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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督請留步

作者:攜劍遠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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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卷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第589章 威嚴不可褻瀆

第十四卷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第589章 威嚴不可褻瀆

「那你覺得,應該如何處置比較好呢?」
「是這樣的,之前不是徐昭佩和蕭方等被殺嘛,然後……」
但他就是這麼想的,不殺人見血,怎麼能讓那些刀口舔血之輩敬畏呢,殺人是一定要殺的。只是都殺肯定不行,那樣把王琳和他麾下部眾得罪死了。
果然,他也是考慮到了人心的複雜。
「依屬下之見,殺是不能全殺的,若是全殺了,只怕主公麾下親信都會離心離德,再也不會有人真心實意的投靠主公。但是不懲罰也是不行,如此一來國法淪為兒戲,大家罰酒三杯就算過去了,將來主公登基之後,要如何約束那些,因為這件事越發無法無天的驕兵悍將們呢?」
然而這並不意味著他們一直控制著草原。北魏前期中期還好說,柔然被打得一退再退,北魏設「六鎮」于北境,防備草原民族死灰復燃。
北魏雖然起於鮮卑拓跋氏,地道的草原民族。
所以阿那瓌對於聯合魏國,鞏固自身,一直都有著非常現實的需求,絕不僅僅是因為他們對魏國的土地也有覬覦。
劉益守微微點頭,斛律羡有一點說得很好:不懲罰是不行的。
「以後,不能再把你當少年看了。」
從前是將柔然當做邊疆大敵看待,而現在則是利用柔然來鞏固邊防,將柔然當做攻略高車、契丹的盾牌與長矛。
柔然的實力與自身「草原霸主」定位的不匹配,決定了柔然的國策不能四面樹敵。
「主公……」斛律羡要跪下拜謝,被劉益守扶了起來。
斛律羡一口氣說完,後背都被汗水打濕了,感覺自己說了一番極為大胆的話。
這個辦法不能說不好,但劉益守還是覺得差了點意思。
「進來吧,門沒有鎖。」
之前已經問過王偉和陳元康,那兩人的意見都非常一致:除了王琳外,其他人集體下獄,準備秋後問斬。允許王琳戴罪立功,也就是說,王琳同樣要被追究連帶責任。
於是北魏開始下重注!
「王琳?」
劉益守忽然想到這一茬,隨意問了一句。
可是中國古典的思想裏面,死刑,在不被赦免的情況下,那就必須得死!無論殺多m.hetubook.com.com少次都是一樣的,只看最終效果!
「高歡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啊。」
換句話說,阿那瓌也需要靠山!
斛律羡沉思片刻說道。
小善還是大善,小惡還是大惡,劉益守腦子裡浮現出很多的想法。
長此以往,國家會變成什麼樣子?
斛律羡小心翼翼地說道。
深夜,吳王府的書房裡,劉益守還在來回踱步,思慮如何處置王琳這些人。
他就是阿那瓌,柔然之主。
只是,就這麼將那些人送去敢死營,也就比罰酒三杯稍微嚴重點,算是罰酒十杯吧。
「淳于覃,你以為高歡陳兵幽州,意欲何為?真的只是為了迎娶公主么?」
而且六鎮之亂以後,北魏無力再執行從前的草原政策,對柔然的態度與處理方式,也發生了根本性轉變。
劉益守嘆息道。
當然,此時的柔然,同樣也沒有跟北魏叫板的實力!各家有各家的難處,沒有誰能一家獨大。
如今高歡接盤了北魏的大部分領土,實際上也是接盤了北魏末年的種種問題,包括邊患。
斛律羡一愣,不太明白自家主公在說什麼。
這筆賬很好算,死去的徐昭佩和蕭方等,不可能給劉益守帶來任何利益,然而活著的王琳等人卻不同,如果能妥善處理此事,那麼王琳和麾下部曲,就可以死心塌地的為自己效力。
520年前後,柔然內亂,高車雄起,軍事實力到達頂峰,讓北魏也忌憚不已。
「王琳麾下的部曲,該不該殺呢?」
阿那瓌借力打力,把中原人對付草原人的套路用到高車身上,效果奇佳!
「對了,王琳的事情,你怎麼看?」
中國人自古以來的法,就是「效果法」而不是「程序法」。比如說執行死刑,要是程序正義,那麼捅一刀不死,就算是執行過了死刑,馬上就必須無罪釋放!
簡單來說,就是捏著把柄,恩威並施!將來一個「大赦天下」就能解決問題。
當日的厚贈,直到今日還在使用!那一次也完全改變了柔然的國策,使其飛速朝著漢化靠攏。
王琳之前不知道部下的事,當然不必和*圖*書追究他的責任,要不然下次有什麼事情,誰還來自首呢?
自己這邊的探子,估計很快也會送信過來,但終究是沒有斛律金第一手消息快。
當初元詡下重注,給阿那瓌的條件非常優厚,那可不止是一紙詔書而已,阿那瓌那時候拿到的物資與兵器可是不計其數的!
「高歡者,懷朔看門士卒起家,竟然可以有今日之成就,果然時勢造英雄啊。」
不過柔然王庭始終離北魏更近,北魏給高車的支持,還是遠遠少於柔然。從拓跋燾到元宏,高車與柔然之間反覆拉鋸,血戰不斷。
劉益守若有所思的詢問道。他覺得沙雕王還是有點想法的。
但也不能把事情做絕了!
畢竟,跟高車鬥了好幾十年,此時的柔然跟拓跋燾那時候的柔然早已不可同日而語!北部的高車已然崛起,哪怕高車國已經滅亡,但部族的實力仍在,每一刻都在蠢蠢欲動。
他能爬到今日這個位置,真的很不容易。自古權臣除了造反,幾乎都是全家死光。每一個不利因素,都要被扼殺在搖籃狀態。因為一旦失敗,所付出的代價會是極為慘痛的。
今日王琳的手下可以泄憤殺人,他日劉益守麾下其他親信,也可以有類似的心思,反正事後也不過是挨頓打而已。
那時候,所謂的「正義」,就跟過眼雲煙一般,不值一提了。
劉益守看著斛律羡那已然變得「成熟」的面龐詢問道,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
然後案件壓在大理寺不複核。按現在朝廷的律法,如果要走流程,很多漏洞可以鑽,王琳的那些手下在監牢里住幾年也很平常。
「主公,斛律羡求見。」
復興的日子沒幾年,北部的高車族又在緩慢恢復元氣,對於柔然提出的很多要求,也開始陽奉陰違的不給面子。
唐邕此次提出的出擊庫莫奚與契丹,非常有遠見。與阿那瓌不謀而合,說服對方的可能性很大!
劉益守感慨說道。
之前,北魏在柔然與高車之間玩「卞莊刺虎」的遊戲,高車強,則援助柔然。反之,柔然強,則援助高車。
他把王琳帶部下來自首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訴了hetubook•com.com斛律羡。
劉益守微笑點頭送客。斛律羡一頭霧水,搞不明白是老爹斛律金通風報信算一功,還是他「建言獻策」算一功。
北魏末年,草原上風雲變幻,柔然內亂不說,柔然北部的高車族崛起,打得柔然幾乎亡國!
接著,利用北魏六鎮起義的關鍵時機,阿那瓌帶兵南下平叛,藉機大肆搜刮北魏邊鎮的人口財帛,吃得可謂是腦滿腸肥。
高洋和他的親信們都覺得,還是柔然比較好控制一些。
一邊是嚴重衝擊現有的秩序,另一邊則是會極力沖淡自己對人才的吸引力,二者如何選擇,讓劉益守很是矛盾。
「今日記你一功,回去歇著吧。」
但他首先要解除後顧之憂。於是柔然趁著高歡還沒回過勁來,開始專心攻略北面的高車人,再加上這些年高車分裂成很多個獨立的部落,戰鬥中屢次落於下風。
玩這種文字遊戲糊弄世人是不行的!
劉益守長嘆一聲,作出這個選擇,可比要不要去篡位難多了!
沒有南面魏國掣肘牽制的柔然勢力再度復興,不過此時的柔然,經濟政策也跟百年前大不相同了!
斛律羡似乎欲言又止的樣子。
他一點都不比高歡要輕鬆。
然而能給他撐腰的人並不多!北魏亂的一塌糊塗,還被陳慶之給打穿了。
十年過去了,柔然都沒有發生什麼大的戰事,只是如今柔然北部高車族的實力正在飛速增長中,眼看就要壓制不住,讓柔然王庭感覺壓力山大。
很快,沒有帶任何兵器,穿著麻布衣的斛律羡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封信對劉益守說道:「主公,高歡領兵三萬,出現在了幽州地界,似乎是想出征塞外!」
劉益守沉聲說道,心中暗暗好奇,斛律羡這麼晚來找自己究竟是有什麼大事。
既然你要「秉公執法」,對我跟對外人沒什麼不一樣,那我幹嘛投靠你?有時間伺候你,還不如我自己在家遛狗逗貓,多睡覺摸魚不好么?
「主公……」
「得了吧,你也跟陽休之學了這一套,直接說,你有什麼主意。」
如此看,表面上是「皆大歡喜」,也能得王琳及他麾下部眾歸心和*圖*書,然而此風卻是斷不可長!
在這種情況下,再根據王琳和他麾下其他人在前線的表現,來操作此事,便可以驅使王琳部為我所用。
「蕭方等的命是命,陸納等人的命也是命,我劉某人的妻妾子嗣的命還是命,孰輕孰重,孰是孰非?」
不過,柔然的日子,其實並不好過。阿那瓌的柔然王庭,明面上號稱是草原霸主,但實力跟北部的高車相比,沒有壓倒性優勢。
斛律羡一臉肅然的說道,他這封信是斛律金命人寫的,通報了一下高歡的情況。斛律光已經帶著本部騎兵,跟著高歡一起往北面去了。
於是阿那瓌開始在魏國尋找代言人,他要鞏固好柔然王庭的南面。
在北魏的扶持下,得到北魏那邊提供的大量種子、牛羊、駱駝、兵器,阿那瓌部曲實力大振,重新奪回柔然大權,成為新一代柔然可汗。
門外傳來源士康的聲音。
柔然王庭的巨大白色穹廬內,一個衣著華麗,穿金戴銀的中年男子幽幽嘆息道。
劉益守拍了拍斛律羡的肩膀,殷切說道。
控制其他草原部落很是吃力,其位置也在不斷南遷東遷,而且還局部的農耕化了。
如今中原大地風雲變幻,擺在阿那瓌面前的選擇也很多,面臨的問題也很多。
……
他們遷徙的位置已經相當靠近北魏邊鎮,而且開始執行半遊牧半農耕的國策,任用漢官,仿照內地官制,設侍中、黃門郎等。留給了高車人廣袤的草原。
按道理說,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但是,作為一個政治動物,還是頂尖水平的那種老硬幣,劉益守顯然不可能直接將王琳麾下親信全都秉公執法處理了。
「說吧,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我的脾氣你是知道的。」
柔然的虛胖別人不知道,阿那瓌自己還是知道的。甚至高歡高洋他們也知道!
柔然的短暫復興,其實都是在北魏的幫助下達成的。沒了北魏的加註,柔然這些年都是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
阿那瓌便有了其他的心思,比如說,當魏國的「爸爸國」!
大家覺得你處事很公正,是個好人,可是好人能夠給我帶來我想要的榮華富貴,功名利祿https://www.hetubook.com.com么?我投靠你是因為你遵紀守法么?
每個人心裏都有一筆賬,這筆賬也不難算,劉益守心裏很明白。
阿那瓌用河北那邊地道的漢話詢問身邊的漢人大臣道。
哪怕說穿了依舊是以夷制夷的老套路而已。
劉益守沒好氣的一拳打在斛律羡的肩膀上。
畢竟,再不出手,柔然有可能真的要撐不住了!比起聽話不找事的阿那瓌,誰知道柔然北面是個什麼怪物啊!
他滿腦子漿糊回到所住別院,也沒心情跟妾室們玩耍,一個人躲在書房裡,揣摩劉益守今夜的話,越想越是感覺不明所以。
「嘿嘿,主公目光如炬,屬下想什麼果然是瞞不過主公。其實此事說簡單倒也簡單。無論殺徐昭佩他們的有幾人,其實都可以算做是一人在動手,將這個人斬首,以示主公威嚴即可。那麼誰才是動手的那個呢,屬下覺得主公之前對江州豪酋那個三抽一殺,就很有震懾力。讓王琳自己做簽,給王琳屬下的親信們來抽,生死由命富貴在天!誰命不好下輩子再搏吧!這何嘗不是一種公正呢?其他的人關進監牢做做樣子,將來大赦天下放出來。把抽中籤的那個倒霉鬼斬首以謝天下,便可以給蕭方等和徐昭佩一個交代了,也是向世人展示主公大公無私。」
正如沒有哪個女神喜歡「中央空調」一樣,也沒有哪個臣子,喜歡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的主公。
法律的威嚴如果已經不在,那麼它就會形同虛設。將來豈不人人皆能被殺?
「主公啊,其實吧,王長史,陳尚書他們肯定都有好辦法。但屬下覺得,主公現在應該還是心氣不順。這件事要處理得主公舒服了,那才是最好的處理辦法。如今,王琳等人的問題其實不在殺人與否,而是損害了主公的權威。不懲戒難以重鑄主公之威嚴。讓那些人真正敬畏了,也便是讓世人都跟著敬畏了,如此便可以從容處理了。」
不僅如此,如何處斷此事,還會影響到很多希望投靠到劉益守這邊的中立派!
劉益守會意解釋道:
抽籤死,還是王琳自己做的簽,這個不是罰酒三杯,而是執行家法自斷一指!斛律羡自我感覺很妥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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