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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既然服過兵役，又何必躲在這裏？」

……

「嘩……」

「今日可是要出遊？」

周甲輕笑，熟練的收起魚線，倒滿溫酒。

「那就去死吧！」

數月後。

但……

曾問過一次，並未得到答案，也就不敢再問，他很清楚兩人的身份，從來不敢逾越。

他們每一個人，都在死前飽受折磨，經歷了嚴苛酷刑，屍體上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嘩啦啦……」

葯桶下並無碳火烘烤，但裏面的藥水，卻詭異的自發沸騰。

對於這等事，周甲也無能為力，只是作為一個冷漠旁觀者，靜靜注視著事態的變化。

不遠處，一道身影在水中化作一道細長白線，從島上游來，來到近前，一躍上了小舟。

距離十品，不過一步之遙。

他卻渾然忘神，手持魚竿，雙眼緊盯水面。

「我有免去軍役的資格！」

「我過去了。」

「謝主家！」

三水表情一僵。

……

「呱！」

「既然有這個資格，到這裏來幹什麼？」

「嘩……」

想要不去，需有免役名額，或者交錢抵扣。

無人知曉血藤樓樓主的身份，也無人知道血藤樓駐地在何處，甚至就連幫眾都十分神秘。

說話之人滿臉橫肉，眼帶猙獰，隨手一揮：

「逃尼瑪……」

周甲默然。

周甲眼神微動，身下舟船已然加速，朝著來時的方向而去。

因為在二十年前，雷霸天屠了聶家滿門，此後就出現了血藤樓，幫眾多有施展聶家刀的高手。

這裏水道縱橫，暗流涌動，烏篷船順水漂浮，周甲也懶得調整，支好魚竿任其搖晃，品起一旁的酒食。

是何用處不必說，但應過兵役的女人，好人家絕不會要，不是倒貼錢出嫁就是做了娼婦。

「呵……」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蝦米只能找地方躲藏，苟延殘喘。』

「你說，這些人藏在這裏，是不是你安排的，給你免去軍役資格的那人是誰，是不是也參与其中？」

它誕生於二十年前，常與天虎幫為敵。

九品內勁（28100／30000）

「早晚有一日，和圖書我必滅爾滿樓，放泄我心頭之恨！」

當兵可不是好差事，能夠出人頭地的寥寥無幾，更多的人是受盡欺辱，乃至多有死傷。

就如這門鐵元身。

「主家。」

「大人，大人。」有人跪地驚慌大叫：

濃郁的葯香味，瀰漫整個房間，水蒸氣奔涌，讓浴桶周遭遍及白煙，伸手不見五指。

這裏招兵，不分男女，只看年紀。

「是我爹喜歡吃，我……我只是陪他吃兩口而已。」

周甲雖無森林之子血脈，卻有一本配方，加上靈雨術澆灌，弄些優質藥材出來很容易。

所以，為了完成任務，城主府、蘇家、天虎幫、天水寨，乃至血藤樓，都會竭盡全力。

三水應是。

秘葯！

「主家。」

還未靠近，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就撲鼻而來。

好似隨身披了一層寶甲，即使是九品高手，想要重創他，也非易事。

他也悄悄划船到周甲釣魚的地方試過，收穫寥寥無幾。

「知道，知道。」雷夫人音帶溺愛，伸手輕撫她的頭頂：

「呵……」

周甲身披蓑衣獨坐船頭，一旁火爐呲呲作響，冒著白煙，上面溫酒已熱，正可入口。

一股狂暴的怒意，在他心頭涌動，似要毀滅一切。

她搖頭輕笑：

面有皺紋、滿頭白髮，實則年紀不過二十五六，只是生就老態。

三水大喜，急急叩首，忙不迭把魚裝進袋子。

「有心了。」雷夫人點頭，臉帶欣慰，眼中又閃過一絲疑惑：

「不說？」劉頭面泛猙獰：

「怕不是她自己喜歡吃，才故意討個說辭，你們兩個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把魚接過來。」

雷夫人、單慕華姐弟情深，對方更是島上常客，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過來探望。

「是。」三水點頭：

周甲點頭，看向不遠處遍及蘆葦的小島：

城中多家妓館，裏面的人大都是服過兵役的女子。

血腥味還未散去，屍體上的鮮血也未乾枯，看樣子，他們死的時候距離現在應不遠。

不多時，就已來到數里開外。

唔……

低吼之上，在半空回蕩，滿含殺機ｗｗｗ.ｈeｔｕbooｋ.cｏｍ.ｃoｍ的眼神，更是掃視全場，在天水寨眾人身上頓了頓。

「隨你。」雷夫人對此並不關心，僅是隨口一問，朝著聽到動靜從屋裡奔來的單紫堇示意：

「去備酒菜。」

當然。

周甲面色陰沉，視線掠過蘆葦、草叢，島上一具具掛在樹上鮮血淋漓的屍體，映入眼帘。

「莫不是包庇這些人？」

「血藤樓！」

許久之後，場中白煙陡然朝內一聚，匯入周甲口中，伴隨著輕輕一吐，好似利箭激射數丈開外。

一夕之間。

有的鳥嘴，還叼著鮮紅的肉條。

一場大壽，本應張燈結綵。

女人……

小琅島。

「又去尋葯。」雷夫人皺眉，似有責怪：

酒水入肚，小菜鮮美。

隨著修為、實力、眼界的提升，即使沒有類似掌兵的特質加持輕功，進度依舊不慢。

幾年前。

「姑母放心，有薛師叔陪著，不會有事的，你們進來坐，明天我爹應該就該回來了。」

「都帶走！」

血藤樓是個神秘的組織。

但肉身變強，並不意味著鍛體硬功沒有作用。

「雷夫人！」

有人猜測，當於聶家有關。

周甲張了張嘴，略顯遲疑。

他其實很好奇，為何周甲出來，每次都能收穫那麼多優質魚獲，說運氣好肯定不可能。

「到軍役徵兵的時候了，他們家裡沒錢，也無免役名額，只能躲在島上，等徵兵期過去再回去。」

……

……

「嗯。」雷夫人點頭，眼含淚花：

「不過，我怎麼不知道慕華喜歡吃魚？」

「來了，你要的黃魚。」

「我前年服的兵役，剛回來沒多久，可以脫役兩次，這次不用再上徵兵名錄的，不信你們可以去查。」

屠城七日，不留活口。

「啊！」

「這是六爺鹵的肉，還有三娘做的小菜，您最喜歡的涼拼。」

「是。」

周甲自葯桶站起，渾身皮肉輕顫，沾染在身上的水滴崩飛出去，身體瞬間恢復乾燥，隨手扯過一旁搭著的長衫披上。

……

所以每到這個時候，都有人在想方設法避開兵役，有錢人好說，沒錢人自是攜m.hetubook.com.com家帶口逃離。

葬禮上，雷霸天怒目圓睜，咬牙切齒：

一次是運氣好，難道次次運氣好？

「是。」周甲開口：

「服過兵役？」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響起：

「破家不值三五錢，被人砸了、佔了，也沒關係，只要人活著，日子就能繼續過下去。」

「我爹出去尋葯了。」單紫堇開口：

也不知是他命硬，還是雷霸天送來的寶葯有效。

片刻后。

唯獨沒多少青壯。

畢竟。

「主家。」

黃磷魚、青尾魚、龍陽魚，都是附近水域優質魚獲，拿出去出售，怕是能賣不少源石。

三水抹了把面上的水珠，從身上取下一個防水布兜，在裏面掏出一些東西，一一碼好：

如果他願意，單靠打撈魚獲，就能掙下不菲家業。

「就算你真的服過兵役，此番與這些躲避兵役藏在此地的人在一起，也是同等罪過。」

「家裡怎麼辦？」

一眾滿臉煞氣的大漢手持刀槍，把一群神情驚慌的男男女女圍在一起。

「您又來看師傅了。」

水面上，一葉扁舟，泛泛江湖。

「噗！」

若是不夠……

屍體有老人、有孩童，有婦人……

魚獲源源不斷。

「大人。」三水也在人群中，他背部衣衫破碎，可見道道紅痕，見狀急急道：

腳下魚簍，已經收穫頗豐。

自龍虎玄胎入體，伴隨著他的修為提升，肉身也在不停變強。

「他們躲在那裡？」

堅硬的石板，悄然多出一個凹陷。

島上，林木茂盛。

這是修鍊鐵元身的秘葯。

「去吧！」

「呱呱！」

「逃！」

他聲音一沉，怒吼道：

加上聽風特質，輕功已經不算是周甲身上明顯的弱點。

「你是來給慕華送魚的吧？」

「哦！」劉頭嘴角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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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甲垂首，默不作聲，心中已經有了決定，在實力不夠強之前，無論如何也不出島。

看上去，好像一陣風就能吹倒，命不久矣。

他到不覺得情況有那麼差，單慕華自他來時起，就一副病懨懨的模樣，現今依舊如此。

白髮人送黑髮人，白綢懸挂，和圖書喜樂化作悲號。

見單慕華不在，此地有都是女人，周甲也就沒有進去，拱手告辭，折身回了自家小院。

……

「呼……」

一聲慘叫，戛然而止。

「我記得霸天提起過，要讓你去天虎幫做事，也有一段時間了吧，怎麼還沒有過去？」

與那些專精輕身功夫的人相比，依舊遠遠不如。

每隔兩年，就是赤霄軍招兵的日子。

一葉扁舟，在水中蕩漾。

蘆葦盪內，兩具半截屍體栽倒進水中，鮮血浸染水面，緩緩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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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夫人看向周甲：

單單對於勁力的運轉、筋肉的發力、源力的掌控，兩者就有天壤之別。

同樣如此。

「說起來。」兩人邊走邊行，雷夫人隨口問道：

擺好東西，三水眼巴巴地開口：

「咕嚕嚕……」

大漢服飾統一，胸前綉有波浪水紋，赫然是天水寨的人。

二品與九品，同修一門武技，肯定是九品更快。

此人姓黃，人稱老黃。

應該是為了躲避兵役，拖家帶口藏在這裏。

周甲整個人都泡在葯桶里，高溫整體下，渾身皮肉泛紅，汗毛擴張，伴隨著一呼一吸吞吸著葯浴之力。

「竟敢逃兵役，害的老子們東奔西走，像捉耗子似的亂竄，簡直找死！」

「唰！」

不知過了多久，醉意熏熏的周甲眉頭一皺，鼻間輕嗅，猛然一揮長袖，推動烏篷船靠近不遠處的一座小島。

周甲手提兩尾黃磷魚，在單慕華院門前止步，朝著迎面行來的貴婦垂首，習以為常道：

『全都該死！』

有人手拿繩索把他們一個個捆上，稍微遇到些許掙扎，就是一陣拳打腳踢，更有一具具屍體倒在左右。

二十年來，若非天水寨屢屢阻撓，他早就有機會剷除血藤樓。

不過，赤霄軍有徵兵名額。

……

身披蓑衣的三水從烏篷下走出，遙遙招手：

天水寨！

此地四季如春，常年花開，景色醉人。

「嗯。」周甲點頭，見他一臉渴望，不由啞然失笑，隨手扔了條魚獲過去：

身形電閃，九重登樓步如踏天梯，明明虛空空無一物，周甲依舊連踏數步才翩https://m.hetubook.com.com翩飄落。

他倒不是稀罕這些魚獲，而是享受這個過程。

她輕嘆一聲，音帶悲傷。

「這……」周甲開口：

現如今，就算是六品高手手持兵刃亂砍，他不做絲毫抵抗，單憑皮肉勁力，就可無傷。

三水顯然並不知道，這世上有種名叫誘獸丸的東西。

她們在軍中也有用處。

食腐鳥當空盤旋，不時下撲，興奮的大叫不止。

「是，劉頭。」

作為鐵元派核心傳承，運勁發力技巧之妙，堪稱了得。

「晚輩島上還有些事沒有處理完，一時半會不能過去，有勞師伯費心，我會儘快的。」

以幾十年年份的草藥融黑鐵凶獸血粉而成，在輔助修鍊鐵元身之餘，還有些許助長修為之效。

「整天跑來跑去，平白讓人擔心。」

……

「慕華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差，就算有霸天的寶葯，也不見好轉，也不知什麼時候就……」

破舊的麻衣迎風飛舞，可知他們的生活並不富裕。

這麼久過去，還是那樣。

「姑母！」單紫堇一臉嬌嗔：

據說，還曾出現過一位手持聶家玄兵的黑鐵高手。

而修為……

輕揮長袖，勁氣涌動，烏篷船好似加速的利箭，貼著水面劃開波浪，朝著前方激射。

血藤樓……

「慕華哪？」

「唰！」

「是！」

各方勢力都會放棄成見，齊心合力搜刮足夠的人手。

十三歲以上、六十歲以下，都需服兵役。

當時，血流成河，據聞場景慘不忍睹！

「嗯。」

掃眼周遭，湖光水色，接天連地，心情不由一顫，周甲洒然一笑：

就有一座城池未能完成徵兵任務，被赤霄軍征討，滿城百萬百姓，盡皆被其屠殺殆盡。

最後一句，卻是在訓斥身邊的婢女。

「師姐說師傅喜歡吃黃魚，恰好我沒事的時候會釣上幾尾，今日運氣不錯，特意送來。」

……

此生艱難，也唯有此時此刻，方能放空心神，忘記外界的打打殺殺，獨得逍遙自在。

魚竿高甩，一尾黃魚被扯出水面，在夕陽餘暉下帶出些許水花，重重甩在船板之上。

婢女上前，接過周甲手中的黃魚。

……

石城所有人都沒有好日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