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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死去可比在霧霾里緩慢窒息舒服多了……你們應該感謝我的仁慈才對。」笑著自語一句后，「絕望夜鶯」便嗪著笑容走出了巷子。

然而，她的話音剛落，一個森冷的聲音便從她的頭頂傳來：「是的，我會記住的……因為它也是你的忌日！」

她所經過的地方，霧氣難以察覺地濃了一點，染上了些許鐵黑的顏色，可見距離悄然變小。

「魯恩王國的歷史將銘記這一天：

魔女的手段多樣，自己又並非真正的半神，靠玩法術、秘術很難勝過對方，還是近身肉搏勝算最大。

潘娜蒂亞環顧一圈，確認自己來對了地方，然後拉下面紗，遮住臉孔，抬頭望向半空，只見午後的太陽重被雲層和霧氣遮掩，變得蒼白黯淡。

荷，荷，荷，他聽見了自己艱難的喘息聲，雙手一軟，裝著火腿的紙袋重重落到了地面。

目睹了「骨龍」輪廓的三位男生聞言也頻頻點頭，顯然對展示出神異的「教授」先生更加敬畏了。

站在「骨龍」背上的青年自然是艾布納，此刻的他在使用「被詛咒的圖鐸徽章」成功地利用對方的意圖困住了她自己后，便不再猶豫，直接開啟「純白之眼」，然後與「骨龍」融合，化身半神話生物，向著魔女撲擊而去。

……

而這，也是艾布納沒有一開始就讓「骨龍」完全隱身的原因——他需要營造出神秘形象，增加自己在幾位學生心中的權威。

弗萊婭怔怔地望著他，然後鄭重點點頭道：「謝謝你……艾翠絲！你……你也要小心！」

雖然「權威」這種事，依靠模擬「仲裁人」也能達到，但他又不能一直在這裏施加影響，所以只得採用了這種「震懾」加「暗示」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模式，讓他們能完全聽從自己的囑託，不要因為好奇或叛逆去「作死」……

艾布納計算著剩餘的「融合」時間，正打算對魔女做最後一擊，並決定無論勝敗，都要抽身而退的時候。一位披著帶兜帽的古典長袍，眼睛和頭髮都為黑色，面容秀美但獃滯的女士卻忽然間出現在了他和潘娜蒂亞的身前。

可惜，沒有等到霧霾最嚴重最靜止的時候……特雷茜和她母親可能的介入，塔利姆的失蹤，特莉絲身上發生的意外，「0—08」突然而短暫的失控，阿茲克和「女神之眼」的出現，俠盜「黑皇帝」之前的破壞和所謂代號「塔」的非凡者的出手，讓事情越來越大，變得引人注意，行動只能提前到今天……

就在他心中逐漸絕望，彷彿看到自己已經逝去的妻子孩子在向他招手時，一位穿哥特式宮廷長裙，戴同色小巧軟帽的漂亮女士卻忽然出現在他的眼前，並將一管藥劑灌入了他的口中。

他按住裝火腿的袋子，努力地把它往懷裡收。

東區內，那些或年紀老邁或身有隱疾的人如同被砍伐的樹木，在霧氣里相繼倒下，而此時接觸他們的人，則感染上瘟疫，飛快死去，身體還算健壯的成年人和孩子們也有了輕微的不適。

東區，科倫街，一個偏僻冷清，骯髒噁心的巷子里。

「是誰？！」聽到突如其來的聲音，潘娜蒂亞出聲質問的同時，好似要抬頭尋找聲音的來源，但實際上，她的掌中已然凝出一根尖銳晶瑩的冰槍，並將它驟然投向了頭頂處。

「快！捂住口鼻，快去附近的教堂！」艾翠絲拉起弗萊婭就開始跑動起來。

艾m.hetubook.com.com翠絲回望了一眼遠處的霧氣，發現它們擴散的速度似乎慢了下來，於是咬了咬牙道：「我去將她帶出來，你不要在這裏等，去教堂！」

老科勒瞬間有了被世界遺忘的感受，抬掌捂了下口鼻。

……

他胸口發緊，喉嚨不適，很快有了呼吸困難的癥狀。頭腦也越來越迷糊。

他，連同骨龍的身影在幾秒內就徹底消失不見。

「今天的霧氣怎麼這麼難聞？」他嘀咕一句，加快了步伐。

……

緊接著她的身體便一厘米一厘米地消失，並急速往上蔓延，難以遏制，很快就完全失去了蹤影。

她本待直接將這個線人帶回勇敢者酒吧，但回頭看了一眼地上的火腿，猶豫了一下，又回身將其撿了起來。

我只是來認識一下夏洛克的線人的……莎倫小姐扶起他后，默默在心裏回了一句。

老科勒抱著裝于紙袋內的火腿，急匆匆往租住的公寓返回。

半神級別的「扭曲」能力？他剛才沒有偷襲，而選擇和我說話，是為了與我產生某種神秘學上的「聯繫」，繼而「扭曲」我的意圖？

但作為一名序列4的「絕望魔女」，一步步從「刺客」成長而來，她明白關鍵時刻不能分心，不能遲疑，所有的問題等安全后再考慮也不遲。

天使！絕望魔女目光一凝，周身霍地騰起黑焰，散播出去了疾病，並打算點燃周圍的一切，製造大規模的火災。

隨著空間的扭曲變形，「絕望夜鶯」潘娜蒂亞的身影忽然出現在了最深處的角落裡。

鐵黑與淡黃交錯的霧霾降臨于了東區，降臨于了碼頭區，降臨于了正噴薄煙氣的工廠區，不斷往整個貝克蘭德蔓延。

所以，她選擇利用對話麻痹對方，hｅｔｕｂｏok.cｏm•cｏｍ然後直接進攻，再趁機脫離。

在失去意識前，老科勒最後的念頭是：這位女士是主派來引領我入祂的國的天使嗎？

絕望女士表情沉靜而柔和，彷彿在完成一件藝術品。

「貝克蘭德大霧霾事件。」

她的步伐很慢，彷彿正徜徉於霧氣的海洋里。

東區深處的一條街道上。

這一刻，他認為有濃痰湧起，堵住了自己的喉嚨，於是，努力抗爭，發出風箱拉動般的聲音。

「可……可媽媽還在老公寓樓那裡……」弗萊婭卻是不肯移動腳步，拽著艾翠絲，焦急地道。

在海上冒險了半年的艾翠絲一看到那些霧氣，臉色就是一變，經驗豐富的他從那裡面窺到了「非凡」能力的味道。

而她自己則藉助反衝之力，以極快的速度向後退去，試圖進入下一條街道，融入人群之中。

對「黑皇帝」途徑能力並不陌生的潘娜蒂亞心中產生了一絲明悟。

走著走著，他感覺四周的霧氣濃了不少，遠處還算清晰的教堂鐘樓逐漸被淡黃與鐵黑混雜的顏色所吞沒，就連周圍的行人，超過十步，也只剩下模糊的影子。

這難度不亞於毀滅一座大都市，或者從貝克蘭德直接傳送至南大陸東拜朗。

老科勒下意識蹲身拾取，卻一下摔在了那裡。

淡黃色的霧氣不算特別濃厚，沉浮於貝克蘭德每個地方，帶著略微嗆人的味道，冰冷而濕潤。

教室里，幾位學生面面相覷，最後還是經歷過俠盜「黑皇帝」救助的黛西率先回過神來，嚴肅地對貝克等三位男生道：「『教授』先生既然讓我們儘快去教堂，肯定有他的道理，我們還是不要耽擱。」

「放心吧，這霧氣里的『疾病』還不至於要我的命。」說完，艾翠絲擁抱了heｔｕｂoｏｋ.com.ｃｏm一下弗萊婭，然後以極快的速度向著東區邊緣的老公寓樓跑去。

遠處的各種景象被「淹沒」，就連高聳的鐘樓都只剩下淡色的影子，一個個工人，一個個貧民相繼有了難受的感覺，艱難對抗著寒冷和困頓的流浪漢圍繞那個女士途經的路線，一個接一個發病倒下，人命就像漿洗衣服時的泡沫一樣脆弱。

可即便如此，她也已經永久地失去了一條手臂。

艾布納見此，心中剛鬆了口氣，就駭然地發現自己的身體如同遭橡皮擦光顧的鉛筆畫，以比剛才魔女還快的速度被飛快抹除著……

與流浪漢相隔很近的兩位貧民驚恐地退開，旋即捂住喉嚨，發出荷荷荷的聲音，似乎得了嚴重的肺部疾病或支氣管炎，已經喘不過氣來。

而她剛才扔出的冰槍，也並未如她想象一般，白霜凝聚，寒封世界，將對方凍結在其中……反而被對方布置的一個儀式輕易化解。

可她很快就發現自己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離開這片街區，彷彿有無形的力量限制著她的行動，讓她越想脫離，就越是不能成功。

「天之母親」？女神的神降容器？

他警惕地四下張望，害怕那些餓得眼睛冒出狼一樣光芒的傢伙會撲上來搶走自己的「新年饋贈」。

知道自己無法輕易脫離的潘娜蒂亞第一次抬頭正視對手，然後就看到了站在龍背上俯視著她的教師打扮的青年。

一步，兩步，三步，老科勒覺得自己的臉龐在發燙，額頭似乎燒了起來。

她沒有異常地行走于路人中間，嘴角微勾，低聲笑道：

這超越認知的一幕，讓躲在巷子里休息的幾個流浪漢下意識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產生了幻覺。

這個剎那，她的身體奇異地顫抖了一下，凝固和-圖-書在了原地。

弗萊婭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直到忍不住再次咳嗽了幾聲，才堅持著邁步走向教堂。

儘管那位女士施展出黑火、冰槍等諸多手段，依舊奈何不得對方，只能依靠替身來減免傷害。

而科倫街還能抬起頭的人們，卻都隱隱看到一個輪廓模糊的龐然大物正對著一位女士不斷撕咬著……

……

想到這裏，潘娜蒂亞對著那幾個流浪漢微微一笑，他們的目光便登時獃滯起來，繼而臉上閃過不正常的潮|紅，全都捂住心臟倒地抽搐起來。

對於這突然發生的狀況，對於詭異冒出，讓自己都沒能事先察覺到的敵人，她並不是沒有疑惑，正好相反的是，她非常不解，不明白為什麼有人能如此快找到行蹤隱秘的自己，彷彿早就埋伏在這裏一樣……

說完，他便讓「骨龍」進入「心理學隱身」的狀態，並穿過牆壁，向東區的方向飛去。

東區邊緣的霧氣還不算濃厚，但也有不少人開始咳嗽，這其中就包括和艾翠絲一起來幫助母親收需要漿洗衣物的弗萊婭。

她離開這條街道后，一個穿著陳舊夾克，臉色蠟黃的流浪漢突然咳嗽，咳得劇烈無比，咳得倒在了地上。

在她心裏，卻是已經將艾布納當作了和俠盜「黑皇帝」一樣有非凡能力的超級英雄了。

平日里總是樂於回答各種問題的「教授」先生第一次沒有回應學生們的提問，他一步踏上「骨龍」的後背，向黛西等人道：「這裏很快就會出事，你們叫上學校的其他工作人員，儘快趕去附近的教堂。」

「我今天的『預言』，為你而留……自然知道了你的應對！」

撲通！老科勒開始模糊的視線看見幾步之外同樣有人摔倒，喘不過氣來，年紀和他差不多，也是五十來歲，鬢角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