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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的幾人更是東倒西歪。

「賀東是煉臟……」

「啊！」

還未等幾人有所動作，一個渾身是血的巨鯨幫幫眾已經從前院奔來，緊隨其後的是一位手持長刀的黑衣蒙面大漢。

眾人雙目一凝，面上再難壓抑積鬱在心頭多年的憤恨，在怒吼聲中，沖向前方院落。

漫天飛雪之中，刀光劍影暗藏。

「好膽！」

「嗯？」

「攔住他們！」

看了眼大殿所在，常老大咧嘴大笑：

「噗！」

「接劍，我這寶劍可破鐵布衫！」

「你也不差。」

……

周乙持刀在手，面泛凝重，他雖然刀法了得，數次傷到對手，但大成境界的鐵布衫也不是那麼好破的。

「丫頭見識不錯，身懷這般武技、寶劍，你怕是來歷不淺，我倒要看看你的真面目。」

「兄台！」

「這次你們選的時機不錯，有幾人臨時有事離開，我也被困住，但此前也不是沒有過這種情況。」

其中不乏武者！

「你的對手是我。」

「多謝姑娘贈劍！」

眼見僵持不下，柳家姐姐美眸一亮，像是想到什麼，猛然朝周乙甩出手中長劍：

「彭！」

楊五哈哈一笑，騰空攔住常老大：

「看來這位壯士經常行於山林，如此到無需我等擔心。」

他已老邁，而且身上還有暗疾，修為早不服當年，面對正值壯年的楊五明顯處於下風。

賀東雙手合十，從蒲團上緩緩起身：

喊殺聲逼近。

「好劍法！」

爪風犀利，人還未至，柳家姐弟就感覺到呼吸一促，周身上下如壓大山，移動困難。

相較而言，楊五正值壯年，精力充沛，所學武技更是不凡，穩佔上風。

武者也是人，自然免不了年老體衰，過了五十歲，就算是煉臟武者也會體力銳減。

「我攔住他，你們去殺姓賀的！」

掌勁如山，轟然席捲，周遭勁風呼嘯，煉髒的修為在此即盡顯，把周乙盡數籠罩在內。

「賀東，受死！」

下一瞬。

常老大年紀大、經驗足，倒也勉強能夠支撐。

「誰？」

「你們快走，來日方長！」

這種身法，也讓他的話停在咽喉。

一刀斬殺巨鯨幫幫眾，大漢掃眼全場，隨即鎖定賀東持刀猛衝：

一干護衛連連大喝，卻難抵瘋狂的復讎者，被殺的連連後退，大殿窗扇也被撞碎倒地。

「嗯……」

刀光乍現，與賀東交錯碰撞。

賀東垂首，看向自己的胸口，那裡衣衫碎裂，隱有血液滲出。

常老大抬頭看向皚皚白山，無奈搖頭：

柳家姐姐抿嘴：

「上！」

即使大多不通武技，單憑氣血之勇、搏命之心、手中兵刃，wｗｗ•ｈeｔｕbｏｏｋ•ｃｏm.ｃｏｍ也足可取人性命。

「晚了！」

一道血花飛濺，大殿左側牆壁也被一掌轟碎。

兩人廝殺，場中的其他人則彼此忌憚，一時間竟沒有出手，關注的重心都在賀東兩人身上。

周乙長吐濁氣，刀法越使越發純熟。

慘叫聲接連響起。

天佛手——萬佛滅！

「姓賀的死定了！」

就在這時。

怒急攻心下，竟是直接捨棄防禦，身法、掌法齊施，招招奪人性命，步步緊追不捨。

「殺！」

這個道理常老大明白，賀東豈會不知，歷來喜歡斬草除根的他，自不會放過面前的兩個年輕人。

赤手空拳的楊五從大殿行出，掃眼場中亂糟糟的人群，面露不屑：

扭打在一起的兩人撞在牆上，堅硬的牆壁在他們面前就如豆腐堆砌一般，轟然倒塌。

「啊！」

他剛才那一招已經全力以赴，但僅僅只能劃破對手錶皮，而且選擇的還是脖頸這種薄弱處。

同一時間，雙方各自朝對方看去，都看到對方眼中的疑惑。

「叮……」

劍刃掠過咽喉，帶出血花，一個個巨鯨幫幫眾相繼倒地。

「噗！」

「休想！」

「哼！」

不止讓衝進大殿的復讎者面色一呆，就連那些妄圖攔截的巨鯨幫幫眾，也面露詫異。

「殺了他！」

「咔嚓！」

其他人回神。

勁風呼嘯，旁人根本難以插手。

……

「……」

「呲呲……」

但僅僅浸透些許內襯，就再無動靜。

楊五翻身落地，鼻間輕哼：

「冥頑不靈！」

「唰！」

「住手。」

「老傢伙，都已經這把年紀了還要跟人拚命，值不值？」

怒吼手中，他雙手十指微彎，鷹爪功煉化抓出，全力以赴下眨眼功夫就在常老大身上留下道道爪痕。

「噗！」

目視楊五，常老大面上的欣喜漸漸褪去，眼神冰冷。

大喝聲中，三道人影當空交錯，連連碰撞。

「賀東才是我等的仇人，楊五逃就逃了，無所謂，倒是那位……」

「動手！」

另一邊。

「呵……」

他不通身法、修為也低。

「殺！」

「殺！」

「好刀法！」

「嘭嘭！」

常老大踏地出拳。

他們有的是家眷被掠奪做了人口買賣，生死不知；有的是身負血海深仇，要了結仇怨。

「呲……」

「找死！」

八面劈風刀！

「你用毒……」

「呲……」

賀東穩穩落地，腳下青石地板碎裂；柳家姐弟則是連連後退，其中弟弟更是面色慘白。

本已平息的前院，再次傳來慘叫聲，且聲音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朝後院逼近，和-圖-書也讓幾人的動作微微一滯。

眼見寶劍拋來，賀東雙眼收縮，一張隔空擊向寶劍，同時單手擒拿，天佛跪拜使出。

但，絕難長久。

「以後遇到了也好報答。」

一干人衝進大殿，場中除了三尊不知名佛相矗立外，僅有賀東一人盤坐。

箭矢破開衣衫，撞在心口，噹啷落地。

常老大大吼追上，柳家姐弟緊隨其後。

幾人在山腳停下。

柳家姐弟揮舞長劍以一敵多攔住幾位煉皮武者，其他人則沖向剩餘護衛，朝著大殿撲去。

「攔住他們！」

但此即挺身而立，身上衣衫獵獵，整個人就如一桿矗立於天地之間的長槍，凜然不倒。

常老大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場中，抬頭看向楊五。

說著，就要舉步上前。

「誰？」

「哼！」

他的天佛手乃是紅蓮教秘傳頂尖絕學，就算不甚精通卻也了得。

「啊！」

勁矢貫穿攔截之人的身體，力道絲毫不減，直衝賀東而去。

硬功難練，這點眾所周知，鐵布衫大成周身上下如披一件鐵衣，刀劍難傷，但能修鍊到這一境界的少之又少。

不過總有例外。

掌勁之恐怖，堪稱駭人。

這時，面色慘白的常老大終於擺脫了楊五的糾纏，眼見此景，眼神中不由顯出絕望。

「好叫你知道，賀主管根本用不著我來守護，區區幾個普通人，不過是自尋死路罷了。」

楊五、常老大再次對撞，表層結冰的水缸當場炸裂，其下冷水嘩啦啦流淌，傾瀉在地後轉瞬結冰。

刀刃塗了毒！

周乙看了看地上的屍體，略作沉吟，先是在賀東身上翻了翻，在場中入手了幾樣東西后才追了上去。

「就不知他是誰？」柳家弟弟開口：

周乙眼露笑意，趁機持刀衝上，腳尖點過地面寶劍，一刀一劍交錯掠過。

「彭！」

不是對方的人！

「狗賊受死！」

「給小妹報仇！」

「賀某見識過不少刀法高手，閣下修為雖低，但這身刀法之強，足可排在前五之列。」

身旁並無其他護衛。

攔截、糾纏之人，瞬間逆轉。

刀風破空，銳利驚人。

「多謝兄台助我等手刃仇人，可惜讓楊五逃了，此人助紂為虐，這些年同樣沒少害人。」

場中一靜。

柳家姐姐銀牙緊咬：

「彭！」

勁弩力道驚人，只要中招，煉皮武者幾乎是必死無疑，就算是煉臟，也不能完全無視。

楊五雙眼一縮，手上力道不減反增。

「快走！」

這一幕。

賀東雙眼收縮，摸了摸自己脖頸處淺淺的血痕，緩緩轉身：

「你可知，賀主管不止遭遇這一次刺殺？」

卻是在不知不和_圖_書覺間，他體內氣血已被某種毒素侵蝕，雖然不致命，但卻影響移動。

「走？」

「賀東狗賊害人無數，死有餘辜，常某人今日就算拼著性命不要，也要送他見閻王！」

？

賀東面色一變，眼神顯出驚恐，動作也是一緩：

其他人也是眼眶跳動。

不然，換做二人，怕已經堅持不下去。

一干復讎者眼見仇人就在面前，雖心中驚恐，怒火卻瞬間湮滅理智，瘋狂撲了過來。

兩人身軀後仰，脖頸扭曲，頭顱塌陷，身體打橫飛出數米開外，撞在牆角已無聲息。

「彭！」

周乙冷哼，身隨刀走，在漫天掌勁中遊走自如，甚至還能不時出刀，逼得對方後退。

對手砍他十刀八刀不要緊，只要自己能擊中對方一次，就足可奠定勝局。

遭！

剛才發生了什麼？

「確實。」楊五點頭：

「你猜他們是怎麼失敗的？」

楊五面色大變，猛然撲來，三人隨即出手，與之糾纏在一起。

「但……」

但，剛才竟是被人輕鬆破開，一刀直斬咽喉，若非自己鐵布衫已經大成、對方手中長刀也非利器，怕是已經命喪當場。

他們人數眾多，一時間竟是把賀東牢牢包在裏面。

怎麼回事？

話音未落，他整個人已經高高躍起，朝著柳家姐弟所在撲來，身在半空如蒼鷹探爪伸出雙手。

更何況。

「叮！」

柳家姐弟的身形不由一滯。

屋外眾人彼此對視，常老大深吸一口氣，猛然揮手：

楊五口中大喝，踏步疾沖，常老大當即出手攔截，兩位煉臟武者瘋狂對撞，引得巨響轟鳴不斷。

常老大身軀搖晃，忍不住張口吐血。

再次看了柳家姐弟一眼，他點了點頭，踏步朝著雪山行去，積雪鬆軟，楊五的腳印清晰可辨，想要找到並不難。

「噗！」

拳、爪當空對撞，勁氣呼嘯，漫天飛雪陡然一顫，隨即以兩人為核心朝著四下狂掃。

「我佛慈悲，也有金剛之怒，世間藏污納垢，就應該好好清洗一遍，好留下凈土恭迎我佛。」

三人分開。

「唰！」

至於賀東兩人的交手……

「彭！」

「怕你不成！」

柳家姐弟率先衝進房間，兩人手中的長劍銳利異常，劍光劃過，堅固的桌椅、木凳等瞬間四分五裂。

鷹爪功！

「不論以前刺殺如何，這次你們人手不足，閣下也無力回援，賀狗賊定然在劫難逃！」

她話音未落，就見剛才持刀斬殺賀東的黑衣壯漢從後方踏步行來，把一柄寶劍拋回：

但圓滿境界的刀法，已經打下刀道宗師的根基。

楊五見狀面色一變，猛攻幾招逼退三人，轉身朝外和*圖*書逃去。

常老大面泛潮|紅，鋼牙緊咬：

「噗！」

常老大聲音一滯，面露驚訝。

寶劍在兩人之中來回碰撞，一個想要搶奪，一個則要避免被人奪到，交手變故、複雜程度自是大增。

「噗噗……」

「呲！」

「再接我一招！」

周乙眼露凝重轉身：

而賀東……

飄雪覆蓋的枯枝，因肉眼難以察覺，被闖入者一腳踏碎，脆響也引起屋內人的警覺。

「嘩……」

「唰！」

直到此時，巨鯨幫幫眾才回過神來，大喝一聲就要上前幫忙，畢竟賀主管如果出事他們也逃不掉責難。

「沒關係。」柳家姐弟對視一眼，姐姐開口：

「是嗎？」

「彭！」

用不了那麼久。

幸甚精通境界的定陽樁給力，讓煉皮大成的他氣血雄厚且恢復力驚人，勉強能夠支撐。

「唰！」

死！

金鐵碰撞聲響起。

大漢口中怒喝，踏步疾沖，速度快愈奔馬，顯然身上有著極為紮實的功夫，煉皮已成。

說著，一臉遺憾看向雪山。

「嗯！」

「保護賀主管！」

「爾等都要死！」

賀東連連受挫，不由大吼。

「不客氣。」接過劍，柳家姐姐道：

賀東身軀一僵，咽喉已被切開一道巨大裂口。

但細想自己認識的人，並無有符合條件的高手。

同時急急大吼：

也許。

吼聲響起，稍稍停頓了一下，燭光映襯的窗紙上可見兩人拿著兵器站起，朝房門走去。

「不錯。」賀東眼眉一挑：

身處核心，賀東面色陰沉，身形連連閃爍，雙掌不停轟擊，一道道人影再次被接連轟飛。

「噗！」

兩柄長劍相繼遞上，劍光反射寒芒，也讓賀東雙眼一縮，可抗弩箭勁矢的皮肉瞬間繃緊。

他聲音未落，兩人已經撞在一起，賀東面露獰笑，天佛手迎向長刀，身形瞬間交錯。

「好兵器！」

而來人，何止五十？

「噗！」

「唰！」

「錚……」

「阿彌陀佛！」

「還是老老實實留下來吧！」

「壯士！」

轉瞬。

地面輕顫，余壯曾施展過的小天星步被他有樣學樣使來，配合刀法攻向賀東，攻勢瞬間一猛，與之爭奪寶劍。

周乙挑眉。

「煉臟武者，大成鐵布衫！」

賀東冷笑：

眼見事情已成定局，楊五面上的焦急、癲狂竟也消失不見，反到露出一抹古怪笑意：

反倒是巨鯨幫幫眾，眼露驚疑，沒能反應過來。

身形一閃，他竟是捨棄楊五，直衝大殿。

周乙雙眼收縮，持刀迎上。

「休走！」

這女人的聲音好熟悉，莫不是……

「煉臟？」

「呼……」

下一刻。

往昔演武的一幕幕接連浮上和_圖_書心頭，不論是拳法、掌法乃至與見過的步伐，都悄然相融。

「賀騰？」

「又是一群不知死活的東西！」

「這人身形，倒是有些熟悉。」

不論如何，對賀東的仇恨都絲毫不做假。

「彼此彼此！」賀東獰笑，猛然踏步逼近：

復讎者猛撲而上，賀東剛剛轟殺一人，其他人已經衝到面前，或刀劍劈砍、或摟腰抱腿。

兩根勁矢撞在賀東身上，竟是發出金鐵交擊之上，隨即『噹啷』落地。

巨大的力量轟在頭顱上。

崩山拳！

兩個殺紅眼的復讎者沖在最前面，卻遲遲不能突破最後的防線，反手從身上取出兩把勁弩，照著賀東所在狠狠扣動機扭。

賀東已死，他留下也難逃一劫。

「呲……」

他的掌法力大勢沉，中招之人往往身在半空，就已吐血而亡。

交手至今，對方身上多添了幾道傷口，他的氣力也在飛速消耗。

圍成一團的人群猛然炸開，那感覺就像是蓮花盛開一般，一道道人影被接連掀飛露出內里的賀東。

楊五對常老大，自是勝券在握，但柳家姐弟也非弱者，三人聯手，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呃……」

「彭！」

他面容蒼老、眼神渾濁，雙手更是滿布老繭，一如田間勞作的老農，看上去毫不起眼。

怒吼聲中，幾道人影從內里衝出，刀光劍影霍霍，力道驚人，赫然全都是煉皮武者。

常老大面色一變，伸手欲攔，就見周乙稍微移動了一下身形，就沒入山林消失不見。

再次有兩根勁矢攝來。

片刻后。

「主管小心！」

「好厲害的硬功！」

柳家姐弟年紀還小，未來可期，只要能保住性命，再過十年八年定有十足把握報仇。

「鐵衣罩體！」

兩人翻滾著落入偏院，隨即帶起呼嘯勁風、漫天飛雪再次撞在一起。

他身軀搖晃，轉過頭死死盯著周乙，眼中滿是不甘、悲憤，最終還是重重倒在地上。

賀東輕呵，眼神顯出兇狠：

「唳！」

「逢林莫入，算他命大。」

「那又如何？」看著對方的表情變化，常老大心頭下意識浮現不妙之感，隨即開口：

但他的面上卻顯出喜色：

還有幫手？

「晚了！」

「今日！」

高手！

「小心！」見是自己一方的人，雖然不認識，常老大還是急忙提醒：

黑影一閃，賀東的身形已經出現在手持勁弩的兩個人身邊，大手如蒲扇朝兩人扇出。

長刀自然而然尋覓來人招式破綻，說是以人御刀，不如說是以刀御人，人隨刀勢而變。

伴隨著一道道黑影悄悄掠來，在莊園周圍巡察的巨鯨幫幫眾還未來得及呼喊，就已經接連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