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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督請留步

作者:攜劍遠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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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卷 鳳凰台上鳳凰游,鳳去台空江自流(完結卷) 第644章 非丞相在夢中,乃汝在夢中矣!

第十五卷 鳳凰台上鳳凰游,鳳去台空江自流(完結卷)

第644章 非丞相在夢中,乃汝在夢中矣!

帶著劉益守的親筆信,陳智祖心驚膽戰,又滿懷疑慮的離開了城固縣。
韋孝寬拱手說道,這番話聽上去似乎很有道理。他的出發點,便是以「降低風險」為主的。這便是所謂的「未勝先料敗」,降低出征的風險,無可厚非。
他只想撈一筆。
李弼也拱手行禮,隨即大步離開書房,根本不想跟韋孝寬搭話。
很顯然,這次偷襲漢中,戰場情況會很複雜,絕不是大規模練兵的好時機。
這地方人多了沒用,施展不開都是徒勞。小股精兵,往往可以決定戰局的走向。
遇到這樣的情況,是拼一把搏一個將來,還是覺得休息更重要,把項目踢得遠遠的?
當然了,這也是賀拔岳有意為之。
彼此間有矛盾就太正常不過了。
賀拔岳快要被眾將的爭執不休給氣瘋了,之前說好李弼帶兵出征的,結果現在又因為行軍路線無法確定的問題,導致出兵時機又拖后了幾天。
值得一提的是,三國時期蜀漢與曹魏之間的「漢中爭奪戰」,其核心戰場定軍山,就在沔陽以西不遠處。從這個角度看就能明白,韋孝寬的戰略眼光比李弼強不少。
府兵改制裏面的私貨,就是賀拔岳將自己麾下不同來歷與不同出身的手下,有意的讓其「物不類聚」,將不同派系彼此間的矛盾弄得更大些,讓他們完全不可能聯合在一起!
「主公,在下只是說,此番有可能戰敗,但沒有說出征是不必要的。府兵改制無論如何也要推進下去,找機會實戰練兵,勢在必行。發現了問題,那就必須要改進。不能等到生死大戰時再去想這些問題。」
陳智祖很是憋屈的「被俘」,隨即被楊忠叫來問話。
接的話,需要連續幾天都要工作二十幾個小時,連吃飯睡覺都要爭分奪秒,更是會損害健康。
楊忠對陳智祖非常客氣,因為朝廷並沒有跟蕭紀撕破臉,二者還是在「規則內」鬥法。
賀拔岳現在沒有足夠的,可以如臂指使調度的兵力出征,可機會卻不會一直等到幾年後府兵制改革完成時都還在!
蘇綽隱隱指出問題所在。
現在看來,這個策略還是很成功的。
手裡本錢太少,賀拔岳沒有辦法玩什麼「以正合https://m.hetubook.com•com以奇勝」的遊戲,玩什麼多路出擊。要是全軍壓上,一旦戰敗後果不堪設想。如今關中以府兵為核心的野戰軍,還無法大規模集體出動,要練兵也需要一個較為寬鬆的戰場環境。
府兵制改革尚未全部完成,現在只是搭建了一個樣子貨,還遠遠談不上磨合好。這次抽調精兵給李弼,已經算是很大的動靜了。
然而府邸書房裡的氣氛卻遠不如外面那般閑散。準確的說,是非常緊張,甚至已經緊張到臉紅脖子粗,要動手「說服對方」的地步。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選擇,但賀拔岳就覺得拼搏一把很重要,機會不能錯過。
如果這波出擊漢中都捨不得出兵,那他真要懷疑賀拔岳的膽略能不能做大事了!此戰就算失敗,也不會動搖關中的根基,有什麼理由不搏一把呢?
只要攻克南鄭,這條線就被打通了,後續關中的兵馬可以源源不斷的支援漢中,遲早可以將所有梁軍都擠出漢中。
蕭圓照得知此事後,鬆了口氣,也由得他去,不再搭理這件事。看到朝廷的兵馬來了,兩人似乎都鬆懈下來,各玩各的互不干擾。
與之相對的是,李弼原本是跟著侯莫陳悅混的,侯莫陳悅敗亡后,才投靠過來,跟賀拔岳麾下其他人原本就不是系出同源。
不過這些不能跟李弼去說。要是李弼知道,估計他就要撂挑子了。
這一單接還是不接?
李弼早就不爽韋孝寬這廝總是耍嘴皮子,沒有戰陣廝殺的本事。當然,他性子比較直爽,什麼事情都寫在臉上。老硬幣韋孝寬也不見得看得起李弼,或許也認為對方不過是陣前一莽夫而已。
但對於投靠蕭紀的城固縣守軍,楊忠可就不講什麼客氣了。包括守將在內,什長以上的,全部斬首以儆效尤!可謂是鐵血手段。
賀拔岳與蘇綽之間非常有默契,不能說的話還是不要去說。賀拔岳感覺韋孝寬是不是應該也看出來了什麼,他剛才在書房裡的表現,像是在故意激怒李弼。
……
李弼的說法也不無道理,不跟對手講什麼迂迴啊,策略啊之類無用的東西。直接出兵,遇到什麼打什麼,一力降十會和_圖_書便是了。
麾下部曲被縮編的人,看不慣和嫉妒麾下部曲被「擴編」的人,這種事情很奇怪么?更何況他們的部曲還要被統合成為一軍,互相監視互相制約。
他指著韋孝寬,沒有繼續說下去。
「為了穩定,不得已而為之。」
朝廷三萬大軍即日便會抵達漢中,以防備關中的魏軍偷襲。武陵郡王大可以把心放回肚子里去,賊軍進犯,自有朝廷兵馬抵禦,所以他可以帶著兵馬從劍閣返回成都,不必白白消耗糧草了。
他不知道府兵改制以後,麾下將領之間會產生更大矛盾么?賀拔岳其實是知道的,其實在制度設計之初,就考慮到了這個問題。
蘇綽很是嚴肅地說道。
從戰爭中總結經驗教訓,有針對性的改進,非常必要。
「主公,蕭圓照不是傻子,我們攻克了南鄭西邊的沔陽,他們能不知道么?蕭圓照會沒有防備么?攻下沔陽以後,再怎麼辦呢?最後難道不攻南鄭么?梁國朝廷反應過來了,派兵屯紮南鄭怎麼辦?這偷襲的機會不就浪費了么?走褒斜道可以出現在南鄭城以北,一戰而下攻克南鄭。解決了南鄭,就是解決了漢中的問題,請主公三思。」
手下人都能精誠合作,那麼將來會不會看賀拔岳不順眼,再扶持一個他們看得順眼的人上去呢?
韋孝寬的戰術是步步為營,李弼的辦法是一步到位。應該說他們的辦法都不是在瞎胡鬧,都有一定道理。
無論是走哪條道,都無法水運糧草,所以這次出征部隊人數雖然不多,但糧草消耗卻不少。賀拔岳只能速戰速決,他是消耗不起的。
上次大戰後,李弼部曲戰損嚴重,此番府兵改制后,他麾下可以實控的部曲實際上等於是被「縮編」了。雖然與韋孝寬同級別,但能夠如臂指使的部曲更少(新加入的府兵不能完全如臂指使),實際上是比韋孝寬矮了一頭。
楊忠也不去問他們為什麼要投靠蕭紀,是不是被逼,總之手段就是非常簡單粗暴。
「今日必須商量出來一個結果!你們一個個的說!」
不得不說,這種情況不僅不能排除,而且風險極大,是很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如果府兵制改革完成,所遭遇的第https://m•hetubook•com•com一場「大考」,就是要打生死存亡的大戰。那才是讓賀拔岳心驚膽裂的事情。
戰爭常常就是這樣令人無奈,從來不會讓人準備到十全十美,無懈可擊。賀拔岳不敢賭命,或者認為現在這個時候還不值得去賭命。
問題就出在如今韋孝寬也擁有了跟從前的李弼一樣的地位,成為了手握部曲的實權將領,而不是那種被賀拔岳隨便擺弄,只能出出主意的所謂「戰略家」。
府兵是府兵,自身部曲是自身部曲,二者不能等同。李弼並不在乎能指揮多少府兵,但是他很在意自己的部曲有多少,訓練情況如何。
哪知道李弼一聽韋孝寬的話就氣不打一處來!他立刻站出來拱手說道:
整體上就是作出一副大軍抵達漢中,引而不發的架勢。
總體風險還是可控。
如果賀拔岳麾下的將領一個兩個的,都是精誠合作,彼此間配合無間,彼此間說不定還結成兒女親家之類的,關係鐵得不得了。
比如說某個人是業務經理,臨時有個大項目來了,進度要求非常高,留的時間非常緊張,平時來說,這種項目肯定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的。
見蘇綽居然如此悲觀,賀拔岳有些吃驚地問道:「蘇先生何以如此謹慎?」
但是與謀取漢中相比,還是檢驗府兵改制的成果更重要一些。這個痛苦的步驟,是不能省的。最起碼,這次輸了也輸得起。
「唉,如果能贏,那自然是最好了。」
一番攀談之後,楊忠從陳智祖這裏套出了蕭紀的真實想法,以及武陵郡王大軍屯紮劍閣的事情,於是很大度的將陳智祖釋放,讓他回去給蕭紀帶消息:
顯然應該是後者,因為手下如果都是鐵板一塊,那不是顯得他這個主公完全多餘么?
忽然,賀拔岳猛地拍了一下桌案,大聲吼道:
發生這樣的情況,賀拔岳是該高興還是該擔憂?
賀拔岳對眾人沉聲說道。他權衡再三,很擔心採取韋孝寬的策略后,最後戰爭會打成夾生飯,退不捨得丟沔陽,進又無法奪取南鄭。
可是這次要是做好了,就能得到一個長期穩定的優質大客戶。
漢中混亂的窗口期或許是很短的,更有可能在明年春耕前就平靜下來!
和*圖*書然而就在楊忠的五百精銳屯紮城固縣的第三天,蕭圓照的「漢中王府」,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如果真要大軍出征,就要考慮失敗的風險。大規模出擊漢中,一方面漢中盆地狹小,容不下那麼多兵馬,也施展不開,另外一方面,真要是敗了,關中只怕會山崩地裂。
不過只要能佔據漢中,奪取漢中的糧草,到時候後續兵馬便可以直接走褒斜道到南鄭,因為那個時候是「無風險行軍」,形同運兵。
賀拔岳有些犯難。
只要藩王謹守本分,天子開明大度,是不會骨肉相殘的。
只是他不把喜怒寫在臉上而已,他這種明明看不起,卻又裝作不在意的表情神態,讓李弼尤其火大。
李弼跟韋孝寬不對付並不全是因為性格,而是此番府兵改制大量吸收了關中本地豪右部曲,其中京兆韋氏就加入了不少本家部曲,全都歸到了韋孝寬名下。
「主公,在下今日觀察諸將頗有爭執。府兵改制后,權力分散,有人得利,有人吃虧,又要糅合到一起作戰,互相看不慣乃至排擠亦是常事。後續慢慢磨合,便可以將矛盾控制在一定程度,不會影響大事。」
「主公,褒斜道確實是最近最快的路。可是這條路我們知道,敵人也知道,他們豈會沒有防備?一旦遇到麻煩,大軍稍有困頓,我們連一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出征失利能不能重新返回關中都是個問題。陳倉道雖然繞路了一點,但是勝在穩當。我們出關中走陳倉道入漢中,第一站就是沔陽,毗鄰漢水不缺水源。到時候進可攻退可守,徐徐圖謀南鄭,何樂不為呢?」
「蘇先生也認為不應該出征么?」
「走褒斜道吧。秋收完了,也有些糧草可以使用。但剩下的還要撐到明年秋收,我們無法再派出第二路兵馬了。」
「如此,謹遵主公號令。此番就由李將軍帶兵出征。」
劉益守前世時,那些想往上爬的人,也經常遇到類似情況。
等眾將都離開后,蘇綽才對賀拔岳說道:「主公,攻略漢中,是為了建立信心,檢討府兵改制以來的得失,不用對成敗太過關注。勝敗乃兵家常事,此番謀取漢中如同火中取栗,失手是很正常的事。」
他原本對此番攻略漢中還和_圖_書是很有信心的。
賀拔岳疑惑問道,蘇綽智謀過人。連蘇綽都說不要指望戰果,賀拔岳現在有點不確定這次出征是不是在浪費時間了。
陳倉道有韓信定三秦的先例在前,褒斜道的戰例都要往前推到春秋時期了,鬼知道還管不管用?
待朝廷大軍擊敗魏國兵馬,自會返回建康,不會長期在藩王封地駐留,更不會找借口削藩。
如果可以,誰又想把一千精兵送出去肉包打狗呢?
這兩人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以前雖然也不見得關係多好,但也沒有爭執到臉紅脖子粗的地步。
賀拔岳嘆息說道。
得知朝廷的兵馬已經到來,在南鄭城內惶惶不可終日的蕭圓照,終於把心定下來了。
韋孝寬雙手攏袖對賀拔岳行禮道,彎下腰深深一拜。韋孝寬的意見不被採納,那自然就不是他領兵出征。
緊接著,楊忠命人在城頭換上禁軍的旗幟,安排城中百姓套上軍服守城,又在城外設立一大營,讓段韶領著五十人裝樣子,依舊是讓百姓套上軍服在大營湊數,內冒充士卒。
賀拔岳嘆息了一聲,心裏有股不好的預感。
此番李弼請戰,主動要求出征漢中,也是因為希望建功立業,可以趁機將擄劫來的人口充實自己的部曲,以求自保。
手下沒有矛盾,主公又怎麼靠「調解矛盾」來樹立威信呢?
但他想的是另外一回事。
機會來了,要不要去抓,這是每個人都會遇到的難題。
蕭紀派出陳智祖去遊說蕭圓照麾下的將領,他的遊說工作不能說完全沒有效果,起碼陳智祖說服了城固縣守將倒戈。然而他還沒來得及離開城固縣,楊忠就帶著五百精銳列陣于城外,用朝廷的一紙詔書,敲開了城門。
只是自己沒有證據。
秋收后的天氣已經有些微涼,農忙的時節已經過去,空氣中都帶著那股蕭索的味道。長安城內賀拔岳所居住的丞相府門前,下仆們正在清掃滿地的枯黃落葉,一個兩個都是有氣無力的模樣,顯得心不在焉。
而本來每天都會去府衙找蕭圓照的王偉,似乎也懶得搭理此人,只是整日在所居別院飲酒作樂,時不時在城中挨家挨戶的搜羅美人,但又對這裏的庸脂俗粉不太看得上,一副色中餓鬼求而不得且氣急敗壞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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