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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幾天我便啟程去梁國，那個挖石炭挖得渾身漆黑的夏侯洪，明天派人將他洗乾淨穿一身好衣服送到亳州，還給夏侯夔。」

「唉，長得這樣也就罷了，還偏偏那麼有本事，你讓我們怎麼辦才好嘛。」

「那剛才……」

劉益守又說了個令人無法理解的命令。不過這次已經沒人再去質疑了，既然放了夏侯洪屬於示弱，那讓出滎城，只是讓夏侯夔更加有恃無恐而已。

「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明天送他走之前，帶來見見我。」

說了半天，劉益守都靠在床頭沒回應，羊姜有些失望的拉著他的手弄來弄去。

「放心，你是帶資進組的，要對自己有信心。」

「此戰我無法親臨更無法統籌，便由於將軍統一指揮調度，除楊忠領一千爾朱榮軍人馬外，其他主將和部曲可以調配打散使用。希望在建康能聽到你們的捷報。」

倉促之間弄出來的瓷器不會是什麼名品佳品，但稍微弄下也有這種成果，也相當不簡單了。果然，當初把洛陽那一堆工匠弄來養著，到底是沒有養閑人，還是出了不少成果的。

王偉撇撇嘴，不屑地說道。

時間轉眼就到了八月十五，這天晚上，月亮皎潔如白玉，空氣中亦是瀰漫著爽朗的味道。睢陽城府衙大堂內張燈結綵，觥籌交錯，一派熱鬧景象。

劉益守站起身，舉起酒杯走到賈思勰跟前。這位「農學太守」連忙起身，有些受寵若驚的跟劉益守碰杯，激動說道：「主公讓在下一展抱負，走到哪裡都能讓哪裡安居樂業，在下也是倍感光榮！賈某必定為主公效死！」

「主公說得好！以我看，主公就是要自己稱帝！咱們何必管那些廢物！都是些什麼貓貓狗狗的！」

劉益守笑眯眯地說道。

劉益守似乎喝醉了，閉著眼睛沒有回答。

劉益守打了個哈欠說道。

放夏侯洪就是個陽謀，你罷手可以取悅蕭衍，但是你動手的話，勢必會讓蕭衍覺得這位「都督七州諸軍事」的夏侯夔有些驕橫不識抬舉！

劉益守一口氣把酒喝完，下面眾人也都喝完酒，齊聲說道：「誓為都督效死！」

「都督說得https://m.hetubook.com.com很有道理，放了夏侯洪，會讓夏侯夔產生輕慢之心，認為我們是實力不濟要討好他，說明我們心虛，更說明我們沒準備好。這樣，更會刺|激夏侯夔對睢陽發難！」

劉益守淡然說道，似乎並不當回事。

彭樂猛喝了一大口，砸吧嘴說道。眾人都是頻頻點頭，彭樂是個混人，但他這件事說得不錯。

劉益守眯著眼睛問道，嘴角掛著笑容。

劉益守一邊搖頭嘆息一邊說道。

「上菜，大口喝酒，大碗吃肉，今天不吃好喝好，誰都不許走！」

劉益守坐在主座上，手裡拿著一個白玉光澤的酒杯，輕輕地迴旋搖晃著。麾下文人謀士如王偉、楊愔、崔暹、賈思勰等坐在左邊，武將如於謹、宇文泰、獨孤信、彭樂等坐在右邊。

「看你的話，你又不會多長塊肉。」

「唉，我爹見到我現在這樣，應該會覺得我很下賤吧，倒貼還沒貼上。」

「你你你……阿郎你沒醉啊。」

「元修那貨，屁都不是，讓他等著！你吃完了明天再去，咱們不慣著這種人！」

羊姜小聲問道。

「剛才那幾下還不錯，我在想你還會不會多親幾下，結果就沒了。」

大堂內的氣氛瞬間就火熱起來了！

「我問過人了，梁國現在還沒有這樣的東西。瓷器，陶器，酒水這樣的東西，我們入壽陽后可以開工坊，大規模的向建康那邊銷售，換取所需的糧食等物。諸位都不必擔心入壽陽之後如何，一切我都有安排，你們只管各司其職即可。」

劉益守不以為意地說道。

「她們都說我是拼爹，這次才能與你同行。太氣人了，你說是不是啊？」

王偉立馬就急了，玩套路也不是這麼玩的啊，割肉飼虎，意義何在？夏侯夔都督七州諸軍事，乃是不折不扣的吃人猛虎！

他們今日來赴宴，最想聽到的就是這句話。都是打工人，最怕的是什麼？最怕的就是老闆喜歡瞎折騰，有錢任性，沒錢也任性！

經驗告訴我們，當一個人有恃無恐，驕橫跋扈的時候，他勢必會目空一切，忽略掉隱藏在hetubook.com.com暗處的危險。

這話很客氣，但意思翻譯一下就是：求人就要有求人的姿態，想裝B去別家裝去，好走不送。

從入主睢陽的時間上看，這酒最多也就三個月而已。

劉益守擺擺手笑道：「彭將軍失言了，該罰酒三杯！」

在場文人武將都大驚失色，明知道夏侯夔要來攻睢陽，還把他兒子先還回去，那對方動手起來不就更加肆無忌憚么？

「這是賈先生所制。來，為賈先生賀！為美酒賀！」

楊愔出身弘農楊氏，在沒被葛榮打劫之前，家裡非常闊綽殷實，見識過不少好東西。楊氏祖上跟西晉官場極為密切，甚至出過皇妃，家裡珍寶不少。

「跟她見面我要怎麼說呢？她會不會把我送人？」

劉益守摸了摸羊姜的額頭說道。

劉益守回到座位，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氣喝完。

有些遊戲，就像是愛情，誰更主動，誰就會在局面上更被動。

「這酒杯為白瓷，隱有紋路，白中泛青，燒制得很好。除了樣式較為簡單上不得檯面外，其餘的倒是不錯。」

羊姜紅著臉在劉益守唇上偷親了一下，發現對方根本沒反應，她又忍不住多親了幾次。

這有點不給他劉都督面子啊！

「主公不可，夏侯洪雖然無足輕重，但畢竟是夏侯夔之子。敵人不會因為我們的仁慈而不下殺手啊！等他打到睢陽來的時候，一樣不會留手，我們反而會失去夏侯洪這個籌碼。」

「好酒！真是好酒！」

羊姜躺在床上，繼續自言自語說道：「阿郎，你說那個長城公主會不會很難相處啊？」

在場眾人一愣，他們都感覺到劉益守臨行前定然有大事要宣布，沒想到，居然是問酒水怎麼樣！

「呃，那長城公主也是帶資進組的么？」

「《戰神歸來》裏面那個戰神是不是陳慶之？他的夫人真的被羞辱了嗎？可是他夫人也有四十歲了吧，那樣子的女人，建康城的權貴也下得去手？那我這樣貌美的去建康不是很危險么？」

劉益守的眉毛微微一動，不過羊姜自說自話沒有察覺。

「遵彥（楊愔表字）啊，你看看手裡的酒hetubook.com.com杯，能不能賣錢？」

「《狂拽仙魔途》後面怎麼樣了？」

他站起身，舉起酒杯，眾人也都站起身舉杯，神情肅穆。

于謹沉聲說道，在場眾人無不點頭，劉益守這招以退為進，確實是用得好。夏侯洪這個廢物，就是留在睢陽，每天又能挖多少煤呢？

這個元修，明明是要別人把他扶起來，卻還是一副傲慢嘴臉。劉益守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元修這是等我去蒙縣請他？」

羊姜大囧，這廝居然一直裝睡。

「她會不會長得很好看啊，還是會很醜？」

聽到這話，彭樂也察覺到是自己喝大了。現在還沒入梁國呢，你就想這些事，傳到蕭衍耳朵里，蕭衍會怎麼想？

他連忙猛喝三杯酒，像是斗敗了的公雞一樣耷拉下來。

像劉益守這種凡事都考慮在前面的主公，他們這些打工人只需要操心自己的事情就夠了，可算是省心。

劉益守無奈的睜開眼睛，疲憊說道。

……

陰曆二十四節氣與農業息息相關，在識字率不高的古代，實際上是扮演著「農時指南」的角色。而中秋節雖然在漢代就有，但兩晉南北朝時，卻並不是官方承認和倡導的公共節日。

劉益守拍了拍賈思勰的肩膀，環顧四周說道：「包括賈先生在內，在座各位都是我最親密的戰友，別說是讓你們死了，誰敢動你們，我必殺誰！」

「帶資進組？」

劉益守安慰她說道。

再次被壓制，羊姜氣得不說話的，翻了個身背對著劉益守。

「好的主公。那在下是現在去，還是吃完酒菜再去？」

「這酒，諸位以為如何？」

「效死不必說，我們當然要活著，還要好好活著！這天下，哪裡少得了我們呢！」

確實是好酒，飄香四溢，而且有個最大的特點，就是不酸！

深夜，劉益守倚靠在床頭，羊姜小心翼翼的給他用溫水擦臉。她越看越是覺得對方的樣貌俊朗到了極致，散發著難以抵抗的魅力。

人家都放了你兒子，希望和解了，你還背後捅人一刀，這算是什麼事？這已經不是政治上的問題，而是說明人品都值得懷疑！

「來了啊，一直在蒙縣獃著www.hetubook.com.com，不肯到睢陽來。」

在場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多半是吧，這個王思政倒是跑得挺勤快的，是個人才。」大概是因為同一個姓，王偉多提了一句。

源士康仗劍位於劉益守身側，整個場面儼然一副小朝廷的模樣。這份架勢在場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卻沒有誰去捅破窗戶紙。

「你們打贏了，我在建康城的日子會好過不少。要是你們打輸了，唉，那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了，說不定一切都要看蕭衍心情如何。總之，從前你們把前途交給我，我也帶著你們走到了今天。那現在我把前途交給你們，你們能把控住睢陽，我就能好好活著，把控不住，我可能就會殞命建康城。我和你們，算是過命的交情吧。來，為了宏圖大志，為了肝膽相照，滿飲此杯吧！」

「先生怎麼能死呢？」

「對了，之前元修派王思政前來，現在元修人呢？」劉益守忽然想起來，元亶來了睢陽就不走了，元修這廝居然不來？

「不用在意那些細節，反正你只要記得自己是很厲害的就可以了。」

還是沒回答。

「像個木頭一樣，我在老家的時候，經常都有客人時不時來家裡偷看我！門檻都踏破了呢！你倒好，看都不看！氣死我了！」

中國古代飲酒的廣泛性遠遠高於現代，有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很多度數極低的酒，其實是兼容著「飲料」與「飲用水」的作用。畢竟，酒算是「無菌水」，但沒有燒過的水就難說了。

「說沒醉的人一般都醉了。」

前有殺掉元子攸的爾朱榮，後有兒子被俘的夏侯夔。

「放夏侯夔，那是放給陳慶之看的，是放給蕭衍看的。如果夏侯夔是一方諸侯，我們無論做什麼也討好不了他，但是，現在梁國還是蕭衍說了算。放夏侯洪，而夏侯夔依然要偷襲睢陽的話，你覺得蕭衍會怎麼想？」

劉益守他們到睢陽時間並不是十年八年，甚至三年五年也沒有。但現在眾人喝的這些酒水，雖然沒那麼悠長，但是色澤澄澈，口感極佳！

很久都沒有回應，她轉過頭，發現劉益守耷拉著頭，呼吸悠長，這次是真的睡著了。

劉益守拍了拍桌子，激動https://m.hetubook.com.com地說道。

劉益守眉毛一挑，這傢伙真是口無遮攔，連曹操都只是說：設使國家無有孤，不知當幾人稱帝，幾人稱王。

換句話說，把酒當水喝的人，那時候確實不少。很多濁酒劣酒，它的特點並不是酒香，而是酸澀，本質上只能算是一種糧食發酵飲料。

「來，再滿飲一杯！」

劉益守這個問題絕對沒有問錯人。

而好酒需要陳釀，需要長時間存放，產量很低，完全無法滿足需求。

劉益守目光灼灼的望著大門外半空中的一輪滿月，雙手緊緊握拳說道。

那位目睹了上次劉益守的酷烈手段后，都嚇得有些精神失常了。讓俘虜們鬥毆決出勝利者，死活不論，這確實不是一般人能想出來的。夏侯洪現在對劉益守骨子裡畏懼。

那時候，說不定劉益守實力不濟，對方都要好好扶持一下了，不然夏侯夔這種人誰制約得住？

大堂內異常突兀的響起一句嗓門極大，而且很不合時宜的聲音。眾人循聲而去，原來是彭樂喝得臉紅耳赤的在那聒噪。

也就是說，過不過中秋節，全看所在地區的具體情況甚至人們的心情。年景好，有閑暇的時候就過一下，忙得不可開交，那自然就不過了。

劉益守長嘆一聲，感慨說道：

劉益守現在在團隊里已經有了無可匹敵的威信與威嚴，崔暹連忙應聲，目前睢陽城的俘虜都是他在管理。

羊姜背著身子低聲問道。

很快一個個跟酒杯同款的圓罐，也作為裝菜的器皿呈了上來。在場的沒有笨人，全都回過味來了。和酒杯不同，這些罐子上面都刻著蓮花的紋路，頗有點佛教的色彩。

王偉笑著問道。

你特么倒是要直接一步到位了！

那就不好玩了。

「為了以示真誠，明日開始，大軍退出滎城，讓夏侯夔的人來接手。」

「這樣吧，你問問王思政願不願意跟著我混。要是不願意的話，趕他們走，讓他們去找賀拔岳吧。就跟王思政說，以元修的脾氣，只怕高歡難以容忍。去關中找賀拔岳，說不定還有些機會。元亶很識時務，已經答應跟著我們一起去壽陽，接受梁國的庇護，元修現在這麼大架子，我只怕伺候不好，兩看相厭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