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此言一落，不由得讓原本還滿不在乎的慶王突然間瞪大了眼睛，似是一幅並不認識范師通的模樣說著，「老師，這是何意？」

在明知道慶王是一個跛子的情況之下，還一如既往的支持著，這是一種堅持，又可以說是一種執念。但反過來看，做為慶王曾經的老師，他又哪裡還有其它的選擇。在他的身上，早就烙下了慶王的印跡，一生都無法改變了。

……

當嚴福離開，只剩下他自已座于龍案之前時，乾文帝的面色恢復到了正常之態，眼中甚至還閃過了一道厲光，喃喃的說著，「慶王做了表率。襄王呢？朕倒要看看你如何的選擇。」

「嗯？」

「當然不會。但至少不會斷絕了這種想法。等到有一天，所有的皇子都讓陛下失望了，只剩下殿下一人，還擁有聖心的時候，那便是開花結果的時候。」范師通的語氣不由加重了幾分的說道。

襄王府。

「是的呢，奴才已經問過了。天黑之前慶王府就派人去了大乾錢莊，將所有借貸之銀都做了一個了斷。為此慶王還因此付出了十座宅子的代價，這才將所有的窟窿補齊。」嚴福自然知道這一會皇帝想要聽些什麼，便不等著去問，就主動說了出來。

為此，史自通重新的成為了他信任之人。且因為對方曾與宗正府接觸過，反而信任較之以前更佳，儼然有了一種要和韓策這個首席幕僚並肩之意。

「老hetubook.com.com師，學生愚鈍，差點犯了大錯，多虧老師及時提醒，請受學生一拜。」同樣想通的慶王這便俯下了身來，向著范師通鄭重的做了一揖。

史自通變得高興了起來，鄭奇也是長鬆了一口氣，「多謝史兄的抬愛。對了，艷香樓今天新來了兩位小娘子，聽說皮膚白皙，長的更是俊麗無比，不如就由某請史兄前去一瞻好了。哎，天天為殿下之事操勞著，史兄太勞累了，也應該適當放鬆放鬆才是。」

宗正出手相助的事情，自然很快也傳到了這裏。這讓原本已經準備大出血的慶王不由心頭一震，他自認，有便宜不佔是王八蛋。即然有人給他們背鍋了，那他理應接受這份好意，將可能會拿出來的幾百萬兩銀子在重新的放回口袋之中。

「殿下快起來，殿下能夠想通，這便是大幸之事。如此老夫便是馬上死去也可以瞑目了。」范師通說到動情之處，亦是眼眶中充滿著淚水。

慶王不願意受這個情，寧願自認損失，這七百萬兩銀票便足以支付他之前從大乾錢莊借貸之下所付的利息。

「好，好，慶王懂事，朕心甚慰。嗯，朕記得晚膳中還剩下不少上好的蓮子羹吧，著人馬上送到慶王府，給慶王補補身子。」龍顏大悅的乾文帝大笑的說著。聽得一旁的嚴福不斷的點頭，轉身去辦。

雖然說宵禁就要開始，但做為襄王的首席幕和*圖*書僚，韓策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還是火急火燎的來到了襄王府，面見了襄王，提出要和慶王一樣，退出千萬銀子的好處之事。

「為何不可。」慶王座回到椅子上，端著茶杯慢慢喝著，一臉無所謂般的說著。

這就是所謂的投其所好了。雖然史自通身體瘦如麻桿，看起來弱不經風，但對於這男女之事卻是尤為的喜好，聽著鄭奇這般一說，這便點頭答應著，「也好，這一天來，兄的確是累壞了，是應該放鬆一下的。」

「憑什麼？宗正府已經接手了這件事情，與本王何干，為何本王還要再出銀子？」襄王自然是一臉的不忿，連帶看向韓策的時候，也很是不喜。

「哎。」一聲嘆息，范師通搖了搖頭，他知道有些事情是必須要說出來了，不然的話，慶王真的犯了錯，那以前的所有努力都等於沒有了任何的作用。

「是，是，老臣就等著那一天的到來。」范師通臉現高興之意。一時間堂中便傳來了慶王與左僕射的歡聲之笑。

如果是以前，史自通自然是樂得接受這些奉承話，可是有了今天的事情發生，他已經不在敢去相信鄭奇了，看向他的目光中多少帶有著平靜之意。

事實上，范師通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那就是一旦惹來了陛下的不快，最終由其它人繼承了皇位，真向慶王下手的時候，有再多銀子又有什麼用呢？

現在不過就是損和圖書失了幾百萬兩，卻是可以繼續的看到希望，何樂而不為？

慶王那邊這麼大的動靜自然隱瞞不了有心之人。

為此，范師通的想法就是不求慶王有功，只求無過便是。可以座穩慶王的位子，座看對手一一被斃即是。

看到慶王似乎不願意麵對自已，范師通搖了搖頭道：「殿下，難道區區幾百萬兩銀子就當真如此之重要？甚至比得了皇位還重要嗎？」

原本不想搭理鄭奇，還暗下決心要與他在以後保持一定距離的史自通聞聽此言后，眼珠子迅速的轉動了兩圈，隨後便笑了笑，「好，鄭奇呀，你還是不錯的。」

范師通說的是嚴厲，可是聽在慶王耳中，卻是讓他一臉的不願。他最不喜歡的就是老師動不動把事情就與帝位扯到了一起，這也不讓做，那事情也不行。可到頭來如何，自己還是慶王，身份沒有一絲的變化。

也沒有過上多久，僅僅是在乾文帝用了晚膳之後，慶王便送來了請罪的摺子，一併送來的還有下午在大乾銀庄兌換來的七百萬兩銀票。

「殿下不可呀。」左僕射范師通來了，見到慶王的臉色果然充滿著喜慶之意時，都沒有用對方開口，他便直呼出聲。

「老師，沒有這麼嚴重吧，這一次可是宗正府主動跳出來解決問題的，又不是我們去求他，這中間更不存在什麼利益交換，怎麼就不行了。」

同時，這也是一條無可奈何之路。畢竟和圖書把機會放在對手犯錯的基礎上，的確是有些難為人了。正因為此，范師通從來沒有把這種想法告訴給慶王知曉。可是今天，眼看著慶王有不聽招呼的意思，他才無奈說法，就是為了告訴慶王，他的人生路也一樣沒有選擇，不犯錯便是立功。

「不，老師，您還要好好的活著，看到學生登上大位的那一天，那是本王的榮譽，又何償不是老師的榮譽呢？」慶王也是一臉激動般的說著。

奏摺中，慶王先為自已之前的所為而慚愧，他說自已認識到了錯誤，不應該貪圖這般的小便宜。即然是自已做錯的事情，又怎麼能讓別人幫著去堵窟窿，尤其還是宗正府來做這件事情。宗正府又哪裡來的錢財，不都是父皇給的嗎？這分明就是用父皇的錢來收買人心，實在為人所不恥。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就使得范師通必須有說服自已的理由。以不變應萬變，這就是他堅持的原因所在。

事實也證明，范師通的想法是行得通的。就像是前太子，不就因為自己作死而掛掉了嗎？這就等於是少了一個強有力的對手，一旦襄王在出了事情，慶王上位的可能性就會大大的增加，這便是范師通替慶王所選之路。

……

這也不怪慶王有如此巨大的反差。實在之前的時候范師通從沒有提過這個論點，這還是他第一次由口中說出來。

慶王府。

這一切看在了鄭奇的眼中，讓他暗自稱奇的同時和-圖-書，等到史自通從書房中一出來，便迎上了去，好一番的迎風拍馬。

聽著還是這種說法，慶王心中不以為然，嘴上繼續的解釋道：「聖心，聖心。就算是這一次得了聖心，那又如何？父皇就肯將大位傳於本王了嗎？」

「當然不行。要說原因只有一個，陛下在看著這一切，陛下心中不喜歡這件事情，那殿下就不能去做。不然失去聖心的話，又豈是幾百萬兩銀子可以買回來的？」范師通一臉堅定的說道。

「呵呵，好，還是慶王懂事呀。」原本臉色不善的乾文帝這一會終於露出了笑容。

說起來，范師通尋找了一條最為難走的道路，那就是支持最沒有可能的慶王上位。

鄭奇也是聰明人，知道今天的所為傷了史自通的心。為了挽回這個不利的局面，他也是下了狠心，主動表態的說著，「史兄，您才華橫溢，應當是殿下最為倚重之人才是。以後弟願以兄馬首是瞻，一齊鬥倒韓策，為兄之地位穩固盡心儘力。」

具體說來，就是等著看其它的皇子們一一犯錯，最終被乾文帝一個個給收拾掉，當只剩下慶王一人的時候，那個時候沒有選擇的皇帝會怎麼去做呢？想必是人都會知道結果了。

即然話已經說出了口，范師通這便以一幅語重心長的模樣給慶王解釋著，說到最後還道：「殿下呀。相比于以後可以繼承皇位，那整個天下都是殿下的，又何必在乎這區區幾百萬兩銀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