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冤家宜結不宜解
葉秋再次抬起左手，看了下手錶：「距離約定時間還有三分鐘，三分鐘內莫凱睿一定會到的。」
沈晨曦感覺自己弱小的心臟已經受到了一萬噸重物的打擊，而且這一萬斤的重物應該還是從五千米的高空掉下來的，帶著加速度直擊胸口。
她聽徐小小哼過，是美少年組合TFBOYS的歌。其中有句歌詞是「我好想對你對你寵愛」，竟然莫名地和今天莫凱睿教那個女生玩娃娃機的畫面很契合。
不過沒關係，至少她現在解放了。
葉秋一臉嚴肅，沈晨曦聽得心裏發毛。
沈晨曦無奈，可是迫於論文和「滅絕師太」的壓力，又不得不忍氣吞聲，不敢回嘴。
李司白轉過頭，看到是沈晨曦，眼睛陡然放出光芒。他急急忙忙地向她跑來：「晨曦，我給你打了很多個電話，可是你都沒有接聽呢。」
徐小小在一旁點頭迎合，心裏卻在想：但願下次我表哥手下留情，那才是對你最大的仁慈，你可別再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行，當然行！」沈晨曦一聽「莫凱睿」三個字，就想都不想地直接開口答應了。
她化悲憤為購買慾，掏出手機想要約幾個好友出來血拚。可是拿起手機翻遍了聯繫人，卻發現並沒有幾個能夠邀請的人。
「不過她這個人似乎脾氣不好，是個狠角色！」
雖然她的確對李司白的種種惡行不恥，但她還是不想當面戳穿他。畢竟現在的惡果也是自己當初非要幫助徐小小闖下的禍。
沈晨曦第一次因為莫凱睿的一句玩笑話而變得惱怒，在和徐小小回宿舍的路上，她還邊走邊抱怨：「你說莫凱睿今天說話怎麼這麼惡毒？雖然之前說話不討喜，但是並沒有讓我感覺心裏怪怪的啊，現在卻感覺心裏很難受。」
「你剛剛說那也是你的初吻？」沈晨曦低下頭，她突然發現自己一談及「初吻」二字，臉頰就會發熱。
她再度張口，可是莫凱睿早已走遠，她想都沒想就追了上去。
可是想想剛剛莫凱睿說自己的那些話，她還是先逃為妙吧。
「小小，這家店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麼不遺餘力地推薦？」進店后，沈晨曦就感覺到徐小小的不對勁了。平常這丫頭雖說不差錢，但花錢也沒這麼大手大腳。
數秒之後，沈晨曦緩緩睜開雙眼。
徐小小倒也真是熱衷逛街，收到沈晨曦的電話后想都不想就連忙點頭，意識到對方看不到自己瘋狂點頭的樣子，才大聲地接連說了好幾個「好」字。
這個老狐狸說話竟然這麼直！
「沈晨曦，你說我們是不是任何時候都要以大局為重？團結進取、集體主義是不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
誰讓自己多管閑事呢！
前幾天，表哥竟然還「明令禁止」她，不準跟沈晨曦說出他們的親戚關係。
美其名曰是沈晨曦約徐小小出來玩，卻一直都是沈晨曦在陪徐小小買東西。
學妹嬌滴滴地問莫凱睿：「凱睿學長，我聽說你沒有女朋友，那我能追你嗎？」
「嗯，所以我想了很久，最終決定讓我的得意門生莫凱睿一對一地來教你寫論文，你看這樣行嗎？」
沈晨曦倒也是個粗精神的人，順著徐小小布好的局走，回答道：「當然，我的方案可是萬無一失。」
「學姐，你有沒有覺得現在無莫凱睿的存在一身輕？」徐小小見到沈晨曦，一臉壞笑地發問。
等學妹走遠，還未等沈晨曦甩開莫凱睿的手，莫凱睿就像觸了電門似的鬆開了手，然後徑直走遠了。
「是是，莫凱睿哪裡是有兩把刷子，分明是套路多得數不過來。」沈晨曦皮笑肉不笑，一語雙關，故意說給莫凱睿聽。
「晨曦，你怎麼這個時候才回來？」室友關切地上前，一臉擔憂。
莫凱睿看到沈晨曦直勾勾地看著自己，突然一臉壞笑，不懷好意地看著她：「怎樣，難道我們沈大小姐吃醋了？」
當她是他的老媽子啊！
之後她莫名其妙地當了一回吃瓜群眾，看著表哥和沈晨曦來了一場別開生面的對戰。更讓她想不到的是，還「有幸」目睹了一向傲氣的表哥是如何丟了自己的初吻的。
拖後腿？
生表哥的氣？難道她活得不耐煩了？
沈晨曦剛說了一聲「喂」，就聽到了對方連珠炮般的數落。
徐小小低聲輕咳，揉揉臉，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樣子，目光卻仍舊鎖定沈晨曦：「那個……學姐，我……不，莫凱睿有沒有欺負你啊？」
沈晨曦倒也是不惱，她勾勾嘴角，轉過身看著那個嬌滴滴的女生，勸道：「小妹妹你看到了，這就是他的本色，對待女生就是這麼粗魯。」
可是如今聽來，怕是一場孽緣吧。
難怪徐小小要帶她來這裏，還點這麼貴的餐，原來是給於宇陽作貢獻來了。
她們約在了平時經常去的那個商場，離宿舍和教學樓都比較近，人流量較大，商品種類也齊全。
沈晨曦撒開腿小跑而去，到達徐小小身邊的時候什麼都沒說，只是無奈地搖搖頭，然後拉著徐小小的手狂奔而去。
街道的拐角處，開著一家很小卻精緻的毛絨玩具店，https://www.hetubook.com.com《寵愛》的歌聲緩緩流出。
于宇陽眉眼溫和：「記得，你是上次幫我扶老人家的那個女孩。」說完他的臉色微微泛紅。
「小樣兒，和我玩，你還嫩點兒。知不知道我當年可是差點兒去參加藝考當演員。」沈晨曦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轉過身恰好看到了剛剛下樓的室友。
「是啊，我在學校的論壇上對你一見鍾情。」說著，他連忙將手裡的玫瑰花捧在沈晨曦面前，「我聽說你特別喜歡白色玫瑰花。沈晨曦，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可是沒辦法，人在屋檐下，哪敢不低頭。
想想都驕傲！
「那我懲罰你請我去三樓的休閑區喝杯奶茶。」沈晨曦還沒等徐小小回答，徑自向電梯走去。
「快別說我了，今天真是倒霉，和徐小小逛街累死了不說，還遇到了掃把星莫凱睿，剛剛還被花心男李司白在宿舍樓前告白。我跟你說，還好我機智，不然的話可能早就被你們喊李太太了。」沈晨曦臉色陰沉，一臉幽怨。
溫潤儒雅的表哥竟然也會做出這種事？
沈晨曦正想給她一個栗暴讓她清醒清醒，一抬頭卻看到了她那張痴迷臉。沈晨曦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站在桌前給她們點餐的服務生，竟然是于宇陽。
沈晨曦靈機一動，連忙咳嗽了幾聲：「李司白，其實我也挺喜歡你的，在貼吧上相信你也能感受得到。可我實在是不能答應你，因為我從小就得了重病，而且這種病甚是奇怪，可能都活不過三十歲。我這麼喜歡你，我不想耽誤你的餘生。」
「別人說的話你也信？」莫凱睿急忙打斷她，「我已經有女朋友了，就是站在我身邊這位，而且就在前不久，我們都奉獻了自己的初吻。」
徐小小才顧不上這些細節，她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個女孩」四個字上。這語氣，真的好生疏、好冷漠呀！
沈晨曦實在是氣極了，話語過重，可是反應過來，想要收口，卻為時已晚。
沈晨曦卻聽得心底生出溫暖。
沈晨曦先把徐小小送回了宿舍，然後自己一個人去學校外的街道散步了。明明她都在徐小小面前放話要對付莫凱睿了，可現在盤旋在她心裏的那股失落和不甘是怎麼回事？
明明已經要離開，沈晨曦卻仍舊不甘心，她回過頭看著剛剛李司白站過的地方，大罵一句：「無賴！」
莫凱睿明確地拒絕過無數次，甚至曾讓彼此相識的朋友把錢送了過來，卻始終都沒有對女生的追求點過一次頭。
她如今想到那一幕還有些害羞。
也是，好像追究起來，罪魁禍首還是自己呢。沈晨曦如是想。
沈晨曦提著大包玩偶回到宿舍樓下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沈晨曦一臉尷尬地低下頭。她縱然心有不願，可是在「滅絕師太」面前卻又不得不裝成一隻唯命是從的小白兔。
莫凱睿？
電話響了很久，莫凱睿才接通，對面傳來的也是慵懶的聲音，顯然他還沒有起床。
葉秋看到沈晨曦臉上的喜悅，也得意地點點頭，頗為自豪：「怎麼樣，沈晨曦，我這個得意門生還是有兩把刷子吧？」
徐小小，我請你出來，一定是腦子長凍瘡了。
嗯！他們抓到的那個娃娃，這家店裡似乎也有。
她記得舍友之中有一個曾經瘋狂地迷戀了莫凱睿兩年，兩年裡不知道寫了多少封情書，發出了多少個邀請，甚至有一段時間，女生捂緊了口袋，用省下來的錢包了莫凱睿一個月的一日三餐。
「喂，學姐，我可是應你之邀，盛情難卻，才決定在這麼熱的天出來和你逛街的。你沒有聽到她們時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嗎？這種天氣還能約出來逛街的人，那都是生死之交啊！」徐小小睜大眼睛，嘟起嘴，定睛看著沈晨曦。
其實，那天晚上徐小小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表哥，她剛想要開口，可是話到嘴邊就被莫凱睿的一個眼神制止了。
看著一盞盞橘色路燈，她的心情沒來由地變得更加灰暗。因而，她也沒看到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後的莫凱睿。
沈晨曦啞巴吃黃連，苦大仇深地盯著莫凱睿。
畢竟相比於一個人遊盪，她覺得兩個人累一點兒也沒關係。
話音剛落，她又覺得自己說錯了話：「不對，我一定要想盡辦法讓他出次洋相。」
沈晨曦快步上前，一把拉過莫凱睿，還沒等莫凱睿反應過來就開始夾槍帶棒地諷刺：「莫凱睿，我果然沒看錯你，拒絕那麼多人，不和別人戀愛，目的就是為了能夠追更多小妹妹吧？」
直到走出「滅絕師太」的辦公室，沈晨曦才光明正大地瞥了一眼莫凱睿，然後冷哼出聲，擦過他的身邊邁著大步離開。
跟著她回到學校目睹這一切的莫凱睿很不厚道地笑了，他微微勾起唇角，無奈地搖搖頭。
沈晨曦還記得有一次他們剛走出圖書館的門就被一名模樣俊俏的學妹攔住。
「對。」他的語氣仍帶著倨傲。
她頓了頓，最後還是決然地按下了撥號鍵。
「是，學姐你說得對，如果是我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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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沈晨曦正坐在陽台的搖椅上糾結著該如何面對奪走自己初吻的那個男生。
一聽到「初吻」二字，沈晨曦羞愧地低下了頭。
「徐大小姐，你好沒好啊？我實在是太累了。」沈晨曦一邊蹲下揉腿，一邊低聲抱怨。
葉秋哪裡聽不出沈晨曦話里的另一層意思，可是她並不說破，仍舊一臉微笑：「沈晨曦，論文初步完成得不錯。說吧，有沒有想要的獎勵？」
「老師，您在電話里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也不用解釋什麼。雖然我的時間並不是很充裕，但是既然老師開口了，我樂意效勞。」莫凱睿說到這裏，看了一眼低著頭的沈晨曦，末了別有深意地加了一句，「更何況是這樣的同學，我也不想讓她來拖我們組的後腿。」
第二天早晨天才蒙蒙亮，沈晨曦就被一連串的電話聲吵醒。她看都沒看來電顯示就慌亂地接通電話。
沈晨曦仍然記得莫凱睿因為一個詞的選擇，和自己爭論得面紅耳赤的樣子，明明是相近意思的詞，他卻非要堅持用那一個，理由竟是讀來上口。沈晨曦卻覺得那樣賣弄文字的做法才是真正拗口。
只是師命難違，更何況是「滅絕師太」這種厲害角色。沈晨曦只能忍氣吞聲，在「莫色狼」的手下討生活，過著再無光明的人生。
看著徐小小笑得一臉得意的傻樣，沈晨曦感覺頭暈得更厲害了。
流年不利。沈晨曦打開手機，看到的是人稱「滅絕師太」的指導老師葉秋髮來的簡訊。
沈晨曦想到這裏，連忙搖搖頭，收回思緒，手下的動作也越發變快。
不過，等等，莫凱睿說什麼？他說那也是他的初吻？
幾天之後，沈晨曦「刑滿釋放」。
莫凱睿都看在眼底，卻並沒有想要放她走的意思，反而步步緊逼：「不過說真的，沈晨曦，我是真的很喜歡你這種性格的人，嗯……該怎麼形容呢？」莫凱睿用食指抵著腦門，裝出一副思考的樣子，「應該是小甜心才對，還是那種純情的小甜心。」
是昨天奪走她初吻的陌生帥哥！
他甚至讓沈晨曦一個女生去幫他報到，讓她捏著鼻子學他低沉的聲音，他也不管沈晨曦是否喜歡，就讓她去社團充人數。而最可氣的是，他竟然用沈晨曦來做擋箭牌，婉拒那些上門表白的小學妹。
「你……你不要臉！」沈晨曦氣極，口不擇言，臉也不知是因為害羞還是氣憤而變得通紅。
而談到葉秋這個人，有些人明顯變了臉色。
「葉秋啊，時尚新潮，過四十的人了，可是看上去甚是年輕，美人胚子，年輕時一定是眾多男生的暗戀對象。」
起初沈晨曦以為莫凱睿只是一時興起，或者說是想在剛開始的時候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可是接連幾日，沈晨曦發現自己真的是把莫凱睿想得太善良了。
所以，沈晨曦已經知道了那個奪走她初吻的人是莫凱睿，而且他們在那天之後還有交集？
沈晨曦把手機丟到一邊，厭煩地把被子蒙在自己頭上，揉成一團，然後吼出了聲。
學妹聽到這句話，震驚地抬起頭，眼底的驚訝一覽無餘：「難道學長已經有女朋友了？」她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可是我們舍友昨天還在說你並沒有女朋友啊……」
葉秋的話音剛落，門外就響起了一陣敲門聲，緊接著，一張讓沈晨曦印象深刻的臉出現在她的面前。
擺明了就是在嫌棄她，還非要扣一個「保全集體榮譽」的高帽。沈晨曦打心眼裡對葉秋的行為嗤之以鼻。
李司白一下被嚇蒙了，蹲下身把食指放在沈晨曦的鼻前，可是良久都沒能感受到沈晨曦的呼吸。
莫凱睿，有你好看的！
看他幫她們點完餐，轉身要去忙別的，徐小小急了，他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呢。她也顧不上店裡坐滿了人，一把拉住他的圍裙下擺，大聲自我介紹道：「我姓徐，林則徐的徐，名小小，蘇小小的小小，全名徐小小！」
你含蓄一點兒會怎樣？我的小心臟怎麼受得了！
「沈晨曦，你少來。你要是想要拒絕我，可以直接說出來。」李司白的語調里有輕微的惱怒。
沈晨曦數落莫凱睿良久，莫凱睿起初也不搭理她，等到實在受不了，才冷哼出聲：「神經病。」
「我？我吃哪門子的醋啊？」沈晨曦一臉錯愕。
見色忘友的傢伙！這麼尷尬的氣氛，她還是去上個洗手間好了。
沈晨曦一下被他說到痛處，更何況他還是當著別人的面說的。
沈晨曦抵達葉秋辦公室樓下的時候，離兩個小時的期限還差兩分鐘。她拚命飛奔上樓，掐著時間跑進了葉秋的辦公室。
現在，她好像也只能應和沈晨曦的抱怨了。
沈晨曦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看著莫凱睿和那個女生，當看到莫凱睿與女生舉止親昵時，她實在是忍不下去了。
「莫凱睿！」
「這麼晚了你竟然還在睡，你的論文差了很多字，你知道嗎？今天你還有一大堆工作！快點兒給我起床。對了，早晨來的時候記得幫和-圖-書我買好豆漿、牛奶，外加一杯拿鐵，不加糖。」
「對對，我聽說她在學校里的名氣可不小。學長提過，若說外表，葉秋絕對是女神周芷若，可是談到平日處事，那就是滅絕師太。」
徐小小站在一旁，看到局勢不斷激烈，她猶豫不定地挪動著步子，可是她剛邁出兩步，就對上了莫凱睿投來的目光，他輕輕搖頭，徐小小微微一笑，點頭示意。
她思緒飄飛，甚至回想起都會對昨日的事情心有餘悸。她還沒能從恐慌之中回過神來，就被一連串的簡訊聲驚醒。
拜託，如果你很忙的話就推掉好嗎？我還不想看見你呢，衣冠禽獸！現在看到你我就能想到那天晚上你的惡行！
既然表哥已經有分寸，那她也就不必著急了，還是準備好瓜子和板凳，來看場好戲吧。
沈晨曦一臉的錯愕，愣愣地看著李司白。片刻之後，她尷尬地張開了嘴：「你給我打電話幹嗎？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沈晨曦從洗手間出來，聽到這麼「古色古香」的自我介紹，差點兒沒暈倒。
其實是忙了幾周之後，沈晨曦在莫凱睿的幫助下終於能夠自己寫好一篇論文了。
不是質問的語氣，倒更像是小孩子在大人面前撒嬌。
她最近除了吃飯，就是宅在宿舍，偶爾去雲間書吧幫幫忙，並沒有「做壞事」的時機啊！
莫凱睿皺起了眉，定睛看著學妹，良久之後才緩緩開口：「誰說我沒有女朋友的？」
哼！得意什麼，我花錢照樣能買到。
他突然覺得，這個女孩越來越有趣了。
沈晨曦的餘光仍舊緊盯著莫凱睿，可是對方就像是沒有看到她一樣。
「嗯，那就好，如果你沒有什麼異議的話……」葉秋的一句話打斷了沈晨曦的思緒，她頓了頓，瞥了一眼沈晨曦，「你也不許有什麼異議。」
「莫凱睿，現在這麼早，哪有咖啡廳開門啊！」沈晨曦有些不爽。
沈晨曦急忙跟在後面，邊走邊說：「莫凱睿，我有個問題問你。」
沈晨曦瞥了一眼葉秋，看到她注視著自己，連忙低下頭：「是是，老師您說得對。」
「獎勵？」沈晨曦一臉驚訝，轉瞬想到「滅絕師太」獎罰分明的作風，立馬脫口而出，「那就讓莫凱睿離我遠一點兒吧。」
徐小小不知該如何作答，只好無奈地搖搖頭。她原本還想去找于宇陽來次「巧遇」，然後再「敘敘舊情」的，但看沈晨曦被表哥激得一點就炸的暴怒模樣，心裏暗忖還是少惹她為妙。先回學校吧，免得被殃及。
沈晨曦本來悲痛欲絕，看到女生弄懂自己一片苦心才頗感欣慰。這次洋相也算是沒有白出，她可是拯救了一個女孩的後半生啊！
沈晨曦有些感動，想要告訴李司白真相，可是話剛要說出口，她就突然想到了花心男李司白的種種罪行，一瞬間氣不打一處來。
徐小小無奈地搖搖頭，快步跟上。
「喲，這麼快就忘記了？難道還要我來提醒嗎？」莫凱睿靠近沈晨曦，壞笑更加明顯。
那個人手裡捧著一束白色的玫瑰花，身材微微發福。沈晨曦只看到他的背影，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她還是從他的舉手投足間輕而易舉地認出了他：「李司白？」
而另一邊的沈晨曦卻是憤怒得上氣不接下氣，不停地對徐小小抱怨：「這輩子都別讓我再看見他，不然我就剝了他的皮！」
沈晨曦的話匣子突然關上，她抬起頭，一臉嚴肅地看著莫凱睿。
她心一軟，連忙幫他圓場：「是啊，學妹，我們剛在一起沒多久，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實在是對不起。你手裡的禮物也一併拿回去吧，我看它像是你自己烘焙的糕點。你也真有心，不過凱睿不是很喜歡吃甜食呢。」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舍友連忙輕聲寬慰，然後攙扶著沈晨曦向宿舍走去。
「那就好。」徐小小連連點頭，然後得意地朝沈晨曦笑笑，轉身走進一家餐飲店。
莫凱睿不知收斂，反而愈演愈烈。莫凱睿讓沈晨曦幫忙收拾宿舍，打掃衛生，讓沈晨曦穿過十多條街去買小籠包，而當被沈晨曦反問「為什麼明明附近就有，我卻要走那麼遠的路」的時候，他用一句「我喜歡他們家的味道」，草草將沈晨曦打發了。
「小妹妹，你別看他人模人樣的，其實就是一匹披著羊皮的狼啊！你可千萬別中了他的計謀，不然姐姐都沒辦法幫你了啊！」沈晨曦此刻話多到一直說個不停，讓女生連插話的機會都沒有。
莫不是最近自己不知不覺又做了什麼破壞班級團結、擾亂小組秩序的事情？
絲毫沒意識到沈晨曦離開的徐小小，糾結良久才憋出一句：「你還記得我嗎？」
沈晨曦還記得第一次聽到葉秋這個名字的時候，是新生報到那天，她正在宿舍收拾行李，聽到舍友在談學校裏面的風雲人物。
可是沈晨曦聽到這個字卻覺得心理平衡了，同樣是初吻，況且對方這麼帥，感覺自己似乎也沒有吃多大的虧。
第一次碰到這麼不按常理出牌的女孩，于宇陽也呆住了。良久，他意識到自己正在上班時間，著急忙慌地從和-圖-書徐小小手中「解救」出自己的圍裙，留下一句「知道了」，就匆匆離開了。
莫凱睿是何許人也？
「葉……葉老師。」沈晨曦上氣不接下氣地打著招呼，她手扶門框，一副累極的模樣。
莫凱睿雙手插在口袋裡，側著臉打量著沈晨曦離開的背影，突然有一種親切感湧上心頭。
她這個表哥不會說漏了什麼吧？
沈晨曦之前並不知道這些，然而莫凱睿可是女生宿舍「夜聊對象」第一名啊，她的室友三句話兩句不離莫凱睿，她多少也對莫凱睿有所了解。
她突然靈光一閃，迅速轉移話題：「不過，師父，我們上次討論好的追于宇陽的方案真的合適嗎？」
嗯……
「司白……我，我沒……」「有」字還沒能說出口，沈晨曦便轟然倒地，留李司白一個人怔在原地，目瞪口呆。
「我還以為你又要遲到呢。」葉秋抬起左手看了下手錶，冷哼出聲，「這次找你來可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沈晨曦的手停在徐小小的名片上，她看到這三個字，突然又想起了上次邀請徐小小出來，最後把自己累個半死的經歷。
沈晨曦連忙放下手機，整理妝容。
嬌滴滴女生似乎一下子明白過來了，連忙點頭。
「你說我不要臉？晨曦同學是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呢，當初你撲倒在我身上，奪走我初吻的時候，好像與現在的我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呢。」莫凱睿笑意更深。
難得不用再鞍前馬後地伺候莫大少爺，沈晨曦很快就把痛苦的經歷拋于腦後，感覺渾身輕鬆。
徐小小聽得耳根發紅。
「像他這種人，就應該下十八層地獄，萬劫不復，不得超生，死了都要被鞭屍！應該株連九族！如果讓我見到莫凱睿的家人，也一定不要給他們好臉色！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一定也不是什麼善類！」
沈晨曦剛剛邁出電梯看向奶茶區，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陪一個嬌滴滴的女生玩抓娃娃機。
莫凱睿在旁邊也不惱，反而覺得沈晨曦焦急到臉紅的樣子甚是好笑，他實在沒能忍住，最後還是嗤笑出聲。
「別說廢話。」沈晨曦拋給她一個白眼，又像突然想起什麼，大聲強調，「最近幾天，不，以後你都不要和我說起莫凱睿這個人。」
沈晨曦走到店裡，三下五下找到他們抓的娃娃的同款，一下拿了五個結賬。
沈晨曦被他吩咐得睡意頓無，她剛要開口，對方卻早就掛斷了電話。沈晨曦拿著手機聽著忙音，一臉茫然。
重要的事情？
徐小小自知沈晨曦主意已定，況且相處這麼久，她也清楚沈晨曦倔強的脾氣。
看看菜單，一客牛排180元，絲|襪奶茶50元一杯。這麼貴，搶錢啊！若不是看在這店高端大氣上檔次的裝修上，她早就找老闆理論了。
見證當晚那個意外的「吻」之後，她還安慰自己，說不定她還會促成一段姻緣呢。
沈晨曦頭也沒抬，順著那人的手指繼續看菜單。
徐小小停住腳步，轉過身，看了沈晨曦良久，看到沈晨曦都渾身發毛了，徐小小才打算開口，卻被沈晨曦搶先一步。
女生一臉茫然，不知所措地看了看沈晨曦，又看了看莫凱睿。
徐小小像是嚇壞了一樣不停點頭。
李司白嘴角抽搐幾下，卻仍舊不相信地道：「沈晨曦，你一定是肥皂劇看多了吧？這麼爛掉牙的借口你都敢說。」
「你別明知故問好嗎？」在與疼痛作鬥爭的沈晨曦只顧著數落莫凱睿，並沒有注意到徐小小僵硬的表情和躲閃的目光，「他啊，真是那種公報私仇的小人。他竟然讓我五點多起床去給他買早餐和咖啡，讓我在吃午飯的時候跑去社團給他完成任務，甚至讓我冒充他的女朋友，去為他對付那些犯花痴的學妹。」
徐小小本還打算一本正經地向沈晨曦解釋自己和莫凱睿的關係，可是看到她現在的情緒這麼激動，她只好閉口不提，打算選擇合適的時機再來慢慢解釋。
徐小小一看自己的表哥在前面，深知不妙，她連忙拉住沈晨曦的衣袖，說道：「學姐，我們大人不計小人過，別和這種人一般見識了。」
「是嗎？」沈晨曦才不信她的鬼話。
沈晨曦站起身，拖著早已麻木的腿繼續前行，嘴裏卻忍不住抱怨：「也不知道我最近是倒什麼霉，被人強吻也就算了，誰讓人家長得還是比較帥的呢；讓莫凱睿折磨也就算了，誰讓人家是受『滅絕師太』之命呢。可是如今連你徐小小都欺負我，我這個做師父的實在是心有不甘啊！」
身心飽經摧殘的沈晨曦在莫凱睿比較忙的日子里待得實在無聊，她想了很久，最終還是選擇以追于宇陽為由向徐小小發出了邀請。
「哎呀，晨曦姐，我又不是這家店的員工，能撈到什麼好處啊！就是難得和你一起吃飯，好吃就多吃點兒嘛！」徐小小呵呵地笑，笑容里莫名地帶著幾分心虛。
是命運總愛開玩笑，還是自己狗血劇看多了，最終得到了報應？沈晨曦暗想。
當「滅絕師太」拿著沈晨曦連夜趕出來的論文滿意地點點頭的時候，沈晨曦感覺自己終和-圖-書於衝出層層暮靄，重見光明。
李司白被嚇得臉色鐵青，愣了幾秒之後拔腿就跑。
「說。」他聲音冰冷。
總之，跟著他混，一定不會餓死。
果不其然，莫凱睿就是個小心眼的主兒，仗著指導論文的名義公報私仇。
專心於數落莫凱睿的沈晨曦並沒有看到莫凱睿剛剛的動作，她反而覺得他是有意在躲閃。
沈晨曦不停後退，直到抵著牆面，她甚至能感受到莫凱睿的氣息，嗅到他身上洗衣液的氣味，一下羞紅了臉。
沈晨曦倒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反而上起了「珍愛生命，遠離色狼」的女性自我保護課。
還未等身旁的莫凱睿回過神，沈晨曦便對葉秋微微欠身，然後快步離開，像是逃亡。
「你瘋了吧？」莫凱睿一臉不明所以地看著沈晨曦，半晌才蹦出幾個字。
學妹難過地低下頭，想要再辯解什麼，剛張開嘴，卻突然看到莫凱睿一下拉住了沈晨曦的手。她淚盈于睫，看都不看莫凱睿就撒腿而去，跑到垃圾桶旁一下就把手裡的東西扔了進去。
誰想沈晨曦一下甩開了徐小小的手：「我偏不，我倒要看看能上演一場什麼樣的好戲。」
天空灰濛濛的，月亮像是也因為莫凱睿的一句話羞愧地躲了起來。
顯然，周邊就餐的人也被徐小小這歷史韻味十足的介紹驚到了，紛紛投來看好戲的目光。
雖然，這實在不像表哥一貫乾脆利落的作風！不過這樣也好，不然她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和沈晨曦解釋這個不速之客。
他竟然濫用「指導權」，支使她幫他去買早餐！
沈晨曦湊近葉秋，洗耳恭聽。
事實上，就算她想插話也找不到機會。因為從於宇陽出現的那刻起，徐小小已經自動把她屏蔽掉，眼裡只有于宇陽一個人。
「我瘋了？我看你才是瘋了！人家小妹妹才多大啊，你都快成為人家叔叔了吧，這個年紀的你都不放過嗎？」沈晨曦站在女生面前，直視著莫凱睿深不可測的眼睛。
莫凱睿可是A大的風雲校草，被稱為A大有史以來最有才華也最帥氣的學生。明明可以靠臉吃飯，人家卻顏才兼具。
不會白痴到告訴沈晨曦，她是他的表妹吧！
她急忙洗漱出門，可是時間太早，樓下的咖啡廳都還沒開門。她無奈，只得買完早點之後給莫凱睿打個電話。
還真是，整整兩頁都是精緻的套餐，分量多，價格合理。這徐小小錢多得花不完嗎？專挑貴的點，打腫臉裝富婆呀？
沈晨曦想要拔腿就跑，可是剛走了兩步，突然想到身邊那個嬌滴滴的女生，還不忘回頭囑咐一句：「你看，我都拿走他的初吻了，他卻還在這裏玩套路，妹子，這樣的人不能深交啊！」
「你們的論文截止日期很快就要到了，可是我不想讓你拖我們論文組的後腿。」葉秋拿起杯子喝了口茶，眼睛向上直勾勾地看著沈晨曦，觀察著她的反應。
徐小小聽到這幾個字眼睛驟然睜大。
她顫巍巍地點開消息頁面，看到了「滅絕師太」言辭堅決的簡訊：「沈晨曦，我要你兩小時內趕到我的辦公室，不得延誤。」字裡行間有一種顯而易見的威嚴和慍怒。
莫凱睿的語氣卻顯得自己佔盡了理：「那你就等啊，等到它開門。」
男生身材頎長，英姿俊朗，沈晨曦眯起雙眼，仔細打量。
「沒你漂亮。」他仍是高冷的姿態。
「小妹妹，古話說得好，在家靠父母，出門靠自己。人在江湖漂，你要有保護自己的意識。你看看他，哪裡有一點兒好人的樣子。」說到這裏，沈晨曦頓了頓，然後回頭瞥了一眼莫凱睿，突然感覺自己剛剛好像說錯了話。
沈晨曦失笑，一臉看好戲的表情，當著「電燈泡」。
沈晨曦感覺可能是自己的演技出了問題，她繼續咳嗽著，一副嬌弱的樣子：「李司白，我真的沒有騙你。而且我還有哮喘。我也會經常毫無徵兆地突然暈倒。」
「晨曦姐，今天我請客，菜單上的東西你隨便點。這家的牛排味道很好，薯條也很好吃，絲|襪奶茶更是一絕，你一定要試試。」兩人剛落座，徐小小就噼里啪啦地一通介紹。
她一分鐘都不想和這種人多待。
「剛剛那個學妹那麼漂亮，你為什麼還要拒絕她啊？」沈晨曦繼續發問。
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莫凱睿是一個不算太差的人，畢竟他知道，面對別人的喜歡你可以不接受，但是你必須尊重。
沈晨曦只覺一頭霧水，睜著大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葉秋，等待著她的下文。
沈晨曦剛想勒令徐小小少點些東西，一個清冷有禮的聲音在她們頭上響起：「你們好，我不建議你們點這麼貴的餐。看二位像是在校學生，可以點我們店裡的平價營養套餐，味道好而且價格適中。」
沈晨曦急忙向宿舍走去，可是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沈晨曦驚呼出聲，不過還好對方並沒有聽到。
這分明就是在欺負單身人士啊！
沈晨曦抬起頭看著莫凱睿，恰好看到莫凱睿在對她不停地眨眼睛。他是在朝她使眼色，那股求助的眼神讓沈晨曦心底突然生出一絲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