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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我來到了一家老中醫館門外，然後往裡面走去。

我小心翼翼地洗了澡，坐在客廳里看書的時候，孫諾凡的電話打過來了，他叫我看樓下，我走去窗邊見到一個人靠著車子，他抬起頭開始往我這邊看。

我說完，一股力量把我扯過去，我被圈進了一個溫暖的懷裡。

他扯了扯領結，彎腰從車內拿出一束花，慵懶的腔調中滿是玩味：「向小姐『半面妝』也傾城傾國。」

「告訴你有用嗎？」孫諾凡用一種「你太天真了」的眼神看著我，他說，「這種事情只是個開始，你防得了一次，防得了千萬次嗎？這個圈子比你想象的臟。」

孫諾凡開著車，我閉著眼睛休息，大約半個小時后，孫諾凡叫醒了我，他的語氣中頗有些得意：「到了。」

「孫諾凡。」我對他這種無恥的腔調感到惱怒。

我的眼睛發熱，滾燙的眼淚蓄滿了眼眶，我努力忍著不讓它們掉下來。我明白祁北辰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話，或許他和我一樣心裏清楚明白，我們是一樣的生物。

我一臉獃滯地望著他，他把車門打開：「上來，我帶你去看醫生。」

他把花隨意往地上一扔，對我說：「上車。」

「嗯是什麼意思？疼就是疼，不疼就是不疼。」「疼。」

我該如何繼續走下去呢？

看完病，孫諾凡又問老爺爺索要了一大包的葯，才ｍ•ｈetｕｂooｋ.ｃｏｍ.cｏｍ心滿意足地帶我離開，坐在車內，我的視線沒有從他身上移開，孫諾凡也不著急開車，他的唇角閃過一抹輕柔的笑容，忽然探身到我面前，仔仔細細地看著我，我只覺耳朵一熱，整張臉火辣辣起來，應該罵他才對，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竟說不出話。

房間里，有一個看起來仙風道骨的爺爺正在給人看病，孫諾凡冒冒失失地闖進來，人群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他身上。

「我記著了。」

他恍然失神。

「老頭，她是我的女主角，臉蛋稀罕著呢，不能留疤。」孫諾凡說。

孫諾凡伸出手指想觸碰我的面頰，我偏過頭，他握緊手指，俊美的面容上沒有任何表情，他說：「有些事不要用眼睛去看，要用這裏去想——」他手指指著我的腦袋。

「孫先生把出軌也說得這麼名正言順了？」我諷刺道。

老爺爺拆掉我臉上的繃帶，又給我檢查了一遍，給我的臉上敷了一層草綠色的葯，疼痛明顯減輕了很多。

我踏進了娛樂圈這攤水，未來的路困難又艱險，善良用錯地方反倒會害死我，我想要走得更遠，就必須比別人更狠。

世界無比安靜。

「我看過醫生了……孫諾凡你幹什麼？喂！」他強行把我拉進了車內，我有些緊張地望著外面，生怕他對我做出什麼事。

「我和-圖-書希望自己可以不理智一次。」我看著氣得發抖的祁北辰，低下頭，低聲說，「我已經懂事太久了……這件事是我做錯了……」

「原來你還是少女？我現在考慮要不要追你了。」孫諾凡嘿嘿笑起來，飛快地拉我下車，走進了一個小區。

「孫先生都是這樣誇獎女孩子的嗎？」我為了報復他的調笑，壓低聲音說。

「不客氣，我更願意你叫我諾凡。」他擺擺手，油門一踩，車子揚長而去。

「我早明白這一點。」我說。

我轉過身，回頭望向他，對他說：「祁北辰，我突然想到了我媽，我要是犯了錯，她也會不顧一切地救我。」

我奇怪地看著和平時完全不一樣的孫諾凡，他們兩個是爺孫？

等我再看向孫諾凡時，他已經恢復了往常慵懶散漫的神情，他說：「遇見你，我突然想戀愛了。」

「不邀請我上去喝杯茶嗎？」他在電話中笑著說，目光卻看向樓上。

他邁著修長的腿走過來，微笑著看著我，劉海微微垂下，光影中的身影充滿了成熟男人的魅力。

「老頭，幫忙瞧瞧。」孫諾凡雙手插在兩側的褲子口袋裡，漫不經心地說。

「出軌？和誰，你嗎？」他雙手交叉放在腦後，看著前方，笑著低聲說，「鍾毓兒的手段不錯嘛，全天下都知道我和她是一對了，不過，你猜她現在在哪一個男人的床上和圖書？」

我的臉被繃帶纏得像個海盜，實在不適合夜晚再跑出去，我給他打電話，說：「孫先生，有事明天說，好嗎？」

「千嵐，我改變主意了，你不要進這個圈子。」孫諾凡定定地望著我，對我眨眨眼睛，溫柔的話好似情人之間的呢喃。

孫諾凡拉著我走到那個爺爺面前，老爺爺的臉氣得通紅，中氣十足地喊道：「又胡鬧了！沒看見有病人在嗎？」

「那就好。」他鬆開了我，送我回家，我如釋重負。

他像是猜到了我的心思，一邊開車一邊對我說：「放心，你這個樣子，我對你沒『食慾』，你別胡思亂想。」

「為什麼不追究？」可能是被我若無其事的樣子氣到了，祁北辰的語氣明顯激動了許多，「你的臉差點毀了，你知道嗎？」

孫諾凡是一個有魅力的男人，我從來不否認這一點，正因為他魅力太大，覬覦他的女人太多，我根本不想靠他太近。

孫諾凡輕笑：「哈哈，我還以為你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妖精，完全喜怒不形於色呢。」

「那我下來吧。」我窘迫地掛斷了電話，我並不想在工作之外和這個男人扯上關係，我快速地換了一條藍色裙子，下樓。

孫諾凡忍不住揉了揉眉心：「上次被我拿走的葯，你又弄齊了是吧？今天你不給她看病，我賴這裏不走了。」

我的心底忽然寂靜無聲。

孫諾和_圖_書凡笑了：「新聞都是靠『炒作』出來的，說來你可能不信，我至今單身。」

我回到家，有些脫力地坐到沙發上，閉上了眼睛，頭疼欲裂。

我身子僵住，望著他深情款款的眼神，說：「孫先生向來喜歡這樣玩弄人的感情嗎？」

我冷笑著警告他：「小心我告你拐賣少女。」

黑暗中他的目光，像是月光下的湖水，晶瑩閃亮。夜色中，一隻飛蛾在路燈下盤旋著，終於對著燈光狠狠撞了上去，粉身碎骨。

我回到家的時候是晚上八點，我先打電話拜託紅豆幫我請假，然後和孫諾凡說明了我臉受傷的情況，最近不能去培訓了。

「我不缺那部劇的錢，大不了不拍了，我即使不拍也不會白白給鍾毓兒。」目送我上樓時，孫諾凡意有所指地說道。

「……你真的以為那個孩子推你是意外嗎？」

「你這小混球，怎麼和長輩說話的？」老爺爺瞪著他。

推門而入的時候，有人見到孫諾凡，立刻上來打招呼，孫諾凡禮貌地笑著，拉著我往裡面一個房間走去。

孫諾凡的手指握著紅酒杯，透明的液體微微激蕩，酒香四溢，他的眼眸一片晦暗看著我直皺眉。

「叫聲爺爺，我就給她看。」老爺爺威脅他。

他眉頭一挑，饒有興緻地盯著我，我的眼光沉了下來，抬起頭看著他，說：「孫先生不覺得這樣盯著一個病人看很不禮貌？」

和-圖-書我壓抑著胸口的怒火問：「你什麼意思？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但是你媽不能永遠救你，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同樣，那個小孩，他已經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了，今天放任他，明天他就可能殺人放火。」祁北辰的話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到我臉上。

「以後不要這樣做了。」祁北辰說。

「孫諾凡，你大晚上沒事幹，專門來取笑我？」我無語地看著他，不接受他送的花。

四周寂靜一片，黑暗裡我可以看見櫥窗玻璃中映照出的擁抱著的我們，他說，有什麼感覺都要說出來，你不是超人，不需要你強大到去拯救世界。

孫諾凡發動了車子，穿梭在夜色中，把我送回了樓下，地上被他扔掉的那束花已經不見了，或許被人撿走了。

他說：「如果你是為了保護自己，就算傷害了別人也沒關係。」

祁北辰靜靜地抱著我，小聲地問：「臉還疼不疼？」「嗯。」

諾凡？呵呵。

我微笑著對他說：「孫先生，今天謝謝你。」

我握緊拳頭，避開他的審視，忽略心底隱約的疼痛，他低聲說：「據我所知，只要那個孩子毀了你的臉，他會得到一筆錢。」

「好。」我答道。

老爺爺突然轉過身來，認真地盯著我看，我被他看得下意識想要避開他的目光，老爺爺突然站起來，我嚇了一跳，老爺爺對孫諾凡說：「不是那一個？又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