仰著頭，感慨道，「原來不只是我們，就連母校也在往前走啊。」
「也是。」杜鵑贊同地點了點頭，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公交車上的車載電視吸引了。
ｈｔｔps://ｗww.hｅtｕｂｏｏｋ.ｃｏm•com她正巧抬頭，看到我后，有些失神。
我站在走廊邊，伸了一個懶腰，假裝沒有聽見她的話，回頭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笑容。
我停在江淮面前一米遠的地方，稍稍揚起頭看著他。
「我看到了。」我連忙說道，「杜鵑，你不要激動，我真的看見了。」
許晨曦低下頭，雙手用力地扭在一起，用極低的聲音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三年前？」我笑了笑，心底隱隱傳來一絲酸澀的感覺，「三年前啊，那麼久遠的事情，我早就忘記了。」
杜鵑是任何時候都充滿活力的，聽我們說要出去走走，頓時來了激|情。
「走吧。」我抓住她的手，感覺她整個人顫抖了一下。
三年沒見的江淮似乎長得更高了，只是依然和那時候一樣，瘦瘦的，斯斯文文的。
江淮下意識地看了許晨曦一眼，然後才笑著對我說：「的確好https://m.hetubook.com.com久不見了，蘇扇兒。」
我愣了一下，問她：「你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對了，晨曦，忘了問你，你升學考試考得怎麼樣啊？」杜鵑忽然問道，「雖然你肯定是我們三個之中考得最好的，但我還是很好奇啊。」
「晨曦？」我拉了她一下，然而許晨曦的雙腿好像生了根一樣，我怎麼拉她都不肯往前走。
「不是……我只是忽然不想待在這裏了。」許晨曦的眼裡透著一絲懇求，「我們走吧，扇兒。」
「沒什麼。」許晨曦抬起頭，沖我笑了一下，我從她的笑容里看出了一絲牽強。
「扇兒！」她猛地抬起頭，臉色蒼白，神色焦急，「我們回去吧，扇兒。」
我說：「江淮，好久不見。」
公交車很快到站，下了車，我們和學校的門衛說明了來意，門衛就放我們進去了。
「什麼？」杜鵑眨了眨眼睛，困惑地看著許晨曦，「可是我們
和*圖*書已經在這裏了啊，為什麼要回去？」緊接著，她大喊出聲：「江淮？」
我伸出手拉了許晨曦一下，沖她眨了眨眼睛。她的嘴巴動了動，像是想跟我說些什麼，但到最後，她只是低下頭，一句話都沒有說。
許晨曦聽到這個名字，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跟著就低下頭，不敢與我對視，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
經不住杜鵑的催促，十分鐘后我們就準備完畢。我們一人戴了一頂大大的帽子，換好衣服，走到了公交車站台。
爾後，我對他笑了。
「如果是為了這件事情向我道歉，那完全沒有必要。」我笑了笑，抬腳朝走廊盡頭的江淮走去。
學生這個時候還沒有放暑假，仍然要上課，不過好在今天是周末，校園裡沒有人。
「出發啦，出發啦。」杜鵑是個行動派，她迅速收拾完涼席上的東西，背起她的小包，站在走廊上催促我和許晨曦，「快點兒，快點兒。」
「別好奇啦。」和-圖-書我說道，「再過一個星期就公布分數了。」
「因為是我喊江淮來的。」許晨曦深呼一口氣，咬了咬嘴唇，最終還是說道，「對不起，扇兒，我明知道三年前……」
許晨曦低下頭，我看不清她的眼神到底是什麼。
那是個非常帥氣的少年，眼睛十分閃亮。
陽光照在她的眼裡，她的眼睛閃閃發亮。
她站起來，興奮地說道：「好啊，我還記得學校種了好多梨樹，這個時候去，肯定可以摘不少梨子！」
杜鵑極為誇張地伸手指著那個方向，一臉的不可思議和興奮，不過這興奮中還夾雜著一絲錯愕。
我詫異地看著許晨曦，問道：「你怎麼了？」
江淮像是腳下生了根一樣，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扇兒……」許晨曦小聲地道歉，「對不起。」
「好啊。」我很快回過神來，笑著說道，「既然晨曦想去看看，那我們就出發吧！說起來，三年沒有回母校看看，還真有些懷念啊。」
「啊，那裡多了一棟hetubook.com.com教學樓呢！」杜鵑指著不遠處的新樓驚叫了一聲，還拽著我讓我看，「扇兒，你看！」
記憶里的江淮總是乾乾淨淨的，皂白的襯衫，淺色牛仔褲，一雙單鞋總是刷得很乾凈。
許晨曦愣了一下，小聲地重複了一遍：「不只是我們，母校也在往前走嗎？」
和許晨曦一樣，三年前，江淮轉去了和許晨曦同樣的學校。
「沒有，沒有事情。」許晨曦明顯有些慌張，「扇兒，杜鵑，我們回家吧，改天再來好了。」
許晨曦的臉色越來越白，她正想說話，就聽杜鵑「啊」了一聲，然後瞪大眼睛看著許晨曦的身後。
「呃？」我愣了一下，「可是我們已經到了啊，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晨曦？」
「對啊，都在往前走。」我深呼一口氣，伸了一個懶腰，「所以晨曦，我們也要向前走。無論過去發生了什麼，那都無法改變，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銘記，然後大步往前走。」
他看向你的時候，眼底就像藏著整個銀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