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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虛弱得毫無還嘴之力，可季非白還沒說盡興。

「什麼？又是那個宇漓？我其實也看到過他在外面徘徊。」

「不確定，但其實我也覺得季非白突然發布的這個機器人有些奇怪，我記得他以前的研究方向不是這個……」

我著急地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台上如同雕塑一般的所長先生。但他也只是抿緊了嘴，目光嚴厲地盯著我。

你要我走，我還有什麼理由留下來呢……

這是一個只有我和夏森時聽得懂的秘密，但是在場所有人都看到了夏森時受打擊的表情，他們一下子就肯定了「顏鼎鼎是叛徒」的信息，所有人都用厭惡的目光看著我，似乎我多待一秒，都是對花町研究所的污染。

夏森時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即使在這樣的時刻，他看起來也沒有一絲慌亂，和瘋狂的我有著天壤之別。

……

大家不能被蒙在鼓裡，如果這個設計這麼厲害，那麼它所帶來的榮譽都應該是夏森時的才對，這樣才公平啊！

大家的表情都有了動搖，我聽到了一些竊竊私語。

「哦哦，是叫顏鼎鼎對吧！她說的話……可信嗎？」

天啊，難道他們寧可相信季非白，也不相信我嗎？

不，夏森時，只有你，只有你不能這樣想！

他毫不猶豫地說：「顏鼎鼎，現在你可以離開了，不用再回來，我不想看見你。和*圖*書」

在他的眼睛里，我看到的是潰不成軍的自己，臉頰上有兩行臟髒的淚痕，醜陋得讓人心疼。

「噓……看他們怎麼說。」

我在夏森時口袋裡找來找去，可是就算拿出了他的手機，也打不開。肉丸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轉著，心虛地看著我。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一定是肉丸這傢伙試圖吃掉夏森時的手機，把它弄壞了……

這時，所長先生輕嘆了一口氣，說：「不可否認，發明創造有時候會有驚人的相似，但是發布時間的先後很大程度上決定了誰是所有者。如果你們拿不出像樣的證據，確實不可以隨口說這就是抄襲。」

所長先生也聽見了，他上前一步，嚴厲地說：「『螢火之森』？夏森時，你敢騙我，竟然還在偷偷用這個筆名畫漫畫？」

「我沒有！我是見過幾次宇漓，但我才不是為了和他接頭，我們誰都沒有偷東西！攝像頭……攝像頭也不是神啊！」

季非白惡毒地笑了一下，別有深意地朝夏森時眨了一下眼睛，說：「作為離開前的最後一份禮物，夏森時，我這可是善意的提醒。不是所有人都能招來做助手的，特別是在我們這樣的領域，助手還是需要可靠的人來當，是不是？」

我驚恐地發現，所有人看我的目光都變得奇怪起來，透著淡淡的敵意，好像我真的是和圖書一個泄密者。

半晌，他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勸我放棄：「沒用的，你不用幫我了。」

夏森時拉住了我的手臂，示意我不要再說了。

季非白髮出一陣詭異的笑聲。他惡狠狠地看著我，再也沒有了從前的溫柔。他說：「顏鼎鼎，你剛才說，敢用自己的性命擔保？哈哈哈，你在一群科學家面前說這麼幼稚的話，難道不覺得羞愧嗎？性命哪有證據有用呢？你的證據呢？拿出來給大家看看啊！」

「要不我們調出監控視頻看看吧？」

在沉靜了好幾秒之後，凝滯的空氣重新流動了起來。

夏森時冷漠地牽動了一下嘴角，鎮定地抬手把季非白的手拍開，一眼都沒看他。

這……不是真的吧？明明屏幕上展示的那個機器人，和夏森時設計圖上的一模一樣啊！

我頭皮發麻，第一次覺得這麼無助。怎麼會？難道說出真相都沒有用嗎？

完了，顏鼎鼎，現在花町研究所所有人都把你當作公敵了吧？你看他們的眼神就知道了。

夏森時沒有理會所長先生，他眯著眼睛看了我一眼，薄薄的嘴唇抿得緊緊的，這是我從來沒見過的、真正冷漠的表情。

和我同時發問的還有夏森時，他也說：「你什麼意思？」

那怎麼辦？怎麼辦啊？沒有設計稿，我還有什麼證據呢？大家怎樣才會相信我們呢和圖書？

看到我啞口無言的樣子，季非白笑得更放肆了。

「夏森時，夏森時你說點什麼呀！他們不信我，可是你把設計稿拿出來，他們一定會信的！」我轉過頭搖晃夏森時的手臂，他卻像是冰塊做的一樣，紋絲不動。

「這個女生是誰啊？看起來有點眼熟！」

一秒、兩秒……

我卻實在氣不過。

太過分了！這種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再躲在夏森時身後，我就是小狗！我是知道真相的人，怎麼可以在這種時候膽怯，不敢站出來說話呢？

證據……證據就是夏森時的設計原稿啊！

「季非白，你住嘴！你是在說我不可靠嗎？」

季非白裝模作樣地拍了拍衣服，說：「大家都還記得宇漓吧？就是去年那個沒被選拔上，幾次三番來研究所鬧事的人。最近我又發現他幾次想要偷偷溜進研究所，而且每次和他接頭的人，都是顏鼎鼎！如果不是每次都正好被我撞破，現在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有多少成果被剽竊了呢！顏鼎鼎，你是怕我揭露你，所以才惡人先告狀，誣陷我剽竊夏森時的研究成果嗎？那你的小算盤可打錯了，因為我說的都是實話。大家只要調出門口的監控視頻，到時候誰撒謊一目了然！」

季非白整理了一下西服，走下台，他還很有風度地和所長先生說了道別語，然後慢悠悠地走向我和夏ｈｅtｕｂoｏk.ｃｏｍ.com森時。

夏森時冷漠到極點地說：「顏鼎鼎，夠了。」

我隨便拉住一個人，著急地分辯：「那個納米蜥蜴機器人絕對是夏森時的作品！季非白是小偷！」

季非白在亂說什麼？他是魔鬼嗎？為什麼顛倒是非的話能張口就說出來呢？

但是我的話就好像投入大海的小石子，激不起一絲波瀾，沒有人願意去聽，也沒有人在意。

人群立刻騷動起來。

大家又開始低聲議論起來，但沒有人表示會相信我的話。

路過夏森時身邊的時候，他拍拍夏森時的肩膀說：「祝你好運。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你千萬不要介意。雖然我們以後不在一起工作，但還是有見面的機會。」

直到這時我才發現，原來他們眼中的小丑是我。

我跳出去，大聲指責季非白：「你剛才說的全都是謊話！你的設計是偷來的！我敢用性命擔保，這個納米蜥蜴機器人是夏森時設計的！你偷了他的設計提前發表！大家都不要相信他的話，這些全是騙人的！」

我這才發現，當一個狡猾的傢伙想要整你的話，你是怎麼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但他冷酷的表情把我最後的心理防線輕鬆擊潰了：「夏森時，你……叫我……住嘴？」

我奇怪地反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忘了嗎？她就是夏森時唯一的助手和*圖*書啊！」

質疑的言論最終沒有發酵，大家都保持了安靜。

「不是我！不是我！夏森時，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但不是我，不是我啊！」

我氣瘋了，也不知道自己哪裡生出來的力氣，不管不顧地衝上去，狠狠地給了季非白一巴掌，吼道：「季非白，你這個邪惡的小人！你說的話沒有一句是真的！你怎麼可以這樣！季非白，你就是個嘩眾取寵的小丑！你再怎麼誣陷我也沒有用，你的發明就是剽竊夏森時的！」

「夏森時，我想你可能還存有一點疑惑，那就是和你朝夕相處的人真的的會出賣你嗎？那我就再好心提醒你一下，我知道一個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想知道嗎？你一定很有興趣吧，『螢火之森』？」

當聽到季非白叫夏森時「螢火之森」的那一刻，我驚恐地回過頭，看到夏森時不由自主地搖晃了一下，漆黑眼眸里如水的平靜退去，露出危險的暗礁。

「哎呀，研究方向和發明是不一樣的嘛，你還是不要亂說話了。」

「如果沒有證據就亂說話，我是可以告你誹謗的哦，顏鼎鼎小姐。」他假惺惺地嘆息，「可惜，當時你自己拒絕我的好意，選擇了夏森時。既然這樣，你也不能再怪別人了，對不對？可是為什麼你選擇跟著夏森時，卻又不能從一而終呢？」

我真是快氣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