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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恩對兩人招了招手：「走吧。」

「現在是六號。」六號用嘶啞的聲音回復。

海茲腦袋沒轉過彎來，不太明白林恩的意思，敷衍著應付道：「嗯……可能的確是有些過於寵愛了吧。」

林恩含笑結果紙張，隨意的掃了幾眼之後便收到懷裡。

林恩鼓起掌來。

六號看了眼牆角，很是認同地點了點頭。

「好吧。」

商人徹底慌了，但他又不敢做出太大的動作，只能用眼神示意賽斯。

「啪啪啪——」

「不是我要幹什麼，只是為了確保自己的安全而已。」

沉默的氛圍讓賽斯知道自己講了個冷笑話，他尷尬的笑了笑，用和商人幾乎同步的動作摸了摸鼻子，掩飾臉上的燥熱。

現在看來，好像確實有點奇怪。

巴掌翻過去揪住少年的衣領，商人扯著他想讓他向林恩道歉。

他難以置信地說：「我被綁架了？！」

「那個女孩，可能會在接下來的計劃里扮演一個角色。」

「您深謀遠慮。」這是二號說的。

「所以，是為什麼……」

因為他聽見林恩忽然跟賽斯說起了話。

「你可以這麼理解。」林恩隨手扯下邊上攤子掛著的破布條，丟給他，「自己綁上手吧，腳就不用了，我不想背你。」

賽斯拉起商人，跟著他走出酒館。

方才商人海茲想要救孩子的信念確實存在，而且也不小，但在林恩看來，還遠遠達不到願意付出一切的程度。

「你和你妹妹還是姐姐生的？」林恩好奇地問。

「那個小子的眼睛，有點好看。」他愣愣的盯著林恩看。

「是有蚊子嘛？」

商人鬆了口氣，下意識地摩挲起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

當然，林恩說將稅收到九百年後只是誇張的說法。

他想了想，認為林恩可能是因為方才賽斯的衝撞而感到不滿，忙站起身歉意道：「抱歉先生，那個孩子是我們家唯一一個男孩，所以可能的確有些恃寵而驕了。」

「……」

林恩眉頭輕挑。

「阿麗莎小姐，和-圖-書怎麼了？」

「好。」

他臃腫的身體癱在了地上。

「那倒不是。」林恩將一個早已準備好的袋子取出來，但沒有交給眼神灼熱的商人。

海茲，他到底還是個商人。

響動終於驚醒了少年，他轉過頭，訝異地看向商人臉上的紅印。

「我不止會這麼做。」他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還準備把外面那些人也拉下水做迷惑——不然我包場幹什麼。」

「不。」商人搖了搖頭。

海茲臉色由紅轉黑：「那是我和我妻子生的。」

林恩攤攤手：「笨蛋是最好用的工具。」

「哦，人質啊。」賽斯瞭然的點了點頭，旋即臉色變得跟見了鬼一樣，「人質？！」

「我以為您會被我渴求讓賽斯逃過一劫的情緒感染，從而認為為了孩子即便放棄財產也無所謂，畢竟我就算是打自己也捨不得打他，但您並沒有。」

「女孩就女孩。」林恩對此不甚在意，「其實我只是想帶上她罷了。」

「撲通——」

——可林恩自己知道為什麼。

他打開門一看，沒有人在。

「看來您的脂肪還是不夠豐富，大腦仍然能夠接觸智慧。」

他十指交叉，笑吟吟道：「也對，自己的孩子，怎麼能不寵著呢。」

「您這樣的外地富商經過，如果遇上他，必定會受到他的為難。」

「……」

她用手比了個圈：「比我還大的疑惑。」

「好了好了。」林恩出聲打破了這個令人壓抑的氛圍，「道歉之類的就不必了。」

頓了頓，他好奇地問：「您是從哪兒看出來的？我帶著他這麼久了，沒一個人看出來過。」

「請您原諒我的孩子！」一個大男人居然當著小輩的面哭出了聲，「我將所有的財產都交給您，請您不要為難他。」

賽斯茫然抬頭：「我？」

海茲很想用渾身發抖來表現自己的憤怒，但作為商人的直覺告訴他並不能這麼做。

「……」海茲低下頭，不太想回答這兒問題httｐs://ｍ.ｈｅtｕbooｋ.ｃom•ｃｏm。

二號：「……」

林恩沒有解釋，也沒再說話。

其他兩人見他不說話，也沉默下來。

但最終還是沒有落下。

其實他一直都很精明，方才的表演自認為也很到位，但他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騙不過林恩。

賽斯疑惑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的臉色為什麼這麼不健康。

情緒。

關門之後，見到了已經重新換上黑袍的六號。

「哦，原來如此。」

他們一起回到了林恩所在的旅館。

「是我讓利太多了。」商人嘆了口氣，「作為一位商人，我的演技還是不夠過關。」

「啪——」

「哦？」林恩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忽的笑出了聲。

等到來到寒風習習的大街上時，他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二號：「？」

「我就說……」

想了想，他說：「我早說了讓你跟我鍛煉減肥，看吧，遲早會胖出病來。」

「那您為什麼要隱瞞這個身份。」

「好吧。」林恩好奇地摸摸下巴，但最終還是沒有問出來好奇的話。

海茲把剛要張開的嘴用力合上。

「明天，天亮就去。」

「那是個女孩。」六號對領導的話做出指正，「她的胸是軟的，發育很好，大約有C。」

「起來吧先生。」林恩起身將他拉起，和善的笑著，「我並沒有想要為難誰的意思。」

「這個嘛……」林恩抿了口苦澀的茶，說，「您對他似乎有些太大度了。」

他用簡短的語言為二號與六號勾勒了一塊計劃的宏圖。

「好。」他答應了下來。

「女神在上，再次感謝您的大度。」他誠懇地稱讚著對方。

「別告訴我是為了親情哦。」

「不過。」他回過頭，看向身體顫抖的把他實現都帶扭曲了的商人，「您不會這麼做吧？」

「你猜。」

林恩微笑著沒有動作。

「好了。」

林恩似是沒想到他求饒的這麼乾脆。

林恩拍拍手，於是阿麗莎便把暈過去的少年拎了進來，隨手往位置上一丟又走了出ｍ.ｈeｔuｂooｋ•ｃom•com去。

「不可能。」賽斯矢口否認，但想到方才父親那毫不猶豫賣國的嘴臉，他換了個詞，「不太可能。」

林恩不太喜歡這樣的人，尤其是還視圖欺騙自己的人，所以他的視線從對方身上挪開了。

「因為，我害怕啊。」林恩攤攤手，「萬一那小子一氣之下衝出去大聲宣告，我們在這裏面談論賣國，您說，這可怎麼辦啊？」

「您怎麼猜得到的？」賽斯看向林恩，眼神變得有些崇拜。

「啊？」商人沒想到這一點。

「自己綁個鬼啊！！」賽斯憤怒地把布條丟到地上，「你到底要幹什麼？」

「唔……」少年慢悠悠的醒來，見到的是一雙笑眯眯的漂亮眼睛和憤怒中藏著關切的縫隙。

「是的。」六號絲毫不帶掩飾地承認了，順便把另外一個也帶上，「二號也很疑惑。」

賽斯的眼神變成了和看垃圾一樣。

賽斯疑惑不解。

「你。」

但正視圖窺視林恩想法的少年並沒有察覺到父親的注視。

商人的臉色轉瞬之間白得像張紙。

「您甚至冷靜的想到了我為什麼能夠放棄這麼多——答案是就算放棄了現在所有也能獲得利益。」

慾望之種存在於心靈當中，而眼睛又被稱作為心靈的窗戶。

如果他現在擁有的還是曾經的伯爵子嗣的身份的話，那海茲做出這副模樣無可厚非，可現在他並不是，只是一個少年商人，甚至都沒有繼承家主之位。

「撲通——」

或許是出於對孩子天然帶有的信任，他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孩子會出賣自己這件事，可林恩跟他們沒什麼關係，他們可不會信任他。

到了房間，林恩還沒來得及坐下，門便被敲響。

林恩說：「其實我只想帶上那個叫賽斯的少年……」

「對。」林恩淡淡笑著，「接下來我要在這裏待幾天，你要不要跟著我？」

「那是絕對會去做的事。」賽斯毫不猶豫地說。

商人的笑容逐漸僵硬起來。

「那麼。」商人搓搓手，用眼神暗示著m.ｈｅtｕｂoｏｋ•com•cｏｍ。

「您之前提起過『實在不想跟我學習』這句話，如果是別人，我倒不會特別在意它，但唯獨您。」他看向商人面前連杯子都沒有的桌面，「您對自己都這麼吝嗇，為什麼會對一個外甥這麼大度？」

林恩摩挲著自己的下巴，猜測道：「我怕你們一走，你父親就向子爵告密去了。」

微微眯眼，林恩認為，這麼龐大的經濟鏈，絕對不是一個子爵能夠撐得起來的。

他被勾引到了。

「用猜嗎？」林恩隨口道，「我只是把位置換了一下，然後想如何能將利益最大化罷了。」

「話說，咱們什麼時候出發去羅克鎮？」

現在的他，能夠辨別情緒涌動，並且通過情緒的波動判斷人在做出決定時堅定程度到底幾何。

他並不認為是林恩做了什麼，而是想到了更深的東西。

商人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但總得給您一些補償。」商人誠懇的說，「報酬之類的，就不必了，能與您這樣偉大的人物建立關係，是我畢生的榮幸。」

「你剛剛問我為什麼要你跟著，我回答了。」他看向了賽斯，「現在，我想問問你，剛剛為什麼答應的那麼乾脆。」

賽斯想卸下自己的下巴丟到地上。

「你在疑惑？疑惑為什麼我要帶上他們兩個嗎？」

「是是是……啊？！」海茲愣住了。

「那麼，要談的事情差不多都談完了，我想，我們該回去了。」

但沒有拎動。

感受到黑暗中滲出的殺意，六號趕忙轉移話題。

他還沉醉在少年的眼眸當中。

「您的智慧，令我驚嘆。」海茲感慨道。

這是慾望之種給他帶來的東西。

這下商人是真的有點慌了。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慌，想要下意識的進行辯解，但最終還是收住了。

他放鬆了，然後他又緊張起來了。

「如果告密能拿兩份錢呢？」

商人凄凄笑著，沒有答話。

那應該是足以令世界天翻地覆的巨浪才是。

「當然是為了揭穿你的行為搗亂你的計劃然後報案抓你了m.hetubook.com.com！」正在懷疑人生的賽斯下意識答道。

「喂，你為什麼要我跟著你？」

「當人質啊。」

「感謝您的大度。」海茲在心中甩了個白眼給他，臉上被迫維持著嘻嘻笑。

「……以上就是我收集的大概情報。」商人海茲將紙張推給林恩，「另外，在您離開的時候，記得避開北邊那條路，那條路通向森林，子爵很喜歡在其中狩獵，而東邊的話，是子爵的居住地羅克鎮，所以您最好還是從西邊或南邊離開。」

他第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有點過於純潔了。

「嗯……」賽斯的思緒回到了大腦當中，他驚恐的看著林恩的笑臉，「你一定是在想怎麼殺掉我吧？」

狡猾，吝嗇，奸詐，利益至上。

手上的資源，甚至都不如他多。

「臭小子，向霍格先生道歉。」

「您好聰明。」這是六號說的。

商人癱倒，肥肉鋪滿了一地。

「又是伊諾克嗎？」他暗暗猜測著。

「請允許我，由我為他向您道歉。」

「說起來……您似乎很寵愛您那位外甥。」他輕巧地轉移了話題。

不過他沒注意到後者。

林恩搖搖頭，笑著說：「好吧，我也不是特別喜歡為難別人的人，這件事，不必再提。」

大家的價值都是有限的，再怎麼預支也不太可能超過限度，稅再怎麼收，也不太可能收得了這麼多。

「您真厲害。」他微微嘆了口氣，「那確實是我的孩子。」

也對，一個連國家都能賣的商人現在說要講親情，著實有點過於可笑了。

「驚不驚嘆不嘆我不管。」林恩眯眼笑著，「我本不是個特別喜歡多管閑事的人，不過，您可知道我為什麼要追尋您和那個孩子的事情么？」

「先生。」他勉強著說，「您是不是身上不方便帶現金？所以需要換個交易地點？」

平民並不是海綿，擠擠總會有水——就算海綿被擠到一定程度，也不一定還能出水。

他深深的彎下腰來。

「混蛋！」為數不多的關切被商人丟進粉碎機，他揮舞起巴掌，帶起了赫赫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