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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你至星辰湮滅

作者:陌安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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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時間在變,人也在變 五

第五章 時間在變,人也在變

待我幡然醒悟時,希望一切不會太晚。
湘湘,淵淵,我們三個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一輩子的好朋友。
是啊,我也變了,一直以他為信仰的我,終於有一天,變得對他反感了。
親人似的朋友?我不知道我是該哭,還是該笑。
我沒多說什麼,關淺淺惹出的麻煩,他幫著解決,天經地義。
說過的話,只有我認真在聽。
有些話,他不問,我也不說。
「你不該惹關淺淺。」他忽然拋給我一句話。
我的視線移到我吊起來的腿上,上面打著厚厚的石膏,我試著動了動,毫無知覺。
「關淺淺,你別橫啊,姑奶奶我還站在這兒喘氣!」許小冉奪過我的信封,看也不看朝她砸過去,信封擦著關淺淺的臉頰,落到地上。
「自尊?」她緩慢地看著我,毒蛇一樣的目光將我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全身上下加起來,不超過三百塊的自尊?」
陳錦墨,你不許反悔。
「你不是需要錢?」她不接,看著我。
昏睡在市一醫院的病床上,許小冉給我打了十幾個電話,陳錦墨最後接了,說我出事了,許小冉帶了宿舍人,趕到了醫院。
「沒啦,是我在圖書館看書,出去透氣,腳滑了。」我隨口瞎編了一個理由。
和-圖-書不小心摔的。」我將錯就錯,陳錦墨想幫關淺淺掩蓋真相,我不揭穿他。
我總覺得,只要我夠堅持,夠堅決,沈星沫總有一天會放棄,他放棄了,我也就輕鬆了。
「關淺淺呢?」我問她們。
我們三個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我面無表情地聽著許小冉和田野替我打抱不平,她們出去后,沈星沫提著熱水瓶進來了。
於是,我把存的工資,全部轉給了她。
他的關心和擔心,我分分秒秒都感受得到,可我下意識地就想拒絕他的好意。
推門聲就在這時響起,陳錦墨打量了一下我,提回來一個外賣包,他像是心有愧疚,放下外賣,看到沈星沫在,準備走。
回到宿舍,桌子上躺著一個信封,裏面是厚厚的一沓鈔票。關淺淺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但我想把這些錢砸她臉上。
陳錦墨已經墊付了所有的醫藥費,我不想欠他的,所以我打算下個星期出院。
「你好好養病,醫藥費我會出的。」他一邊說,一邊垂眸看了眼我的腿。
我們還能一起走一輩子嗎?
「你傻了吧你?」許小冉聽說這件事後,衝到我的病房,生氣得想要把我從床上拽起來,「下周一出院?還要拄拐去打工?想hetubook.com.com上新聞頭條啊你?」
這話,聽起來讓我有點噁心。
「真斷了倒好,你就不會亂跑了。」沈星沫像是一個小怨婦,眼神里的心疼倒是真的,「疼不疼?怎麼會摔下來?你腦子不轉彎的?」
關淺淺踩著信封,像是踩著我的自尊和屈辱,頭也不回地走出去。
我以為我聽錯了,確認三遍后,的確是秦芳蕤愛上了打牌,欠了一屁股債,我說我還要讀書,沒錢。
我拄著拐杖,謝過許小冉的好意,兌了一大盆溫水,關上了洗手間的門。我強忍著嘶啞的哭泣,把頭埋進水裡。
態度不冷不熱的田野把她帶來的補品放在桌上,笑著說:「這是我一個月的生活費,你最好快點好起來。」
我應該是我自己的。
「你真是折磨我,每分每秒。」他說。
「我去打熱水。」沈星沫沖我咧嘴一笑,就這樣,陳錦墨還沒走,沈星沫把空間留給了我們兩個人,空氣一下子安靜下來。
人何必要在同一個錯誤上,執念到死。
哦,陳錦墨告訴他們我是自己摔的。
他不準備解釋照片的事,我也不想知道。
這些話就像是深深地刻在了我心裏的最深處。
沈星沫,倘若來得及,你願不願意把它重新修補,讓它活過來和*圖*書呢。
水漫過我的下巴,我的臉頰,我的眼睛,苦澀的眼淚與水融合在一起,我閉著眼睛,看到了萬丈深淵的黑暗。
一輩子是多久?
陳錦墨出去后,許小冉帶著田野進來了。
躺在醫院半個月,秦芳蕤給我打電話,要我給她打點錢。
我無法形容他臉上的表情,大概熬夜通宵工作,早上醒來就是他那個樣子。
「真的斷了啊?」我緊張地看著他。
睜開眼的一瞬間,看到了沈星沫。
「哦,對不起。」我沒心沒肺。
「我也要自尊。」我身上豎起了尖銳的芒刺,說話都冷了幾分。
可我的真心,支離破碎,已經無處安放。
「陳錦墨和你一起?沒拉住你?」他不是很相信。
點亮黑暗的火星,是流過的淚滴,我不是誰的,我本該是驕傲的。
鏡子里的女孩明亮清澈的眼睛正與我對視,臉上似笑非笑,嘴角邊帶著一絲幽怨。
秦芳蕤說她養我養到了十八歲,我應該孝敬她了,林靜湘每個月都會給她兩千塊錢花,要我學著點。
算一算,從他過生日後,我們再沒有見過面。
「還你。」我把信封遞到她眼前。
「不會斷了吧?」我心中一下沒底了,秦芳蕤要是知道我腿斷了,肯定不會幫我出醫藥費,我生活費都是個m.hetubook.com.com問題,哪還有錢住院。
遠處燈火闌珊,雪花在昏黃的路燈下被碾碎,我倒掉那一盆冷掉的水,換了燙人的熱水,仔細地擦拭著臉上的水漬,揉了揉僵硬的臉頰,嘴角勾出淺淺的笑。不再是入骨的冰涼。
眼眶猛地酸澀起來。
「我沒怪關淺淺。」
「她呀,在塗脂抹粉,當然是招蜂引蝶去咯。」許小冉翻著白眼,「什麼室友,見你摔成這樣都不來看一下,果然是一座『冰山』,沒良心哦。」
「不是,我摔了才打電話給他,畢竟他離我比較近,小冉她們又不在學校。」我小聲哼哼,朝他一笑。
「醫生說你的傷,不像自己摔的,倒像是被外力推下去的。」我吹冷開水,沈星沫冷幽幽地說道,我抬起頭看他,他的表情很嚴肅。
「擺什麼臭架子。」許小冉罵了一句。
「怎麼回事?你知不知道,要是沒摔好,你就殘疾啦。」許小冉睜大眼睛,看著我打著石膏的腿,「嘖,快成木乃伊了。」
我笑而不語。
「別說這三個字。」他絲毫不領情,咧開嘴極其諷刺地笑了,拿掉我手中的杯子,把盛粥的碗放到我手中,言辭鑿鑿,「你知道我想要什麼,不是道歉,是你的真心。」
「吃點東西,粥是熱的,水也是熱的,你要哪https://m•hetubook•com•com樣?」沈星沫盛好粥,倒好水,服務周到地問我。
我從令人窒息的溫水中抬起頭,看著鏡子中濕漉漉的人,一張白皙無光的瓜子臉,蒼白的嚇人,瘦得快脫相。
「斷了。」沈星沫一句話打發了我,看到我微妙的表情變化,他似乎於心不忍,起身遞一個枕頭到我身後。
「嗯。」越來越覺得,我對他的喜歡快要消耗殆盡了,也許他說的對,時間在變人也在變,我的心臟說不了謊。
「阿淵。」他似乎有些挫敗,眼窩深陷,氣色也不是很好,見到我這樣,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不管他們如何勸阻,周一的時候,在我的懇求下,我還是出院了。醫生說還要半個月才能拆石膏,平時我的行走,全靠那一根拐杖。
「先喝水。」我指著他手中的玻璃杯。
時光穿梭入水般,昨天的路已經很遠,我是一隻孤獨的白蘭鴿,飛不過這寒凜的冬天,盤旋在陳錦墨的世界里,惶惶沒有終日。
「淵淵,你知道我就像一個矛盾體,既想追求遠方的美好,又貪戀身邊的溫暖,你是我親人似的朋友,在最艱難的時候,我第一個想到的是你,你被我在意的人傷害到,這是我不願意看到的。」他居高臨下地站在我的病床邊,那一刻,關淺淺的臉和他的臉重疊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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