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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明乃是天朝上國，以人為本，以仁孝治國，漢王世子所為極大地破壞了我大明的威嚴與臉面！」

說到這裏，金忠微微躬身，拱起雙手。

眾人聞言，詫異地看了看夏原吉，又看了看金忠，似乎是在奇怪他們兩人什麼時候搞到一起去的。

最後站出來的金忠讓所有人都感覺心下一緊，讓解縉、黃淮等人更是瞬間就感到了絕望。

只有土地，沒有活人。

朱瞻壑並不知道朝堂已經因為他發生了巨變，因此此時此刻的他正在忙著逃命。

一時之間，朝堂彷彿變成了一言堂，就沒有其他的聲音，全都是革除朱瞻壑世子身份、廢為庶人的聲音。

八萬張嘴，終究還是不能像在豊前、肥前時那樣守口如瓶了。

然而，還不止如此。

「是以，臣建議！革除其漢王世子身份！廢為庶人！以平諸從屬國之憤！」

「但，這隻是最好的情況。」

「嘿嘿……」陳懋撓著頭傻笑，想要以此來掩飾尷尬。

然而，他才剛開口，就被人給喝了回去。

倭國是沒有這個本事的，在倭島，能讓他逃命的就只有老天爺。

……

而現在，面對這平安京，朱瞻壑也沒希望從任何人那裡得到合適的建議。

說完，金忠就返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下毒？下什麼毒？」朱瞻壑一時之間沒有反應得過來，因為陳懋的思維實在是太跳躍了。

「算了。」朱瞻壑見狀微微搖頭，也不打算從陳懋這裡能夠得到什麼啟發了。

比如朱瞻壑，他能在筑前、豊前等地讓明軍大開殺戒，甚至掠奪一切可用的資源，這就是陳懋干不出來，也想不到的做法。

「殿下！別看了！」朱凌滿心焦急，想要帶著朱瞻壑離開，但朱瞻壑卻總是忍不住看向平安京的方向。

不只是後世，對於現在的倭國，現在的平安京來說，琵琶湖也是生命之湖，整座平安京里的人，甚至是山城、河內一帶都靠著琵琶湖的水生活。

終於，不同的聲音響起，引得眾人和-圖-書齊齊轉頭。

倭島，這個處在太平洋火山地震帶上的小破地方，在地震次數這方面，他們可能是全世界都首屈一指。

是夏原吉。

「陳懋……」

「陛下！臣反對！」

「但據夏瑄所言，在過去的這個冬天里，石見接收了很多其他地方跑過來的倭民，他們都是聽到了漢王世子優待倭民的消息才跑來的。」

「您……該不會是打算下毒吧？」

朱棣擋得了一次，但是擋不了第二次了。

「不過諸位同僚可能不知道，世子殿下在登上倭島之後，先攻長門、後轉筑前、豊前、肥前三地，克敵數量未做詳細統計，但最少有二十萬余。」

金忠，看似只是一個兵部尚書，基本上不會參与政事，存在感也不高，可但凡能在這奉天門站著的人，誰不知道金忠的重要性？

朱瞻壑很是無語地看著一臉期期艾艾的陳懋，他實在是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話來評價這個人。

上次有朱棣施壓，再加上文官也沒有事先準備好，所以事情被壓了下來。

只有明軍自己知道他們在做什麼。

此前隨朱瞻壑征討倭國的沐家軍不會亂說，自詡漢王麾下的三千營也不會多說，神機營人數太少，再加上還有一部分在海上，說了也沒什麼用。

洪武一朝還有常遇春、徐達等大將，但到了永樂年間時，被殺的被殺，病逝的病逝，除了張輔外，唯一一個在資歷上能夠扛起大旗的丘福還葬身漠北。

琵琶湖也不愧是倭國的第一大湖，在後世，這座湖為一千四百多萬人提供水源，所以也被稱作生命之湖。

「紀綱！」

「臣在！」紀綱聞言迅速站了出來，聲音鏗鏘有力。

就在小鼻涕將密折呈給朱棣的時候，金忠也再次開口。

「臣附議！」

解縉的插嘴並沒有打擾的金忠，他就好像是什麼都沒聽到一般繼續說著。

有時候，手段殘暴也真的能夠成為一種很好的震懾敵人的手段。

「漢王世子於征討倭國之際，屢次下令和-圖-書殺俘！倭國多地方圓千里不見人影！光是在宍道湖就築起一座由三十余萬屍骨堆砌而成的京觀！」

這途中還在出雲建了一座京觀，又在丹波和山城一帶重新執行了光政策。

不過在拿下石見銀山之後，朝廷先後兩次派兵支援朱瞻壑，累計人數達到了八萬人。

「將，陳諤等人押入詔獄！等漢王世子班師回朝之後再做處理！」

就在朱瞻壑佔領山城，壓在了平安京的頭頂時，應天這邊也收到了朱瞻壑的「最新」戰報。

「太子……」看著一個個的人被押走，朱棣緩緩開口。

作為錦衣衛指揮使，打從金忠說完那番話，再加上平日里所了解的點點滴滴，他就已經猜到了朱棣要做什麼了。

「是！」

「還有誰想說些什麼嗎？」朱棣微微睜開雙眼，掃視著下面的眾臣。

這次是張輔。

「咳咳……」

在山城，朱瞻壑挑選的駐紮地就在這裏，因為琵琶湖是一個地上湖，實在山頂上的，腳下就是平安京，佔據了絕對的地利。

靖難第二功臣，直接左右了皇帝立儲的人選，這樣的人，光是一個字的分量都比他們整個人都要重！

「現在！立刻！馬上！」

「先不說這麼大的一座湖，這裏可是活水！活水！」

「陛下！臣有本奏！」

「您應該是想要以之前的那些方法來處理這平安京的人吧？尤其是幕府和天皇那些人，您現在看著這湖，所以末將以為……」

明軍不出，倭軍也探不進去。

「既然沒有人想要再補充些什麼，那麼……」朱棣坐直了身子，雙眼完全睜開，散發著讓人不禁低頭不敢直視的目光。

可以說，現在不管是倭國的幕府還是天皇，都已經威嚴盡喪了，以後還能不能號令倭國百姓都成了一個問題。

「微臣要說的說完了，一切但憑陛下決斷。」

……

上到文淵閣大學士，中有刑部、兵部兩部侍郎方賓，下有官職更低的文臣十數人，全都站出來聲討朱瞻壑。

「手段和-圖-書殘忍！實非皇室血脈可為！此外，此前在交趾，漢王世子下令火燒群山！造成當地部落死傷無數！」

「此後，漢王世子率軍駐紮石見，期間擊退倭國進攻數次，這也就有了陳諤所言的那座京觀。」

將手裡的摺子交給了小鼻涕，朱棣閉上了雙眼，不再作聲。

「讓他說完！」高坐于龍椅之上的朱棣沉喝出聲，把解縉嚇得一激靈。

解縉、胡儼、楊溥、方賓……

朱棣的話音一落，門外迅速衝進來了幾十個錦衣衛，將最開始的陳諤、黃淮等人，以及支持他們言論的所有官員全部拿下，帶出了奉天門。

陳懋不知道朱瞻壑在想什麼，但服從命令已經刻進了他的骨子裡，更何況在倭國的這段時間，他早已經被朱瞻壑所折服。

「父皇英明。」

「陛下！臣亦反對！」

「世子殿下，您……」

張輔能站出來可以說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也讓解縉等人心中咯噔一聲。

「此前，微臣也在疑惑，為何漢王世子連破數城，都犯下了滔天的殺孽，但在這裏，在夏瑄給微臣傳回來的密折上，臣找到了答案。」

「我大明軍隊駐紮石見期間，待倭國百姓優厚，不僅以工抵稅，還在工的同時管他們溫飽，以糧食為薪資。」

一時之間，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噤若寒蟬。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他原本就沒想著陳懋能給自己什麼建議，因為兩個人的思想不同，心裏背負的東西也不同，最終想到的對付敵人的方法也就不同。

「自洪武一朝始，倭寇就不斷騷擾我大明海疆，搶奪錢糧、掠奪人口，而這些漢民，就是來自於這裏。」

很快，在倭國人看不懂的目光中，明軍迅速調動了起來，整個琵琶湖西岸一帶都被明軍所戒嚴。

「男人骨瘦如柴，據他們所言，他們每日里要做繁重的工作，但換來的卻是連溫飽都做不到的微薄口糧。」

「可是這……」眼看著金忠越說越順，解縉站出來想打斷他。

他站出來，這讓天平的和圖書傾斜程度發生了極大地改變。

「是！」

隨著金忠的停下，整個朝堂都恢復了最開始的平靜，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被擄走的漢人女子，不僅要做工，還要為那些倭民生兒育女，甚至是在生完孩子后就會被轉賣到下一家，如此反覆，完全淪為了工具。」

「同時，這些人里還有一個特殊的群體，微臣稱他們為……漢民。」

……

不是他們怯懦，也不是他們悲觀，而是面對這樣一支士氣如虹的隊伍，別說是倭國了，就算是瓦剌過來了，馬哈木也得挨上兩個大逼斗。

山城，琵琶湖畔。

突然，高坐在龍椅上的朱棣輕輕地咳嗽了一聲，牽動了所有人的心。

張輔，可以說是永樂年間僅存的武將天花板了。

希望朱瞻壑願意放他們一馬。

「你以為，如何？」

「在這些人的身上，微臣看到了被倭寇擄走的漢民過得是何等生活。」

現在，永樂一朝能夠獨當一面的武將也就只有張輔了。

從長門殺到肥前，再從肥前殺回長門，再一路殺到石見銀山，僅僅只是在石見一帶安分了一個冬天，朱瞻壑就再次帶著人從出雲殺到了山城，逼到了平安京腳下。

「傳令下去！封鎖營地方圓五百米的地方，不得讓任何人靠近！」

金忠一邊說著，一邊從袖中掏出了一份密折，將其遞給了走下來的總管太監小鼻涕。

「在活水裡下毒，你覺得我是這麼傻的人嗎？」

不知過了多久，朱瞻壑雙眼一亮，計上心頭。

給一座六百多平方公里的大湖下毒，這屬實不是個正常人能夠想得出來的法子。

「嗯，傳下去看看吧。」

倭國對朱瞻壑的行為也感到很是費解，但不得不說，朱瞻壑的舉動還是給了他們希望。

這次，當朱瞻壑再次採用光政策的時候，消息就隨著後勤部隊傳回了應天。

「陛下！」黃淮立馬也站了出來。

奉天門內，林林總總三十餘人，奉天門大殿門外外還有百餘人，沒有一人開口。

那封密折上面和_圖_書的字數其實很少，幾乎是幾眼就能看完，因此連一炷香的時間都沒用得上，那封密折就重新回到了朱棣的手裡。

「那肯定不是……」

朱瞻壑看著琵琶湖一臉的若有所思，而陳懋看著朱瞻壑則是有些小心翼翼的。

「陛下！臣亦反對！」

「眼下，漢王世子正在東征倭國，其起因大家全都知道，就是為了徹底平定沿海一帶的倭患。」

「以後我們有的是時間回來看！眼下，還是先轉移到安全地帶再說吧！」

不過，朱瞻壑並沒有讓人直接進攻平安京，而是將平安京以北的地區清掃乾淨后，直接在山城駐紮了下來。

「除此之外，除正常巡邏和守備之外，調動一半的士兵過來！」

在與山城直接接壤的河內封國，大封建主已經逃走了，武士階層已經回守平安京，剩下的普通百姓則是拖家帶口地朝著南方的大和、紀伊等地逃竄。

「啟稟陛下，臣于昨日收到了一份密折，是戶部尚書之子夏瑄于倭國發給微臣的，還請陛下過目。」

朱高熾那肥大的身體很是引人注目，吸引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

倭國，琵琶湖。

皇宮，奉天門。

倭國的京畿，也就是仿照唐朝的京畿道所劃分的區域，包括了山城、河內和伊賀等封國，其中山城已經可以被看做是一個空國了。

每天例行的早朝上，陳諤作為永樂朝第一言官，他也是第一個站出來的。

「一個冬天的時間，石見銀山接收了漢民一萬六千餘人，其中男人三千二百餘人，女人一萬二千餘人。」

但是這次，文臣們早早地就在謀划怎麼打壓發現高產糧種的漢王一脈，又恰逢朱瞻壑送上門來，他們迅速反應了過來。

「我大明百姓，被倭寇所擄走的人數已經無法統計，有多少人死在了異國他鄉也尚未可知，但據這些漢民說，他們每個人都曾見到幾個，甚至是十幾個同胞不堪受辱，含憤自盡。」

「此後，漢王世子率軍攻佔石見銀山，為我大明戶部每月提供十余萬白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