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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身後傳來凌皓辰的聲音，他打了一個響指，然後貼著我的後背，伸手把我臉上的面具取了下來。

「你急什麼呀？」駱七七抱怨道。

穆少白見我如此回答，也沒有再問什麼。

我站起身來，將他們拋在身後，俯瞰著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城市，天邊掠過一架飛機，衝進了雲后。

馬文娟一聽我說這話，立馬來勁，言語中不乏尖酸刻薄：「嘿，你這丫頭片子，我是你長輩！你懂不懂禮貌？這幾年書都白念了？」

晚上在家裡的時候，我翻來覆去睡不著，憋到11點，心裏開始慌亂的時候，我想到了穆少白。想到他那天告訴我：你從枯燥轉化為快樂，一定會失去些什麼的。

「閉嘴！」我狠狠地瞪著她，「我敬你是我的長輩，才沒有對你動手的！」

「挺好的，其實皓辰真的很優秀，況且他要是知道你喜歡他，肯定開心得不得了吧……」

凌皓辰看著我笑，眼裡有几絲不易捕捉的神色。

來參加晚會的人很多，許多人我都不認識，大家都戴著面具。會場擺了一長排餐桌，上面有各式各樣的飲料、洋酒以及點心水果。在場的人穿著各式禮服，戴著花樣百出的面具。

「你睡著了？」我心裏一驚，打擾他了。

但是久久未見到他們，我忽然想念起來，想駱七七，想凌皓辰。我的心猛然被抽了一下，凌皓辰在我心裏已經這麼重要了啊。

紀大海心裏早就窩著一團火了，自從馬文娟帶著紀明來到我們家，紀大海對紀明和對我一樣嚴格，只是因為一個是男孩一個是女孩，他的教https://www.hetubook.com.com育方式不同，但他是打心眼裡把紀明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看待的。現如今紀明在他媽媽的「庇佑」下無法無天，沒有一絲一毫的成長，紀大海自然格外生氣。

我在猶豫：「我不會。」

「你先別告訴他。」我急忙說道。

「你……」馬文娟氣得眉毛一跳一跳的，立馬把槍口對準紀大海，「好啊，紀大海，你看你教育的好女兒，你看看你引以為傲的好女兒！」

「沒關係，我可以。」我不想掃駱七七的興，又去拿一瓶。

我一下子停下了動作，渾身如被電擊。

我跟著凌皓辰的步子，偶爾踩到了他的腳，他也絲毫不介意。

「我就是護著他一輩子了，這是我的兒子！」馬文娟理直氣壯地說道。

凌皓辰開口道：「青念不能喝。」

我剛要接，卻被凌皓辰眼疾手快奪了過去。

掛了電話之後，我安安分分地躺進被窩裡。心事暫且放下，困意也姍姍來遲，讓人心如小鹿亂撞的夜晚，再見了。

若是沒有遇見凌皓辰，我是不是就不會遇見這麼多人了？我是不是還同往日一般扎著馬尾辮，抑制著內心對自由的渴望，沒日沒夜循環著早已枯燥的生活？

「青念就是我引以為傲的女兒！紀明但凡有半點兒他姐姐的樣子，考上一個好的學校，我就不至於為他操那麼多心了！」紀大海罵完就坐在凳子上，大口地喘氣。

「我不讓她喝！要讓她喝……除非你們把我灌醉！」凌皓辰說完，得意地「哼」了一聲。

教室外面的銀杏樹似和圖書乎又大了一圈，葉子碧綠碧綠的。步入九月，就快到秋天了吧？那個時候，這些樹葉應該都枯黃了。

「別。」穆少白急忙說道，「別掛，我頭疼，陪我聊聊天吧。對了，你主動找我是有事嗎？」

紀大海的拳頭青筋暴起，他氣得捂著胸口咳嗽起來。

「好。」

別開生面的舞會結束之後，我升入二年級，這表示凌皓辰他們幾個就要畢業了。

紀大海氣得將雞毛撣子扔在地上，在上面狠狠地踩了幾腳，指著馬文娟責備道：「都是你太慣著你兒子！你要是對他嚴格一點兒，少讓他出去亂混，他的成績至於這麼差嗎？愚昧啊！愚昧的母親！你能護著他一輩子嗎？」

我心裏暗笑，卻沒來由地感動。

駱七七把酒擺好，也坐了下來，說道：「剛剛人太多了，現在我們幾個好好喝幾杯。」說著，她率先給我遞了瓶啤酒。

「你……」我有些不知從何說起，只能怔怔地看著他。

「你幹嗎？你還想打紀明啊？孩子沒考上好的學校已經很難過了。」馬文娟盲目護子。

對方沉默良久，沒有說話。

雖然他們幾個除了穆少白之外，眾人皆當學習為業餘，但畢竟畢業考還是要經歷的，我也不忍心去打擾他們，更多的時候是一個人上學放學。他們升為畢業生，老師管得也更嚴了。

半晌，凌皓辰三人帶著水果和啤酒爬了上來。

「真不夠意思。」楊言笑罵罵咧咧地跑到我和穆少白中間坐下，將手裡沉甸甸的水果籃放在地上。

「快樂……」穆少白話裡有話，說道，「你從枯燥轉化為快樂，www.hetubook.com.com一定會失去些什麼的。」

我靜默良久，開口道：「現在的我很快樂。」

月亮很圓，不遠處的燈火也格外璀璨。我很喜歡這樣的夜晚，足夠靜謐，足夠讓人來想象那些日子里不敢想象的畫面。

我聽見穆少白在那邊吸了口氣，似乎將手機拿開很遠。

我對馬文娟的世界觀已經不抱有任何希望了，我放下書，說道：「爸，您別跟她吵，她蠻不講理。」

「嘖。」凌皓辰再次搶過去，指了指自己的小腹，眨眼示意我，「你不能喝，別不聽話。」

紀明抬起頭看著我。

舞會結束的時候，我一個人偷偷跑到了樓頂欣賞夜色。

我仰頭看著月色，誠實地說道：「想過去和現在。」

「沒有，只是在看練習題。」

我皺眉走過去，一把拽過紀明，訓斥道：「紀明，你就說你上不上爸爸給你找的學校？雖然制度跟別的學校不同，但是既能學到技能，又能學習知識。你說你去不去！不去就自己出去打工，別問家裡要一分錢。」

真惱人。

紀大海在家裡拽著雞毛撣子，馬文娟在一旁緊緊地抱著紀明。

我想了想，繼續說道：「我不知道你說的失去到底是什麼，但我想，趁還沒有失去，我先好好珍惜。」

「喂？」穆少白的聲音有些沙啞。

我微微回頭，正好對上他的目光。

我不會跳華爾茲，沒有參与到大眾的隊伍之中。我沿著餐桌走，嘗著每一種可以下肚的食物，我太餓了。

我的語氣緩下來，看著神色有些害怕的紀明，說道：「你放心，姐姐不會笑話你的，如果遇到誰笑話你，https://m.hetubook.com.com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我瞪了她一眼，說道：「你是我爸的第二任妻子，我們在血緣上一點兒關係也沒有，我為什麼要對你這種人禮貌？」

「紀青念，這個家哪裡輪到你來管了？」馬文娟嚷嚷道。

「我知道，我已經豁出去了。」我冷笑道。

凌皓辰繼續帶著我一起跳舞，在我耳邊輕聲哼唱著《外星傳奇》的主題曲。我隨著他的步伐，臉上浮現出了笑意。

駱七七氣得說不出話來，灌醉凌皓辰？就算駱七七、穆少白、楊言笑三個人加起來，也喝不過凌皓辰啊。

「沒關係，我教你。」凌皓辰走過來，輕輕地握住我的手，另一隻手攬住了我的腰。

我緊握著手機，輕聲問道：「我打擾到你了嗎？要不你先做題，我先掛了，之後再說。」

「你怎麼了？」我忐忑不安地問道。

穆少白輕笑了兩聲，柔聲道：「我明白，早點兒休息吧。」

馬文娟就是一潑婦，不依不饒道：「是吧？你就是嫌紀明沒考上好的學校給你長臉。」

因為心思一直放在凌皓辰的身上，我絲毫沒有注意到家裡漸漸瀰漫起來的烽火硝煙。一開始只知道紀明沒有考上紀大海要求的學校，然後紀大海托關係找了一家職校，但是紀明根本就不想去職校。

我不喜歡馬文娟，但我很在意紀明，因為他在外面再怎麼胡鬧，再怎麼闖禍，他始終都會願意聽我的話。

鐵質的爬梯傳來攀爬的聲音，我側過頭，見是一身騎士裝的穆少白。他見我坐在地上，走過來跟我坐在一起：「想什麼呢？」

駱七七不明就裡，嚷道：「幹什麼呢，凌皓ｈｔｔps://ｍ.hｅtuｂｏok•ｃoｍ.ｃom辰？」

聞言，我笑了。我回頭看著紀大海，他的眉頭也慢慢舒展開來了。

想到這裏，我給穆少白打了個電話。

紀明忽然昂著頭，不屑與我拉鉤，說道：「念就念，真是的，誰要你保護我了。」

穿著燕尾服的凌皓辰特別有氣質，戴著黑色遮眼面具，顯得頗為神秘和俊朗。

穆少白聽聞，輕笑道：「過去和現在有什麼不同？」

我立即想到跟凌皓辰初次見面時的場景，瞬間恍然。他不會是記住了我來例假的時間吧？想到這裏，我臉上變得火辣辣的。

凌皓辰笑道：「我小時候連命都差點兒給你了，還在乎你踩我幾腳嗎？」

我面色一紅，他退了一步，朝我行了個禮：「能請你跳支舞嗎？」

我吐了口氣，做了個深呼吸，開口道：「我想起你在舞會上跟我說過的話，穆少白，我感覺……」我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好像對凌皓辰有不一樣的感覺。」

我學著在電視劇里看到的情景，把另一隻手搭在他的肩頭。

我抬頭看著凌皓辰，他還在跟駱七七爭執。那樣細心保護著我的凌皓辰，真的就是當年把我從河裡撈起來的外星球超人嗎？是的吧，他們明明那麼相像。

「沒事，你繼續說。」穆少白的聲音很平靜。

「對不起。」我有些窘迫地道歉。

時間像是一個齒輪，它轉呀轉，好像讓我們回到了原點。奶奶，我的超人好像回來了。回來了，是不是就再也不會走了？

我從來都是對馬文娟低眉順眼，今日實在是心裏有氣，需要發泄。馬文娟看著不同往日的我，似乎也不敢說下去了。

「說話算話。」我朝紀明伸出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