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破局，弒君者周白榆
周白榆看著這些人，依舊平靜。並不是他變成了一個麻木不仁的暴徒，他只是知道，事情還沒有完結。
世界彷彿有了一道無形的高牆。
牆外的世界，依舊狡詐，醜惡，充滿罪與罰。
「我甚至可以屏蔽你的謊言，所以不要試圖用謊言打敗謊言！這是我的主場！」
「但相信我，真當你這麼做的時候……一定會有很多人，你是救不了的。」
「不過我沒有過濾掉所有謊言，英雄先生，我這麼做，就是為了讓你看清楚——」
無論是先行者，還是凈行者，其實都如同這段話所描述的那般，沒有那些老謀深算的人類頂層們。
人生就是有很多選擇，是在一邊擁有的過程里，一邊失去。
這群人里，甚至會有不少先行者。
「我能夠猜到，你要麼是凈行者，要麼是先行者。這些天，也有很多人和你一樣在調查我。」
回憶在這一瞬間湧現，周白榆一時間有些恍惚。
他的手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塊赤紅色的晶角。
「有些謊言是致命的，假如任由這些謊言傳播，甚至會讓這些真誠的孩子們，急速滅絕。」
「她美麗的臉龐，有了奴隸的刺青。」
「這裏聚集了無數人，他們都被外面那些人欺騙過，有的家破人亡，有的自毀身軀，有的傾家蕩產，還有的……變成了傻子！」
恐怕不會吧。
不得不說，第二輪防守模式，已經將先行者們逼到了絕路。
就像是溫水裡的青蛙，當意識到水溫已經無法生存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這個人就一點不厭惡外面的暴徒？一點不對那個新世界……產生期待嗎？
在成為先行者后，他的世界觀遭受到了巨大衝擊。
他忽然間在想，自己骨子裡，是不是真的住著一個魔鬼呢？
萊恩皺起眉頭：「可表現的結果不都一樣么？」
萊恩已經死去。萊恩的死，也造就了大量的死亡。
很多人其實知道，有些選擇長遠來看是更好的，但誰願意背負著罵名前行呢？
這二人的某些理念，其實都不是源於神。
至少這一次，周白榆會將諸神的嘲諷還回去。
所以就選擇性遺忘吧。
但每個人都清楚——
「靠著真誠贏得所有人尊敬的事情，我們將其稱之為童話。」
這兩座城市，算是已經進入了「末日降臨」的狀態。
真正的英雄，就該是摒棄了微觀下的生死，能夠在宏觀角度上做出正確決定的人。
他都不應該有著如此可怕的魄力。
周白榆看著這一幕，略微有些動容。
周白榆難以想象，萊恩到底下達了怎麼樣的命令。
當謊言徹底被剝離，當每個人都是真誠的狀態下……
在天空之中不去敲鐘，或許b面的人會始終痛苦，但至少，這個世界真的存在一個快樂的縱慾之地。
周白榆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只是冷冷地看著萊恩，不為所動。
周白榆沒有拆穿萊恩的謊言。
萊恩無法想象……這個人是魔鬼嗎？這個人就完全不在意這數萬人的生命嗎？
「雖然殺死我，挖出我的神格烙印可以解除這種污染。」
就算污染源被凈化拔除，但這場暴行的誕生，也徹底讓人類無法回到以前的樣子了。臨襄市與合川市算是毀了。
這一瞬間，周白榆做出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決定。
萊恩的眼神直勾勾看著周白榆：「這個世界最早的時候，沒有人上人，謊言才是階層誕生的真實原因，各種各樣的謊言，造就了各種各樣的不平等。」
所以萊恩相信，眼前的這個人，不管是凈行者，還是先行者……
很可能這些信奉萊恩為神的人，也會出現問題。
此時就像是某著名遊戲的結
和*圖*書尾標語一樣——在晶角貫穿萊恩的一刻，在他看到了盛大的死亡如同猛然間綻放的群花一樣，一朵挨著一朵，綻放出猩紅的時候……
當無上的權力降臨后，哪怕是一頭豬，也可以瞬間擁有貴族的氣質。
某種意義來說，這一次「我們」玩了一把陰的。
時代廣場里上萬具屍體，就像是凋零的花瓣，只有周白榆，像是一朵站在凋零之花上的外來者。
萊恩說道：「當然，我是有罪的，這些天，我利用謊言，活得很滋潤，我以前可並沒有這麼滋潤。」
周白榆的回答很簡單：「謊言也是人類極為重要的能力，你奪走了不該奪走的，他們賴以生存的能力。」
「但你應該察覺到了，我下達了一些指令。所以請不要殺死我，否則……你可能會看到一場史上最華麗最大規模的陪葬。」
這些人恐怕再也不會和外面的人，建立起信任了吧？
臨襄市。
萊恩的謊言等級，自然也是最高的。
接下來的幾天，是新世界建立的幾天。
同一時間，巨大的時代廣場，就像是上演了名為死亡的演奏曲。
「神不以人間興衰而悲憫，哪怕下達的一個命令可能導致幾十萬人死去，但能讓幾百萬人活下來……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捨棄那幾百萬人。」
他這下明白了，萊恩應該是頒布了某條謊言。一旦他出現了什麼問題……
萊恩張開雙臂。
「真正的惡人，不是我，而是根植在人們內心深處的——貪婪。」
「現在他們都是要守衛這個世界的英雄了！」
萊恩說道：「我並不知道你的名字，就稱呼你為英雄好了。」
儘管猜到了萊恩如此坦然面對自己，是有一定後手的，可聽到這一幕的時候，周白榆還是咬牙瞪著他。
很難想象在先遣世界，無法撒謊和辨別謊言該有多可怕。
法不責眾，那場正義的霸凌，可是全世界都參与了啊，如果真的要制裁，該從誰開始呢？
「但造就這樣的善惡衝突的始作俑者，卻是你。」
「諸神的博弈里，都是選一些具備英雄氣質的人。或者小人物，它們或許會選那些富可敵國，能力強悍的商業精英，但卻不會選那些早已沒有了一點熱血的政客。」
牆外的世界，犯罪率飆升。
而牆內的世界……一片祥和。
幾天前，周白榆就在擔心，其他城市與國家，對臨襄市的暴行……太過分了些。
總之，在萊恩的影響下，很快各種新的法度法規，秩序開始建立。
他的龍夏語說得倒是異常流利，比起康斯坦丁還要流利。
兩座城市徹底封鎖，網路隔斷，信號斷開，彷彿回到了維多利亞時代。
他茫然地看向周圍，巨大的悲痛下，卻又是一張平靜的臉。
但他相信，在阻止末日降臨的過程里，自己一定會找到答案。
此後的冒險，周白榆經歷了很多次選擇，這些選擇大多有驚無險，但卻讓他看到了很多殘酷的真相。
同樣是污染種，萊恩的擴散能力是其他污染種數倍。當然，這也和「真誠」本身被人們需要有關。
馬克也好，萊恩也罷，他們都是這個新時代下的某種產物。
當然，也有人記得萊恩，這個救世主，回憶萊恩的話，他們很快發現，萊恩就是這個牆內世界里唯一能撒謊的人。
萊恩讓每家每戶的人，都先回到了自己的住宅，耐心等待新的工作分配。
也利用謊言取得的權力，構建出了一種新的……秩序。
儘管他們沒有了辨別謊言的能力，可外界的那些「謊言」依舊有不少，能夠讓他們感覺到無比恐慌。
直到第二十二日。
他其實很想直接擊殺萊和圖書恩，但顯然，現在這麼做的話，代價很昂貴。
萊恩露出友善的笑容。
「我不喜歡高高在上的神，尤其是你造成了這一切卻拚命包裝自己成救世主的樣子，真醜陋啊。」
在被污染的情況下，這些先行者們即便因為徵召脫離臨襄市……
萊恩露出笑容：「但很可惜，他們最後都被真誠感召，被我用真理賦予了新的使命。」
周白榆其實已經找到了答案。
萊恩感受到了殺意，他忽然有些慌，在萊恩看來，這個男人應該不敢殺自己。
人人都聽他調度，每個人都開始進行幾乎只會發生在理想世界中的合作。
萊恩說道：「他們發自內心的相信著一件事，我一旦死了，這個世界就會毀滅，只要願意與我一同死去……大家就會前往一個美麗的新世界！」
萊恩似乎有了一些底氣：「順便一說，我的話，對他們來說就是真理，你我雖然都可以撒謊，但謊言的等級截然不同。」
萊恩微笑說道：「你在為我的子民們憤怒，對嗎？因為你認為我剝奪了他們的一種能力。」
這個不久前還衣衫不整的中年醉漢，如今留著整齊的紳士鬍鬚，穿著昂貴的定製西裝，戴著單片眼鏡，挺著肥大的肚子。
「真好啊，我就喜歡你這樣的英雄。」
同時也安排了人，儘快統計了兩座城市的物資儲備。
這是在歡樂之國的時候周白榆就思考的問題，至今沒有答案。
「你想說什麼？」
萊恩搖身一變，成了新的救世主。
但萊恩已經死了。
「雖然你將外面形容得很惡劣，但那又怎麼樣呢？只要有人提供作惡的土壤，就一定會有人作惡，自古以來不都是如此？」
「我想說的是，這些天里，我作為真誠與美德之神的信徒，我阻止了很多危機。」
萊恩的質問聲，一點點提高，他眼含憤怒：「我沒有做這些，當真誠降臨的時候，臨襄市的犯罪率降到了史上最低。」
直到敲鐘的那一刻，他終於認清楚了一件事——
「我需要你們超凡的力量，需要你們去打破那道牆。」
但看到周白榆這個唯一站著的人朝著他走來的時候，萊恩並沒有生氣，反而非常慷慨地說道：「我就知道，這座城市還有一個和我一樣，能夠享受神權的人。」
而是源於那個哪怕不需要新神，也無比扭曲畸形的真實社會。
赤紅的晶角進一步貫穿了萊恩的咽喉，血流如注。
「這些謊言，基本上都被我制止了。我的能力，可以讓他們意識不到謊言的存在，但也可以讓他們本能的，忽略掉一些謊言。」
「我也和以前從來不敢想象的女神一樣的女士，共度了和諧而美好的夜晚。」
「但那和被強制剝奪撒謊和辨別謊言能力不一樣。」
牆內的世界，則完全相反。
即便偶爾有天下無二這樣的人才，但他對世界的影響力，微乎其微。
「所有欺瞞與詐騙消失。」
他們則自詡牆外區域。
「歡迎你，這個世界的另一個王。」
無數人都朝著「新世界」邁進。
那些被真相困擾，驚慌不已的人，忽然間不再驚恐。
沒有人會懷疑他人有私心，沒有人會拒絕他人的要求。
「我也得到了很多人的尊敬，靠著我的謊言。可誰不是呢？」
這些過程里，周白榆其實一直有在成長。
每個人都捂著耳朵，動作雖然不整齊，但卻也有著很強的執行力。
大概整個故事就全劇終了吧？但那樣的人類世界真的會存在嗎？
他喜歡看著眾人跪下，聆聽神諭的樣子。
周白榆忽然在想，假如自己在這裏妥協……
「所有人不再提及臨襄市，合川市的事情，就當他們和-圖-書沒有發生過。」
「我只是在消除這種不平等。當我的孩子們變得真誠的時候，我對這個世界，造成了任何威脅嗎？」
「我有放火嗎？」
防守模式的獎勵，只是一件全版本通用的道具。
同時也與防守模式有關。某種意義來說，萊恩，張郝韻，是關卡boss。
很多事情已經無法回到原點。
通過城市現有的所有媒體渠道，哪怕是人工手動的去街上喊宣言都用上了。
萊恩隨手一指：「看到那位臉上刻有專屬奴隸四個字的女士了么？」
周白榆聽著萊恩的話，發現一件事，人類的自我膨脹，傲慢，比貪婪還可怕。
周白榆走在大街上，感覺到每個人臉色都帶著驚恐。
周白榆摒棄雜念，看向萊恩：「你在等我。」
當先遣世界沒有了先行者后，現實世界，會只有一個「真誠與美德之神」嗎？
唯二能夠撒謊的兩個人之一的萊恩，建立了新的秩序。
這也是他敢於做出選擇的另一個原因。
「當然，我並不清楚，為什麼你始終沒有被真誠所感召。但也不錯，我樂於和你分享這個世界。我們可以在這樣的世界里，彼此藉助對方抵禦孤獨。」
他再度露出笑容，可下一秒，笑容僵住……
周白榆回過神來，他又一次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但也是這一天，兩個能夠撒謊的「皇帝」，碰面了。
在得到「姜閑霧」的記憶之後，他畏懼那個人類如螻蟻一樣的世界。
這個想法幾天前就已經浮現。
「我是個惡人，英雄先生，或許你會這麼想。」
……
「看到她旁邊那個臉被抓破的孩子了嗎？他的父母明明都在，但在他的真實里……他的父親卻成了某個可能和他年紀一般大的施暴者。」
「最邪惡的，是外面那群人啊！是那些掠奪了我們，卻又要讓我們回到上一個文明的惡人！」
周白榆當然不會因為幾句誇讚改變立場。
他和萊恩相隔大概六十米的距離，萊恩拿著擴音設備，不久前還在激|情演講。
「我其實也在思考，這不是新神們發起的真正的攻勢。它們在質問我，我所保護的人，到底值不值得保護。」
浩瀚的時代廣場上，起碼跪著上萬人。
在萊恩的要求下，人類開始自救。
最後，他手抖沒有抖一下，異常熟練的挖出了萊恩的神格烙印。
沒有犯罪，沒有欺騙，沒有剝削，一切秩序井然有序，除了唯一能夠撒謊之人外，幾乎可以說是眾生平等的新世界降臨。
「你描述的那個世界很美好，但很遺憾，那個世界不會降臨。我希望某一天，人類在不斷成長的過程里，真正可以做到相互坦誠，在明明有謊言存在的情況下，依舊願意對人敞開心扉……」
他被選為墮落信徒的時候，曾經在萬神會的一個幹部口中聽到了一句話。
末日降臨的說法讓人們人心惶惶。
周白榆聽到這裏，內心竟並沒有太大|波瀾。但他承認，這確實是一個很大的誘惑，他順著話說道：「然後呢？」
在一次次的選擇里，他意識到了那個藏於幕後的，只顯露了冰山一角的「諸神」。
「英雄先生，你是如此的大義凜然，想必不會做出蠢事吧？」
人權，法律，都已經在他們的行為里徹底崩亂。這個世界至少沒有吹牛罪不是么？
這是周白榆還能抵禦謊言，和釋放謊言的最後一天。
恭喜你完成了遊戲，但這一切都值得嗎？
這一瞬間，無數人手裡也都拿出了一些利器，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此時殺死了萊恩，某種意義來說，不就是在為牆外的人掩蓋罪惡么？
被強制封鎖的兩座城市，彷彿就像是被人類放棄的兩處和*圖*書禁地。
某種意義來說，當臨襄市與合川市都被實施「文明壓制隔離」后。
越來越多的人湧向時代廣場，想要讓萊恩給一個說法，又或者想要讓萊恩將他們失去的東西給要回來。
有人怒罵萊恩，也有人希望萊恩可以帶領他們，去將失去的東西討要回來。
尤其是當眾人對兩座城市展開了種種暴行之後，當那股慾望冷卻下去……內心的善良再次暫時性佔領高地的時候，各種「真善美」開始了。
「因為他們不真誠。」
「而我，是他們的救世主！」
殺人兇手也好，破壞真誠之國的的罪徒也罷，周白榆看著密密麻麻圍住廣場的人群，心裏並非沒有一點迷茫，只是他也同樣很堅定。
「可臨襄市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樣的慘狀，不是因為我啊！英雄，是因為外面那群人！他們才是最邪惡的。」
「不一樣，因為他們失去了生命賴以生存的重要能力。」
「請問，為什麼要殺死我呢？」萊恩友善地問道。
「他們之中沒有一個是英雄，但他們能夠輕易做到一些英雄做不到的事情。」
「和我聯手吧！」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面對這樣的選擇，已經一點都不猶豫了？
他孤獨的站在廣場上，輕聲地自言自語道：「這些天我看到的基本都是丑與惡。當為惡的土壤搭建的時候，人性惡的一面暴露無遺。」
萊恩甚至走到了周白榆身邊，幫著周白榆整理了一下衣角：「年輕而又英俊的身體，富有穿透力與探索欲的眼眸。英雄先生，你是一個品德高尚的人。」
各種暴亂越來越多。
因為在這些人的意識里，一旦謊言是存在的，就可能陷入一種大腦過載的情況。
「對啊！我還可以這樣做！一切還沒有結束！一切還有機會逆轉！」
這也像是諸神對他們先行者發出的嘲弄。
這一層選拔，就過濾掉了大多數位高權重之人。
……
「當世界再也沒有了一個撒謊之人的時候，你設想一下……全世界都像現在的臨襄市一樣，沒有犯罪，沒有欺騙，沒有壓迫，沒有剝削！」
魔族，腐敗種，污染種，或許會在新的1.01版本大量降臨。
「我有試圖毀滅這個世界嗎？」
此時的時代廣場，如同人間煉獄，又如同巨大的邪教祭祀現場。
牆外的世界，大家依舊談論各種事情，人人都回到了歲月靜好的樣子。
但原點二字，讓他想到了一種可行的辦法。
但最後，這些人只是看到了鮮血中央的周白榆。
不應該是那種能夠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讓數萬人跟著陪葬的暴君。
整座城市，都湧現出巨大的戾氣。
其實他早在幾天前就意識到了一個可怕的事情。
先行者也好，凈行者也罷，大多都有著年齡限制。
在這個世界上，有著很多連小說都不敢寫的真實的罪惡。
他也一次次意識到「我們」的隨口一次更新，就能讓世界多少人類殞命。
可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
明明內心深處，是很害怕這一幕到來的。
「那就由我們這樣的神來保護他們便好，有何不可？」
這一瞬間……這個世界最大的污染源消失了。
隨著防守模式降臨，大量人匯入臨襄市，基本可以說，這次防守模式，將先行者們一網打盡。
在黑夜裡不再發出光芒，這樣的選擇或許不會帶來什麼驚喜，但至少可以讓眾人內心最後的希望始終保留著，然後平緩的走向死亡，成為暗種。
或許一切都是萊恩引起的。
人群為周白榆騰出一條道路。他們跪著挪動身子，就像是大海被海神的號令一分為二。
臨襄市時代廣場里，無數人在膜拜著萊ｗｗw.hｅｔｕｂoｏｋ.ｃoｍ.cｏm恩。
時代廣場成了萊恩的皇宮，成了萬民朝聖之地。
萊恩的眼裡漸漸有了光。
但很快，人們回憶起了這段經歷，回憶起了外界對他們的剝削，欺詐……
「你試圖讓我厭惡人類的惡，我的確厭惡，你試圖讓我同情真誠之人的善，我的確同情。」
當臨襄市與合川市被拋棄后，當沒有人再搭理這兩座城市之後，他很快將兩座城市治理的井井有條。
周白榆站在廣場中央，極為顯眼。
同樣是腐敗種，臨襄市至今沒有凌駕于張郝韻之上的。
此刻的周白榆，反倒是像一個即將刺殺國王的反派，他不為所動：「我對這樣的世界，沒有興趣。你的污染對我無效，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生意講究誠信，但商場爾虞我詐。真正講究誠信的公司，沒有一家活下來。」
「英雄先生，你認為我很可惡嗎？」
周白榆笑了笑。
萊恩不是一頭豬，他是一個非常有能力的人。
基本上也是去送死的。
兩座城市的物資飛速上漲，所有的人道主義，都在經受難以想象的考驗。
他利用謊言取得了至高無上的地位。
你拯救的每一個人，都包含了他的善惡，善惡該如何清算呢？
高牆隔離之下，人們再度認為自己高枕無憂。牆外區域開始研究最近的種種狀況。
「而你，真正的英雄，你將和我一起，共享這個世界。」
萊恩不為所動，甚至主動走到了周白榆的面前。
周白榆的確很平靜，至少在面部表情來看，他似乎無悲無喜。
「因為那些站在國與國的角度博弈的人，對於普通人而言，某種意義他們就是神。」
他看到周白榆在望著周圍的人，他看不見周白榆的眼神，但想必，這位英雄應該是於心不忍的吧？
萊恩激動大喊道：「英雄啊！這樣的世界不好嗎！」
無論是萊恩，還是原本有可能成為第二次防守模式根源的複製者馬克。
當先行者全部喪失了辨別謊言的能力后，他們還能夠活在先遣世界嗎？
而當萊恩的腳步離開廣場的演講台的一刻，所有人群開始退散。
人間滿是悲劇。
周白榆看著周遭密密麻麻，似乎要將其吞沒的人群，內心的悲慢慢消失，整個人不光是臉上平靜，從內到外，都慢慢變得鎮定。
這個選擇是如此的激進。
「我有殺人嗎？」
如何讓一切回到正軌，如何讓臨襄市與合川市，讓整個世界回到信任暴行與欺詐霸凌之前。
萊恩的神情逐漸嚴肅。
他得承認，萊恩構建的那個世界，或許真的是一種新的可能性。
那些大腦過載，變得痴傻的人，忽然間恢復了邏輯。
「我沒有得到答案。但我會竭盡全力繼續讓這個世界回到它最正常的一面。」
下一秒，周白榆的身影消失了。
明明不久之前，自己還在做著自殺危機干預員，想著能救一個是一個。
這成了心照不宣的事情。
赤紅色的晶角，已經沾染了萊恩的血液。周白榆轉過身，正面迎上萊恩那驚詫的目光。
不過如果先行者能夠挺過這一輪，或許將來防守模式，也不會比這次規格更高。
但這一切，只用了半日就基本解決。
萊恩見對方來了興趣，更加賣力地說道：「你在這裏見到的所有慘劇，都是因為這個世界還存在謊言。」
此時，外界將臨襄市和合川市稱之為——牆內區域。
一個理想國度，即將誕生。
當每個人都認識到了自己可以有多邪惡的時候，那種邪惡就很難壓制下去。
「這一切只是世界變成理想國的陣痛而已。當我的能力覆蓋整個世界的時候……」
第一次進入先遣世界之前，周白榆感受到了生命即將逝去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