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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護不必多說，觀察他，是想看看林恩有沒有得到他們承認的能力。

「跟你們家無關，但跟你們背後的人有關。」伊諾克輕輕笑著，「我其實一直挺佩服你們布雷澤的膽識，可惜的是，命運不掌握在自己手裡的人，是沒有資格去改變『最終結果』的。」

「……」

他的確有能力，也有膽識。

「他一定不能死。」陰影中的聲音說，「科特侯爵的家業頗豐，在城裡當中有著一定的影響力，另外，他的妻子，也是一位侯爵的女兒，雖然夫妻關係因為科特侯爵的嗜賭有所影響，但並未達到即將破裂的程度，互相之間並不缺少重視。」

伊諾克的運氣不錯，在開盲盒的情況下，居然還是抽中了這樣一張好牌——或許也不能說不錯。

根據伊薇特的話所說，伊諾克所信仰的東西中雖然有著關於色孽的一部分，但又不是真正的色孽。

陰影的回復簡單易懂，又冷漠至極。

至少……

而在這段觀察中，方才林恩面對伊諾克時的果決，著實有些讓他們驚訝。

他停在六號身側，蹲下來，身後掀開她身邊死去之人的面具。

因為認知錯誤，伊薇特根本就不認這份信仰，所以，伊諾克所仰望的，只是他自己根據某些片段信息，幻想出來的神靈而已。

或許是認為對方眼界與自己實在不在一個水平面上，伊諾克也失去了繼續與他交流的慾望。

「呵呵。」

布雷澤伯爵給他的任務其實有兩個。

一個是保護他，一和圖書個是觀察他。

他淡淡笑道：「祂已經知道了我的存在，感受到了我的虔誠，我相信，不多時，祂便會重新降臨——當然，是在我們的身邊。」

「請我去死？」

他輕輕打了個響指，收回眾人身上擴散的波動。

「或許你們可以因為自己的想法稍微影響一下事件的進程，但想要把東西切成什麼樣子，還得看持刀的人的技術如何。」

林恩猜的沒錯，他確實是在擔憂這個。

「我並沒有這樣的想法。」

「這些人，哪些能死，哪些不能死？」

「方才您說，我的『供奉』不夠多……我覺得您說的很對。」

林恩緩緩起身，從後排朝前走去。

「……」

仔細探查，也沒有發現有哪裡奇怪。

但是，接下來林恩的作為，就讓他有些看不懂了。

「這個國家沒了您會造成什麼影響，與我們有什麼關係？」林恩歪了歪腦袋，「難道還需要我們去考慮如何管理一個王國嗎？」

「無知還認識不到自己的無知，方才是最可憐。」

他沒有抬頭，只輕聲問詢道：「你覺得，我們該怎麼辦？」

「這裏每個人對我來說，都有著不小的價值，雖然其損失並非無法承受，但多了，或多或少也會心疼一些……不過還好。」

伊諾克看了眼自己的腕表：「抱歉，小傢伙，我的時間很寶貴，沒工夫在這兒跟你多扯幾句嘴炮。」

一次兩次或許看不出來，但時間一長，累積越多，其變化，就會越來越明顯和-圖-書。

「……」

話音落下，伊諾克微微躬身，帶著燦爛的笑容，從角落中的安全門，離開宴會廳。

對於王國來說，伊諾克不能死，至少，現在不行。

「布朗尼·科特侯爵，三十六歲，實力無威脅，喜愛喝酒，對酒類產品有著異常的熱衷，嗜賭，但技術不行，經常輸的一乾二淨，並且，絕對不會將酒類當做籌碼……」

「是害怕身為新人的我剛剛掌握別人的生殺大權，就要迫不及待地開始放肆使用這份權力嗎？」

六號大致念出了有關這個人的身份信息。

林恩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為什麼你會認為我在做些無關的事？」

林恩笑了笑，沒有說話。

畢竟這裏好牌這麼多，他卻只抽中了一個。

伊諾克啞然失笑，似乎聽見了個格外好笑的笑話。

至於林恩所說的，其實稍微也有那麼點擔心。

六號撓撓腦袋，扭頭看向另外一邊。

「……」

下一刻，在場眾人當中，有好幾個的身型之上，突兀地爆發出一股詭異的波動。

但就算只有一個，也足夠麻煩了。

「屆時，如果您還希望參拜偉大的主，請記得跪倒在伊諾克莊園門前，先祈禱個七天七夜。」

林恩眯起了眼。

「啪——。」

林恩微微眯眼。

「在那裡，他會將他的慾望，帶給每一個他接觸過的，並非同信仰的人，而那個人，又會繼續將其傳遞下去。」

「哎呀，之後我還需要您的幫助呢，這樣說，不太好吧和*圖*書……」

所以，他下意識認為，林恩想用最快捷便捷的方式，解決掉這幾個問題。

他慢慢悠悠地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著。

「在我向您之前，我覺得，我還得補上一點兒缺漏。」

林恩又問：「如果他一定得死呢？」

他拍拍手。

林恩稍稍說了一句，旋即指向地上那位昏迷中的侯爵先生。

「您的判斷沒有錯。」六號微微躬身，「這幾個人，確實都不在我們的信息庫內，從外貌特徵來看，也的確像是藍地人。」

林恩又走向另外一個。

暴力是解決問題的最直接辦法，但永遠不會是最優的解法。

頭頂的天花板忽地亮起，帶著暴戾氣息的魔法陣隨著光輝涌動，逐漸成型。

權力，是最容易使人沉淪的東西之一。

「他死了會給我們帶來麻煩，但如果他活著，可能會給很大一部分民眾帶來毀滅性的打擊。」

他聳聳肩：「我可不覺得那個傢伙有什麼過人的『技術』……啊，時間差不多了。」

他信仰的，是一個不存在之物。

「這樣一來，您覺得，貢品還會不會不夠呢？」

雖然他也感受到了那幾個人身上的異樣，但他並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雖說太陽不會因為哪個人類的死亡而停止升落，但這個國家，沒了我可不行。」

「……」

伊諾克這話說的很自信，也很有底氣。

因為事實如此。

忽地，伊諾克一拍腦袋，故作驚訝道。

林恩微微嘆了口氣：「先生，您的自導自演很醜陋，放hetubook.com.com在舞台上，一定會被人扔雞蛋喝倒彩的。」

那種抬手便能令生命凋零的能力，絕對能夠改變一個人原本的內心。

下一秒，陰影當中有聲音傳來。

「可憐？」伊諾克再次扯起一抹嘲弄的笑。

凡人不懂神靈的偉大，卻來諷刺信徒虔誠的信仰。

「接下來，他們會前往十七號街里的某一處地方。」伊諾克輕聲說，「人最多的地方。」

「科特侯爵不能，其他都可以。」

不僅見過，還能談著直擊靈魂的話呢。

「從始至終，我們家好像都沒有參与過有關的事宜。」

林恩沒有阻止他，而是揮了揮手。

「雖然三個人的損失超過了我的預期，但總體而言，我成功了。」

陰影沉默了下去。

下一刻，除開林恩與獵手們之外，其餘的人，包括愛麗莎在內，全都在片刻間，喪失了自己的意識。

信仰不絕對，就是絕對不信仰。

「真可憐。」他不帶半分憐憫地輕聲說著。

「另外……」他看了眼仿若狂信徒般的伊諾克，面具下的眼神中略帶嘲弄。

數百年的經營，使伊諾克家族與他的朋友們組成的聯盟，在卡塔萊納這片地區，著實有著不小的影響力，而作為萊茵王國的經濟與政治中心，他完全能憑此將觸手延伸到全國各地。

「那我可得好好看看，您到底該怎麼請了。」

「這個呢？」

林恩點點頭，緩步走到那個被伊諾克選擇的人身邊，掀開他的面具。

「先生，我不建議您去做些節外生枝的事情。」陰影m.ｈetubｏoｋ.ｃom•cｏm中再有聲音傳來，「這一次，我們的目的已經完成，再徒增死亡，只會帶來更大的意外。」

「他所仰望的並非是吾，其信念中充斥著各式各樣的雜質，遠沒有最開始遇見汝時的那些人的來的更令吾愉悅……或許是因為吾等暫時沉睡之後，時間未能留下關於吾等記載導致其信奉錯誤的原因，總之，他並非完全是吾的信徒。而這樣溢滿異味的供奉，吾不需要！」

就在方才，伊薇特悄悄給他傳遞過來了一段信息。

「除非，您能關他們一輩子。」

這是件壞事，所以絕不能完全出現，連苗頭都不可以有。

不能死，那麼，短期的囚禁肯定也沒用了。

但事實上，這並不是什麼好的解決方式。

把所有身上有波動的人都問了一遍，林恩拍拍手，站起身。

「一旦對方死亡，對方必然會傾盡所有調查真相，這樣一來，一定會對我們有所影響。」

「戴娜·喬西，喬西爵士的第四任妻子，二十一歲……」

「無知還認識不到自己的無知，方才是最可憐。」林恩重複了一遍伊諾克的話。

「那與我們無關。」

如果伊諾克真的死了，直接導致萊茵王國陷入崩潰狀態或許有些誇張，但絕對也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他雖然確實沒見過神靈的偉大，但神靈，可是見過的啊。

「當然，您也可以把他們都殺了，以解決問題——如果您不這樣做，只是囚禁，他們仍會在出來之後，去按照這個目的行事。」

但令他沒想到的是，林恩居然自己指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