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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閉著眼睛，想起這一個謊言，痛苦的潮水，漸漸淹沒了我的眼……

「生日快樂。」我說。

傷口不停地在流血，我忍著疼，走向了醫務室。校醫見到我的傷口，問起原因的時候，我只說是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

「不，我一定會打敗你，我是要你記住，你欠我一份人情。」

然後他微笑著，走到我身後，看了看四周說：「看來你太漂亮，又惹麻煩了。」「謬讚。」我譏諷地說。

柴泉挽高了袖子，粗聲粗氣地喊：「嵐嵐你讓到一邊，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訓一下這小子。」

風吹起我的發梢，我昂起頭，問他：「你怎麼謝我？」

我一看他的樣子，就知道是一個惡作劇，但其他人不這麼想，柴泉快步地走過來，揮拳打向他，祁北辰帶著我閃到一邊，躲開了他的攻擊。

同時，讓人頭痛的事接踵而至。

「原來向大美女的第一名都是這樣得來的？」他的笑意中充滿了嘲諷。我冰冷回應：「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輸了，獎金就歸我，也算是你的賠禮道歉。」

今天是我值日，我慢條斯理地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筆，提起我受傷的胳膊，幫老師布置下一節課的作業，寫字的時候，我感覺血又滲了出來。不知道會不會留下疤。

目的達到了。

「我是專程來還你人情的，對了，你需不需要我幫忙？」說完，他用手掌靠近我冰涼的臉，俯身看向我，動作極其曖昧。

女生說不會放過我，我也沒打算和-圖-書放過祁北辰。於是我慢慢地走到他面前，他轉過頭看向我，面露詫異，也許他以為我走了。

祁北辰看看我，又看了看柴泉他們，很快明白了怎麼回事。他抱著一摞試卷，突然，他招呼旁邊的男生接過他手裡的試卷。

他有些疑惑地看著我，抖了抖煙盒，冷冷問道：「來一根？」

他被我的微笑嚇住了，過了好半天，才慢悠悠地說：「你這個女生真是……」我繞過他，往教室走去，走了一段路，我停下來，餘光掃到他正彎腰，伸手，很不情願地撿起煙，碾碎它們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不想知道我為什麼吻你？」祁北辰說。

「你離她遠點，信不信哥哥廢了你！」柴泉沖祁北辰大喊。

日子依舊枯燥，像是一潭死水。

我用力拉著門：「我警告你們，開門。」

「我希望媽媽快樂。」

我掃視了一眼他們的教室，並沒有看到祁北辰的身影，難道他發生了什麼事？

我撈起廁所里洗馬桶用的刷子伸出去，盡量卡住門，她們綁得並不牢固，我將手伸出去抓住把手，用全身的力氣打開了門。

家裡沒有電話，媽媽又沒有手機，十點回到家的時候，媽媽還在等我，我撒謊說最近兩個月要補習，回家比較晚，媽媽相信了我的話。

我運氣不錯，在家附近的小區轉悠了一會兒后，看到了一張飯店招聘服務員的宣傳單，白天要上課，老闆同意讓我周末和晚上過來，工資按www.hetubook.com.com小時算。

柴泉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我的班級，弄到了我電話號碼，開始陰魂不散地跟著我。

我覺得事有蹊蹺，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想開門，卻發現門從外面被人鎖住了，透過縫隙能看到一個藍色的衣架和一根繩子。

「喲，你不是厲害嘛，那你自己走出來啊。」一個聲音得意地說，我認出了是那天樹林里的女生。

媽媽依舊忙著她手中的針線活，我往外面走去，銅鑼巷異常安靜，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走往哪兒去。

我聽到了胸腔里輕輕的嘆息聲：「向千嵐，你果然天生不適合當好女兒啊……」

他在我的教室外面拉了一條橫幅，上面寫著「向千嵐，我喜歡你！」

「嗯？」他的眼神依舊冷漠疏離，遲鈍了幾秒鐘，反問我，「我為什麼要謝你？」

他穿著印著我頭像的白色T恤，捧著一束玫瑰花，在校園裡不停地跟著我。我挺佩服他的，因為他T恤上那個圖案，是我准考證上的頭像。

男人們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尤其在對待女人這件事上。

參加奧數競賽的人不多，考點離我們學校不遠，考完后，我按照門上貼著的名單找過去。

我滿不在乎地用冷水洗乾淨手臂，一道深深的傷痕露了出來，我吸了吸鼻子，自言自語：「向千嵐，何必呢？為了這麼一點小事傷了自己，值得嗎？」

去飯店打工之前，我買了長袖衣服和藥膏，我怕媽媽發現我的傷，也擔心飯和_圖_書店老闆辭退我。

不知道為何，每到我生日，媽媽總要哭一場，因此我特別討厭生日，但每年的這一天，媽媽總要為我慶祝。

「傻孩子，是媽媽祝你生日快樂。」

在他身後，跟著幾個混混樣的學生，笑得差點滾到地上去。

七月十五，我的生日，和以往一樣，客廳里放著一個蛋糕，媽媽做了一桌子菜。

我打他都髒了我的手，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了祁北辰，我以為他會頭也不回地走掉，至少會冷言冷語嘲笑我幾句。

到了考前我還在想，如果我拿不到那五千塊獎金該怎麼辦。但現在，天地良心，我完全沒有任何喜悅的心情，竟然還覺得生氣。

事實上，我沒抽走他的煙，卻揚飛了他的煙盒，一根根雪白的香煙，散落了一地。他看著空空的煙盒，沒了興緻，把手指間的煙丟到了地上，看起來想揍我一拳。

夜，寂靜無聲。

「不用了。」我說，「我要回家吃飯。」

我心滿意足，帶著微笑的神情對他說：「喂，不要亂扔垃圾。」

我很耐心地等著她哭完。

火球般的太陽炙烤著大地，樹木被烤得耷拉著頭，狗趴在樹蔭下吐著舌頭，蟬在樹上拚命地嘶叫。

我竭力控制著我的拳頭，面無表情。

右手從大拇指到手腕、胳膊刮擦出一道可怖的傷口，鮮血從上面流了下來，當我出來，站在女生前面時，她們都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我受不了他像個瘋子一樣追著我不放的追求方式。放學后，在https://m.hetubook.com.com小道上他攔在我眼前，對著我喊：「嵐嵐，做我女朋友吧。」

回到教室的時候，有同學對我胳膊上纏著的紗布表示好奇。老實說，我做人挺失敗的，因為沒人問一句我發生了什麼事。

這些天來，我被柴泉鬧得很煩，不管用什麼方法，把他趕走了就是一件好事，我也沒心思計較祁北辰對我做的事了。

在她身後還站著兩個女生，見到女生大喊大哭，本想對我動手，也許是我的表情太過陰沉，也許是被我流血的胳膊嚇壞了，她們猶豫了一下，拖著女生往外走去。

短暫的熱鬧后，客廳里恢復了冷清。

「這麼沒信心？」

我一邊想著，一邊去走廊盡頭的洗手間上廁所，我關上門后，外面傳來了凌亂的腳步聲和笑聲。

我搭車回學校，想去找祁北辰，我知道在很多人眼裡，我不好相處，也不受歡迎，當我站在祁北辰他們班教室外，希望一個女生幫我叫一下他時，她裝作聽不到。我知道，在很多人眼裡，我不好相處，也不受歡迎。

「嫂子，答應柴泉哥啊！」

我看到他的太陽穴「突突」地跳動，嘴角抽搐了幾下。

「我們家嵐嵐十八歲了。」

我有大把的時間掙錢。

「啊——」女生髮出鬼哭一樣的號叫，眼淚「嘩啦」一下流了下來。

「哦，人情。」他重複著我的話，靠在一棵樹上，摸出一根煙點燃拿在手中，我有個奇怪的念頭，很想抽走他的煙。

媽媽的表情突然變得憂傷，然後她哭了和-圖-書出來，我有一刻想伸出手去擁抱她，但是我最終沒有這麼做。

她的臉上煥發出一種欣慰的光彩，她看著我，揉了揉我的發。

那一天，我的心情變得像雲朵那麼輕快。

「你不覺得亂咬人的都是瘋狗嗎？」

媽媽叮囑著要我注意安全，我點頭答應。

這是我第一次對媽媽撒謊。

我想找一份兼職。

我蹲在媽媽身邊，白熾燈照在她的臉上，我看見了她鬢角的一縷白髮，看到媽媽咧嘴笑了。

「我們家嵐嵐真好。」

面對別人的挑釁，我總是那麼狠，改不掉的壞毛病。

在她張大嘴的那一秒，我看到旁邊有一桶洗拖把的髒水，我提起桶，毫不留情地把那桶水淋到了她的頭上。

「我想知道……」他的臉猛然在我眼前放大，我還在等待他未說完的話，他的唇瓣就已經覆在了我的唇瓣上。

在最後一間教室，我找到了那個名字，祁北辰，備註那一欄用水性筆寫了兩個字，缺考。

之前由於是未成年，沒有一家店肯用我，在我十八歲成年的這一天，我的願望是找一份工作。

他沒有動。

終於，我拍拍她說：「好啦，哭多了會變老的，今天是你的寶貝女兒生日啊。」

下周是奧數競賽，競賽后開始期末考，考後是暑假。

世界在一瞬間靜止了。

「我需要奧數競賽的獎金。」

我回到家裡的時候，廚房裡的飯菜飄出了香味，祁北辰和柴泉怎麼樣，我一點兒也不關心。

我說了一句毫不相關的話，但他一定聽明白了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