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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予我空歡喜

作者:陌安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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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我吻過你,你在夜裡哭 祁北辰 01

第十章 我吻過你,你在夜裡哭

吻過夏天的蝴蝶,死在了冬天,因為它太冷。有一個人,他賜予我疼痛,他送給我鮮花。我有用來偽裝的美麗外衣,沒有了致命的武器,我拔掉了尖刺,最後輸得徹底。

祁北辰 01

他們看起來很幸福,只有我被人遺忘了。
她走進了婚姻這座圍城,我的心裏卻始終裝著她一個人,我只想遠離她,遠離這一切。
「我等你開門。」
她結婚的那天,天氣並不好,我坐在一家咖啡店外的長椅上。我看著雪花飄落,看著環衛工人開始清掃,看著長長的婚車隊從我眼前經過。
我的雙手在身側握成拳,指節用力,決絕地轉身,命令自己不準回頭。我的步子不大,一步一步,遠離那個單薄的背影。
我不知道我媽對向千嵐說了什麼,向千嵐竟然來醫院照顧我,她看起來很忙,我在想,也許在忙婚禮的事情吧……
車子撞來的時候,我又想起了一年前那個雨天,如果我死了,她會回心轉意嗎?在我沒想明白答案的時候,我感覺自己被拋向了半空中,我像是一隻折翼的鳥,被撞飛又落下,陷入無邊的黑暗。很奇怪,我竟然沒感覺到疼痛……
我只出現了幾分鐘,然後,我迅速地離開了,頭也不回。
我電話里只存了兩個人的號碼,我媽和向千嵐的。醫生給我媽打了電話,我沒想到我媽會打給向千嵐,這個驕傲的女人,竟然會為了她兒子低頭。有那麼一瞬間,我真的以為我忘了過去了。
第一次感覺到,向千嵐其實也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女孩子,她沒有那麼堅強,沒有那麼強大。
「你愛過我嗎?哪怕只有一點點,愛過嗎?」
我乖乖放開了,我對她沒轍。我走回客廳,翻箱倒櫃,終於找到了一盒沒吃完的感冒藥,我去廚房倒了一杯https://www.hetubook.com.com溫水,讓她吃藥。
我心裏煩躁起來,深吸一口氣,走到她身邊,手扶上她的肩膀,她又想躲開,卻被我一把抓住。
是啊,誰比較輕賤?是我祁北辰,一直是我。她是一隻有毒的蝴蝶,我從一開始就中了她的毒,萬劫不復。
不應該是這樣的……我只想找她好好說話……
我突然不忍心質問她了。
聲音有絲顫抖,半天,我才覺得喉間苦澀,眼眶酸痛,很難受,我又做夢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伸出手擦了擦嘴唇,她的嘴唇輕輕上挑,在我耳邊譏誚地說:「祁北辰,到底是誰比較輕賤,你不是很清楚嗎?」
我找林婉秋問到了她現在的住址,不停地打她的電話,她沒有接。接著,我開車去了她家樓下。
我聽不到其他聲音,滿腦子裡只有那些話。
「你又是誰?」
「我很少拒絕你。」她意有所指。
這三個字一直在我的腦海中盤旋,我忽然也覺得累了,也許我和向千嵐註定有緣無分,我卻一再苦苦挽留,何必呢?
我早已經不能回頭,只是我醒悟得太遲太遲了。
眼前的婚禮,終究不是幻覺,真實而殘酷地存在。
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她的臉在我腦中,定格成了一幅畫,我嘴角揚起微笑,疼痛感這才慢慢地襲來。
我看著漆黑的夜空,看著滿天飛舞的雪花,話語從薄唇中吐出,原本準備好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我想,她幸福嗎?
「你感冒了嗎?先去吃藥,你吃完葯我再https://www•hetubook•com•com說。」
遠離那個我深愛的女人。
我何必來自取其辱。
她的嘴角掛著濃濃的嘲諷和譏笑:「我說過了,我會讓你變得不幸,你不該招惹我。」
她要結婚了。
我背靠著門,曲起一條腿坐著,我知道她在聽,我怕有些話現在不說,就再也找不到機會。
「你不是要結婚了嗎?和我接吻不噁心嗎?為什麼不拒絕,向千嵐,你怎麼這麼輕賤!」我眼睛里的絕望像紅色的火焰,燃燒著我的憤怒。
雨是什麼時候停的,我已經忘記了,沒有心情吃晚飯,我蜷縮在冰涼的地板上,看著落地玻璃窗外的萬家燈火,煩躁不已。
我失魂落魄地在街上走,沒有看紅綠燈,沒有管車子,沒有聽到身後刺耳的輪胎刮地聲……
就當成我們的告別吧。
夜色流光,時間久得像經過了幾個世紀,我狠狠地抽煙,腳邊的煙蒂已經堆成堆。不知道過了多久,門開了,只是不見人,陽台上,隱約站著一個單薄的身影。
就這樣吧。
她要結婚了。
我抿著嘴,慢慢地移步過去。
從向千嵐家裡出來,我開車去了酒吧,喝完酒,我搖搖晃晃地走出來。這個冬夜浪漫又短暫,我卻不知道去哪裡。
孤獨和寂寥裹住眼前瘦小的身影,冷清得讓人心疼。
我伸手想拂去她肩上的雪花,她警覺地後退,躲開我的手。我一動不動,站了很久,看了很久,沒有再走上前。
向千嵐出國前,我打電話定製了一套婚紗,那時候,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做,m•hetubook•com.com或許還對她存著一絲僥倖,也許向千嵐會反悔呢?
「還有更親密的你……唔……」她彷彿又豎起了滿身尖刺。
我忘了呼吸,聽見心破碎的聲音,心痛和冰涼蔓延至全身。
我的腦子反應了很久,終於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她和孫諾凡打著電話,我看到她蹲在地上,那麼無助的樣子,腦海中盤旋著一個問句:祁北辰你把她逼到這樣,你快樂嗎?
「愛過,只是,後來不愛了。」
時間像長了腳,在牆壁上慢慢爬走,有雪花停留在我的手心裏,我握著融化的雪水,覺得它就像我們的愛情。
可是,一切都遲了……
我像一尊雕塑,一動不動,我一個人坐了許久,然後我起身去教堂。我沒有想破壞他們的婚禮,我想看一看她穿婚紗的樣子,順利的話,我想親眼看著她得到了幸福。
我心中一凜,面帶微笑,語氣中透著一絲嘲諷:「我是不是該對你說……新婚快樂……」
「開門。我有話跟你說。」
我知道,這一次是真的,我真的不會再打擾她了。
我和向千嵐沒有再見面。
一定會的吧。
故事的開始,她說貪戀遊戲的籌碼,然而,我貪戀她。
她就是這麼容易令我生氣。
婚禮,如期而至。
她真的忘記了,我曾那麼愛她,那些以為忘不掉的回憶,一點一點,原來,可以忘得掉。清冷的路燈映照著她的黑眸,冷絕孤寂。
夜,吞噬掉了一切聲息。
我在門外堅持著,背靠著門,坐在地板上。
我又搞砸了……
「是,我不該招惹你。」
「你是誰https://m•hetubook•com•com?」
她安靜地站著,穿著一件單薄的棉布睡衣,黑髮披散在她的肩頭,她回頭看著我,眼眸漆黑,裏面一片死寂。
她到底逃離了我。
沒有人會原諒我,我罪孽深重。
婚禮上,每個人臉上都是喜洋洋的。
「遊戲本就是麻煩的開始,你可以拒絕。」
「你先說。」
我還能去哪裡呢……她不要我了……
雪花一片片從眼前飄過,寒風吹得我身體都涼透了。
酒精麻痹了我的神經,雪花飄落到我的額頭上,我躺在冰冷的地上,看著一望無際的夜空,忽然想,死了就好了,死了心裏就不會這麼難受。
可是,一年多過去了,她沒有反悔。
我閉上眼,溫熱和咸苦的液體從眼角緩緩流下。
是啊,她答應了孫諾凡,不久就要結婚了。一年前,我沒抓住她,一年後,我也依舊改變不了結果。
時間凝固,寒氣遊走,我輕輕捏住她的下巴,嘴唇靠近她,一寸一寸,幾乎要觸碰在一起,重複道:「我們?你們已經這麼親密了?向千嵐,你別忘了……」我沒有繼續說下去,出租屋那件事我們都不想提起。
醒來的時候,我見到了我媽,她哭哭啼啼的樣子,讓我覺得我是有人在乎的。我沒讓我媽通知任何人,好像也沒有人能通知。
「你有話就說。」她的聲音聽起來很沙啞,鼻音很重,明顯是感冒的癥狀。
我終究沒有勇氣看著她屬於別人,就讓我安慰自己,這一切都是夢,我的愛情在夢中死去了,愛她的祁北辰在婚禮中死去了。
早就能料想到的結局,只是我不想去確信。和_圖_書還抱著一絲僥倖,不過是因為害怕面對。
她的唇微微紅腫,她靜靜地望著我,沒有說話。
熱鬧和喜悅都是他們的,我是一條可憐蟲,夢中的婚禮一步步進行著,我看到孫諾凡溫柔地看著她,看到賓客奇怪地看著我,看到向千嵐流淚了。
出院后,我要那個設計師把婚紗寄給了我,然後,我把婚紗寄到了她公司。
「原來你這麼絕情。」
外面下雪了,這些天一直在下雪,我的心情也像這雪夜那麼冰涼,雪花一片片吹落到她的肩膀上、發梢上。
推開大門的那一剎那,我看到了一襲白紗的她,她並沒有穿我送的那套婚紗。是啊,我早該想到,她怎麼會穿?
她要和別人結婚了。
我吻住了她,我想我的眸中充滿了受傷又絕望的氣息,我不想聽這張嘴再說出刺痛我的話,她沒有拒絕,也沒有回應我,就像多年以前一樣。
但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還是一次次去找她。
「謝謝,我們會的。」
她掙脫不開,凝視著我,對我說:「放開。」
她竟然接受了我的好意,冰涼的手指拂過我的手心,我說:「我以為你會拒絕我。」
她有時候會在我面前接聽孫諾凡的電話,可有一次,她還是避開了我,她走出房間,我從床上起來,艱難地挪動步子,悄悄跟了出去。
放手吧……放手吧……
心痛,掩藏在看不見的地方。
我覺得我瘋了,我像個流氓一樣,守在她家門前,敲門聲像急雨般落下來。
我想了很久,想明白后,我決定放手,永遠放手,徹底離開她和他的世界。
「可我貪戀遊戲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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