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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螢后的身上收回目光，看向了方澤，然後不喜不悲的說道，「方議長說我藏得深，但現在看來，你比我藏的可深多了。」

這讓一直和老一輩那些責任感、使命感爆棚的半神們打交道的何為道，極度的不適應。

而見到螢后，何為道也算是真正確定了方澤的身份：拍賣會上，巨鯨尊者有展示過自己的八名神孽，所以從域外傳回來的情報上，也記錄了這八名神孽的身份。其中就有螢后這位美麗的絕顛神孽。

這個他一直當成後輩，從未看在眼裡的年輕人，早在暗中已經把自己、把敵人，把聯邦，把東部管轄大區的局勢摸的清清楚楚。

「但是。你猜我為什麼知道這一切還敢來見你？又為什麼只帶了一名絕顛神孽？」

聽到方澤的話，何為道卻是緩緩搖了搖頭，他說道，「源骨本來就會離開現實世界，就算是我驅逐他失敗，他也會自己離開。所以你這根本不能算出價。」

而像前不久大黑伽羅公開拍賣神孽控制方法，結果血腥角斗場一方卻在拍賣會上襲殺了大黑伽羅，從而引起了尊者間大戰的事，聯邦當然也是第一時間就得到了消息。

所以，方澤知道這些情報本來就是一件非常有問題的事情。

「現在，我想要這個功勞。」

而且，知道的這麼詳細。

而一直到剛剛，當他發現方澤連域外的情報，還有他和聯邦最重要的秘密都知曉了以後，他終於把這些線索給聯繫到了一起。

聽到何為道的話，方澤不由的哈哈笑了起來。

他深深的看著方澤，然後試探的反駁道，「你既然知道了那麼多的辛秘，那麼也應該知道包括白擎蒼在內的極星計劃參與人員，都傾向於真神只能由普通生靈晉陞，所以一旦成為半神就代表了放棄成為真神。」

聽到方澤的話，何為道像是想到了什麼，眉頭微皺。

方澤笑道，「是的。而且是那種爛大街的便宜分身。我從白家的寶庫里找到的。」

「還是說，你其實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實力？」

所以，越早得到尊者在現實世界的戰鬥力數據，聯邦的準備hｔtps://ｍ.hｅtubｏｏk•cｏm.coｍ時間就越足。

聽到方澤的話，何為道雖然心裏早有預料，但卻還是在心中微微嘆了一口氣：對方果然是有備而來的，什麼都了解的非常清楚。

「至於她。」

說到這，他停頓了一下，然後詢問道，「不過方議長韜光養晦了這麼久，現在卻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肯定是有什麼目的吧？」

說到這，方澤面無表情的說道，「就像是……司家那背負著惡名死去的幾百、上千的族人！」

「就像是，無辜死去的小芷母親和哥哥！」

他頓了頓，說道，「我想和你做一筆交易。」

「即使你這一擊可以重傷尊者，可以秒殺幾名絕顛神孽。」

「今天你敢拿這種條件來強迫我和你交易，那麼明天你會不會同樣拿人類的存亡來威脅聯邦同意你的要求？」

只是唯一讓聯邦沒有想到的是，因為這件事太重大了，源骨竟然要放棄他在現實世界辛苦打下的兩州之地，回歸域外。

聞言，方澤笑了笑，反問道，「你確定嗎？」

相反，對方就像「一灘爛泥」，何為道總感覺自己要是敢逼他一把，他就敢直接糊在牆上，噁心人族一輩子。

這種戰略上的變化，整個東部管轄大區只有何為道和議長駱宿知道。畢竟……拿人命、尤其是高層的人命收集數據，並不是一件政治正確的事情。

他目光如鷹隼一般銳利的看向方澤，像是想要看透方澤的內心，「你不是那種願意止步在半神之境的人。」

作為界域戰場的女戰神，螢后的樣貌和她的戰績並不相符。她長著一張巴掌大的瓜子小臉，皮膚白皙，碧藍色的眼睛宛如澄澈的湖水，臉頰上有著點點藍色的熒光，耳朵細長但外側彎彎曲曲，有點像是美麗的鮫人。

「而且……」

至於其他州的議長、軍事基地的長官和半神。因為他們並不清楚域外發生的變故，也不知道源骨尊者本來也是要回歸域外，所以完全被何為道蒙在了鼓裡，還真以為何為道是準備驅逐源骨。

如果在得到了源骨尊者的戰鬥數據以後，再和*圖*書拖個幾十年，也許聯邦都能造出媲美尊者級的軍事基地，或者研究出可以短時間內提高到尊者級戰力而且不會隕落的秘術。

怎麼說大家也都算是有頭有臉的人，怎麼能用這麼低級的手段來威脅人呢？

聽到何為道的話，方澤朝著螢后示意了一下，螢后臉上的猙獰一閃而過，但卻還是服從的搬了把椅子放到方澤的身後。

他知道自己這次算栽了。

把聯邦這段時間的戰略計劃在腦海過了一遍以後，何為道也不由的把思緒再次放到了方澤身上。

「就像是……那些因為你的謀划，陷入戰火而死去的陀耶州、雲嵐州、西達州的幾百萬百姓！」

而就在這時，方澤也緩緩開口說道。

他笑過之後，一臉認真的看向何為道，反問道，「那你想要賭一把嗎？賭我願不願意放棄成為真神？」

他看著方澤，然後試探道，「你……就是那個變身成大黑伽羅，一手把天外天攪亂的神秘人？」

聽到方澤的話，何為道的眉頭已經完全深皺了起來。

雙方的賭注相差懸殊。方澤只是小贏還是大贏的區別，而自己和人族卻是微輸和滿盤皆輸的區別。

這麼想著，他也不由的對跟在自己身邊的黑袍人說道，「螢后。摘下兜帽。」

何為道自認自己也算個聰明人。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把整個東部管轄大區當棋盤，把那麼多的半神，管轄大區高層玩弄于鼓掌之中。

「交易？」何為道看著方澤，似笑非笑的說道，「說說你的價碼？」

聽到方澤的命令，一直站在方澤身旁的絕顛神孽也緩緩的摘下了自己的兜帽。

「所以，我希望你可以為了人族的未來，沒有任何人知道你犧牲價值的去死。」

這不是在擺爛嗎？這還有沒有底線了！

「你別說，現在的我可能還真更傾向於留在現實世界為人類而戰。但是……我反正有控制神孽的能力，靠著這個能力，我去域外也一定是金字塔塔尖的那一撥人。」

所以，留下源骨尊者，或者至少和源骨尊者進行幾次交手，儘可能的收集數據，就成了東部管轄大區的首要任務和*圖*書。

方澤坐到椅子上，然後看著何為道，說道，「何議長果然是聰明人。我找你當然是有事的。」

何為道沉默了一秒鐘，「分身？」

雖然因為勸和之事的當事人太少（只有那二十幾位尊者），聯邦無法得知具體的原因。但是他們卻也根據事情前後的一些蛛絲馬跡有推測出了一些事實：

「他為什麼不殺了曾家老祖和其血脈，或者再血洗幾位半神的血脈，多召喚幾位尊者來到現實世界，直接來追殺那位神秘人呢？」

說到這，方澤指了指站在自己一旁的螢后，說道，「你殺就殺了。我反正還有七個。」

感受到方澤身上的氣勢，何為道心中微驚。

「源骨會主動離開是因為他們以為那個神秘人還在域外。但是如果他現在知道了那個神秘人已經回了現實世界，而且就在東部管轄大區，你覺得他還會走嘛？」

再後來源骨尊者做莊勸和，讓二十多位尊者休戰，聯邦當然也收到了相關的消息。

何為道聞言，眉頭都深深的皺了起來。

而再結合方澤身邊那名實力讓自己都感覺到壓力的強者，和方澤這些年一直在追查大黑伽羅的事情。一個猜測也就在何為道的腦袋裡緩緩誕生了。

於是，在這種戰略轉變下，何為道原本的「限制、封堵、觀察源骨尊者」的作戰計劃，就變成了「侵擾、拖延、與源骨尊者交戰」。

「我可以選擇暴露或者隱藏自己的身份，從而控制尊者們是撤回域外還是降臨到現實世界。所以這確實可以作為我的價碼。」

其實他和聯邦的這個計劃並不高明，主打的就是一個信息差。所以只要知道域外情報的人都可以識破這個計謀。

方澤道，「我可以保證在你死後，把源骨驅逐出現實世界。」

方澤說的沒錯。這是一場賭博。而且是一場不平等的賭博。

「但是，你可要考慮清楚了，殺了她你也會死，而源骨可還在現實世界呢。我可不會為你收拾爛攤子。」

所以，當方澤進到他的營帳中時，他就感覺事情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方澤說的其實沒錯。他之所以這麼倉促的發ｈｔｔps://ｍ.ｈetuboｏｋ.ｃｏm•ｃoｍ動針對源骨尊者的計劃，除了因為姜承和青萍的離奇死亡之外，也因為這次域外的大變。

雖然心中這麼想著，但是何為道卻是並沒有第一時間答應下來。他緩緩站起來，身上的氣勢開始節節攀升，然後他用自己逐漸變成了金色的眸子緊盯著方澤，沉聲說道，「可是方澤。我感覺你好像比源骨尊者，乃至域外的其他半神要危險的多！」

他這次來見何為道本來就是來攤牌的，所以根本沒什麼好遮掩的。

這麼看來，好像自己其實根本沒得選擇……

「我知道，你想用自己的死驅逐源骨，讓自己成為拯救整個東部管轄大區的英雄。」

而後續傳來的消息也果然印證了聯邦的推測。

而後來當方澤提到了一些他的隱秘事情的時候，他更是發現了事情好像在逐漸脫離他的掌控。

但是話說到這，問題也就來了。方澤是怎麼知道這些情報的？

方澤緩緩搖了搖頭，「不。這不是威脅。我只是想告訴你，這件事的主動權在我。」

他看著何為道，然後認真的說道，「我想用這個和你交換你的身後名。」

這讓方澤在心中驚訝的同時，也不由的點了點頭，直接承認了下來，「對，是我。」

這麼想著，何為道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開心還是該憂愁。

要知道，這些情報很多隻在尊者之間流傳。就連聯邦也是和愛好和平的尊者那裡換的。

見到方澤把整個局勢了解的這麼清楚，何為道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股無力感。

說到這，他頓了頓，然後威脅道，「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嗎？！」

見到何為道終於不在打太極和試探，方澤臉上的表情也收了起來。

畢竟，靈界山的承載總歸是有上限的，遲早有一天尊者將會大規模的降臨到現實世界。

因為極星計劃這些年的成績越來越突出，聯邦對域外的滲透也越來越強，再加上有愛好和平的尊者一直和聯邦進行情報互換，所以域外不管發生什麼大事，聯邦幾乎都可以在短時間內知道。

「所以我已經可以隨時晉陞半神。然後脫離現實世界，不管人類的死活。ｍ.ｈeｔubｏok.cｏｍ•ｃoｍ」

而最重要的是……對方好像絲毫沒有對人族的歸屬感，自己無法用「大義」來壓住對方為人族做事。

而現在螢后和方澤站在一起，即使無法100％證明方澤就是那個神秘人，但是卻也足以證明方澤和那位神秘人的關係匪淺。

聽到何為道的話，方澤不在意的笑了笑，他沒有絲毫的防禦動作，甚至連屁股都沒有移動一下，他道，「合道境界，極星計劃的研究成果嘛。這又不是什麼秘密。」

雖然源骨降臨的事在最開始確實出乎了聯邦的意料，但是事後，聯邦智囊在細細分析利害得失以後竟然發現這對於聯邦是一件好事。

源骨在天外天的尊者當中並不是屬於強大的那種，所以肯定沒有面子能讓二十多位尊者罷戰。而源骨和這件事唯一的牽扯就是他是大黑伽羅一系的尊者。再結合在拍賣會前後，源骨一直否認自己一系擁有神孽控制方法。聯邦那邊很快就做出了關於整件事情真相的判斷：那個大黑伽羅很可能有問題。

「就像是被你算計至死，為人族犧牲但卻沒有受到任何褒獎和宣傳的白老爺子！」

果然，方澤接著說道，「不過合道境界也就一擊之力。」

聽到方澤的話，何為道的瞳孔微微收縮，他沉聲說道，「你在威脅我！」

「賭注是人類的命運。」

這麼想著，何為道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決定先不糾結這個問題了。他看著方澤，然後說道，「行吧。我承認這可以算是你的價碼。那麼說說吧，你想用這個和我交易什麼？」

伴隨著兜帽摘下，一張絕美的女人臉龐出現在了何為道面前。

方澤道，「我已經達到了登天階。前段時間，在域外的闖蕩也讓我積攢了足夠的資源。」

尊者們很可能是發現自己被大黑伽羅，或者某位偽裝成大黑伽羅的神秘人給耍了。這才罷戰，開始尋找大黑伽羅或者那位神秘人。

說到這，方澤身軀一振，身上的登天階氣勢爆發。

雖然何為道想了很多，但其實在現實里只過去了幾秒的時間。所以在方澤的視角中，他只是說破了何為道和聯邦的布局，緊接著何為道就猜出了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