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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以世界為我仰望

作者:西小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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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我們的歌

第八章 我們的歌

我在門口徘徊了一會兒,門忽然打開了。
誰替我收拾這片傷殘
我不自覺地唱出了旋律。
我怔怔地說:「還沒啊。」
何越沒有接水,他疲憊得很,身上還系著昨天晚上那件圍裙。他盯著我,認真地問:「你昨晚是不是看見關琳和我在一起?」
給我們開門的就是蘇奈,她打扮得像個小公主一樣。
我沒聽錯吧,黎川要拍我的歌?
「你就別做晚餐了,我們出去吃好不好?」關琳的聲音傳來,我聽著心裏更加不舒服了。
我握緊手機,問:「怎麼了?你在哪裡?」
沈木兮,你怎麼又這樣?
後來,因為性格原因,我一直不敢主動找他說話,只能暗中觀察他。遇見喬信禹,是我認為最浪漫、最幸福的事情了。
晚上,我和蘇奈送肖安寧回學校宿舍。在宿舍樓下,肖安寧回頭看著我,臉色憔悴,說道:「木兮,你先回去吧,有蘇奈陪我就好了,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我翻了個身,腦子一團亂。
一首歌就像一個人生,有循序漸進的出生和成長,有跌宕起伏的青春年少,還有逐漸平穩的柴米油鹽以及緩緩沒入的老年時光。
我一聽,笑道:「好啊,我們去哪裡?」
我笑了笑,說:「我知道,你放心吧。她們需要我的話,我會第一時間跑過去,不需要我的話,我一定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說。」
我坐在副駕駛座上,心湖微微蕩漾起漣漪。
整個包間里只有我們三個人,氣氛有點兒尷尬。
像荒漠淪為枯泉
喬信禹身後的不遠處,蘇奈站在那裡,看我的眼神複雜不已。
過了一會兒,我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打斷了關琳和何越的談話。我急忙按下靜音鍵,看著他們,抱歉地說道:「不好意思啊,我出去接個電話。」
肖媽媽被推進了太平間,她一個人逃出去,在街頭被轉彎的大卡車撞傷,醫生沒能將她救過來。她去世了,她是肖安寧唯一的親人。
「行,那就這麼定了。」黎川跟我叫板。
奇怪的是,當旋律一進來的時候,我似乎原諒了所有人,包括喬信禹。
我暑期回家的時候,爸爸媽媽忍不住到處誇我,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乾脆一直宅在家裡。
不管如何,她們都會是我的朋友,因為曾經跟她們交朋友,全是我自願的。
我走到門口,正想推門進去,卻聽見裏面傳來了關琳的聲音。
何越系著圍裙,動作有些僵硬,他低頭問:「你想過我?」
肖安寧的事情讓我此時此刻有些脆弱,這麼晚何越家還有關琳的聲音,想到他們曾經是初戀,我心裏就悶得慌。
我緊緊地抱著何越,不停地點頭。
「我知道。」何越打斷我的話,說,「陳院長跟我說了。」
何越在車上跟我講這句話的時候,我笑問他:「那咱們以後走遍北平、成都和青島,哪裡好就在哪裡定居吧。」
是的,每個人都來看過我,除了蘇奈和肖安寧。
像飛花凋為塵煙
已經不在了。
那個時候的夏季,但凡女孩頭上能戴著一朵梔子花,都能美一整個夏天。
緘默穿梭於你我之間
她就站在我旁邊,卻沒有多看我一眼。
過道盡頭的手術室大門緊閉,上面的紅色大燈格外醒目。
我跟何越站在酒店門口等著關琳,忽然,一輛紅色保時捷疾馳過來,酒店工作人員幫忙打開車門,打扮時髦的關琳戴著墨鏡從裏面走了出來。
關琳將頭髮撩到背後,端起酒杯對何越和我說:「今天咱們就吃吃飯,不聊工作。我既然已經答應拍攝這支MV,就絕對不會食言。來,我們碰一杯。」
我一聽,就知道他故意針對我,於是說道:「行啊,就選關琳好了,反正她是大明星嘛,給我的歌當女主角,那是錦上添花。」
我點點頭,跟著他去吃飯。
何越的黑眼圈很重,看起來一點兒精神都沒有。
我驚訝地接過來,看了看,才發現這是我剛剛在房間里哼的曲。
奈奈,安寧,我要去錄歌了,我們的歌。
那是什麼樣的歌,我不知道,我腦海里全是蘇奈和肖安寧,我想要她們回來,想要她們變回以前那個樣子。
何越沖我笑著,說:「好久不見,你在家裡比在我那裡隨意多了。」
我失笑著回過神,病房裡空蕩蕩的。
這時,身後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我受到驚嚇般看過去,同樣只有八歲的肖安寧穿著潔白的長裙,指著我說:「老師說不能摘花!」
陳院長在一邊看著這一切,不住地嘆氣。他走過來,對我說:「沈小姐,能借一步說話嗎?」
電話是肖安寧打來的,我走到一個角落接聽了:「肖安寧。」
我靠在他懷裡,感受著他的心臟越跳越快。
何越如實說:「我不知道,因為沒有遇到過,所以無法預料。但是木兮,你要知道,現在是身在局中,因www.hetubook.com.com為蒙昧而爭吵而固執,但是有一天,當我們走出迷局之後,就會知道誰是好的,誰是不好的。」
「你去哪裡了?」他開口問我。
「你們都別說了。」
我支支吾吾地說出來這裏的原因,蘇奈並沒有怪我們,她還熱情地將我們帶進她家裡,讓她媽媽給我們泡花茶。最後走的時候,她媽媽還送給了我和肖安寧一人一朵梔子花。
「木兮,你在哪裡?」肖安寧的哭聲傳來,一聲「木兮」撞得我的心臟顫了一下。
過了一會兒,他敲門叫我吃飯。
「我知道你缺乏安全感,所以我現在告訴你,我們交往吧,你願意嗎?」
所以,你不要問我願不願意了,我什麼都願意。
她是何越的初戀,我的腦海里沒有別的,只有她是何越的初戀這件事。黎川分明就是故意的,那個披著羊皮的狼!
「等她們走出迷局就可以了。」何越語重心長地說。
「你怎麼來了?」我坐到爸爸旁邊,看著對面的何越問道。
喬信禹一看見我,就走了過來,他問我:「木兮,你怎麼這麼憔悴?你好點兒了嗎?我去醫院看過你,但是何越沒讓我進去。」
肖媽媽長眠黃泉,未來一定會保佑肖安寧吧,這世上將獨留她一個人來面對風風雨雨和婚嫁老去了。
喬信禹沒有應她,更沒有看她。

我馬上變臉,笑嘻嘻地恭維道:「黎總監,想怎麼拍?」
「人我都選好了。」黎川躺回去,報復性地說,「全權交給何越他們公司拍,他當男主角,關琳當女主角!」
可我們聽信天真足以抵擋蜚語流言
我自顧自地嘗著桌上的美食,把何越和關琳當成是空氣。
一切都跟我想的不一樣。
何越笑眯眯地答道:「好啊。」
電梯里,我咽下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心。我從來沒料想我會這麼介意關琳和何越的關係,原來不計較的是因為已經放下,斤斤計較的是因為已經在意了。
我站在肖安寧的身後,不知道怎麼去安慰一個失去親人的人。
何越站在門外,聽著我的聲音,眉頭越皺越深。
何越給我倒了杯水,問我:「你準備好了嗎?」
關琳沒有吃菜,反而跟何越攀談起來。也是,她這樣的大明星什麼山珍海味都吃過,這面前的食物只能吸引到我。
「哎呀,有點兒名氣了,都不叫我黎總監,改叫黎先生了。」黎川從椅子上坐起來,像是看一個不爭氣的人一樣看著我。
我手裡拿著我寫的詞曲,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謝謝你,何越,因為有人肯定,所以我才有勇氣等下去。
後來,我們得知都在同一所學校,初中的時候,我們到了一個班,就那樣關係越來越好。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半了,因為酒店的服務員過來敲門,說我該退房了。
何越拿著我的曲譜,良久,長嘆道:「就用這個吧。」
何越,謝謝有你在。
我吐了口氣,將枕頭拿開,側躺在床上可以看到落地窗外的景色,高高的立交橋上車來車往。夜色很深,看不到一顆星星。
「飯好了。」何越微笑著說道。
我心煩意亂,聽不下去,連忙制止道:「行了,你們兩個吵架別帶上我。喬信禹,我早就跟你沒有關係了,你們兩個人的事情自己處理好吧,我很累。」
回到清水灣后,何越問我:「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何越並沒有直接帶關琳走,他叫來大廳工作人員,讓他們帶關琳上樓。然後,他轉身走到我面前,拉著我的手說:「走吧。」
回到學校后,我沒有遇到蘇奈和肖安寧,倒先遇見了喬信禹。
何越揉著太陽穴,問:「你在吃醋,摔門就走,對嗎?」
「效果比我預想的好啊,小丫頭。」黎川幽幽地說道。
何越搖搖頭,對我說:「不要跟我說對不起。」
從不會體諒每一種溫暖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我不介意的。
「我明白。」我點點頭,臉上看不出悲喜。
回去的車上,我問何越,黎川找我有什麼事情,何越說:「他想把你那首歌拍出來。」
何越溫柔地說道:「吃飯吧。」
見狀,我也站起來舉起了酒杯,可關琳像是無視我一般,跟何越碰杯后就坐了下來。
「安寧……」
「那謝謝你。」我揮著手上的紙,笑著說。
我和蘇奈陪著肖安寧在過道的長椅上坐下,等待著手術室那扇門後傳來一個消息。
我急忙跑出去,驚訝道:「何越!」
估計我爸媽也是年紀大了,看到一個還算得上很優秀的男人來了我們家,就合不攏嘴了,硬要拉著他留下來吃一頓飯,問東問西,問家庭狀況還要問八字。
我抹掉眼淚,開門出去了。
我用了三個晚上的時間,將那首曲子填上了詞。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卻都是我的真心話,有人會看到愛情,有人會看到友情,也有人會看到青https://www•hetubook.com.com春。
「當然,天天想。」關琳踮起腳,將腦袋埋進何越的脖頸,在他的後頸上呼氣。
「何越,我們和好吧,你敢說我們分開后,你沒想過我?我可是想過你呢。」
這句話就像是一支箭貫穿我的大腦,我的腦海里只剩下他的這句話,再無其他。
抵一段流年
我整個腦海都被蘇奈和肖安寧填滿,偶爾也會有喬信禹。
於是,我和肖安寧一起進入了那棟樓。
我現在對何越有點兒招架不住了。
酒店裡,我握著已經沒有電的手機,躺在床上發獃。
我和何越坐在旁邊的吧椅上看著黎川裝模作樣地品嘗咖啡。
老舍曾在《我的理想家庭》中說到「這個家庭頂好是在北平,其次是成都或青島,至壞也得在蘇州」。
可是還未等我跨出一步,我就停住了。
很多幻想與希望都逃不過現實的捉弄,這多可悲。
歌曲錄完后,就是暑假了。暑假時,黎川幫我把歌曲推上了百度、酷狗等音樂網站,反響很好,從此以後,大家知道的就不再是「越人歌」,而是「沈木兮」這個名字了。
「沒關係啊。」何越溫柔道。
它們像一個個跳動的精靈在我眼前不停地飛舞,我獃獃地坐著,視線變得模糊。
何越徑直將我帶到了黎川家裡,黎川正躺在落地窗邊悠閑地喝咖啡,落地窗外是城市的燈火和夜晚的星空。
「蘇奈,你好好照顧肖安寧,明天我回學校看你們。」我拉了拉肖安寧的手臂,柔聲說道。
我已經不責怪她們了,我連喬信禹都不責怪了。
喬信禹沒有回她的話,繞到我面前,關切地說:「木兮,你的臉色不是很好,要不先回去,我幫你去請假。」
我詫異地看著門後面走出來的人影,瞬間愣在原地。
這是工作,我不希望摻雜私事。
蘇奈擔心地抱著她。
我去吃了份麻辣燙,在附近找了家酒店。
我看了看身後那棟有點兒洋氣的樓房,妥協道:「可是我一個人不敢去。」
身旁的蘇奈抿著嘴唇,許久,她開口說:「木兮,我……」
養好病後,我還要回學校,馬上就要考試了,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蘇奈忍了很久,依舊面帶微笑地看著喬信禹,說:「喬信禹,我才是你的女朋友。」
何越說:「黎川讓我來找你,說有事情要商量,你把東西收拾一下,我們今天晚上回去。」
我往前靠了靠,腦袋靠在何越的肩頭,他一動不動,任由我靠著。
那時候天特別熱,爸爸拉著我去排隊報名,喬信禹不知道從哪裡跑了出來,看見我滿頭大汗的,便用紙折了一把紙扇給我。
歌曲結束后,我的臉頰滑過一滴淚。
我站在錄音室外面,有一種懷念過去的感覺,想起了我和蘇奈、肖安寧第一次來這裏的情景。
關琳倒是不介意,她回頭瞥了我一眼,就跟著工作人員往電梯走去。
何越從容地避開她每個問題,我抬頭看著他們聊天,插不上一句話。
黎川和閔佑也來看過我,他們都讓我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等身體好后再說。
我以為黎川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他真的請來了關琳,而且關琳一口答應了下來。
我剛走出電梯,就看見房門虛掩,裏面有光亮投射出來。
我將門關上,不顧屋裡的人,跑到電梯門口按下按鈕,就鑽進了電梯。
拍攝前為了聚攏何越和關琳,我叫他們出來吃飯,地點選在一家五星級酒店,反正這些錢到時候都會找大監製黎川報銷。
肖安寧笑著走過來,拉著我的手說:「我陪你一起去。」
在醫院里養病的時候,何越一直做一些比較有營養的食物給我吃,那時我才知道,其實何越的廚藝特別好。
看到喬信禹出軌是這樣,看到何越和關琳在一起也是這樣!
何越和我爸爸已經聊起來了。
「也沒見您平時聽我爸的話啊。」我小聲嘀咕道。
我願意啊,我心裏有好多好多的話,可是在這一刻,一句話都講不出來。
「蘇州。」何越說。
關琳很耀眼,跟她相比,我就是只醜小鴨。
我正襟危坐,嚴肅地說:「黎先生,我叫沈木兮。」
他在我耳邊一字一句輕聲說:「沈木兮,我們交往吧。」
你是我的世界,始終包容我,我甘願仰望你,你甘願牽引我。
他們兩個願意獨處就獨處吧,我給他們騰出空間就好了。
陳院長站在欄杆處,說:「沈小姐,肖母跑出去是我們醫院的失職,肖母出事,我們應該承擔一部分責任。她的後事就交給我們料理吧,她女兒很不容易,我不知道怎麼去道歉,還望沈小姐幫我這麼一個忙,幫我去跟她女兒說聲對不起。」
來過一次,是否懂得轉圜
說完,我趕緊下樓打車,趕到醫院。
再回到清水灣,站在何越家門口的時候,我卻不敢開門。
青春一場,要有難得良善
廚藝這麼好的人,偏偏還要假裝什和圖書麼都不會要我來做飯,回想起來,我只想笑。
「哦,好。」我還是有點兒蒙。
我回到卧室關上門,坐在書桌前發獃,書桌上有一個相框,裏面是我、蘇奈和肖安寧三個人的合影。照片上的三個女孩有著清秀的臉龐和天真的笑容,那是我們高考後拍的,距離現在只有三年的時間。
關琳穿著白色職業套裝,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她的身體曲線。她踩著精緻的高跟鞋,徑直走來,自然地挽住了何越的胳膊,說:「走啊。」
「我昨晚找了你好久。」他在我耳邊私語,「可就是找不到,我以為你很難過,所以我心裏滿是自責,一晚上都沒睡,等著你回來。沈木兮,我喜歡你,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你也不要管什麼時候開始的,跟我在一起,不要結束,好不好?」
黎川、何越、閔佑,還有一些工作人員都在外面看我的表現,我轉身走到角落,給蘇奈和肖安寧發了一條簡訊:
以一個擦肩
原來歲月
我心裏塞不下那麼多事,下課後就早早回了清水灣。
何越作為導演和男主角,被我們全程無視。
「我媽媽出事了……出事了!」肖安寧崩潰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讓我揪心。
我跟她們告別後,一個人回了清水灣。
我連忙走進去,給他倒了杯水遞給他,問:「你沒睡啊?」
其實何越,我很想對你說,謝謝老天讓我遇見了你,我才不會迷失方向。
我緊緊皺著眉頭,手指從房門上滑落下來。
何越開車送我回清水灣,無微不至地照顧著我。
這時,我聽見客廳里傳來爸爸熱情迎客的聲音。
肖安寧眼睜睜地看著母親被推出去,兩眼無神。
我扭頭看過去,只見她從樓梯口跑過來,因為奔跑的關係,頭髮亂糟糟的。
「你在醫院嗎?我馬上過去。」我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然後,我放下手機,轉身進了錄音棚。
我點點頭,然後他帶我去見黎川。
肖安寧一個趔趄,她媽媽的身影在她的視線里越來越遠,終於,她沒能忍住,面部扭曲著,痛苦的嗚咽聲從喉嚨里發了出來。
可是現在,那些美好都不復存在了。
肖安寧氣得不住地跺腳,兩隻手握拳,無力地落在我的背上。
「什麼都可以。」
「我已經跟你說了分手。」喬信禹聲音冰冷道。
我還笑話她別吃壞了身體,那個時候的肖安寧拍拍胸脯說:「現在病原體見到我就跑得遠遠的了!」
只因你忽然走得好遠
「那我跟蘇奈她們還會在一起嗎?」我的腦袋靠在沙發背上,眼角流下了幾滴淚。
我低頭說道:「也有這樣一部分原因。還有,我心裏不夠踏實,所以才會胡思亂想,但我沒有任何惡意,離開的時候我就後悔了。」
說完,我大步離開,走得決絕。
「你騙人,我剛剛看見你摘了這裏的花。」肖安寧雙手叉腰,像個小小正義使者一樣歪著腦袋看著我,「你不聽話,你摘了別人種的花,要給別人道歉。」
或喜或悲,都必須接受。
我怕吃藥,因為很苦,蘇奈隨時幫我準備著糖果,肖安寧就把我的葯分了一半給自己,陪我一起吃。
何越說:「對,是該自私一點兒,所以,你不要因為她們的所作所為、所思所想來懲罰你自己,即便她們是你的好朋友。我跟你說了很多次,她們不是小孩子了,每一個選擇都是自己做出來的,她們應該為自己的選擇承擔相應的後果。你們日後註定會為了自己的未來拼搏忙碌,所以,彼此不要有太多的牽絆和阻礙,路都是自己走的,怪什麼同路人呢?」
飯桌上,何越遞給我一張紙,上面寫著一些旋律。
「唉。」陳院長嘆息道,「那我先回去處理一下。」
黎川在外面做了個OK的手勢,我戴上監聽耳機,感受著伴奏的旋律:
要是手機有電就好了,說不定何越會因為擔心我沒有回去而給我打電話,也說不定他現在和關琳在一起,根本就沒有想我呢?
我站了很久,深吸了一口氣,抹掉臉上的淚水,出去找肖安寧和蘇奈。
我抬起頭看著他,他疲倦地笑著,然後伸手幫我理了理頭髮,將我圈進他的懷裡。
肖安寧充滿恨意卻又無可奈何地說:「你說她怎麼就逃出去了呢……為什麼換了一個這麼好的地方她還不安分,非要出去……她不出去就不會遇到那些亂開車的司機了!外面世界那麼亂,她為什麼要出去啊?」
我可以不責怪蘇奈,她想和誰在一起都可以,我也不責怪肖安寧了,只要她能好好保護自己。
半個小時后,醫生出來了,肖安寧滿懷期待地跑上去詢問母親的情況,但醫生只說了一句冷冰冰的話。
何越看了我一眼,點頭說:「編曲大概在五天後出來,五天後你要去錄音棚錄歌,這段時間你要保持愉悅的心情,不要吃對嗓子不好的食物。算了,這五天的時間你全部給我吧,我帶你去散心。https://www.hetubook.com.com
所以蘇州是個適合居住的地方,去了蘇州會沒有那麼大的壓力。
蘇奈沒忍住笑了出來,她嘲諷道:「喬信禹,你真厲害,你跟我密謀製造假象傷害沈木兮的時候為什麼不拒絕我?現在跟我說分手,你以為以前發生的事情能改變嗎?」
何越明白我的意思,也沒說什麼,跟上關琳的腳步進了電梯。
「蘇奈。」我喊著她,語氣異常平靜。
肖安寧和蘇奈點點頭,讓我注意安全。
彷彿就在一瞬間,我們之間的所有不愉快都消散了。
醫院過道里,陳院長站在一旁,肖安寧蹲在牆邊。
是的,沒錯,是何越,他來我家了,手裡還提著水果和煙酒。
我們如期回了上海,編曲已經做了出來,我要準備錄歌了。
我心裏堵得慌。
從不曾輕饒每一個瞬間
我不知道自己哼唱了多久,最後,我趴在桌上無聲地哭了起來。
肖安寧的眼淚打濕了我的肩膀,我心疼地皺眉。
蘇奈走過來,像是沒看見我一樣,對喬信禹說:「阿禹,你去哪裡了?我找你很久了。」

想起從前,我們三個人當中倘若一個人生病了,另外兩個都是沒日沒夜地陪著對方。
我是真的不想看到他們在這麼多人面前吵得不可開交,那樣的事情說出來很光榮嗎?我不明白,林下風氣的蘇奈為什麼會看上喬信禹。
「喬信禹……」蘇奈拉長了尾音,轉過身來看著他,眼裡含淚地笑道,「我們回去吧。」
在蘇州的幾天,何越帶我四處遊玩,將娛樂和休息的時間安排得當。
我抬起頭,問:「喬信禹,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有意思嗎?咱倆現在什麼關係也沒有了,如果你真要跟我說對不起,我麻煩你對蘇奈好一點兒,她那麼喜歡你。」說完,我想從他身邊走過。
我安撫著她,說:「別哭,我們遇到那麼多事,最後不都還好好的嗎?阿姨會沒事的,我陪你守著她。」
蘇奈走過來,抱住我和肖安寧,我們頭碰著頭,無聲地擁抱。
我像以前問他事情一樣,側靠在沙發上,開口道:「何越,如果是你,遇到我這樣的情況,你會怎麼辦?」

「肖安寧,木兮!」身後傳來蘇奈的聲音。
但臣服在
我沒來得及刷牙洗臉,就這樣離開了酒店。反正酒店離清水灣不遠,我走幾分鐘就能回去。
何越見我這般狼狽模樣,微笑著朝我晃晃酒杯。
這時,廚房裡的媽媽探出頭問:「何越,晚上要走啊?吃完晚餐再走吧,阿姨給你做好吃的。」
說著,關琳站了起來。
我怒火中燒,卻無法踏出一步去質問他們。
「對不起。」我看著何越,滿臉歉意。
而初見喬信禹,是在高中報到的時候。
吃完飯,何越去洗碗,我坐在沙發上看著手裡的譜子,想著怎麼填詞。
她媽媽的身上蓋著令人窒息的白布,被護士從手術室里推出來。
站在我面前的肖安寧身體一軟,跌倒在地上。
我只是開玩笑,也只是迎合他那句話,但是何越聽后,揚唇一笑,說:「只要你願意。」
我知道,其實我都知道。
「以前是我燒了腦子,才會為了你丟下沈木兮。」喬信禹說道。
我沒有想象中的激動和興奮,我點了點頭,對黎川說:「謝謝。」
八月下旬,媽媽忽然神秘地敲開我的卧室門,問我:「木兮呀,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我都知道了,木兮。」喬信禹攔住我,說,「對不起,差點兒……差點兒讓你……」
他將紙扇遞給我,立馬就跑開了,我唯一能記住的就是他耳朵上掛著的那副白色耳機。
原來大雪
聞言,我連忙捂住嘴巴,將震驚和悲傷堵在喉嚨口。
我輕輕地推開門,看到關琳從何越背後摟著他,貼在他的背上。
我一愣,連忙回到卧室梳好頭髮、換掉睡衣,再跑出來。
我沒有什麼胃口,何越選了一些比較清淡的食物,去廚房忙碌了。
我點點頭,讓他別擔心。
我看見別人家裡種了許多梔子花,開的花又大又白,香氣撲鼻。那個時候我只有八歲,我雖然謹記老師的叮囑,說我們不能採摘種植的鮮花,可是梔子花對我的吸引力太大。我環顧四周無人,便偷偷摸摸地摘了一朵戴在發間。
何越時不時扭過頭,擔憂地看著我,我知曉他的用意,搖頭說:「我沒事。」
若我們不知未來需要面對空談爭辯
肖安寧抬起頭來,看見蘇奈的時候,她又抽咽了幾聲。
走出清水灣,我大口地呼吸著空氣,將眼淚憋了回去。
隨著伴奏尾聲的到來,歌曲也快結束了。
他都聽見了,他一定很擔心吧。
說完,我趕緊溜了出去。
我不知道我們三個人最終會如何,可我希望,無論未來會遇到什麼,我們都不會忘記曾經擁有過的美好。
任何的姿態
我嘆了口氣,走了出去,和-圖-書與他們一同慶功。
我用吉他彈唱的時候,何越幫我錄了下來,黎川聽完歌曲之後,想了很久,對我說:「你把這首歌錄出來,我無條件幫你推送。」
我垂眸思考了一會兒,說:「該吧。」
漸漸地,困意襲來。
「什麼?」我從沙發上一躍而起。
肖安寧告訴我在哪家醫院后,我連忙跑回包間,顧不得禮儀,直接推開門,說道:「何越,這裏交給你了,我有急事要去處理。」
「肖安寧。」我遠遠地喊著她的名字。
十五樓的包間里,關琳挨著何越坐下,我坐在關琳旁邊。面前的大圓桌上擺滿了美食,服務生端來了三杯紅酒。
幾天後,我讓何越接我出院。
媽媽感到很奇怪,問:「咱們家來了個小夥子,說是你男朋友。」
我坐在車上,看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看著外面三五成群的女孩說說笑笑地走過,還有一群小孩子嬉鬧著。
何越是喜歡我的沒錯,他一定不會跟關琳複合的。可我明明知道這些,為什麼還要這麼在意?
我沒有回應他的熱情,淡淡道:「我沒事。」
我懊惱地用枕頭包住自己的腦袋,瓮聲瓮氣地罵道:「沈木兮,你真矯情。」
何越見我的情緒依舊沒有恢復,他送我回家時,問我:「沈木兮,你覺得人該自私一點兒嗎?」
肖安寧怔怔地抬起頭,一看見我,她就緩緩地站了起來。
我點點頭,跟著他去了樓梯口。
生命的意外讓我們都緘默了。
何越洗完碗走過來,坐在我旁邊,我有其他的事情想問他,便將譜子放在了一邊。

我靠在他懷裡,快要哭出來了。
何越聽見了,暗地裡掐了我一下,然後跟我爸媽告別。
我舉著水杯的手有點兒發軟,乾脆放了下去,說:「對,我看見了。」
肖安寧阻止了我,她的眼眶再度泛紅,說:「木兮,恐怕我以後都不能陪你唱歌了。其實那天我說的都是氣話,我們一起唱歌的時光我很快樂,發生改變的不是時光,是我自己。木兮,你一直都很幸運,所以你要牢牢把握手上的機會,替我們完成我們未完成的夢想,好嗎?」
她朝我走來,步子由緩變快。我看見她臉上布滿淚痕,她吸了一口氣,一下子撲進我的懷裡,在我肩上隱忍地哭了起來。
蘇奈攙扶著因悲傷過度而無法站穩的肖安寧,慢慢地跟上去。
我看見隔音玻璃外的他們都沉默著,最後舉起手為我鼓掌。我沒有微笑,沒有立即走出去,沒有跳起來給他們一個擁抱。
關琳熱情地跟何越拉家常,問他過得如何,有沒有女朋友,是否有興趣再把她追回來。
我借來何越的吉他,彈唱給何越聽。
我緊緊地抱著她,不停地撫著她的後背,說道:「別怕別怕,會沒事的。」
我點點頭,繼續用餐。
我想起跟蘇奈和肖安寧相識的場景,四年級的六月,我們還是懵懂的小女生,一天放學后,我被梔子花的香氣吸引。
既然插不上,我就吃菜好了,反正他們不動筷子,這一桌子菜都是我的。
「我是有點兒吃醋,但不完全是因為這個。」我連忙解釋,然後憋足了一口氣,說道,「何越,你知道嗎?昨天我接了電話趕去醫院,我……」

陳院長轉過身,往樓下走去。
「對不起,對不起,木兮……」
得到這麼一個機會,看起來很輕鬆,但是回想起曾經的點點滴滴,卻覺得坎坷不已。
我笑了笑,坐了下來。
單獨跟他出來玩的時候,才發現何越有時候真的像個小孩子,我不管他是不是為了照顧我的情緒,總之看到這樣的何越,我很欣慰。
他一直注視著我,眼神有些灼熱。
蘇奈走過去扶著肖安寧,肖安寧無骨似的站不穩。
我還在青春的路上,我不想結束。
那好吧,我們各自為安
但散場后
都無一倖免
我一個人站著,窘迫不已。
我心裏驚訝,難道關琳吃完飯跟著何越回來了?
故事里所寫的心動,遠不如自己親自感受來得真切。沈木兮,我可讓你心動了?如果讓你心動了,你來我懷裡,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我鬱悶地吃完晚餐,跟何越離開了,我媽還在後面讓我聽話,而且還是聽何越的話。
我站在兩個人的身後,像個小跟班似的。
——何越
「沒關係,我陪你。」我搖搖頭說。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何越。
我慌了,連忙辯解道:「我沒有摘花,這個是我奶奶給我買的,我放學的時候買的!」
我的情緒複雜到我自己都理不清,我拿著桌上的譜本,翻看著自己寫的音符。
我輕輕推開何越的手,說:「沒關係,我自己走。」
「準備後事吧,我們儘力了。」
黎川「恩賜」我負責人這份工作,要我負責推進整個項目的拍攝。
我知道蘇奈想說什麼,可我不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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