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寵寵是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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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人不停歇地說了一串話，正當我以為他要休息一下的時候，他卻連氣都沒喘一口，接著說道：「我爸我媽還有白小萌知道你住院了都很擔心你，但是他們離這裏太遠一時趕不過來，所以讓我來照顧你——真是的，我就很閑嗎？這個時候我正跟露娜在希臘度假啊！你知道跟親愛的女朋友約會然後被打斷的痛苦嗎？」那個散發著薄荷氣息的黑髮男生說。
這樣想想，人家說不定只是因為是認識的人，才會對你關心啊！
身後，傳來了田茉莉說話的聲音。
這果然不是夢啊，哈哈哈哈——
又一陣風吹進來，剛才從窗戶上跳下去的人又站在我的面前，拿著手機，咔嚓咔嚓朝我的臉上快速拍了幾張照片，然後又從窗戶上跳了下去……
我抱著頭，感覺自己處在一個靈異片拍攝現場一樣！
「啊啊啊——陸湛大神——」
「可是……他們搶走的是多多啊……」白小蔥收起了臉上的表情，低下頭小聲地說。
來的人話音詭異地停止了三秒鐘。
啊啊啊啊——
我並沒有什麼超能力？
「……蕭小朵同學！」
「對不起啊，讓你擔心了。嘿嘿……其實我傷得並不重啦，只是醫院包紮有點嚇人，之前院子里的警報器響起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但是我想試驗一下我的新防禦系統啊。不過你知道的啦，並不是有太多的機會能有人闖進我家，所以防禦數據少了一點，讓他們進到我家。他們應該只是想偷東西，並沒有傷人的打算。我這個傷……只是去搶東西的時候，被他們推開，不小心撞到的而已……」白小蔥一邊說，一邊傻呵呵地笑著，還習慣性地想撓頭，但是因為受傷被包成了粽子，一隻手還沒夠到頭就拉動了傷口，笑容在他臉上凝固成一個奇怪的表情。
「撲通，撲通……」
「抱歉……」我彎下腰，將阿白白抱在懷裡，「我已經盡量讓司機先生速度快點了——不過，為什麼你比我還快啊？」
「不知道。」白小蔥睜大了無辜的眼睛，強行插入。
站在你對面的人是誰？
「嗚嗚嗚——對不起……」床下，傳來了阿白白悶悶的道歉聲。
「超……超能力？」一瞬間，我覺得自己的大腦好像被人塞進了一團被貓抓亂的毛線團一樣，連組織語言的能力也沒有了，只能重複著白小蔥說的話。
我對白小蔥的了解都是從阿白白的介紹中知道的，我自稱是白小蔥的朋友，卻從來沒有關心過他，除了知道他是天才，知道他的名字，還有住在什麼地方，我對他的家人、學校以及愛好，居然一無所知。
嗚嗚嗚，都怪阿白白啦，昨天晚上突然問我「到底喜歡誰」這種讓我糾結到死的問題，害得我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滿腦子都是白小蔥的臉，今天早上不僅要打破我連續3個學期上學無遲到的優良記錄，還因為睡眠不足，差一點要在班主任的課上睡著了……
蕭小朵，你怎麼會認為學院男神陸湛喜歡你啊？你要知道，光是有這個念頭就足夠讓男神的粉絲團滅你十幾回了好嗎！
我擦了擦怎麼都沒辦法擦乾的眼淚，再也沒看他們一眼，直接走出了病房。
「請原諒阿白白吧，因為……我也有錯，我原本想告訴你的，但是因為阿白白擔心自己之前說的謊話被揭穿，怕你趕它走，所以才讓我不要揭穿……小朵，你別生氣，阿白白真的很喜歡你……」
不管是誰，我似乎都跟他們隔了一條深深的馬里亞納海溝……
嗚嗚嗚，超級丟臉。
一個好
和-圖-書玩的觀察材料？
「阿白白！你要知道，撒了一個謊必須要用10個謊言來彌補，小朵對你這麼好，你難道還要欺騙她嗎？」白小蔥將阿白白抱開，語氣嚴厲地對阿白白說。
我吞了口口水，往後退了一步，然後輕輕避開了陸湛伸出來、要幫我拿書的手。
還有……還有白小蔥……
「呼——」
「我喜歡白小蔥……」
鼻尖都是醫院特有的消毒水的氣味，我明明應該對這種氣味已經習慣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一刻卻有一種想吐的感覺。
我揉了揉因為睡眠不足而乾澀的眼睛，抱著下節實驗課要用的課本，一邊走一邊想著讓我頭疼了一整晚的問題。
而且——最關鍵的是，那個人似乎誤會了我跟白小蔥的關係啊——
我萬萬沒想到，自己一直真誠以待的兩人，不，一人一狗，居然會聯手騙我。
「你……」陸湛有些疑惑地看著我，伸出來的手，在沒有得到我的回應之後，略帶失望地放了下去。
「小朵——」
耳邊傳來女生們驚呼的聲音。
「什麼事情？這麼嚴肅……」看著神情嚴肅的白小蔥，我也忍不住站直了身體，用一種正式的姿態看著他。
超能力……不是只有在電影里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嗎？什麼瞬間移動，什麼從手中噴出火來或者吹一口氣，水就會結冰之類的……
「那個，小朵，我不是故意要瞞你的。其實，我來自擁有超能力的非凡華麗家族。剛剛那個男生是我表哥白小俠，是一個閃電超能力者……而我，就是家族中的……智慧腦域超能力者。」白小蔥眨了眨眼睛，有些緊張地跟我解釋著。
我用力地捏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尖銳的疼痛讓我忍不住輕聲吸了口氣。
「……總之事情已經幫你搞定啦，我看你也有女朋友照顧，就不用他們操心了，我要繼續跟露娜度假了，沒事不要找我——」那個人一邊說著，一邊朝窗戶邊上走過去，說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他人早就消失不見了。
白小蔥一臉懊悔地望著我：「對，對不起，小朵……」
我覺得自己從前所有因他們而起的感動、熱情，甚至是那種我都沒搞明白的曖昧心動，到現在全成了笑話。
我的心臟頓時又停跳了一拍。
「你要的東西我給你帶回來了，到現場的時候剛好看到兩個死胖子拿著這個東西在說些什麼，不過我沒耐心聽下去，直接用你給的控制指令讓機械狗放電將兩個人電暈了，再隨手丟進了監獄……」
一想到之前還在白小蔥面前自我剖析，覺得自己是寵物救星的樣子，我就忍不住想沖回過去把當時的自己狠狠地揍一頓。
房間里傳來醫生說話的聲音，但是因為聲音不大，我怎麼也聽不清楚，醫生到底在說些什麼，只是直覺告訴我，醫生一定是在跟白小蔥說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太好了……你的腦袋沒有事……」我一邊說著，一邊眼淚就流了出來。
「呵呵，喜歡我？喜歡我就能騙我？在我以為自己有那樣的超能力，那麼感恩和開心的時候，你們是不是在暗地裡嘲笑我？蕭小朵對你們來說就是一個好糊弄的傻瓜嗎？」
我看著臉色蒼白、四肢都被繃帶包紮、像個木乃伊一樣躺在床上的白小蔥，之前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了下來。
「小朵——」
阿白白昨天晚上說過的話，一下子在我腦海中浮現出來。
因為被人誤會，這一下我完全不敢去看白小蔥的表情，只能求助地看向阿白白，但是阿白白看都
和*圖*書沒看我一眼，把那個機械狗當成敵人一樣，磨著爪子，一副要決鬥的樣子。「小朵，你是在關心我嗎？好開心——」白小蔥定定地看著我，突然沖我綻開了一個我從未見過的清澈的笑容，他清澈的眼睛因為笑容眯成了一條縫，長長的睫毛像是羽毛一樣微微顫抖，金色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給他打上了一層柔柔的光芒，像是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射在晨露上那樣，晶瑩剔透，無比美好。
「不過，小朵也很擔心你呢，她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聲音都在發抖哦——小朵小朵，你是不是超級在意小蔥啊？」阿白白在床上蹦躂著，不懷好意地沖我擠擠眼。
正常人會在半空中消失嗎？
不對，現在才不是說謝謝的時候好嗎！
一想到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白小蔥，我的心臟都要難受地停止跳動了。
站在人來人往的教學樓門口，我從來沒有這樣無助過，明明是被溫暖的太陽照耀著，但是我一絲溫暖也感覺不到，只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一般。
不要怕，小蔥會沒事的！白小蔥一定會沒事的！
順著護士小姐給的房間號碼，我順利地來到了白小蔥的病房門口。
我這麼普通……白小蔥怎麼會喜歡我呢？
白小蔥凌晨的時候在家裡遭到了入室襲擊，那隻得了獎的機械狗也被人搶走，白小蔥在反抗的過程中，受了傷，目前正在醫院急救……
我剛想推開門，心裏突然湧上了一股害怕的情緒。
我算什麼？
白小蔥不依不饒地再次接上了之前的問題。
沒想到在我有生之年，居然還能看到除了我自己之外活著的超能力者——還是兩個！
「你……」我剛想上前打個招呼，誰知道來的人根本不給我說話的機會，他徑直把機械狗丟到了床邊，然後噼噼啪啪地開始說了起來。
學校里品學兼優、有顏值、王子一般的人物，學校的臉面兼招牌，每次考試穩佔第一名，年年開學時的學生代表啊！
「怦咚——」
現在是醫院最忙的時候，走道上到處都是愁眉不展的病人家屬，還有腳步匆匆的醫生和護士。
他懷中，一隻機械狗跟阿白白大眼對小眼，發出了「汪」的一聲輕叫。
在房間門關上的一瞬間，阿白白從我懷裡跳到了床上。
「……其實……阿白白也是超能力狗……」白小蔥的聲音接著傳了過來。
「嗚嗚嗚嗚——你嚇死我了，接到電話的時候，我想到了好多糟糕的結局，還好你沒事……」
原來……原來我一直都不是他們的朋友啊！
我打電話到家裡，剛好是阿白白接的電話，告訴了阿白白白小蔥住院的事情之後，我心情複雜地靠在車窗上，無精打采地看著玻璃外飛速倒退的景色。
眼淚控制不住地流了出來。
口袋裡的手機發出震動的聲響，我掏出來一看，白小蔥頭戴著青蛙帽，鼻樑上夾著巨大的黑框眼鏡，面無表情比了個「V」的手勢的大頭照，赫然出現在我的來電顯示上，因為之前一直在想著白小蔥的事，突然看到了他的來電，讓我忍不住想把手機丟出去……
一陣急促的腳步從我身後傳來，我下意識地側身，兩位醫生帶著幾個護士，一路小跑來到了我前面的病房裡，我站在門口，從沒有關上的門裡看到，醫生正在對病床上的病人實行搶救，躺在床上的人一動也不動，一隻手無力地從床上耷拉下來。
一直以來，我都以最真誠的心對待阿白白，從撿到它開始，就已經把它當成了家庭中的一員，以至於它跟我說和-圖-書，白小蔥對它不好的時候，我還跟它聯手對抗白小蔥，沒想到我之前自認為正義的舉動，現在被無情地「打臉」。
「我怎麼可能會喜歡白小蔥啦……呵呵呵呵……」
正常人會從五樓跳下去嗎？
居然……就是因為這種事進了醫院……
你居然會因為阿白白的幾句話就誤會陸湛，還要躲開他，這樣做實在是太失禮了吧？
我急促地喘著粗氣，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阿白白和白小蔥都因為吃驚而瞪大了眼睛。
我像是身後有惡犬追趕一樣，頭也不回地往前沖，一直到徹底清醒過來。
一想到這些，我推開門，顧不得那麼多了，直接衝到了醫生面前：「醫生，你一定要救救他，不能恢復到以前的水平，但是也不能讓他成為智障——」
這一切只是一個騙局？
「大神好帥啊！」
走著走著，眼前突然籠罩上了一層陰影，耳邊也似乎聽見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好好……我們進去看白小蔥吧。」我順著毛安撫著阿白白，心裏恨不得馬上去到白小蔥的病房。
「小蔥，阿白白也很關心你啊！蕭媽媽原本給我開了魚肉芝士味的罐頭，我都給了小黑，跑過來看你，你以後一定要對我好一點！」阿白白聽了白小蔥的話，不滿地跳到了白小蔥的身上，搶佔注意力。
「剛剛……是怎麼回事？」
「我不喜歡白小蔥……」
「謝謝……」聽了白小蔥的話，一絲感動在我心頭劃過，接著，我的臉不受控制地紅了起來。
「……已經是極限了……再這樣下去……大腦……」
「喂，我說你，馬上要上課了傻站著幹嗎？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害怕實驗課做砸了啊？本小姐可以破例跟你……」
這樣一想，原本就不怎麼好的心情，愈發低沉起來。
等等，你給我回來，快聽我解釋啊！
「我——」懷中的阿白白身體半僵，小半會兒才回答我，「我可是阿白白大人，身為寵物之神的使者，這點瞬間移動的能力還是有的！」
陸湛大神啊！
萬一……萬一……
難道白小蔥被人打傻了？
眼前的他，跟之前在我家醫院門口、寂寞地看著火燒雲的他，在我眼前重疊了起來，代號為「白小蔥」的人，在這一刻，終於在我心中形象鮮明了起來。
這一下，我清楚地看到，那個奇怪的人，從窗戶上跳出去之後，身影就詭異地消失了……
「嗡——嗡——」
看著病房裡的一人一狗，我真想時間倒流回去，把幾分鐘前自己的嘴巴給縫上……
「噗——」
坐上開往醫院的計程車的時候，我握著自己從接到電話開始就一直在顫抖的手，心裏無數次告訴自己。
陽光下，陸湛手臂上戴著值日生才有的臂章，穿著學校統一樣式的制服，站在耀眼的陽光下，整個人都像是自帶柔光系統。
一想到自己剛剛做過的蠢事，我忍不住抱著頭，蹲在了地上。
「嗚嗚——」阿白白耷拉著耳朵，垂頭喪氣地低下了頭，從床上跳了下來，全然沒了之前威風的樣子。
一陣風掀起了窗帘，我剛想去關窗戶，突然我眼前一花，一個人影出現在了白小蔥的床頭。
「什麼？」我沒聽清楚，又問了一遍。
他那麼聰明，那麼厲害……他……
對呀，我在氣什麼啊？
「她是誰，居然敢跟我男神說話！」
沒有穿奇怪衣服、戴黑框眼鏡的白小蔥，此時躺在病床上，就像是卸掉了平時天才光環的普通人一樣，會因為傷口感到疼痛而齜牙咧嘴，也會因為不好意思而岔開話題尷尬地和-圖-書笑。
等等——蕭小朵，你剛剛到底做了些什麼！
「就是……你說很好的那隻機械狗啊。我本來想完善一下送給你的，怎麼可以被別人搶走……」白小蔥像是怕我會生氣一樣，一邊說著，一邊小心地看了我一眼，那個眼神跟犯錯之後的阿白白一模一樣。
抱著裝成玩偶的阿白白，我順利地在醫院前台查到了白小蔥的病房，便直接小跑了過去。
「嗚嗚嗚，醫生，白小蔥真的很聰明的，他不能……啊？」話說到一半，我終於意識到，剛才跟我說話的人，好像……並不是醫生啊？
到了醫院門口，剛下車，腳邊一個毛茸茸的白色物體就迅速地撲到了我面前，並牢牢地抱住了我的小腿。
我轉過身，不讓他們看到我已經燙得不得了的臉，硬生生地扯開話題：「那個……偷東西的人不能這樣算了啊，你……你有沒有跟警察說過這件事……」
不行！白小蔥的大腦可是堪比超級計算機呢！怎麼可以！
我蕭小朵就是那種一旦認可你，就會死心塌地、掏心掏肺地信任你的性格，但同樣的，如果被信任的人欺騙和背叛，那對我來說，是一件很大的事！
「那邊……那邊——」我衝到窗戶邊上，看著被風吹起的窗帘，剛剛發生的事情好像是在做夢一樣。
「嗯，已經拜託別人幫我去找多多了，多多身體里裝了定位裝置，路線我的電腦里都有記錄呢！」白小蔥在我身後回答，「所以說，小朵你是不是很擔心我啊？」
我抬起頭，頓時覺得一陣耀眼的光芒朝我迎面撲過來。
「陸……陸湛……」
我不敢相信地看著阿白白，它試圖把自己往床底下塞，但是床下塞著其他的東西，阿白白即使是把頭塞進了縫隙里，但是屁股還是撅起來露在了外面。
「嗷嗚——小蔥你不能說！」阿白白突然放棄了跟機器狗的對峙，一下子跳到了床上，試圖用屁股堵住白小蔥的嘴。
我回過頭，白小蔥躺在病床上，沖我揮了揮包成了粽子一樣的手。
蕭小朵，這個時候你要保持冷靜！
「啊對了我忘記了，你找到女朋友這件事我會通知他們的！」
直到這一刻，我才突然發現，自己對白小蔥的了解是那麼少。
我在心中默默為那個人補上了吐血的聲音。
即使是普通人，也是有尊嚴的！
「啊，沒事，我們去找白小蔥吧——」搖搖頭，我收起了心中莫名其妙的感覺，沖阿白白笑了笑。
「小朵生氣了……」阿白白喃喃自語。
「男神快看我一眼，快看我啊！」
病房的房門虛掩著，留了一條縫隙，從我的角度看過去，只是剛好能看到病床前站著的醫生。
「為什麼要本小姐幫你請假……你，你哪裡不舒服，本小姐可以讓司機——喂，你站住……」
「那……那什麼……我們下節課要去實驗室，我先走啦——」心情低沉到連話都不想多說，我急忙跟陸湛道別，逃難一樣從他的身邊離開了。
「對不起，阿白白騙了你，之前你說你有了能聽懂動物語言的能力的時候，我就知道，一定是阿白白對你撒謊了。其實你能聽懂動物的語言，是阿白白的超能力在發揮作用……你本身……並沒有超能力……我不知道它用了什麼方法忽悠你，但是……」
我，我……
「你在生氣？」白小蔥眨著眼睛看著我。
「等你半天啦，你真慢——」阿白白不滿地說。
我深吸一口氣，平復下自己激動的情緒，清了清嗓子，盡量用平時接電話的狀態按下了通話鍵，然而，接下來的通話和圖書內容卻讓我有一種墜入冰窟的感覺。
「你是白痴嗎！」我心煩地打斷了白小蔥的話，「東西沒有了可以再買，但是……你要知道……幸好他們沒想過要傷人……」
「請你幫我請個假，我有些不舒服——」掛掉電話，我轉過頭，跟田茉莉說道。
「我……我不是最重要的啦！現在受傷的又不是我！你要知道，你才是機械狗的發明人啊，東西被搶了，你可以再給我做一個，但你要是出了事，就沒有人能做這些東西了！」看見白小蔥如此不拿自己的安全當回事，我心中的怒火像是火山一樣噴發出來，之前有多擔心，現在就有多憤怒。
「……小朵……」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一會兒，確定自己沒有出現幻覺，我才找回自己的理智問道。
來的人有著跟白小蔥60%相似的臉，一雙眼睛黑白分明，五官也十分秀氣精緻，不同的是他的頭髮非常黑亮蓬鬆，整個人有種跟白小蔥不一樣的、彷彿薄荷一樣的清爽氣息。
白小蔥急忙為阿白白求情，但是他的話也讓我心中的那一小簇怒火變得更加旺盛了。
嗚嗚嗚——痛死了！
「阿白白，這是真的嗎？你從一開始就在騙我？」我質問阿白白。
我是在以什麼身份對白小蔥發火啊！
我一直以為，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我們至少會比一般朋友的關係更加親密一點，但是我沒有想到，人家從一開始就沒有把我當成朋友。
或者是一個傻乎乎好用的自動餵食器？
「既然朋友來看你了，我就先走了，不過我說的事，你還是要好好考慮。」醫生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白小蔥，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合上病曆本就走出了病房。
我莫名地又想到白小蔥那倉庫一般的家，還有他在計算機面前沉著冷靜的樣子，好像宇宙崩塌他都有辦法解決問題一樣——聽阿白白說，他的腦袋瓜特別聰明，擁有著可以堪比計算機的超強大腦，利用衛星監控器定位阿白白找到我們，入侵田茉莉家的監控器，神奇的幫助寵物的儀器，還有那可以變形、超級聰明的機械狗……這一切，都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吧？
「什麼智障啊？」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身後是白小蔥還有阿白白的呼喚聲，但是我依然硬起心腸沒有往回看。
什麼？
況且，光是他那張毫無瑕疵、比世界上任何明星都要好看的臉，只要站在路上，都會有無數的優秀女生跟他告白吧？
「這裡是五樓啊！他到底是從哪裡走的啊？」我從窗口往下看。
「看著我被你們傻乎乎地耍著玩很好玩嗎？我自以為是的優越感有沒有讓你們覺得開心？沒錯，我是個普通人，但是普通人就能被你們這樣一起欺騙嗎？你們可以不告訴我事情的真相，但是，不騙我都做不到嗎……」
「小朵？」阿白白支起耳朵，輕輕地舔了舔我的下巴。
所以，就連白小蔥也跟阿白白一起騙我嗎？
是不是我還沒睡醒，現在還在夢中啊？
我尷尬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明明想要表現得可靠一點，但是看著在病床上對我強顏歡笑的白小蔥，我的眼淚怎麼都停不下來。
我逼回快要奪眶而出的眼淚，朝著學校大門跑了過去，腦中不停地想起剛才那個電話的內容。
醫生說了大腦……
「……你難道沒有看出來，他們都對你有好感嗎……」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我看你精神不太好……」陸湛沒有管其他人說話，眉頭微微皺起，關切地問。
「呼——」阿白白沖機械狗弓起了背，發出威脅的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