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難道他真的是顧南風
雖然還不知道原因，但薑茶茶已經嗅到了一絲危險氣息。
對於某人依然把她當高中生的態度，她只能無語。
薑茶茶皺眉：「怎麼了？」
「爸，這是我這個月賺的錢，都給你。」
薑茶茶吸吸鼻子。
薑茶茶正要再次捍衛自我權利，他已經轉身離去。
信息發送完畢后，薑茶茶拿了一小塊比薩起身：「那這個就當作我接受你的歉意了。手機太貴重，心領。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她沒看到，逆光而站的顧南風眸子里透著不易察覺的算計。
「告白這件事我要說明一下，在校報上跟你告白的另有其人，但有這樣那樣的原因，我只是頂了一個名而已。」薑茶茶很「識趣」地後退兩步，聳肩，「那看來是我想多了，多謝你今天付了鮑酥餅的錢，改天我一定還你。」
「大聲一點！」
姜達點頭，神情有些複雜。
可這怎麼難得倒她呢？
薑茶茶在內堂的白板上記錄今天的菜單，一旁的陳默達用手肘輕輕捅她：「茶茶，顧大公子居然能放你進來，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金小燦敲敲電腦屏幕：「老闆，你真是不怕死啊。教授都說了，我們新聞系就是要捕捉最敏銳的消息，對人群關注最多的點進行抽絲剝繭。你老搞這種邊緣新聞是不行的。」
「多少錢？我付。」
如果說是因為結梁子才這樣，不可能，在和她結梁子之前，他就已經出現在食堂里了。
透過後視鏡，薑茶茶看到顧南風很努力地追了幾步，但很快就被甩在模糊地帶了。
金小燦追著薑茶茶來到學校食堂，果然看到熱氣騰騰的窗檯里不是自己親眼看到的那些菜品。
校報辦的老師樂見其成，把校報交給薑茶茶，讓她全權負責。
姜達用鼻音說「嗯」，帶著隱忍的激動。
可惡！
可她不同，她偏偏不信邪，相信人定勝天，勇往直前。
金小燦的眼睛縮小了一半：「哦，你那個用了三年的破手機？丟了就丟了吧。」
她一如往常，以最燦爛的笑容向食堂內每一個大叔大媽打招呼—
薑茶茶打量他的面孔，故作漫不經心地說道：「小哥哥，第一次訂我家外賣吧？」
「這樣下去當然不行。」薑茶茶捏著錢，心裏燃起熊熊烈火。
薑茶茶打了個寒戰，瞅他：「你不用這麼客氣，真想讓我發消息，借一下你的手機給我就好。」
薑茶茶坐著活動椅，小短腿往地上一蹬，朝她滑過去，伸手利索地把筆記本電腦合上：「我問你三個問題。」
「如果你願意寫你的，我也不介意。」為今之計，她只能自己扛過去，到時候推說是為了給校報做噱頭就好。
可惡！
顧南風睨著他：「還用了解嗎？看她那見錢眼開的樣，就是十足的拜金女。」
見陳大叔臉上難得散發八卦的光輝，薑茶茶也禮尚往來 ：「陳大叔，他不是高高在上的顧公子嗎，怎麼最近老往食堂跑？他到底在幹嗎？」
他的目光移向薑茶茶，因身高優勢只能俯視：「你就是那個薑茶茶？」
金小燦指著菜盤驚呼 ：「老闆，這……這和你給我的不一樣啊！」
十足商業化的加油打氣，混著點單的「叮咚叮咚」聲，在不足十平方米的辦公室里不斷迴響。
顧南風的腦子裡閃過一道雷電，一片空白：「什麼？」
薑茶茶微笑：「那你這次覺得好的話，下次再試試吧，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話是沒錯，可是薑茶茶垂眸看著他伸出的友誼之手，心裏怎麼瘮得慌呢？
另一邊，顧南風看著食堂今天上升的營業額，徐標從他身後探出頭來：「按照這個趨勢，三個月提高五個百分點，不是信口開河呀！兄弟，你怎麼辦到的？」
金小燦：……
大抵上流社會的人都對自己身處的環境有絕對的安全感，所以才不弄這種東西。
「知道。」
哪個？
不過很快，薑茶茶就知道，有時候這也是要另當別論的。
這個想法很快奏效。
薑茶茶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高的小費！她感覺自己的心疼症一下子好了一大半！
如果不是意外知道顧南風手機里的秘密，薑茶茶還真不容易原諒這個「罪魁禍首」金小燦。
是顧南風！
果然，陳默達鐵板一塊的臉在看到香煙的時候明顯出現動搖。
薑茶茶答得飛快：「沒有。」
後面無用的信息薑茶茶就自動忽略，沒再走心。
這時，金小燦趕緊把她的手拉開 ：「茶茶，算了，算了，你別衝動。」
薑茶茶頭疼，捂著額頭：「我也想知道。」
薑茶茶皺眉：「這說不通啊。」她想到顧南風遞過來的手機，不由得問金小燦，「你確定是按照我發給你的菜單準備的嗎？」
電話那頭的人語氣漸冷：「你就不怕我報警？」
薑茶茶警惕地起身：「她想賴賬？」
現在她居然發現，在很久之前他們就有著交集。
很快，悅耳的訂餐提示音就此起彼伏地響起來了。
「那個學姐……學姐……」金小燦指著門口，一時語塞。
這行頭是薑茶茶根據金小燦的名字設計出來的。
兩人四目相對，以十米為距。
薑茶茶一邊把今天食堂的菜單發給金小燦，一邊滿臉疑惑地盯著顧南風。
「他從來不到學校食堂吃飯的，今天怎麼來了？」
顧南風抬眸，迎上薑茶茶的目光，十分紳士地沖她點頭致意。
金小燦也是一臉茫然：「不知道啊！」
金小燦竟無語反駁：「那第三個問題是什麼？」
薑茶茶呵呵冷笑兩聲，虧她剛才還有那麼一點點感謝他的出手相助，真是病得不輕。
見狀，她身後的高中生湊過臉來 ：「那不要的話，https://www.hetubook.com.com可不可以給我？」
不想下一秒，他瞅著她的小胖手，勾唇戲謔道：「你還想添一條暴力動手的罪名？」
而對薑茶茶來說，這是決定她公司這一天要送什麼外賣的重要時刻。
這還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
薑茶茶一步步走向顧南風，走到他跟前，突然毫無預兆地踮腳。
薑茶茶和金小燦人手兩部手機，一邊接單一邊下單。
薑茶茶對這樣爛俗的介紹實在提不起興緻，翻著大白眼，總算聽到了一點感興趣的：「奇怪什麼？」
「喂，你！」顧南風反應過來后拔腿就要追，怎料薑茶茶先一步沖向了路邊的計程車，跨步上去，揚長而去。
結合陳默達說的上級不滿，和金小燦說的「奇怪之處」，再來就是從不點外賣的人點了她家外賣的這一系列零碎信息，她確定顧南風這個討人厭的傢伙是衝著她來的。
陳默達的臉立刻像抹了一層灰粉般，訕訕說道 ：「顧公子，誤會，這是誤會。」
薑茶茶感覺頭皮麻了：她可是跟校報辦的老師誇口會有七百大洋進賬的，現在找不到人，她不是要自己填了嗎？
經金小燦這麼提醒，薑茶茶也想起來有這麼一單生意。
陳默達沒注意到薑茶茶不答反問，摸摸下巴道：「這個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不過應該和食堂最近的營業額有關係吧。我不是說了嗎，上面有人開始重視這件事了。」
姜達望著桌上攤開的厚厚的錢，估計有兩萬多：「這些都是你賺的？」
顧公子？難道他就是跑路學姐告白了一個月的顧南風？
「知道！」
薑茶茶決定明天一早將手機物歸原主，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鍍金倒是沒有，不過為了給你買這個，我的手機丟了。」
薑茶茶朝她扯扯嘴角：「好啊，我破手機的錢就在你這個月的工資里扣。」
但在大部分時間里，爸爸還是疼薑茶茶的，所以薑茶茶大部分時光還是快樂的。
薑茶茶不由得笑出聲：「原來這傢伙還是我的粉絲啊！」
這不，很快，有學姐主動找上薑茶茶，表示想要在校報上刊登寫給顧南風的情書，先匿名刊登幾期，在最後一期公布姓名。
薑茶茶和陳默達同時扭頭。
薑茶茶猛地往身後看，只見自己身後站著一個高中男生，方形臉，一臉憨厚。看到她看過去，他還愣愣地眨著眼睛，不像是小偷。
「嗯，是啊！」金小燦把手機遞過去給她確認。
回到家，姜達在廚房裡忙活，薑茶茶就坐在餐桌邊乖乖地等待。
薑茶茶先是一愣，隨後咧嘴笑迎上去：「陳叔叔，你還是這麼不愛笑啊，不過板著臉的樣子也很帥，哈哈。」
陳默達已經遁地不見。
「為什麼點單量突然少了大半？」辦公室里，薑茶茶和金小燦四目相對，各自拿著手機，手機異常安靜。
「第三個問題嘛，」薑茶茶拿手裡的外賣收入當扇子，眼睛放光，「你剛剛叫我老闆，是不是比起我的課堂作業，更應該關注一下今天我們的營業額？」
果然，女生不出所料地臉頰一紅：「他呀，他是金融管理系的徐標呀，人長得特別帥，父母都是律師，和顧南風是好朋友。兩個人走在一起簡直跟畫報一樣。」
金小燦愣了一下：「茶茶。」
聽到朋友徐標稱讚薑茶茶，顧南風不屑地哼哼。
考慮到他一米八五的絕對體形優勢，薑茶茶告訴自己好女不吃眼前虧，她點頭選擇後者。
和爸爸吃過飯後，薑茶茶原本是想留在家睡一晚的。
「這個……」他猶豫著把手伸向香煙，突然一隻手出現，攔截了下來！
顧南風自然不會把自己的真實目的透露半個字，他側身直接給她看陳默達對他點頭哈腰的殷勤模樣。
T市C區的筒子樓。
小哥哥提醒道：「可能這是欲擒故縱呢？想引起你的注意也說不定。」
碰巧路過這個借口聽著太爛，買鮑酥餅一點也不符合他的人設。
用她的話說，就是「這年頭，想要賺錢就得招搖」。
她伸手間，他立刻把手舉高：「T大是禁煙校園，人人有責。更何況，這煙還是賄賂證據，必須沒收。」
為了拉扯她這個女兒，他這個做父親的想要東山再起，也做過很多工作。可奇怪的是，不管他怎麼努力，結果總是失敗。
顧南風好整以暇地點頭，也不想評價某人沒有事實根據的白眼狼行為，而是道：「好，那我給你選，是要現金呢，還是今天能進內堂看中午菜品的綠色通道？」
薑茶茶排在一對小情侶的後邊，等了好久終於到她了，結果她一掏口袋，手機沒了。
果然，他說話都這麼討人厭。
「是啊！」
電話那頭的人語氣平靜，輕易戳破她的謊言 ：「那你就是看過了。」
「那我們對地球表面百分之七十的海洋進行報道，又怎麼能是邊緣新聞呢，你說對吧？」薑茶茶聳肩，得意地挑眉。
顧南風拿出自己的手機遞上：「好吧。」
今天是刊登此事的最後一天。
在相片里，她居然看到很多關於她對海洋環境報道的截圖。
徐標看向顧南風：「我怎麼聽說，今天你不但讓她進食堂了，還買了一堆比薩給她？」
顧南風坐姿筆直，被從落地窗照進來的陽光籠罩，像鍍了一層金的鐵甲戰士。他微微啟唇 ：「怎麼會，你現在就可以發消息給員工，準備中午的外賣。」說著，他變戲法似的拿出一部嶄新的手機推到她面前。
「哈，你這個人真是……給我回來！喂！」
她循聲望去，一個身形高大、臉上長著標誌性的絡腮胡、皮和*圖*書膚黝黑的大叔正用他那雙圓滾滾的牛眼瞪著她。
「海洋是不是佔地球表面的大部分，還是百分之七十？」
她伸手捶廚師長的胸脯，被結實的肌肉硌著了。
「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出現在食堂里。」他用煙指了指她，態度囂張。
「你說。」
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對床的金小燦目瞪口呆地望著她，倒吸一口涼氣 ：「你剛才是在和顧南風通電話？」
就算當初學姐眼含愛心讓她代筆告白，她也壓根沒興趣去了解這個顧南風是誰。
薑茶茶掏出他的手機晃了晃，他伸手要拿，她靈巧地將手背到身後：「不管怎麼說，昨天你的視而不見讓我損失了手機是事實，怎麼你也得意思一下，賠點給我吧？」
薑茶茶皺眉，難道她察覺到的危險真的和顧南風有關係？
服務生催促付錢，薑茶茶苦笑一下，只好無奈地轉身。
那麼，他應該是每天都在等著她回來吧。
不過她也沒有太多時間用來心疼和生氣。
姜達抿唇，眼眶發紅：「好，好。茶茶長大了，真好。」
顧南風放開她，皺著眉從口袋裡拿出紙巾擦拭手心，現在他對某人的不良印象再加一條—容易自作多情！
薑茶茶看了眼手機，深呼吸平復心情 ：「我們現在得去食堂了。」
金小燦拚命地抱住薑茶茶，眼鏡都歪斜在鼻樑左側了：「老闆，淡定，淡定。」
顧南風皺眉，徐標聳聳肩：「沒辦法，比薩店有我女朋友，她跟我說的。」
顧南風歪歪頭：「那你怎麼不付？」
薑茶茶和他擦身而過，心裏只想著要堅持把不多的單子送完。
那人穿得那麼招搖，不可能沒人認得。
不過想法很美好，現實很殘酷。
只見薑茶茶霸氣地蹺著二郎腿，手裡拿著五顏六色的人民幣，一邊數一邊敲計算器，完全沉浸在金錢的世界里，笑得歡愉 ：「又賺了，哈哈哈。」
薑茶茶瞪眼，原來她的手機是那時候丟的？
這些人紛紛回以尷尬的笑容並點頭，隨後光速躲避。
「薑茶茶，你已經涉嫌偷竊，我給你幾分鐘乖乖把手機送回來。」
顧南風下意識往後仰，警惕地打量她：「你幹嗎？」
薑茶茶不由得一愣，剛才他說出去一下，是買手機去了？
爸爸話不多，從他強撐的笑容，薑茶茶能夠知道當天順利與否，這個月的房租有沒有著落。不過爸爸也會有撐不住的時候，也會喝酒發脾氣。
金小燦認栽，趕緊撒嬌似的歪歪頭：「老闆，我錯了。」
薑茶茶一臉警惕：「你還想怎樣？」
「茶茶，你去哪兒？」
幾秒后，薑茶茶被迫在某人強大的視線壓迫下回過神來：「親愛的，你說啥？」
要報警早就報了，還用掛在嘴邊？有錢人一般討厭走這種流程式的東西。
她本來還想著他是自己的粉絲，想說可以重新認識一下的，沒想到……
這個時間，T大有課的學生正在上課，沒有課的學生正在宿舍里睡覺。
他居然收集得很齊全。
她給金小燦下通知：這幾天小心接單，小心送餐。
金小燦委屈巴巴地扶正眼鏡：「老闆，你是不是賺錢賺傻了？連他都不認識。」
—我是新聞系的薑茶茶，怎麼可以做這種小偷小摸的事？
陳默達，四十五歲，T大食堂廚師長，是薑茶茶最需要討好的人。想要知道每天中午食堂里會出什麼菜，必須經過他的同意進到內部才能搜集到信息。
薑茶茶還沒說完，顧南風把她的手拉過去握住：「那這樣真是太好了，為了表達我的歉意，請一定要給我個道歉的機會。」
走出一段路后，薑茶茶突然轉身看向這個突然出現的可疑者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別告訴我是碰巧路過，也別告訴我你是來買鮑酥餅的。」
很快，當薑茶茶洗漱完畢，回到床上準備睡覺時，顧南風的手機響了。
「真是樓什麼樣，人什麼樣。」薑茶茶鎮定心神，向賣鮑酥餅的老字號店走去。
「柯叔叔，柯叔叔，我跟你說，前天向你借的推車已經給你送回來了。對了，軲轆不太靈活了，我給你加了點油。」
……
「許大媽，昨天給你的面膜怎麼樣，好用嗎？
這時，一隻好看的手拿著現金伸進小窗。
顧南風拿回手機，放她進去。
薑茶茶三步並作兩步正要往窗口靠近，只聽一道沉重的咳嗽聲響起。
薑茶茶眼珠子一轉，選擇了急剎車：「憑什麼你說了算？食堂現在歸你管了？」
不能開天窗，因為校報對外是公益的；也不能隨便寫個名字，因為會被扒……薑茶茶懊惱地抓抓頭髮，這樣突然被人架著上不去又下不來的感覺真是討厭！
薑茶茶瞪著他，示意金小燦：「小燦，我們走。」
……
「顧公子，你在食堂引起我的注意，現在又在這裏堵我，你是不是喜歡我？」薑茶茶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此時透著隱隱的羞澀。
顧南風一個頭兩個大，伸手立刻把薑茶茶的嘴捂住，一臉嫌棄：「我說薑茶茶同學，你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徐標見他如此自信，忍不住多嘴：「你確定薑茶茶容易搞定？」
薑茶茶聽出威脅的意味，心裏的石頭反倒落地了：「不怕，顧大公子大人物一個，是不會為了這些小事給自己找麻煩的。」
「寫上我的名字吧。」
而如何把專業和賺錢合二為一呢？
「我以為有多複雜，只要攔住她，不給她提前做準備的機會就好了。」顧南風把報表扔到桌上，微微挑眉。
薑茶茶集結班上幾個想賺外快的同學，讓他們給她提供新聞稿，印在校報上，並和外賣一起送出去。這樣不僅和圖書可以有效利用被人遺忘掉的校報，還能給自己的外賣添上一抹個人特色。
其實薑茶茶的飯菜，從口味上來說並不是特別出眾，她聰明的地方就在於和食堂提供的菜品合理地避開，並且佔著自己也是T大學生的優勢，可以隨時隨地收集客戶信息，這才能夠做到營業額暴增。
十分鐘后，薑茶茶來到聚鶴街，看到夜色霓虹中直插雲霄的顧氏集團大樓。
和顧南風是好朋友這點，足以讓她知道哪兒怪怪的了。
顧南風覺得，維護食堂營業額的第一步，就是斬斷薑茶茶獲取當天菜單的信息來源。
顧南風想起在食堂的交鋒，冷冷勾唇：「我看裡邊是有誤會，她根本就不認識我。」
「對啊，他就是人稱T大『海洋王子』的顧南風。」金小燦扶正眼鏡，給薑茶茶普及，「他不僅人長得帥，家世還是一級好，是掌管半個T市經濟命脈的顧氏獨生子。不過奇怪的是……」
姜達拉過椅子坐下，薑茶茶把袋子解開，將裡邊的錢一把拿出放到桌上。
金小燦搖頭：「不是，是她前一天忽然出國留學了！現在根本找不到她人！」
回去的路上，薑茶茶打電話給金小燦，準備給她帶點夜宵回去。
金小燦推薦的店，名不虛傳，很多人在排隊。
薑茶茶打哈欠：「我已經上床休息了，要還也得明天吧。」
她側過臉：「我忽然不想買了，你管得著嗎？」
薑茶茶傻眼，這傢伙在說什麼鬼話？這可是某牌子的軟裝，一條要好幾百塊錢呢！她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憋著氣先服軟 ：「那什麼，我知道了。這件事是我不對，保證不會有下次了。你先把它還給我。」
「你每天提早過來搜集菜單，回去給學生們提供其他選擇。你是賺得盆滿缽滿了，可我們食堂的營業額受到影響，上邊不滿意了。」陳默達道出原因。
「我也沒覺得我們是敵人啊！只不過……」
金小燦有些焦急：「茶茶，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啊！」
小哥哥有些不解地問顧南風：「那你好端端的，怎麼會想起來吃這個？」
這邊，薑茶茶並沒有被一百元的小費沖昏頭腦，而是踩著踏板來到一個女生面前，向她打聽那個穿著名牌外套的小哥哥是誰。
薑茶茶看看自己站在離聚鶴街有兩條街遠的闊文街，十分後悔打了這個電話。
她特別討厭這種好不容易好起來又跌下去的感覺！她必須想辦法把顧南風趕出食堂！
薑茶茶驕傲地拍胸脯：「嗯，都是我。」
徐標：……
薑茶茶用後腦勺回應某人，進入夢鄉。她才不在意和顧南風有什麼瓜葛，除了新一天的賺錢大計，她什麼也不在意。
已經高樓林立的城市，在夜色里，那些燈光可以輕易覆蓋掉微不足道的舊建築。它們在白天和日新月異的代表顯得那樣格格不入，卻承載了很多人的記憶，比如薑茶茶的。
「陳默達，你這是公然受賄！」他晃晃手裡的證據，眯著眼睛。
薑茶茶可沒把自己要回來的事告訴他，是想給他一個驚喜來著。
第二天，薑茶茶十點鐘準時出現在學校食堂，只見顧南風跟一尊神佛一樣立在那兒，就等她出現。
薑茶茶微微心慌后，隨即恢復淡定：「真想不到顧大公子身家厚實，居然對一個手機斤斤計較。你如此急迫，難道手機里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薑茶茶的眉峰高聳到新高度：「你又是誰？把煙還給我。」
薑茶茶除了是T大新聞系大二的學生外，還有另一個身份，就是薑茶茶外賣公司CEO。而金小燦作為她的室友，自然成功被收納進公司當活動骨幹。
薑茶茶皺眉看向這個不速之客，極度不適。
無人回應。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兩秒：「你偷看我手機了？」
五分鐘后，薑茶茶出現在食堂里。
顧南風把頭埋進一堆從圖書館里借來的資料里，回應徐標 ：「嗯，剩下的實踐工作就交給你了。」
薑茶茶盯著桌上某人慷慨點的雙人套餐，頓時瞭然，雙手抱臂：「顧公子，如果你想用這種方法拖住我回公司，也太幼稚了吧。」
「隨便吧，反正我對她沒興趣。」顧南風擺手。
邪惡天使飛上心頭，薑茶茶嘿嘿笑，思索著在裡邊能挖出什麼對自己有利的東西來時，翻著翻著，漆黑的瞳孔逐漸放大了。
「那寫誰的？開天窗嗎？」金小燦撇撇嘴。
不是吧，一個堂堂集團的公子爺會管這檔子閑事？
看著她踏著黃色踏板，像一隻小黃雀般歡快地飛走，顧南風從看台一旁走出來，銳利的目光一直相送。
然後在爸爸的怒吼中，薑茶茶知道媽媽在她出生不久后就離開了。因為原本經商的爸爸生意忽然一落千丈，媽媽要追求自己的人生，所以扔下他們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這樣的話，她從小聽到大，耳朵都聽出老繭了。
她的心那個疼啊！
大抵人老了，尖銳便隨之退去了。
「是，老闆。」金小燦站起身，拿上手機跟著薑茶茶往食堂出發。
薑茶茶這才想起金小燦科普的有關於顧南風的事，他是念海洋管理系的。
薑茶茶沒接：「我用你付錢嗎？」
薑茶茶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推著往前走。
事情是這樣的—
他到底想幹嗎？
匿名求愛的事情在學校傳得沸沸揚揚，大家紛紛猜測這個女生是誰。
金小燦又是一陣驚呼：「顧南風？顧大公子幹嗎要針對我們？」
司機還不忘八卦地問上一句：「和男朋友吵架了？」
顧南風沒好氣地白他一眼，伸懶腰：「今天我是請君入甕，再來了個將計就計。明天開始就不用這麼麻煩了。」
金小ｈttｐs://wwｗ.hetubook.ｃｏｍ.com燦托托眼鏡，側頭看向厚臉皮的薑茶茶，暗暗為老闆加油。每天過來窺探「軍情」還能窺探得這麼理直氣壯的，大抵就她一人了吧。
電話那頭的人又說道：「薑茶茶，你想拿資料威脅我這個計謀無法成功，趕緊把手機還回來。」
他真迅速，這麼快就買了新手機？
薑茶茶轉身間，顧南風和徐標雙手抱臂靠著牆壁，滿意地看著他使壞的成果。
衝著空氣踹了好幾腳的薑茶茶氣喘吁吁地瞪眼：「金小燦！你到底是站哪邊的？居然幫著那個不知道什麼鬼的傢伙！」
……
不想一分鐘不到，金小燦慌慌張張沖回來，一臉鬱悶 ：「不好了，老闆！」
這時，金小燦的手機響了，她再一次給薑茶茶播報出一則不好的消息 ：「老闆，校報馬上就要印刷了，該揭曉告白顧大公子的女生的名字，我們要不要……」
顧南風微眯眼眸，很好奇薑茶茶下一步會是什麼反應。
等姜達把最後一道湯放上桌 ，薑茶茶招呼他坐 ：「爸，別忙活兒了，快坐，我有東西要給你。」
薑茶茶看到信息內容后，確認顧南風在她離開之後沒有動手腳，那就是之前動的手腳！
嗯，挑不出毛病的臉，完美到無可挑剔的五官，有些亂的、亞麻色的濃密頭髮，凌厲且冷傲的目光；水藍色的襯衫，加一條修身的灰色牛仔褲—像偶像劇男主的打扮。
晚上她一算賬，和以往比，今天的營業額少了足足一半。
他那表情太欠揍，薑茶茶瞪大眼睛，一時氣結。
顧南風十分嫌棄地用中指將外賣拎過來，粗眉下黑亮的眸子里閃過狡黠：「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不是嗎？」
……
這種成人之美的事，更重要的是學姐出手闊綽，薑茶茶自然樂意接單。
看到來電顯示的是未儲存的號碼，她接起電話：「喂。」
她會待在巷弄口等爸爸回來，順便等他手裡熱乎乎的方糕吃。
「難道他真的是顧南風？」薑茶茶雖然在T大待了兩年，但是大部分時間是在連軸轉，只為賺錢。只要是對賺錢有利的，哪怕是洞里的老鼠，她都會登記在冊；反之，即便是風雲人物，也只是她耳邊的一陣風。
「我知道，我長得還不賴，又很會掙錢，的確比較容易讓人動心。」薑茶茶手托臉頰，語氣浮夸，越說越像那麼回事，把某人說得一愣一愣的。
「衝動什麼衝動！喂，你又不是老師，憑什麼管我？」
「靠近T市七號龍港是×海洋的支流，以往海鷗成群，風景如畫，如今泡沫成片，垃圾成堆。這裏的海洋氣候參照數據平均每年會上升0.01度……」幾乎貼著電腦屏幕一字一句誦讀的金小燦，託了托鼻樑上的眼鏡，扭頭看薑茶茶，「茶茶，你確定把這當成作業交給教授？」
顧南風雙手抱臂：「我是在集團的辦公室里伸懶腰，剛好看到你一個人傻愣愣地站在那兒，被小偷順走手機也不知道。」
薑茶茶認得這隻手，更認得這個討厭的人！
「薑茶茶，第一回合，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想到有大把的票子拿，薑茶茶催促金小燦趕緊上四樓找學姐結賬去。
「我們是不是地球人？」
「為什麼？」薑茶茶一怔。
在橘黃色的燈光下，姜達臉上的溝壑顯得格外溫柔。
小時候，薑茶茶在這裏走街串巷，和筒子樓里的孩子們在一起玩耍。在她的印象中，爸爸頻繁地在找工作，也頻繁地在換工作。每天早上，爸爸都是衣著體面地出門，晚上再披星戴月地回來。
小哥哥拍拍顧南風的肩：「這年頭愛錢沒有錯啊，兄弟你這麼說可就太武斷了。這個薑茶茶還是有點名堂的，人長得可愛不說，還是新聞系江教授的愛徒。這個外賣公司成立不過一年，就迅速在學生群里風靡開來，專門服務T大，營業額節節攀升，還是很不簡單的。」
金小燦激動地挺直身體，頭砰地撞到天花板：「可是為什麼？你剛才去買餅的時候見到顧南風了？還是說你丟手機是因為顧南風？」
剛才在大廈內，他看到她被人下了黑手還傻乎乎不知情的樣子，忽然就湧出想要逗逗她的心思，他很想看看這個見錢眼開的財迷被錢挫敗后的狼狽模樣。
薑茶茶拉過他的手，把錢放進他手裡，讓他切切實實地感受這真實：「爸，是真的。你看，這些都是我實實在在掙來的。這樣的狀態我已經維持一年了，你看，我不是守不住財的煞星，對不對？我是可以掙錢的！」
陳默達板著臉盯著薑茶茶：「茶茶，今天不能放你進去了。」
原本她還真有把顧南風的手機變賣了換點錢的想法，不過這個念頭很快被心裏的正義感打敗。
小哥哥笑了：「說得也對，你爸讓你三個月內把食堂的營業額提高五個百分點，如果你做不到的話，他不但要停你的卡，還要讓你轉系去念金融管理，這可真是一個棘手活兒。不過比起這菜，你難道不該先了解薑茶茶這個人嗎？」
「張大嬸，你家兒子來視頻通話了沒有？
那人背影僵住，走到光下，臉上掛著歡喜：「茶茶。」
這個仇，兩人算是結下了。
姜達被女兒的這番吹牛話逗笑了：「瞧你，給你一點陽光你就燦爛，不知道東南西北了。爸爸只希望你好好念書，順利拿到畢業證，之後再找一個好工作，到時候才能遇到一個好男人，比爸爸好一萬倍的那種。」
薑茶茶：「我有眼睛，我看得見。是顧南風。」
薑茶茶眨巴著眼，不哭也不鬧，兩邊的路人則投來好奇的目光。
薑茶茶像變戲法一般從包里拿出一條香煙來：「陳叔叔，和_圖_書我也不為難你，不進去的話，其實只要能在窗口能到叔叔、阿姨在準備什麼菜也就可以了。」
這個時候，薑茶茶就會哭著找媽媽。
薑茶茶把一半的腦袋縮進被窩裡：「嗯。」
「你看到我的手機被順走了，也不報警？」
「錢都沒給，還寫她名字？瘋了！」薑茶茶怒道。
將食堂的營業額提高五個百分點這件事，顧南風沒打算放百分之百的精力在裡邊。眼下有一個海洋環境的學術報告會，請了很多國內外的專家，他得全心全意做一份報告出來，在那些專家面前好好露臉。
薑茶茶眼神裡帶著賺錢的殺氣，可以做表情包的那種 ：「小燦！今天要接雙份的量，必須把那個殺千刀學姐跑路的七百，還有香煙的錢賺回來，知道嗎？」
「哦，好。」
薑茶茶默默地在心裏同步複述姜達的這一段教育理論。
小哥哥點頭：「嗯。」
薑茶茶瞪眼：「我……」
「報警？我為什麼要報警？」顧南風裝傻充愣，「又不是我的手機被偷了。」
薑茶茶靠在窗口，只能看到幾樣素菜，她和金小燦迅速回到公司，按照之前食堂推送菜單的規律鎖定可能會推出的肉菜進行調整，然後把今天特製的菜單推送上平台。
薑茶茶提著一壺酒走到筒子樓下，看到一個有些佝僂且寬大的人影在路燈下來回踱步。
晚上，薑茶茶回了趟家。
「你知道就好。」顧南風抬眸間，看到薑茶茶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拿著他的手機了。
不過，爸爸趕她回學校了。
嗯，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沒有設置面部鎖屏，往上輕輕一拉，就能進入菜單。
薑茶茶咬唇，沉默兩秒。
薑茶茶心情愉悅地端詳起拿到的戰利品，最新款。
他是來守株待兔的吧？
北京時間十點整。
「是啊！」
薑茶茶才沒興趣知道顧南風這樣的大少爺為什麼會心血來潮來食堂，她只知道因為他的心血來潮，她原本要送給陳默達以套取情報的那條香煙就這麼無緣無故沒了！
「是的，老闆！」金小燦跑地出了宿舍。
在薑茶茶看來，爸爸不相信她會成功。
金小燦嚇了一跳：「兩千三？你鍍金了？」
金小燦興奮道：「那我要吃聚鶴街那裡的鮑酥餅！」
當薑茶茶把外賣送到操場上一個小哥哥的手裡，順便瞅了一下他身上的外套時，她只覺得哪裡怪怪的，不過一時也說不上來是哪裡奇怪。
那個薑茶茶？
薑茶茶愉快地掛斷電話，把手機關機，丟到一旁。
薑茶茶鼻子一酸，挽過姜達的手臂：「爸，站這裏幹嗎？走，我們回家。」
小哥哥笑眯眯地看向顧南風，打趣道：「怎麼樣？這個刊登校報向你告白的女生，還滿意嗎？」
「再說了，不是你先對我動心的嗎？校報上刊登告白一個月，這麼快就倒打一耙了？」
金黃色的外賣服、金黃色的踏板、金黃色的帽子，薑茶茶和金小燦兩個人提著外賣，就像兩個發亮的電燈泡穿梭在T大的校園中，回頭率極高，即便是沒有點外賣的人，也能被強行吸引目光。
一個星期一期，刊登了一個月。
薑茶茶從顧南風手裡奪過鮑酥餅，大步走開，顧南風則斯文地跟在她後邊。
薑茶茶腦子嗡的一聲響，猶如醍醐灌頂。
小哥哥再次點點頭，見薑茶茶還不走，便從口袋裡拿出錢包，隨手掏出一百元遞過去：「謝謝。」
薑茶茶半信半疑地拿著最新情報出食堂，正準備去公司和金小燦做交接，不想顧南風這傢伙還在門口等著。
聽到營業額，金小燦像忽然想到什麼一樣，眼睛一亮，打了個響指：「啊，老闆，我們還有一筆尾款沒收呢，你忘了？委託我們代寫情書的大三學姐，今天最後一期，該向她要錢了。」
她趁著食堂工作人員在擇菜做準備工作時，提前拿到今天的食堂菜單，然後對照，好做出相應的外賣菜單進行推送。貼心加定製，這樣才能保證公司每天的營業額滿滿當當。
對方是一個男生，目測有一米八五，薑茶茶的視線要上抬三十度，才能看到他的臉。
顧南風拿過袋子遞給她。
顧南風沒有挽留，而是臉上帶著一抹淺笑，目送薑茶茶離開。
這種感覺還是很奇妙的，從不著調的學姐突然離開開始，她和他冥冥之中產生了千絲萬縷的聯繫。
幾分鐘后，她被帶到學校對面的小吃街，落座于比薩餐廳。
薑茶茶一步三回頭，盯著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那股危險氣息越來越濃。
顧南風雙手背在身後，態度極其誠懇：「薑茶茶同學，我想我們之間有些誤會，彼此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我們都是同學，沒必要成為敵人，你說對吧？」
而她早在上T大前就用「海笑」這個筆名發表了很多關於海洋環境的報道，有些甚至是很早以前的，她自己都找不著了。
回到學校，薑茶茶把鮑酥餅扔到正在打遊戲的金小燦懷裡：「給你，價值兩千三的鮑酥餅。」
薑茶茶不由得想到顧南風那張冰冷、傲慢的臉。
薑茶茶的人生座右銘是：年輕就得多掙錢！
薑茶茶微微一怔，喚道：「爸。」
在這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即便是一棵樹立著的一平方米都奢侈，而顧氏集團佔了一整個廣場，深藍色的玻璃外罩，像變形金剛般高高聳立。
薑茶茶用筷子夾了一大塊肉往嘴裏塞：「爸，這樣你就滿足了？我可是要把我的外賣公司做大，招來很多人，然後擴大業務範圍，不單單針對T大，我還要上市，還要去納斯達克敲鐘！」
哼，她早就料到這情況了。前幾天，後勤辦的那幾張面孔頻繁出現在食堂里的時候，她就感覺不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