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我立刻起身避開。

我在半空中利用念力調整了自己的姿勢，穩穩地落到地上。

「快跑！」壯漢對那十幾個邪教徒大喊。

「他現在在哪裡？」我問，「他被你殺死了嗎？」

據說武術家在講究力氣與技巧的同時也十分重視氣勢，氣勢旺盛與氣勢衰弱的實力是截然不同的。他在戰鬥中分神說話並不是粗心大意的舉動，或許也不是小瞧我，只是在給自己壯大氣勢，並且打擊我的氣勢。

我走向火堆，在十米的位置停了下來，用念力拔出了鐵劍。

他的話暗示了自己在這一處據點的高地位。

壯漢再次攻了過來。

互攻持續了十秒鐘，他始終無法突破我的防禦。

壯漢單手護住了雙眼。

不對，這依然是借口。

「這都是為了……為偉大的神靈獻上祭品。」

我看見其中有人拿著槍。

「天真！」

鮮血猶如水槍一般噴射了出來。

他一定經過了長年累月的武術訓練，一拳一腳都有著一般人沒有的條理，我幾乎找不到他的破綻。

一旦談起他們的行事理念和信仰，壯漢就變得不可理喻了起來。明明之前還很好說話，但是現在卻又展現出了一種狂熱而極端的攻擊性。我想起了之前被我拷問的兩人，他們即使被我殘酷的手段折磨也從來不曾屈服，但是我並不欽佩他們，反而更加覺得他們不可理喻，甚至非常扭曲。

「自從成為超能力者之後，我的直覺就變得很好。」我對他說。

「是我們的首領。」

我總算鬆了一口氣。

「小花招。」

「無所謂。」壯漢說。

之前平均分佈在身體內外的念力，開始集中向了我的右掌。

我拿出了黑色手機，查看了一下地圖。

我立刻將念力附著在了右臂上，同樣地擊出了拳頭。

「沒用的！」壯漢一邊攻擊一邊喊，「我已經看出來了，你根本沒有學習過武術，你的動作破綻百出！只是在憑藉這詭異的防禦力在與我硬拼罷了！你的敗北只是時間問題！」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斷定我是入侵者的，雖然我的確是偷偷摸摸地潛入進來了，但是好歹也穿著這一身黑袍，他就不會認為我是好奇心旺盛的一般邪教徒嗎？還是說他有著除此之外的判斷依據？他看著我的眼神令我意識和圖書到，他是真的認定了我是入侵者，而我也沒有繼續偽裝下去的意思。

按照一般的武術理念，任何使自己處於無法借力的狀態的動作都是天真的，這一點他沒有說錯；但我不是武術家，我是超能力者，我即使在半空中也能有所動作。

我沒有為自己的行為感到負罪，只是覺得，我又邁出了不可挽回的一步。

「該死！」

他的力氣十分巨大，並且還攜帶了高速運動的慣性力量。我感到自己好像真的被汽車撞擊了一樣，整個人都向後飛了出去。

下一刻，他抽回左拳，打出右拳。

才剛緩過神來，我就發現那壯漢不知何時已經跳到半空中，落點正是我所在的位置。

這些座椅都是廉價的塑料做的，只有下面的支架才是黑色的金屬。我看向他腳下的塑料座椅碎片，念頭一動。念力隨著我的念頭轉動而施展，鋒利的塑料碎片憑空漂浮起來，並且在壯漢注意到了異常的同時從各個角度刺向了他。

「但是太嫩了！」

他又沖了上來，對我出拳。

「沒錯。」

在之前的攻防中，只需要三秒鐘，他就能抓住我的破綻；但是現在，十秒鐘都過去了，他依舊沒有抓到我的破綻。就算再給他十秒鐘也沒有用，我想他並不是完全看不出我的破綻，只是抓不到而已。與一般的肌肉運動不同，我的身體是被念力驅動的，而念力則是被我的念頭支配的，這一項念力驅動的技巧使得我可以在字面意義上順心如意地作出任何動作，並且毫無肌肉發力的徵兆可言。

「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我問出了自己最大的疑問，「你們究竟有什麼目的？」

果然，就算是他這種武術高手，也不可能對這種違背常理的攻擊作出及時的反應。

原來如此，只要拔出儀式的節點，就算是摧毀了據點嗎？仔細回想壯漢之前說過的話，這一處據點很可能就是為了這個儀式節點而設立的。

我后跳一步，避開攻擊；緊接著向上一跳，施展了一記凌空的迴旋踢。

不過，這樣持續下去就沒完沒了了。

然而已經為時過晚。

只好選擇殺死他們——這種說法顯得我好像是迫於無奈才殺死他們的一樣，有種給自己找借口的感覺。其實，如果真和圖書的換成了其他的情況，我真的就會對他們手下留情了嗎？他們都是致使河狸市變成如此模樣的兇手，按理說我是沒有理由對他們手下留情的。他們不是病人，不是受害者，他們罪有應得，死有餘辜。

壯漢一記正拳打在了我的胸口上，而我被這巨大的力氣所推動，向後滑行出了將近十米。

這一步後撤，讓壯漢的拳擊落空了。

雖然剛才下意識地用了雙臂格擋，但是我的念力保護其實是作用於全身的，打在雙臂上和打在胸腹間並不會有什麼決定性的差別，因此哪怕我被他抓住了動作的破綻，也不會造成更大的傷害，只是看上去不光彩罷了。

我知道他在想什麼，他大抵是在疑惑，為什麼自己不能像之前那樣輕而易舉地攻破我的防禦了。

雖然他一直沒能對我造成有效傷害，但是這一點我也一樣。

我反射性地運起念力，抬起雙臂，交叉格擋在胸前；然而他那迅若雷霆的拳擊卻在即將打中我的雙臂的前一刻發生了變向，改變了落點，打在了我的胸腹間。

接下來的三秒鐘，拳頭與拳頭互相碰撞，勁風四起，耳朵都好像快要被接連不斷的碰撞聲震聾。我拿出了過去從未對一般人用過的快速連打，而壯漢的拳速甚至比我還快。三秒鐘過去之後，我又被他抓住了一個破綻，被打飛向籃球場。

壯漢似乎很好說話，但凡我提的問題，他都給我回答了。

……

就算是我，也沒有信心在與這個壯漢戰鬥的同時分心留意其他方向的槍火，那樣一來我的敗北就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換成其他情況，我可能還會考慮手下留情，但是在這種沒有餘裕的局面，我只好選擇殺死他們。

我把他們納入了自己的念力射程，將念力想象成揮落的刀刃；下一刻，他們的脖子上都噴出了鮮血，紛紛倒地。

「不，他被祭司帶走了。」壯漢說，「他的運氣太差了。如果對手是我，他還是有勝算的；但對手是祭司，他就毫無反抗之力。本來鎮守在這裏的法師只有我一個人，可恰巧祭司來這裏視察，而他則倒霉地撞到了槍口上。」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說，這不是很重要的節點嗎？難道他在語言中給我設下了什麼陷阱hetubook.com.com，想要誤導我？但是我一時之間也分析不出來。我又問：「你之前說阿爾馮斯·艾爾利克來過這裏吧？」

說來可笑，我明明是使用念力的超能力者，卻在跟這種擅長強化肉體的傢伙做接近戰；但是，說實話，這的確就是我的全力戰鬥姿態了。

緊接著，他又舉起了右拳。

「你……」壯漢露出了驚愕的表情。

「大言不慚！」

這一招手刀，對我的風險也是很大的。因為之前平均分佈的念力都被集中在了右手上面，所以在強化了右手攻擊力的同時，也減弱了其他身體部位的防禦力。假如我沒能抓住他的破綻，被他反擊成功，那麼以那時候的我的防禦力，恐怕立刻就會被他打成重傷，在接下來的戰鬥中跌入劣勢。

「河狸市死了很多人，你們沒有負罪感嗎？」

如果這一招也能對這個壯漢起效就好了。他的防禦力太高，這種攻擊是不會起效的。

這個時候，由於我們戰鬥時的動靜被外面的人聽見，十幾個邪教徒進入了這個室內籃球場。他們在發現正在與壯漢戰鬥的我之後，就立即向我沖了過來。

我用念力少許地改變了自己在半空中的位置，避開了他的攻擊；下一瞬間，我在無法借力的半空中用念力旋轉身體一周，再度踢出一記迴旋踢。

壯漢稍微俯下身子，膝蓋彎曲，身體前傾。

我順著感覺，與他互攻了起來。

「沒用的。」壯漢站在觀眾席後排，對我說，「你拔不出它。」

只看這一幕畫面的話，好像我才是反派一樣。

他猛地雙腿使勁，木質地板陡然迸裂，好像有人拿鎚子對準地板砸擊一樣。在如此強勁的肌肉爆發力的推動下，他的身體一轉眼就從籃球場中央飛躍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越過場地與觀眾席之間的隔板，逼近到了我的面前。

我避開了這一擊。

壯漢沖了上來，試圖追擊我。

他立刻招架住了我的踢擊。

「你想說什麼？」壯漢臉色難看。

壯漢向我攻來，我見招拆招。

他在半空中調整姿勢，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喝！」

說到這裏，壯漢突然一個加速，衝到了我的面前，掄臂揮下。

我的右掌攤開，五指併攏。

在來到我的面前的同時，他還握緊了拳www.hetubook.com.com頭，沖我打出了一記強而有力的正拳。

塑料碎片沒能刺穿他的皮膚，本來瞄準他的雙眼的碎片，也因為他的警惕而宣告失敗。

兩個拳頭激烈碰撞，發出了巨大的聲音，猶如平地起驚雷一般。我感到臉龐被一瞬間的強風吹過，這是拳頭碰撞時發出的勁風。

突然，我發現自己正好站在了那一處奇怪的火堆的旁邊，看到了插在火堆上的鐵劍。

就如我之前提過的那樣，我的念力的威力會隨著距離的增加而衰減、隨著距離的縮短而增強，在近距離，我的念力能夠發揮出更加強大的力量；換句話說，假如我要用念力操縱一個物體進行戰鬥，自然是離我近的更能體現我的念力強度。既然如此，在我的附近，還有什麼能比我自己的身體更適合充當念力的載體嗎？

這個壯漢很強，甚至令我一度落入下風，但是我贏了。

他好像有說過，這個東西是什麼儀式節點對吧？

雖然有念力保護，但是他的力氣依然有少部分對我造成了有效打擊。我感到胸口劇痛，並且發悶。

地圖上的紅叉又消失了一個，正是我所在的南邊據點。

我也抽回了右拳，打出左拳。

他冷哼一聲，隨即沖向我，擊出左拳。

緊接著，抓住這個破綻，我旋身踢出一腿，將他打退到了十米開外。

「除非你殺死我，否則它就拔不出來。這個節點就是被設計成這樣的。」壯漢走了過來，「我的任務就是鎮守在此處，不讓外人破壞節點。」

壯漢向我攻了過來，而我立刻後退，沖向那十幾個邪教徒。

我對這裏的邪教徒幾乎一無所知，也沒有表演的才能。既然被識破，那就只好硬著頭皮迎難而上了。

「不信神的異端分子罪有應得！」

奇怪，我還以為他之前說的那麼痛快，說不定是給我設了什麼陷阱，所以才特地站得遠了一點，沒有走得太近，結果居然什麼都沒有發生？他說的都是實話嗎？可既然如此，他又是基於什麼動機才會對我知無不言？

「我的意思是……」我後撤一步，「雖然我沒有學過武術，但是基本上，我只要順著感覺走，就能作出正確的判斷。」

他像是從天而降的巨石一般降落在地，將本來就壞了的座椅壓得更加慘不忍睹。

我的行https://www.hetubook.com.com為激怒了他。

秘技——手刀。

我拎著鐵劍，離開了據點。

我迎向壯漢，揮動右掌。

「把這種事情告訴我沒關係嗎？」我問，「只要你不說，我就會一直一頭霧水下去。」

已經沒有猶猶豫豫的餘裕了。

「原來如此，你不止是耐打，力氣也很不錯。」壯漢說。

他的拳頭被我從腕部切了下來，鮮血狂噴。

「只要順著感覺走就可以了？」壯漢說，「你以為我會相信嗎？」

必須拿出更強的攻擊力。

「祭司是什麼人？」

「什麼！」壯漢大吃一驚。

雖然我可以對外聲稱，我殺死他們，是因為他們邪惡，是因為他們有罪，但是歸根結底，我殺死他們的心理動機，僅僅只是出於我的私心。他們對我形成了阻礙，增加了我的風險，所以我排除了他們。我之所以會對自己的殺戮感到如鯁在喉，就是因為我的動機是利己的吧。

壯漢毫不費力地格擋了下來，接著又是一拳砸向半空中的我。

我抓住了這個空隙，沖了上去，對著剛剛落地的他踢出一腿。

他無力地跌倒在地，掙扎了一番，最終不再動彈了。

就如他之前所說的那樣，這一把鐵劍只有在他死後才能拔|出|來。

壯漢被我一腳踢在臉上，飛出了幾米外。

他的速度太快了，以至於這一瞬間，我甚至覺得衝過來的不是人類，而是一輛高速行駛的汽車。

也許還有更加聰明的戰鬥方法吧，但我實在不是一個頭腦靈光的人。

的確，就如他所說，我拔不出來，就好像它被焊死在了地板上。

趁著他吃驚的空隙，我活用之前與他戰鬥時獲得的寶貴經驗，抓住了他的破綻，毫不留情地切開了他的頸動脈。

我一邊招架壯漢的攻擊，一邊伺機反擊，然而我的反擊都被他招架了下來。

「我也不需要你相信。」我說，「你的武術很出色。我以前見過學武術的人，但他們跟你沒法比。花了這麼長的時間，我才總算適應了你的步調。以後……就算再遇到像你這麼厲害的武術家，我也不會手忙腳亂了吧。就這一點來說，我要感謝你。」

我從攻防中脫離出去，退出了五米。

我抓住了滾燙的鐵劍，包裹在手掌上的念力充當了隔熱手套。

我從觀眾席前排落到了後排，座椅都被壓壞了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