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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它有這麼做的動機——

話落，鬼城隍面露期待之色。

「接著，便是日復一日地祭煉陰司印章，與之產生聯繫，如此，日積月累下來，就與天地正神無異了。」

它感覺有被誤傷到。

為了給陸離壯聲威，漢羽真從懷裡摸出一沓符籙，正是龍虎山秘傳的五雷符。

「是，是。」厲鬼點頭如搗蒜，連忙道：「吾等本就是魂體，只需將心神寄托在神像之上，便能初步掌握神權。」

「那便說說，如何竊取城隍之位的吧。」

只是……

而黑鬃馬抬頭看向主人，不清楚到底該不該劇透。

【惡過吾門膽自寒】

黑鬃馬：「……」

「文判官印、陰陽司主事官印、速報司主事官印……甘柳將軍印、牛馬將軍印、枷鎖將軍、日夜遊神印……」

不過，陸離並未在意這些細枝末節，他從剛剛那句話中提取到了不少關鍵信息：

「要是敢說半句假話，就賞你幾道雷符。」

這宛若劫匪的聲音，自然不可能出自陸和*圖*書離口中，黑鬃馬非常有眼力見，替主人開口索要。

一連串問題下來，讓鬼城隍竟不知從何處講起，看它那不太聰明的樣子，陸離無奈道：「算了，先說說你從何處來，與那枉死城黑山究竟是何關係。」

清風則坐在陸離懷裡，期待朝廷氣運早點恢復，金陵秩序早點恢復，不要像現在這樣，弄得滿城風雨、人心惶惶。

咚咚咚！

大概是覺得心裏憋屈吧。

哪怕陸離先前就言明了，他根本不給黑山老妖面子，但是，此一時彼一時，先前自己這麼說，是想要化干戈為玉帛，而眼下這麼講，則是希望能留下一條小命。

殿內掛著一副楹聯，歌頌城隍老爺的功與德，勸人行善積德，不要作姦犯科。

咚咚咚！

「絕對是那隻蜈蚣精！」

「鬼就是鬼，妖就是妖，怎配竊居神位，快點交出來。」漢羽童子晃動手中的五雷符，語氣森然。

場景說不出的諷刺。

啪嗒！

只見鬼城隍無比老實，跪伏m.hｅｔｕbｏok.cｏｍ•ｃom在地上，一五一十地回答道：

「那老東西跟我約法三章，說什麼入主城隍廟以後，便不許出去，否則，他就用老城隍消失前留下的手段對付小人。」

聲音越說越小。

「原先是打算佔了金華縣城隍廟，結果，半路收到消息，南直隸的朝廷氣運突然被一名大妖給暫時遮掩住了……於是，我就擅作主張，改道應天府。」

【善行到此心無愧】

這時候，陸離拍了拍驚堂木，瞬間，便有一道充滿震懾力的聲音在殿內回蕩，但卻一點也不影響外界。

「城隍印，以及其它陰司官員的神印呢？全部交出來！」

不多時，大大小小几十枚象徵神權的官印，整齊排列在地上。

「公子，這大印根本就不在小人手上，一直在廟祝那裡。」

不得不說，這鬼城隍確實夠謹慎，深諳御下之道，把所有官印都牢牢攥在自己手裡，必要時還能用來替死。

畢竟，道行再高的人，也不想平白得罪一位https://www.hetubook.com.com萬年大妖吧？

「你從何處而來？幾時到的應天府，又用了何種手段竊居了神位……」

既然人間大亂，連鬼怪都可以輕易操弄神權，憑什麼人不行？有一個不算成熟的想法，在他心中醞釀。

陸離眉頭一皺，再度拍了拍驚堂木。

就這樣，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開始討論起來——

不過，馬蹄並沒有落下。

思索許久以後，陸離再度開口，嚇得鬼城隍一個激靈，雷霆最克制陰物，別說幾道雷符了，就是一道，都能把失去反抗能力的它弄個半死。

漢羽追問關於蜈蚣精的細節。

「嗯。」

因而，知道劇情走向。

他愈發覺得，當初隨手布下一枚閑棋，確實是明智之舉。

「說吧。」

「在下曾在枉死城住過一段時間，受黑山老爺之命，來陽間拓展勢力。」

應當是指普渡慈航，一隻修行了上千年的蜈蚣精，且精通佛法，尤其是吞吃了燕都文武百官的血肉以後，化龍的幾率大大增加。

話音剛ｗｗｗ•ｈeｔuｂoｏk•ｃom.cｏｍ落，黑鬃馬立刻出聲，當初陸離一邊吃宵夜，一邊看《倩女幽魂》的時候，它也湊在旁邊。

「因此，來自人間的承認越來越無關緊要，能得到天子旨意最好不過，沒有也不妨事，多花時間祭練神印即可。」

陸離點點頭。

「別別，小人不知啊……」

滿朝文武都成了普渡慈航化龍的資糧，為了讓自己圓滿，當初被轉移到金陵大獄的兵部尚書傅天仇，就是最後一個目標。

「暫時遮掩住？」

大妖？

「還說要把神印給打碎。」

「如何恢復？」

唯有鬼城隍像個局外人，默默跪在地上，等待下一個問題。

與這道聲音一同響起的，還有磕頭聲，這鬼城隍為了活下去，真是卑微到了極點，先是自稱本王，接著是在下，而現在，直接成了小人。

「既然如此，那為何身邊只有這點小鬼？連套城隍廟的班底都湊不齊。」

「你可知氣運何時恢復？」

不過，一人一馬配合之下，鬼城隍確實很老實的將東西全部交出。

沒什麼比hetubook.com.com磕頭更能表明自身態度的了，不管怎樣，鬼城隍每次回答問題之前，都會磕上幾個。

坦白來說，不管是手段，還是戰鬥力，這傢伙都遠超槐樹成精的樹妖姥姥，就是不知與黑山老爺相比，孰強孰弱。

陸離剛說完，黑鬃馬就忍不住幫腔，作勢要用蹄子踹：「哼，我看是你不見棺材不落淚！」

「城隍印呢？」

除此之外，以妖怪貪婪的本性，正餐吃完了，沒理由放過金陵這個小朝廷，肯定會將其當成點心順便給吃了。

人都有拼一把的勇氣，更何況這種修鍊數百年的惡鬼。

陸離思索之際，小師弟喃喃低語起來，「怪不得，上個月朝廷氣運還能顯化，那天夜裡卻突然失效了。」

而現任城隍，此時此刻，就跪在這副楹聯下方反思。

不等陸離開口追問，鬼城隍似乎想到了什麼，又補充道：「當然，按照常理來說，朝廷冊封也必不可少，只不過，如今人間大亂，與幾十年前相比，陽氣至少弱了三分，且還在繼續減弱。」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