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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衛沒有立刻回話，而是從革囊里掏出一把銅錢，放到了桌上，笑眯眯地看著他說道：

常年混跡於市井的忠清，這話說得很有道理，李承乾稍微一沉吟，便帶著他匆匆返回了酒肆。

後面的兩個人這時也沖了過來，薅著那孩子的頭髮，硬生生給重新拽回了台上。

「我們去酒肆找韓衛，找那裡的酒博士問一下。」

老丈輕輕嘆了口氣道

劉四惡狠狠地衝著小孩吐了口唾沫道：

「這錢你拿著，把詳細情況給我說說。」

那姓高的老者聽完，下意識地閉住了嘴巴，歉意地衝著李承乾笑了笑，轉而離開了一頭霧水的李承乾身邊。

老丈扭頭看向李承乾、忠清二人，上下打量了片刻后問道：

王四這會已經是帶著兩個人惡狠狠的撲了過來，上來對著那孩子劈頭就是一鞭，口中惡狠狠地罵道：

「老丈，私窯是什麼意思？這孩子為什麼不願意去哪？」

韓衛這人最受不了孩子和女人受苦，聽完后，立刻把在樓梯口侍候的酒博士喊進了雅間裏面。www.ｈｅtｕｂoｏｋ•ｃｏm.com

「王四，怎麼這麼沒規矩？」

「二位郎君不是本地人吧？」

轉而又滿面笑容地給中年管家賠禮道歉。

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火氣，看向旁邊的一個老者問道：

「你看，官家的手續也都是齊全的。」

距離虢州東南五十里處，有一座鳳凰嶺，屬於伏牛山的分支，綿延上千里，一直是個風景怡人的好去處。

見李承乾臉色有些不善，便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而本來風景宜人的鳳凰嶺因為開採，因為開採也變得到處黑乎乎一片，再加上人死的多，所以本地人都把那裡戲稱為黑山溝。

「謝謝郎君打賞。」酒博士身子佝僂了一些，喜笑顏開地拿起桌上的銅錢，裝好之後，給韓衛幾人講了起來。

「你個狗崽子，誰賣你，能是你做主的事嗎？」

「好好好，李管家你這邊稍坐，我現在就安排。」王四恭敬地把李管家引到了高台一個陰涼處，專門安排一個人侍候他。

至於官窯和私窯的和*圖*書區別，官窯好歹定期有朝廷派官員檢查，設備齊全一些。

「好，那我挑挑人。」

而私窯則只是一味地追求利潤，開採設備簡陋，根本就不管人的死活。

又從高台下面喊上來幾個人,和那兩個僕人一起辦交接手續。

一共是挑了二十多個人。

「這句話的意思是說我們虢州本地人，但凡家裡有一口吃的，就不去黑山溝挖煤礦，畢竟去地下挖煤那可是九死一生。」

「王四，這其他人的身體也都沒問題吧。」

忽然，就見奴隸堆里有個小孩猛然竄了過來，飛快地跑到李管家身前,『撲通』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地哀求道：

「我還可以不要工錢。」

而本地的很多鄉紳大戶，發現煤炭利潤驚人，也開始偷偷地參与，因為設備簡陋，不少造成人員死亡。

肩上搭著白毛巾的酒博士以為韓衛要添置酒菜，笑容滿面地說道：

「沒有，沒有，李管家你可以挨著查看。」王四點頭哈腰，然後又從旁邊的桌子上拿出一疊文書，遞給了管家，ｍ•hetuboｏk.cｏm.com口中道：

酒博士看著桌上的銅錢，眼前一亮，先是往門外看了一眼，見沒有外人，這才扭頭對韓衛說道：

他剛要接著再說，卻被身邊的另外一位老者拉了拉衣袖，勸阻道

至於謠言是真是假，那酒博士也不敢確認。

「博士，給你打聽個事。你們這有個諺語：『家有一口粥，不上黑山溝』。」

「還想去官窯，你這樣的狗崽子只配去私窯等死。」

直到刺史李愔上位，直接是派重兵封了所有的私窯，大家都鬆了一口氣，以為這樣百姓就可以安居樂業了。

要是按照他剛開始出來歷練的脾氣，這會已經衝上去打抱不平了。

「郎君，你看還需要什麼酒菜？」

貞觀初年的時候，有人發現鳳凰嶺有煤礦，便上報了官府，官府設立了專門的機構，開始挖採煤礦。

「就這些吧。」

孩子背上的破衣爛衫，立刻被一鞭抽爛，口中慘叫連連，疼得滿地打滾起來：

可誰知道，沒有過了多長時間，私窯又都死灰復燃重新開始開採，而且數量還www•ｈetubook•com•ｃｏｍ比以前多了不少。

「也難怪你們不知道，我們虢州流傳一句話叫『家有一口粥，不上黑山溝』，說的就是這私窯……」

李承乾看著台上的鬧劇，不由得有些不解。

「現在把手續走一下，你下午去刺史府拿錢。」

「老高，別亂說話。」

然後又看向身邊的王四說道：

正悠閑喝茶的李管家被這小孩子嚇了一跳，差點把手中的茶杯給扔了，他冷眼打量了一眼跪在面前的小孩，從鼻子里冷冷地發出哼的一聲，衝著王四喊道：

原來這窯指的是煤窯，誤會了。我還以為虢州的百姓都是潔身自好呢……韓衛心中腹誹著，把桌上的銅錢推到了酒博士身前：

只要進了私人煤窯，那十有八九是不能活著出來了。

李承乾略顯氣憤地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

韓衛這會正坐在二樓的一個雅間，要了一壺酒，幾個小菜，自斟自飲。

「劉四爺饒命，劉四爺饒命……」

見到李承乾他們二人上來，便招呼著他們坐下。

「明公，你把我也一塊賣了吧。」

李管家拿過來，和_圖_書大致翻閱了一下，點了點頭道：

這時候，又有幾個身著綾羅綢緞的商人走到檯子上，開始挑選剩下的奴隸。

很多百姓都私下裡謠傳，現在是官商勾結，開採煤礦。所以現在這些鄉紳大戶無論花多少錢，虢州當地的百姓都不會去挖煤。

這是幾個意思……李承乾不禁納悶，正要再找旁邊的人打聽，卻被忠清阻攔了下來：「殿下，這裏人多，不是打聽的地方。」

「你，你,你……都出來。」

隨手又把文書遞給了王四，站在一群奴隸面前，指著那些人說道：

這也是那句諺語的由來。

可現在經歷了豐富的他，明顯要比以前沉穩了很多。

「郎君客氣了。」

中年男子依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轉而把目光投向了其他身強體壯的奴隸,簡單打量了片刻，又對王四說道：

「我很便宜的，吃得很少，還特別能幹。」

台上這一幕，也讓下面看熱鬧的很多百姓露出了不忍之色。

「老丈好眼力。」李承乾點頭，順便恭維了一下老者。

逼得這些人，便都是開始花錢買奴隸進行開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