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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在荒原上，那裡沒有白天與黑夜，更沒有所謂的時間。

初怔怔地伸出手，拿起了那根短小的樹枝。

感覺到了痛感的初低下了眼睛，看著自己被砍斷的手指，她神色平靜地將食指撿起，接在斷口上。

初有些心不在焉地又拿起了一根圓木放在面前，她想著老和尚對她說的話。

初走過門框，發現老和尚正站在門邊，手握著佛珠，淡笑著看著她。

值得一說的是，每天記下一件事的時候，會讓她感覺到一天確實是真真實實的度過了，這種真實感和從前是不一樣的，從前的她對於時間的觀念很模糊，可能要很久才能察覺到一次時間的流逝。

「我不是一個好人。」

原本今天也會一樣，但不同的是，老和尚的故事說到一半的時候，堂前突然飛來了一隻燕子。

今天，就寫這件事吧，初想到。

也許這是一件好事吧，能夠讓她更好的完成任務。

地快要掃完了，寺廟的房檐下，傳來鳥叫聲，初抬起頭看去。

晚上，清心寺的晚飯一如既往的只有素材，一小份腌菜，一小份炒菜，一小份湯，還有一小碗飯。

ｗｗｗ•ｈｅtｕｂoｏk•ｃoｍ.ｃｏｍ院子的一邊，初拿著斧頭，出神地將一段木頭砍成了兩半。

櫻花的花期很短，早在幾周前就已經凋謝了個乾淨，隨著春末的臨近，天氣也漸漸的熱了起來。

路過寺廟的人們有時會笑著和初打一個招呼，初一般都會點頭回應。他們大多都背著鋤頭和袋子，推著手推車正準備去田裡勞作。春末，人們也都忙碌了起來。

「啪！」斧頭落下，初想著心事，忘記了將握著木頭的手收回來。

老和尚的手藝很不錯，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這算是他為數不多的長處之一。

見到落在地上的鳥巢，初停下了腳步。

看著鳥巢沒有再要掉下來的跡象，她默默地拿起掃把，轉身離開。

好人……

見雛鳥都躲了起來，初收回了視線，拿起掃把準備走回寺廟裡。

看著這些小東西，初頓了一下，默不作聲地走到了鳥巢的旁邊。

可她剛走到屋檐下的時候，屋檐上的鳥巢卻掉了下來，正好摔在她的腳邊。

「沙。」竹掃帚掃過地面，帶起一片灰塵，初穿著一件淡灰色的布衣在清心寺的門wｗｗ•heｔuｂooｋ.ｃｏm.ｃｏｍ前掃著地。

剛才手指斷去的時候，她幾乎沒有感覺到痛感，她的觸覺越來越弱了，伴隨著的就是她的痛感也越來越弱了。

那天下午，初比以往還要沉默，即使是在教櫻子劍術的時候，她都沒有說上幾句話。

但是，初放下手，繼續砍著木頭。

她是一個好人嗎，當然不是，無論是好還是人這兩個字都和她沾不上一點關係。

鳥巢里，雛鳥們停止了顫抖，它們小心地把頭探鳥巢，見那個危險的傢伙不見了，又開始嘰嘰喳喳地叫喚了起來。

「吱吱吱吱。」

不過初並沒有做什麼，她只是把掃帚靠在了門邊，然後拿起了鳥巢，踮起腳，將鳥巢重新放回了房檐下的橫木上。

那裡築著一個鳥窩，在房檐和牆壁的夾角里，用細小的樹枝和泥土搭建而成。

老和尚最先回過神來，他輕笑了一下，對初說道。

好人，聽到這兩字，初神色怔了一下。隨後，她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

「我在想，初姑娘心地善良，果然是和我佛門有緣的。」老和尚笑著，溫聲說道，撥動著手裡的佛珠，他似乎總和-圖-書是這麼不緊不慢。

老和尚說，這種鳥叫做燕子，每年的春天都會來農家築巢，然後孕育後代，等到夏末的時候又會離開。

「怎麼了？」初收拾著掃把，問道。

但是她的心情卻有一點起伏，她想，如果說她真的是一個好人呢，沒有過去，只是一個心懷善意的普通人。是不是說生命就能夠有意義呢，是不是說就能夠一直感覺到那種真實感呢？

即使是都很簡單的小菜，他也總能做的很美味。腌菜不咸不淡，帶著一點酸辣的味道。小炒和菜湯都很清口，但又不會給人太清淡的感覺，米飯也很香，顆粒飽滿，有著穀物特有的清甜。

食盒邊，那枝樹枝纖細牢固，想來會是很好的築巢的工具。

「看來這是燕子的報恩，好好收下吧。」

鳥巢很牢固，落在地上的時候起到了一個很好的緩衝的總用，並沒有讓裏面的雛鳥受傷，但是這些小傢伙還是嚇得縮在一起，身子止不住地顫抖著。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讓初的氣息如此呢，動物對於氣息的感應總是要比人強烈一些，所以絕大多數的動物都是躲著初走的。

又是一聲和_圖_書輕響，一截木頭斷成兩半落在一旁。

初剛才把鳥巢送回原處，他都看在眼裡。

鳥巢里的雛鳥抖得更厲害了，有的甚至忍不住叫出了聲。對於它們來說這是一個很糟糕的情況吧，家從房上掉了下來，還有一個危險的傢伙慢慢靠近。

每天記下一件事，這種自我反省的方式有沒有用，初沒有認真體會過，但是她每天都會陪著櫻子寫下一件，慢慢地這也就變成了一種習慣。

說完，走進了寺廟，留下老和尚一個人站在那裡。

三個人一起坐在堂前，吹著晚風，吃著溫熱的食物。偶爾老和尚會說一些往事，畢竟是老人，總是喜歡回憶從前。

它的嘴裏銜著一枝樹枝，樹枝上有著一片嫩綠的新芽。

剛剛出生的雛鳥在溫暖鳥巢中張著嘴巴叫個不停，似乎是等待著外出的父母回家餵食。

「是啊。」老和尚點了點頭，說道：「初姑娘是一個好人不是嗎？」

燕子飛落在堂前，吸引了三人的目光，只見它輕快地跳了幾下，跳到了初的面前，低下頭，將樹枝放在了初的食盒邊。

斧頭劈斷了木頭，同時也劈斷了初的食指。

「啪！」

她果然不是什htｔｐs://ｍ•hｅｔuｂook•coｍ•cｏｍ麼好人，她只是一個滿身都是罪惡的怪物。她想著。

三個人的晚飯很安靜，但不是那種陌生人坐在一起吃飯的生澀的安靜，而是那種日常生活中恬淡的安靜。

燕子剛築巢的那幾天，弄的房檐下總是有細碎的泥土，現在看起來這個巢居倒是也挺精緻的。

三個人都微微一愣，燕子晃晃了腦袋，清脆地叫了幾聲，然後就飛出了堂外，消失在了夜色里。

樹枝上，新芽的嫩綠色像是點亮了她眼中的漆黑。

也不知道為什麼，把鳥巢在橫樑上的時候，初的心裏泛起了一絲波動。

很快，她的食指就重新長在了一起，簡單地活動了一下，初無聲地看著自己的手指。

「善良？」初看向老和尚。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工作，至少對於初來說是如此。以她的能力，就算是直接將一棵樹砍成兩半也沒有什麼難的。

當初看向它們的時候，它們又齊齊的閉上了嘴巴，縮回了鳥巢里。

怎麼說呢，這種真實的感覺，讓她很在意，這也算是她願意繼續記錄事情下去的原因之一吧。

一般要到午後櫻子才會和初開始練劍，現在的時間還早，在這之前，初還可以批一些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