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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鬱不打算再問了。

按理來說，這種問題放在四個月前，幾乎是不用思考的問題吧，但為什麼現在卻滿腦子都是亂麻……

落雁語音：「唔，有特點的，比如很好看的男孩子，很好看的女孩子。」

他泡在溫水裡，像只大青蛙，閉上眼睛享受著。

沉魚：「哦，我就問問，改天我也想學畫畫。」

見到是白小萌后，沈鬱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不過也是回過神來了。

落雁語音：「沈鬱君怎麼突然問這個啊？」

落雁語音：「沈鬱君果然整天在想奇怪的東西！我當然是關攝像頭了啦！大變態！」

沉魚：「沒有找朋友玩？」

沈鬱看著又好氣又好笑，怎麼會有這麼笨的女孩子啊。

「沈鬱！你瘋了！快把勞資撿起來！再這樣下去你要完了！」

看到消息，沈鬱差點嚇得連手機都拿不穩了，梨香雖然挺笨的，但畢竟是歐皇體質，第六感准得嚇人。

「喵？？」

等翻到了後面，奇怪的詞彙和線條就更多了，也不完全都是平時畫漫畫的靈感，像什麼「順產」「火星」「愛」之類亂七八糟的東西，沈鬱看得一頭霧水，也不知道她腦瓜子到底是咋長得，一天到晚都在想啥呢。

沈鬱心虛了，前所未有的心虛！

當然了，沈鬱不會去做什麼奇怪的事。

他很後悔，幹嘛要手賤翻看梨香的東西啊，反倒把自己給嚇到了。

沈鬱現在就在認真聽著她的語音，從語音里，他不但能清晰地感知到她的呼吸和聲帶振動，而且還聽到了水聲？

落雁語音：「我在泡澡……」

……

「喵嗚？」

沉魚：「一天到晚視頻啥呢……流量不用錢嗎？」

從用筆的墨水顏色痕迹可以看到，這些字並不是同一時間寫下的，有些是用藍色筆寫的。有些是用鉛筆寫的，有些是用鋼筆寫的，似乎是她一想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便會把本子翻到這幾頁里，然後把這兩個字給寫下來。

「別想了！你難道還沒發現嗎？我問你是不是喜歡她，你第一反應不是說不喜歡，而是不知道？再晚一點，和-圖-書你就要熟了！你醒醒！」

已經有足夠心安理得的理由了。

前面的十多頁都是很正常的繪畫草稿，以及一些靈感隨筆，她記錄靈感的方式也很特別，有時候是一個詞彙，比如盔甲？梳子？或者想不到合適的詞彙，就會用幾根沈鬱看不懂的線條來作為描繪。

「嚇死我了你……」

落雁：「不要啦，陪我聊天嘛，我自己很無聊的。」

落雁語音：「外面好冷，不想出門，明天我再和紗惠醬一起去逛街，要買很多東西！你呢？你明天要做什麼？」

一開始，沈鬱對梨香可以說一點興趣都沒有，可漸漸的。不管自己願不願意承認，他對她似乎多了一些好奇，總是會偷偷地看看她在做什麼，或者用他自己的方式了解一下她。

水溫有點熱，但泡澡很舒服……

沉魚：「你平時很經常畫人像么？」

看著看著，沈鬱不自覺地嘴角也在笑，不知道在笑什麼。反正看到她的這些字和畫，就很自然地露出來笑容，像是能看到她趴在桌子前咬著筆頭認真地寫寫畫畫似的。

「別猶豫了！你終於找到機會了！趕緊從鍋里跳出來吧！！」

他把課本放了回去，又拿起了一本一厘米厚的抄寫本，這是梨香平時用的草稿紙。封面乾乾淨淨，連摺痕都看不太出來，若不是翻了幾頁看到了裏面的草稿原畫和文字記錄，沈鬱幾乎以為這是一本新本子。

他慌忙把梨香的手抄本放回到了架子上，為了避免她發覺，還完全按照之前的排列順序放著，連手抄本的傾斜角度都精心調整回原位。

家裡也有浴缸，而且還很大，可以兩個人一起泡澡。但沈鬱從來沒用過，之前是用來養金魚的，梨香來了之後，便一直都是她在用了。

沈鬱見鬼似的把手裡的斬魔刀丟掉，抱著頭低喃：「你閉嘴……她從來沒有跟我告白……我不能拒絕她……我沒有拒絕的理由……我不想看她哭……」

沉魚：「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

連心跳都快得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彷彿置身於一個空白ｈttps://ｗwｗ.heｔuｂｏok•cｏm.coｍ世界里一樣，耳邊只能聽到自己內心的聲音。

「喵嗚哇？」

沈鬱的腦海里就自動浮現出梨香泡澡的畫面了，他無語道：「那你剛剛還給我打視頻電話！」

滿身銹跡、殘破不堪的斬魔刀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當然是拒絕啊！沈鬱，你在猶豫什麼？」

於是梨香又打過來視頻電話，沈鬱更不敢接了，掛斷了她的視頻請求后，這才打字回復她。

還是說，其實自己已經喜歡上她了，但內心卻一直不敢承認，更可怕的是也許她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完全是自己一廂情願的臆想？

結束了聊天之後，沈鬱拿了換洗的衣服去洗澡，好多年來第一次選擇了用這個兩人可用的大浴缸泡澡。

即便對位置感知極度不擅長，但她還是很認真地修改著地圖，她就靠著這點東西認路了。得自己畫出來的她才看得懂，而且每去一個地方，她都要在新的位置做上地圖標誌，比如去古鎮的時候，她感覺車子好像是往右邊開的。於是古鎮就被她標註在家的右邊，而實際上道路拐了幾個彎后，古鎮在家的左邊……

白小萌鬆開抱著門把手的小爪爪，跳下來好奇地看著沈鬱。

沈鬱這樣告訴自己。

沈鬱的內心從未這樣震動過，此刻滿腦子都被手抄本上的這些畫給填滿，他隱約能感覺到什麼。卻又不敢承認，忽然感覺自己像是蹦到了一個開水鍋中，一下子被燙的手足無措起來。

「她喜歡我！淺羽梨香她喜歡我！」

他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因為梨香需要大量的肖像畫練習，而眾所周知他長得很帥，所以梨香畫他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他嚇了一跳，感覺心臟驟停，連呼吸都一滯，下意識地就把手裡的手抄本往身後藏。

「所以你是喜歡她？」

沈鬱起身，走到書桌前，拿起她的課本翻看著。

「我沒瘋……我清醒得很……她什麼都沒說過……我怎麼拒絕她……我沒有理由拒絕她……」

落雁：「【懷疑】【懷疑】」

比如她床上的那一wwｗ•ｈeｔubook•com•com堆沈鬱贏回來送她的公仔，整齊地排列在靠牆的一側，聖誕禮物毛毛熊。也被剝下了毛衣靠著牆坐著，她的書桌架子上放著她的課本和畫本，桌面上還有一個細長的花瓶，花瓶里插著一支前天他送的百合花。

今天是周六，明天是周日，她不在家的話，沈鬱的時間都排到了工作上面。

「但為什麼要畫我？」

怎麼說？該怎麼跟她說？該跟她說什麼？

上面有她留下的筆記，寫的都是中文，前面頁數的中文筆記。字跡像是中小學生一樣，到了後面，她寫中文也越來越熟練了。漸漸有了她的風格，字體小小個的，筆畫圓潤可愛。

落雁：「沈鬱君是不是趁我不在，又偷偷做奇怪的事了？」

他可不像梨香這麼變態！

「再等等……再等等……她一定會告白的……我安心等著就好了……現在只是我胡思亂想而已……」

同樣是簡筆素描，有些是用鉛筆畫的，有些是用油性筆畫的。畫中的男子時而是正面，時而是側面，尤其是那一雙眼睛。她總會下更多的筆墨去描繪，而畫的右下角，還有他的名字和當天的日期和天氣。

沈鬱快被嚇死了，這種感覺就像是躲在別人房間里做壞事被抓了個正著一樣，心臟撲通撲通地狂跳個不停。

沈鬱伸出手輕輕摩挲了一下紙張，能夠感覺到紙面微微凹凸的表面，寫他的名字時，她很用力，這跟前面她隨手寫下的單詞是完全不同的心境。

說不定，梨香在他不在家的時候，也偷偷跑進他房間里做過壞事呢！

沉魚：「呵呵，誰會像你這麼變態……」

他只是靜靜地在梨香的房間里站了一會兒，輕輕地在她床邊坐下，看著房間里的布置發獃，僅僅四個月的時間，這個房間就充滿了她的氣息。

翻著翻著，沈鬱看到一張梨香的手繪地圖，上面標註著「家」「學校」「生鮮超市」「鴨脖子店」「臭豆腐店」等名詞，也不分什麼東南西北了，反正就是憑著自己對位置的感覺畫出來的，都歪到太平洋去了。

隱隱感覺自己不該再https://m.hetubook.com.com翻了，後面會有大危險，有一口鍋等著自己。

他很想把這本手抄放回架子上去，但還是忍不住繼續往下翻。

再往後面翻的時候，沈鬱看到了他的名字。

獨自呆在可愛少女的房間里，是一件很刺|激的事情。

落雁：「沈鬱君幫我收衣服了嘛？」

落雁語音：「那等我回去之後教你！我們一起畫畫！」

梨香要是喜歡自己，以她的性子，絕對會告白的！他都已經做好拒絕的準備了！

落雁語音：「對呀，這是很基礎的練習！」

在沙發上發獃的時候，沈鬱收到了她的消息，這會兒還心虛著呢，一時半會兒也沒回她。

出去的時候，還跟做賊似的，仔細檢查有沒有留下什麼腳印、指紋之類的奇怪東西。

沉魚語音：「明天我要工作，你不在家嗎？我怎麼還聽到了水聲？」

梨香從沒跟他說過這些事的，也就他今天進她房間偷窺才發現。

在沈鬱看來，梨香的房間顯得很「亂」，這種亂不是指雜亂，而是裏面放著很多東西，但每一樣都很整齊的放在該放的位置里，把這不大不小的空間填得滿滿當當。

房間是很私密的地方，除去那種時常有人檢查的情況，每個人的房間布置，總會反映出一個人最真實的狀態的。

大概是上課時常發獃，她的課本里總能看到一些很Q萌的簡筆畫，有時候是一隻小貓，有時候是一隻小狗或者小兔子。

「沈鬱」「沈鬱」「沈鬱」……幾乎密密麻麻地寫了三頁，滿滿都是重複的兩個字「沈鬱！」

沉魚：「誰稀罕看你泡澡。」

沉魚：「呵呵，下次一定。」

沉魚：「主要畫什麼樣的人像？」

「別進來了，這裏很危險……」

整個房間給人一種很溫暖可愛的感覺，他用手指摩擦了一下桌面和地板，乾乾淨淨一塵不染。

腦海里卻已經給出了答案，他下意識地就想要否認這個答案，可卻又覺得莫名其妙地有些開心？

她應該是在練字吧……

梨香沒想到，她精心準備的溫水煮青蛙大餐，被無心留下的一頁頁名字和畫。直接加大了火力，和圖書把水的溫度拔升到了青蛙的承受臨界點，要不是青蛙自己把鍋蓋蓋好，只差一點它就蹦了。

「萬一她真的喜歡我，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沈鬱給她發語音，正落了梨香下懷，她這會兒正在泡澡。聽著他的聲音時，感覺他好像跑到浴室里來了，於是小臉都紅了起來。

「她……她……應該是在練畫……吧？」

明明屋裡的暖氣開得也不高，沈鬱的額頭還是冒出了一些汗，他現在心虛，不敢跟她聊天，但她就是想跟他說話。

就在沈鬱滿腦子胡思亂想的時候，緊閉著的房門咔嚓一聲打開了……

好在梨香現在不在他身邊，倘若真有那天，她親口說喜歡他時，沈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會如何選擇……

他換回了文字輸入，拐彎抹角地打探梨香的手抄本里，關於他的名字和畫像，想試探出她的想法來。

「現在就拿著手機質問她，就算她沒有告白，你也有足夠的理由證明她喜歡你，然後再殘忍地拒絕她！讓她哭一整晚！不不！最好是讓她傷心透頂，這次回橫濱就不回來了！」

「我不知道……我腦子有點亂……你給我點時間想想……」

落雁：「沈鬱君最變態！」

但偏偏她就是什麼都不說，沈鬱感覺自己有勁無處使，或者說他潛意識裡早就意識到，但卻一直沒能說服自己，於是裝作啥也不知道？

於是在他名字的後面十幾頁里，他看到了一張又一張他的肖像畫。

他需要一點時間冷靜一下，不管沈鬱願不願意承認，潛意識裡都幾乎可以確定梨香是真的喜歡自己了，但他卻不知該如何抉擇……

梨香一開始還是打字的，可聊著聊著，她就開始發語音了。女孩子嘛，尤其是跟親密的人聊天時，還是很喜歡用語音的，因為語音可以一直重複聽，安安靜靜的時候。聽著對方的語音，就感覺他在耳邊說話一樣，還能聽到呼吸聲，閉上眼睛就會有一種奇妙的體驗。

好了。

沉魚：「收了，放你床上了，等你回來自己收好。」

落雁：「嗯嗯！」

落雁：「沈鬱君你在幹嘛呀，我們視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