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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幸的是，我奇迹般地毫髮無損，束縛我的紅色物質卻都碎裂開來。我立即脫離原地，在地震一般的搖晃中竭力站起來，在某種預感下，我不由自主地抬頭向上看去。

——強化外裝爆裂形態，啟動。

我忽然心生不妙，只見地面發出紅光，周圍充盈起了一股無形的力量，空間中傳出了一陣陣猶如癲狂含糊的囈語一樣的聲音。

我的眼前頓時一片黑暗，只覺得自己身處於粘稠泥潭之中，耳畔卻響起了一陣陣令人懷念的，齒輪咬合和運行的聲音。

——檢測到生命體征，開始進行身份驗證。

「強化外裝爆裂形態，啟動。」

「大敵就是……」阿維埃爾正要回答，卻忽然一頓，「……嗯，準備完成了。」

他微微一頓，說了下去，「正因為是擅長以利益、道理、感情、威脅、法術等等事物操縱他人，所以我才明白，把人當成提線木偶操縱，就是在覆蓋一個人的主觀能動性，這種行為只會貶低人的價值。如果只是想要一個強大的傀儡和圖書，我何必如此絞盡腦汁復活他，多復活一些天才，以數量勝質量也是很簡單的事情。」

阿維埃爾下意識抬頭一看，只見無數道灼熱的橘紅色射線從天空降落下來，他立即從原地退開，射線群剎那間降落到紅色廣場上，製造出來此起彼伏的大爆炸，將巨量的紅色物質蒸發。

「通過儀式向神靈獻祭，索求力量，這是黑山羊教的特長，像是我們這些主教更是精通這種技術。」阿維埃爾說，「其實你也不陌生，你所使用的念力，本質上也是神靈力量，但這股力量並非所向披靡，甚至時常還會受阻，這是因為，這股力量本質再強，身為操縱者的你也不過是一介凡人，就好像是一部功能先進的智能手機，到了原始人手裡，也不過是一塊不夠稱手的板磚。當然，這不是你的錯，要求你熟練操縱這股力量，就好像要求你用刀把火凍成螞蟻一樣，從邏輯上就行不通了。」

——探測到敵意生命，確認敵對體為「主教阿維埃爾和_圖_書」，威脅等級「狂」，勝負演算進行中……

黑暗中，僅僅片刻的沉默。

而這些足以稱得上不可名狀的東西，僅僅是森林中微不足道的一份子，真正的恐怖之物不會在乎人類，就好像人類不會與微生物在同一個舞台上較量，只有微生物才會獵殺微生物。

而此刻，他的復活儀式終於發動了！

說到這裏，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手段，紅色的貝黑萊特一瞬間被抽走了所有色彩，變得黑白，變得死寂，彷彿被某種力量封鎖住了一樣。

——指令受理。

——自檢完成，總用時0.47秒，所有功能均無異常。

——勝負演算進程中止，加入假設演算條件，勝負演算進行中……我方勝利幾率：零；逃生幾率：零。

「你之前說相信他的可能性，但歸根結底還是要把他做成傀儡，這又有什麼可能性可言。」我故意諷刺他。

「你做了什麼？」

與此同時，上空有什麼忽然一亮。

我震驚難言地看著這一幕。

一時間地動山搖hｔｔps://ｗｗw•heｔｕbｏoｋ.ｃｏｍ.ｃoｍ，眼前全部都是紅色的塵埃和霧氣，我所在的巨大紅色物質手掌，連同不知道有多高的「手臂」一同，都在搖晃中逐漸土崩瓦解。

「是時候結束了，寧海。」阿維埃爾冷酷地說。

——建議啟動「強化外裝爆裂形態」。

「另外一柱……」我下意識地念著。

我心中忍不住竄起寒意，這一刻，我產生了一種恐怖的錯覺：這個世界彷彿是深夜森林中孤零零支起的小帳篷，徘徊在森林中的魑魅魍魎被帳篷里的燈光吸引，趴在帳篷上發出來褻瀆的聲音，帳篷里的人只能夠驚恐地蜷縮身子，看著帳篷上一個個凹陷出來的，連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的人形影子，苦等永遠不會到來的白晝。

緊接著，我就看到，一道巨大的黑影，猶如怪獸一般擊穿紅霧，從天而降，將我一口吞了下去。

「所以我才需要向他開誠布公，在某些大是大非面前，他比你想象中冷酷百倍。至於個人仇恨，等到大敵除去，我不介意再與他一決雌雄。和圖書」阿維埃爾冷笑著說。

——自檢程序啟動。

隨後，一道無機質的聲音，井然有序地傳進了耳中：

「先把他束縛住而已，雖然他好像還在沉眠，但萬一他要玉石俱焚，燃燒靈魂詛咒我，那即便是我也要害怕。」阿維埃爾觀察著我，「嗯，雖然丟了手臂，不夠完整，但是還在容錯範圍內。」

——歡迎回來，指揮官寧海。

「你的話有些多了，但是到了這個地步，我也不介意告訴你。」阿維埃爾笑了笑，「誰都以為我要把他做成傀儡，那些與我共事的人如此以為，你如此以為，或許他也如此以為……但其實，我根本沒打算操縱復活以後的他；相反，我要視他為合作者，向他開誠布公，共同圖謀大事。」

「什麼？」阿維埃爾好像聽到了L的聲音，臉色一變。

——能量驗證，通過；基因驗證，通過；靈魂波長驗證，通過。

——Error……Error……Error……

「你說的大敵是什麼？」我追問。

聽他這麼說，就算如今處於任他宰割和_圖_書的境地，我也必須承認，這個人，並不僅僅是有著強大的力量，更是有著長遠的眼光和過人的智慧，但是我依然費解，「你們之間有著深仇大恨，他會願意與你合作？」

「粉碎」這個詞，可能不那麼貼切，但是，在我的感覺中，這些特權，這些本質神秘的特權，這些來自於守秘人的特權，確確實實，被破壞得一乾二淨了。

「寧海！」就在這時，之前一直沉默的L猛地發出聲音，「接好了！」

「很奇怪嗎？」阿維埃爾手指一動，我口袋裡的紅色蛋自動飛出來，懸浮在半空中，他繼續說，「守秘人本質上也是一柱神靈，人類無法理解它的力量，更加無法破壞它的力量，但是，如果使用另外一柱神靈的力量，那麼就另當別論了。」

——第五代強化外裝，解凍程序結束。

我強迫自己從這些不知從何而來的感悟中清醒過來，隨後才意識到，阿維埃爾說的「準備完成」到底是什麼——原來他即使在與我說話的時間，也一直在操縱力量布置儀式，沒有浪費一秒鐘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