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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白虹兄你來的時候，正巧禁制被觸發之刻。」

說著兩人便即起身，由紫帝帶著白虹，一路往地心而去。

「我豈不知道你之疑竇未去。」

「本座找上門去，一番大戰自不待言，二妖不敵之餘，九尾天狐分魂離魄化身夫妻二人逃走，被我當場斬殺化身貓一妙的分魂，然其天狐之魂，歷戰而逃。」

「本座戰後回想，那九尾天狐雖然拖住本座一時，給貓一妙爭取到了分娩的時間，但這段世間並不甚長，及至本座對貓一妙展開銜尾追殺之際，罡風凌冽，憑一個剛出生的小傢伙，更是萬萬扛不住。所以，貓一妙必然是將那幼崽託付給人類照看。」

紫帝嘆口氣：「之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會一直是。」

他認真的看著白虹，很是懇切的說道：「……又何曾入我眼中？所謂螻蟻蒼生，在上位者的眼中，當真就是如此而已！」

白虹拿出一冊鈞天鑒，一字一句的念道：「目標，大燕紫帝……此獠無辜屠殺一個村鎮百姓四百三十五口，其行喪心病狂，倒行逆施，其人喪盡天良，滅絕人性，責令，鈞天手下行者殺之，以上報蒼天，下安黎民。」

紫帝冷笑道：「做了便是做了，我紫帝做事，向來隨心隨性，何時需要向你解釋了？」

「換言之，那收藏幼崽的，也必然那小鎮之人。」

「你凶什麼凶？叫你一聲白兄，你就真以為你自己很兇了嗎？」

「那兩妖原也消停，並hetubook.com.com不曾搞風搞雨，然而四十年前，我三弟子夢華堂採摘一味靈藥，與此兩妖狹路相逢于道左，一番戰鬥下來，夢華堂不敵逃走，卻仍舊不免身中七竅絕息、九尾天毒兩大絕毒；神魂亦告破碎，其中三魂更是被生生打碎，難以修復。」

紫帝淡淡的微笑起來：「鈞天手不愧是鈞天手，竟當真敢將本座列名其上……說句老實話，本座對鈞天鑒頗有興趣，奈何這麼多年下來卻始終沒有弄明白，到底是以何種原理，何種方式，監察整個人間的諸多紛雜？」

紫帝沉默了片刻，道：「白兄，你乃是平民武者出身，我很明白你的憤怒因由；但是我……我乃是貴族出身，即便不說我現如今的力量，早臨頂峰，俯瞰天下，就算是我當年三四歲的時候，尋常百姓的性命……」

紫帝淡淡道：「本座即時前往，確認正是妖皇子嗣前來，卻仍是去晚了一步，與之擦身。而這一切的跡象在在表明，那幼崽之前藏身之處，就在那江湖小鎮，絕無其他可能！」

「言下無虛，誰知道你要貓一妙內丹的真實用心為何？」白虹冷冷道。

「個人出身立場本就殊異，這亦是你們幾個人，對我和黃風一直看不入眼的根本原因所在。而我們視眾生如草芥的本心，早已註定。」

「但也因此，兩妖的藏身之處亦告暴露。」

「這我自然知道，十大妖皇在天妖台以武決勝，勝者為王和-圖-書，那貓一妙首戰告捷，二戰輪空，而第三戰的對手，本該是鷹皇與熊皇之間的勝者，偏偏這兩位公認的妖中強者，拼了個兩敗俱傷，眼見貓一妙便將無風無險的通過第三輪，更進一步的時候，妖帝卻意外再現，令到十大皇者之戰淪為笑話……」

良久之後，紫帝首先動作，搖頭失笑道：「白兄啊白兄，你喝著我的茶，坐在我家裡，卻大刺刺的告訴我，你要針對我，要布殺局殺我，白兄你還真是我的好兄弟。」

「弟子的重傷，並不是你殺戮眾生的理由。」

「本座前後探查百多次，想要取得妖皇之靈魄珠，為弟子療傷，卻始終未能如願。」

紫帝聞言眯起了眼睛，看向白虹，眼神已與之前迥異。

白虹哼了一聲，淡淡道：「夢華堂在哪裡？」

紫帝無奈的連連搖頭，在白虹面前坐下來，輕聲道：「這件事情的根源，乃是羈絆於七尾貓皇貓一妙。」

不大一會兒，兩人再次回到山巔宮殿。

「而根據我追殺的距離來看，距離最近的，便是那江湖小鎮。」

白雲悠悠，紫霞縹緲。

「待本座再回去追殺貓一妙，貓一妙已然誕下了幼崽，復歷一萬七千里的亡命……雖然將其重創，仍被其帶傷逃走。」

白虹深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你說的那些，非是重點。我現在想知道的是，你為何要這麼做？」

白虹仍舊很憤怒，言語間儘是恨意。

他是真不知道這段掌故和_圖_書，貓一妙乃是妖族有數強者，非但本身實力強悍，自身氣運更是驚人，如此大妖匿跡人族地域，當真非同小可，怎不叫人心驚？

「事急從權，若不是我當真沒有別的辦法，何至於行此極端。」

「但真實的情況卻非是如此，那貓一妙到了人間地界，更邂逅了九尾天狐一族的一個青年，墜入愛河，更定居於人類邊境，雙宿雙飛。」

劍氣呼嘯流溢，萬里長空，有白虹閃爍，亦有紫霞橫空。

「我要聽解釋！」

「本座不得已之下，另闢蹊徑，以一名九尾天狐一族的女妖，詐做送信……才終於確定了，兩妖隱居之所。大抵是兩妖氣數已盡……本座還由此得知了，那貓一妙分娩在即，在外面修建了月子宮。」

紫帝毫不諱言：「我若是沒有相當的目的，何至於這般拚命；但歸本溯源，若是沒有華堂這檔子事，我也不會將主意打到貓一妙的身上，一切因果早有定數。」

「白虹兄，久等了。」

及至紫帝再回紫宸山巔的時候，白虹大人已經等了他一個半時辰有餘，卻連一點點不耐煩的樣子都沒有。

紫帝淡淡道：「我知道此番屠戮，除了有傷天和之外，也會登會上鈞天鑒獵殺榜單。但我仍舊做了！」

白虹眼神陡現犀利之色，注目于紫帝，一字字道：「敢問紫兄，為何要屠戮一個邊陲小鎮上的尋常百姓？可是他們中有人有眼不識大山，冒犯了紫帝閣下！？」

「因為我的弟子，再和_圖_書不得到救治的話，難以撐得過明年，回天乏術。」

紫帝淡淡道：「惟其巧妙至極的脫身隱匿方法，竟連本座也無可奈何。然覆滅隱患，豈止一法，便有了我剛才將江湖小鎮的一眾生靈盡皆屠戮一空之事！」

「我等著他，上門來找我報仇！」

「你！」

白虹抬頭，淡淡道：「紫兄，此番前去，幹了好大事。」

紫帝唉聲嘆氣：「本帝不過是不願分說，當真證明又豈是難事？華堂現在就在下面的地心紫氣殿，我這就帶你去一看究竟，至於什麼傷什麼毒，你若是還沒有老糊塗，自能一眼分明！」

「本座比你清醒！」白虹白了紫帝一眼。

「但你屠戮平民，仍舊是罪大惡極，鈞天鑒針對你，有理有據，並無錯判！」

白虹眯起了眼睛，道：「我機會給過你了，既然你選擇了不解釋，那我便要聯繫其他人圍剿你了！紫帝，縱使你位列此世頂峰，即便你之手段獨步當世，但只要我白虹決意針對你，布下殺局，你，註定難逃一死，紫帝，你，信是不信？！」

「彼時妖帝失蹤千年；下落不明；妖族因失其主而內亂叢生，愈演愈烈。到得後來，妖族高智迫於無奈，不得已準備推舉新的妖帝出來，領袖群妖。這件事，你不會不知道吧？」

白虹聞言登時為之氣結，幾有睚眥欲裂之勢。

白虹厲聲道。

「如何，事實凝然眼前，足可佐證我之言下無虛吧？」紫帝認真地說道。

「原因，就這麼簡和圖書單。」

「舉凡是做出喪心病狂勾當的兇徒，便會列名鈞天鑒，便是此世頂峰之人，也不例外！」

「所以我布下禁制。」

紫帝皺皺眉，隨即笑了起來：「我險險忘記了，白虹兄亦是鈞天鑒之上的殺手。」

「看來我已經上榜了？既然已然榜上有名，因由云云，豈非末節？」

白虹仍舊端坐彼端，紋風不動，眼神好似兩道利劍，死盯著紫帝，一眨也不眨。

紫光閃爍之間，紫帝現身山巔，如同自漫天紫霞中，一步邁出。

「哦？竟有此事？」白虹震驚了。

「明明天時地利人和俱全，仍舊未能剪除二妖，實乃是一大憾事。便是貓一妙誕下的幼崽，也沒有能找到。」

「我確實有我之打算……」

白虹道：「這件事，卻又與今天的事情有什麼關係？」

「如何不知，以當時的十大皇者之戰的戰績而論，輕取三輪的貓一妙幾乎已經是新晉妖帝的頭號種子，可是妖帝的再現，令到其希冀成空，灰心喪氣之餘，不欲再染紅塵是非，從此縱情山水，蹤跡渺渺。」

「你一個無可奈何……便成就你屠戮平民的理由么？」

「哦？」

紫帝深吸一口氣：「暗中收藏貓皇幼崽之人，手段玄奇，令我無可奈何！」

「成大事者，何拘小節？！」

「那你是否知曉，那一戰後，貓一妙便離開了妖族，下落不明了。」紫帝道。

一個人一壺茶，卓然端坐，自斟自飲，自娛自樂，悠然自得，隨著衣袂飛揚，盡顯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