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他們什麼都不不到，現在就只能在台城裡巡視，不能離崗。

羊侃沒有把話說死，但那個意思其實也差不多了。

高歡幽幽一嘆，不再糾結此事。

蕭綱原以為羊侃可以「出奇計」破蕭繹，沒想到對方也是沒什麼令人眼睛一亮的主意，都是些老生常談。

蕭綱一臉殷切地說道。

既然自己都能睡胡太后，那高澄睡一睡鄭大車，好像也……挺正常的吧？

高歡瞬間就來了興趣。

羊侃其實很想說，現在這麼做已經晚了，甚至還會起到反效果。如今這個節骨眼，建康的集市都已然關門，那些士卒拿到這些財帛又有什麼用呢？

司馬子如淡然道。高歡家事，他寧可自己不在這裏。然而既然高歡強烈要求他在此地，那定然有一定用意，不會無的放矢的。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祖珽作為外人看得很明白。

可是令他想不到的糟心事還在後面。

蕭綱得知柳仲禮的行動后，知道自己有了退路，便找到羊侃，詢問堅守建康的策略。

「你以為如何？就這麼放過那個混小子么？」

「說說亦是無妨呢。」

司馬子如慢悠悠地說道。

老子的女人，你這不肖子就這麼玩了？連個招呼都不帶打的啊！簡直豈有此理！

然而，高歡揣摩了一下自己平日里的言行與內心的真實想法，在「老子英雄兒好漢」的原則下，似乎高澄這麼做……也沒什麼值得奇怪的呀！

然而只要蕭綱還在，大軍退到太湖所在的三吳地區，亦是不失為一條以退為進之路。

病急亂投醫，蕭綱聽柳津之言，將建康城的大戶、豪強、世家子弟都遷入台城之內。這裏早就變得亂糟糟不堪重負。

「回高王，人證是什麼，物證是什麼？」

然後高歡帶著大軍班師回朝。

看到蕭綱如此做派，羊侃無奈說道：「陛下，事到如今，只能盡人事，知天命。末將直言，將城中世家和富戶子弟遷入台城，他們只會影響城防wwｗ.hｅｔｕｂoｏk•ｃｏｍ•ｃoｍ，起不到任何作用。請陛下讓閑雜人等都離開吧。」

司馬子如嘆息說道。

羊侃言不由衷的說了些毫無營養的話，蕭綱亦是無奈點頭，沒有得到他心中想要的「好辦法」。

他知道崔季舒雖然有才，但性格偏軟，不可能參与到這些事情裏面，甚至都可能不知道。

高歡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內心八卦之魂熊熊燃燒。

而且宮內的設施有限，這麼多人吃喝拉撒，都是個大問題。蕭綱反正也不需要考慮那麼多，他就是抱著不讓蕭繹好過的念頭。

「你說的本王都知道，只是咽不下這口氣啊！」

可惜來攻的是蕭繹，那麼跟著蕭綱混，似乎更加「名正言順」一些。兩個爛果子，裡頭總是有個更好點的。

建康城內這麼多權貴富豪，世家公子，你不能說打一仗讓這些人都死於戰火吧？

「罷了罷了。那個，最近是誰經常跟阿澄一起的？他在不在這裏？」

一想到這裏，高歡就怒向膽邊生！

說長子高澄跟鄭大車有一腿，而且在他這次出征晉州的時候，兩人多次私會，且有不少苟且之事！

高澄有沒有跟鄭大車私通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高歡認為沒有私通，那就是沒有私通！這件事的是非曲直是如何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世子的位置，是不是依然是高澄的。

崔季舒平靜地說道，雖然語氣平靜，但內心已經慌得一比。

癌症晚期的病人，聽說有偏方可以治療痊癒，哪怕再瘋狂再荒誕的治療方法，篤信的人也不要太多。

奪得半個晉州，特別是佔據了壺關城，使得高歡將來可以近距離的出兵晉陽，不需要勞師遠征。這對急於打開并州肆州局面的高歡來說，是一個極大的鼓舞。

高歡知道怎麼處理是最好的，聽完祖珽那番話就已經醒悟了。可是知道歸知道，但是！

其實高歡這麼想也很正常，因為劉益守後院里的那些hｔtｐs://ｗwｗ.hetｕbｏoｋ•ｃｏm•ｃｏm妹子，除了元玉儀和羊姜外，其他的也都是二十多歲。光陰似箭，自從洛陽喪亂以來已經過去好幾年了。

「是啊，這種事情，看開點就好了。」

祖珽不卑不亢的詢問道。

「回高王，眾人嘴上都不說，但高王將來登基，子承父業，理所應當。」

「崔季舒！本王要你督促高澄的學業，你就是這麼督促的？」

那些人可不是只人來而已，還有家中的存糧、貼身下仆等等。一時間平日里蒼涼安靜的台城，變得跟菜市場差不多。

高歡咬牙切齒地問道。

「都出去，遵業（司馬子如表字）留一下。」

很快，一個年輕人被叫了進來，長得倒是人模狗樣，只是那雙眼睛賊溜溜的四處看，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姦猾。

「畜生！那是你庶母！你怎麼就敢！」

高歡嘆息了一聲。

和壽陽城內意氣風發的劉都督比起來，北面的賀六渾近期過得就不那麼如意了。出征晉州只能算贏了一半，以晉州襄垣為邊界，高歡派段氏父子鎮守此地。防備晉陽的慕容紹宗南下。

高歡的第一感覺是：這不可能！

「你就是阿澄的親隨么？阿澄和庶母私通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得知蘭欽大軍被蕭繹麾下人馬擊敗后，柳仲禮連忙撤回到京口，並派人沿著破岡瀆四處巡視。

當時對著劉益守拋媚眼的鄭大車，以這個時代的眼光看，到如今其實也不算年輕了。

鄭大車啊，收入房中時間不長，還沒玩過癮呢！這還不算出征了那麼久。只怕高澄玩的次數都比自己都多！

然而，也就僅限於此了。

高歡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已經明白了祖珽想說又不能明說的話。

當初他還在爾朱榮手下廝混的時候，爾朱榮不敢睡胡太后，他就敢！

「回高王，世子是無辜的。」

高歡猛地一拍桌案，憤怒吼道。

這種事情，用三個字概括就是：意難平。

書房外面，趁人和_圖_書不注意，高澄走到祖珽身邊，壓低聲音道：「做得好，待我發達以後，必不負你！」

好踏馬的累啊！

「人證是鄭大車的侍女，物證嘛……」高歡愣住了。捉姦捉雙，只要沒有當場抓獲，那有嫌疑的雙方就可以咬牙抵賴。

「那個，世子跟庶母私通這事吧，雖然我覺得挺不可思議的，但我兒司馬消難，實際上也跟我的愛妾私通。這種事情嘛，看開點就好了，畢竟，還是兒子比較重要嘛。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人生難得糊塗。讓他過去就好了。」

高澄這匹小馬，拉那樣的「大車」，真的拉得動么？

而不是像蕭綱、柳津這樣的，你怎麼勸都勸不動。

他們又不能拿這些東西去換取生活所需之物，更無法出台城把這些東西送到家眷手裡，讓那些人拿著錢跑路。

「高王，家醜不可外揚，有件事，如果不是因為世子這件事，在下哪怕進了棺材也是不會說的。」

劉益守是不是太沉得住氣了呢？現在這個節骨眼，也該起兵了吧？

其他的戰略目的，一個也沒達到，反而損兵折將，灰頭土臉。

「罷了，羊將軍去巡視吧。朕還有事，先行一步了。」

祖珽一本正經地說道。在他看來，高澄有沒有私通鄭大車都不重要。在祖珽眼中，不被抓到的犯罪，那就不是犯罪。

只看婁昭君淚眼婆娑的樣子，只看高澄不吭聲又不服氣的樣子，高歡就知道這件事百分百是真的。至少高澄和鄭大車有過私情，這件事絕對是真的。

劉益守是多好的一個人啊，聰明人懂的都懂，你跟他說話一點都不費勁。哪怕不是女兒家，羊侃也願意跟這樣的人打交道，大家都輕鬆。

高歡無力的擺了擺手，心力交瘁。

司馬子如這番話可謂是入情入理。

等所有人都離開后，他才對著司馬子如嘆了口氣。

鄴城自家府邸的書房裡，高歡板著臉，看著跪在地上的高澄，站在一旁不說話的崔季舒，淚眼婆娑的婁昭和_圖_書君，老神在在裝作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的司馬子如等人，心中一股怒氣上涌。

高歡冷著臉等著崔季舒吼道。

不得不說，柳津這一招挺絕的。羊侃雖然不認同這麼做對城防有什麼鞏固作用，但也不方便發表看法。

羊侃一臉無語，蕭綱不是蕭衍，對羊氏也沒什麼恩情，跟談不上什麼「名正言順」。從劉益守那邊，羊侃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如果這波是劉益守帶兵勤王攻打建康，他都打算直接反了！

……

「讓他滾進來，本王有話要問他！」

「回高王，有所耳聞。不過世子是被冤枉的。」

羊侃輕嘆一聲，有點羡慕起女兒羊姜來。

「聽聞陛下對三吳豪強大肆封賞，那些人得了好處，蕭繹當然不會承認。末將只能說多守一天是一天了。希望三吳那邊的兵馬可以順利勤王，這場仗才有希望。」

高歡不禁有些疑惑。

當高歡從壺關城風塵僕僕的回到鄴城，連屁股都沒坐熱，女人都沒睡的時候。有人，嗯，確切地說，是高歡寵妾鄭大車的婢女，向他告發。

以及……家醜不可外揚，無論是不是真正的家醜。

高歡微微點頭，不置可否。

「高王，這件事其實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也簡單。本身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該婢女誣告，賜死即可。高澄依舊為世子，高王與世子之間的父子之情並未被離間，如此而已。」

「那些不是羊將軍要操心的事情。國難當頭，他們就是要為國家出一份力，沒什麼不好的。」

高歡原以為自己是很慘的，被兒子戴了綠帽。沒想到還有個更慘的在眼前，瞬間就覺得心裏舒服了許多。

你和癌症晚期病人談養生又有什麼意思呢？

高歡冷冰冰地問道。

高歡隨手抄起一本書就砸在高澄臉上，高澄不服氣的瞪了高歡一眼，一句話也不說。

「陛下，聽聞柳仲禮在京口與建康之間的破岡瀆布防，末將以為這是很好的策略。若是時運不濟讓蕭繹得逞，微臣www.hetubook.com.com可以護著陛下到船上。到時候陛下去吳興等地召集兵馬，打回建康亦是不無可能。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看到高歡似乎也想到了其中關節，祖珽繼續說道：「高王問在下有沒有看到世子與庶母私通，在下的回答是沒有。高王為何寧可相信婢女的話，也不願意相信在下的話呢？」

蕭綱失望的離開，頭都沒有回來。

不知道是不敢還是不屑。

高歡的火似乎根本沒發完，不，應該說才剛剛開了個頭。

蕭綱斷然說道，把羊侃後面想說的話堵死了。

這天中午，兩人在建康宮內的太極東堂相見，蕭綱便開門見山地問道：「朕想知道，台城可以守住么？羊將軍有多大把握？」

「朕已經把朱異的家抄了，得了財帛無數，這就交給羊將軍賞賜給士卒。」

而破岡瀆，就是建康前往太湖的必經之路。說白了，當初建這條人工運河的時候，就考慮到了吳國的運兵需要。

這件事高歡認為沒事，那就是沒事。其他的都是浮雲。

等他走後，羊侃也起身前往台城的城牆上巡視。他一邊走，一邊心中暗自揣度。

高澄才多大啊，鄭大車雖然年輕，也有二十多歲了，而且還嫁過一次人。

「是范陽人祖珽，他現在就在門外等候。」

「混賬，人證俱在，哪裡有冤枉這個說法！」

高歡語氣不滿地問道。

看到對方似乎聽進去了，司馬子如繼續說道：「高澄乃是嫡長子，理應由他繼承世子之位。此事已經不止是兒女私情的問題，而是關係到國家大業。祖珽怎麼說的尚且不論，有句話他說得很對。高澄依舊為世子，對大家都好，這件事縱然是真的，也是家醜不可外揚。高王若是懲治世子，豈不是坐實了外人的猜測？」

問題不在於事情的真相如何，而是後續要如何處理。

破岡瀆是三國時開鑿的運河，用以連接秦淮河和太湖水網，是通往建康（建鄴）的運輸幹線。柳仲禮已經看出來了，建康說不定不可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