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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旬是魔，但魔卻不是波旬。

那魔像則是俯視柯浩然，怒喝道：

可只見一陣魔氣自柯浩然體力涌然而發，其氣勢之盛，魔像之大竟是能強壓波旬一頭，還不待波旬繼續言語，那柯浩然所化之魔像，反手就是一個耳光，頃刻間便將那魔像打得煙消雲散。

將軍一聽，頓時有點生氣，緊了緊拳頭：「他逼死玄光的時候，心裏可還有我這個師兄」。

「堇玉拿著，這是師兄送你的見面禮」。

狹路相逢，迎面走來的是一個不修邊幅，身披甲胄的漢子推著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蒙面人。

李承乾聞言更加難過了，只是這次反倒是平靜了許多，不哭也不鬧，只是淡淡道：「什麼時候的事」？

語罷那不可一世的天風軍主帥竟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癱倒在地，痛哭起來。

「小小人類，休要放肆，吾乃第六天魔王波旬，魔道之高，豈容你胡言亂語，還不跪地求饒，否則休要怪本王無情」。

還記得那是一個晚霞滿天的傍晚，那是一個白衣摺扇風采無雙的翩翩君子，這不是別人，正是浩然無雙的蕭堇玉。

蕭堇玉聞之再是一震，亞聖一脈，如今僅余他一人，就算自己，如今也退出師門，哪裡還有什麼師兄。

那蕭堇玉恢復正常，可再看向柯浩然時，則是駭然無比和圖書，那柯浩然則是撤下魔像，淡淡道：「我雖是魔，魔卻非我」。

輪椅上的男子咳嗽一聲之後方才白了他一眼：「你看你這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哪裡有半點師兄的模樣」。

蕭堇玉連讓三次，對方卻硬是針鋒相對，故意為難。

一旁的李承乾見到此情此景，也是一激靈，想都不想，便要抽身上前。

蕭堇玉連忙再是恭敬一拜！

要說起來，只有早年被師傅親自逐出師門的那位。

蒙面人點頭確認，蕭堇玉自然是驚訝萬分，曾經見其論述便心生仰慕，還盼有一天得見一面，如今便也算了了心愿，只是沒想到這幸福來得如此突然。

往後的魔王波旬永遠感念這個人間，他知道，哪裡有人，僅是初見，便掏心以對。

等到這消息傳開，天風帝國上下一片嘩然，要知道，這無令擅入城，這等行為已算是公然的反叛了。

下午便有消息傳到無妄城來，果然不出常林所料，那士兵飛速高喊著前方的戰況：

將軍笑道：「還真讓你說准了，我那師弟這會兒還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咯，你說人眼看狗低本也沒錯，可問題是那夏江可不是狗，那是一匹狼」。

那邊的柯浩然這才笑道：「本就是一盤亂局，越亂越好，這不是還有你的小師弟和*圖*書么，若沒有這樣的亂局，他怎麼渾水摸魚，如魚得水呢」。

那李承乾這才反問道：「你可別光說我了，你的小師弟呢」。

柯浩然看著自己的小師弟，越看越喜歡，這才緩緩開口道：「堇玉，是魔是佛又有何干，一切身份，形同虛設，饒是魔又如何，不過是一切迷礙，你只需記住，你就是你，就行了，那有什麼魔」。

「堇玉見過浩然師兄」。

聽他提起自己的小師弟，自己只見過一面的小師弟，柯浩然卻顯得開心極了，竟是緩緩轉過身來，對著李承乾，將自己的衣服掀開。

蕭堇玉想到此，便試探性問道：「你是浩然師兄」？

蕭堇玉大為震撼，心神激蕩，那體內的魔性聞此言論，直接蘇醒，那魔氣滔天，巨大的魔像應運而生，威勢之盛，當真時天地失色。

柯浩然安安靜靜受完這一禮，內心卻早已笑開了花，也許這一刻，他終於回到了那個亞聖首徒的身份，可能於他而言，這才是他最想做回的自己吧。

還不待李承乾再說話，柯浩然再接著說道：「連我都小瞧了夏江，不光是別雲城，周邊的風后、下沛、長平三城之城主，竟也是他的人」。

「滾一邊去，我是在和我小師弟說話，有你什麼事」。

李承乾沒想到這柯浩然此刻還有https://m.hetubook.com.com心情開玩笑，自然也拿它無招，只是像個怨婦一般看著他，一言不發。

他當面問過幾次，他師父卻是不願多提，他自是不敢多問，他也只知那人姓柯名浩然。

這下可就好玩了，平叛者平叛不成，反倒是自己叛了，這可真是個大新聞。

柯浩然扶起蕭堇玉，從懷裡摸出一塊如玉般的東西，晶瑩剔透，明亮無比。

柯浩然就這麼靜靜看著他一言不發，就算他沒有心了，他也知道，李承乾此刻心痛極了。

那柯浩然卻是笑嘻嘻道：「他媽的，擺一副臭臉給誰看，要說起來，我小師弟是為了救你小師弟，勞資是為了救我小師弟，那這算來算去，不就是你李承乾欠我的么，你在這擺什麼臭臉」。

可其行為可以驚世駭俗，離經叛道，就算是在整個儒家也鮮有人提。

蕭堇玉頓時便知道對方是故意的了，蕭堇玉摺扇一開，這才緩緩道：「好狗不擋道」。

一處山谷中，將軍立於山頂，與之並排而立的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戴著面具的男子。

李承乾沒好氣的讓到一邊，那蕭堇玉則是一臉懵，柯浩然這才緩緩道：「我是你師兄」。

「承乾，黃老前輩和裴將軍說的沒錯，這人間大亂，終將是亂於人心，巍巍天道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人心之禍，方才是和圖書人間大患啊」。

輪椅男子看向落寞的李承乾，也是不忍，只是淡淡道：

倒是蕭堇玉看過他不少筆記，只覺得是驚為天人，他也不知，自己的師傅為何捨不得丟。

便恭恭敬敬、鄭重其事向柯浩然行禮：

「柯浩然，你真TM是個瘋子，你告訴我，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承乾聞之這才驚嘆道：「什麼，這狗日的夏江，倒真是讓我看走眼了，沒曾想，他還真是個人物」。

一旁的李承乾卻是火氣上來了，當時便要動手，好在蒙面人及時制止：「好了，在這裏逞什麼威風，有本事打你自己的小師弟去，我的小師弟還輪不到你教訓」。

李承乾這下才算徹底明白了，他知道為什麼他的病情會惡化得那麼嚴重，最後連路都走不動了。

直等到李承乾安靜下來，柯浩然這才安慰道：

柯浩然想到此，眉毛微挑，像是想到了什麼，可看向李承乾，便又閉嘴不言，他知道這狗日的聰明著呢，根本不用自己提醒他。

「我不過是一個被世人遺忘的人，是黑暗墮落的代名詞，這世上亦無我再記掛的人，這心要來又有何用」。

要說原來的無妄城算是忘川八城之末，這別雲城卻只僅次於尚賢城與忘川城之後，其城防工事自然十分完善，又豈是鳳羽衛可以強攻而下的。

蕭堇玉只感覺神識和圖書清明，大有所悟。之前困住自己的障礙在這一刻被輕鬆粉碎。

所有的善意在那一刻都被定義為值得，所有的誤解在那一刻都被釋然成虛無。

要知道這反叛者還不是別人，那可是雲水軍的主帥夏江。

柯浩然再回想起那一次相見，笑吟吟道：「就是上次你陪我見他的時候」。

「袁定方迎夏江入城，鳳棲梧城下撤兵」。

李承乾聞之更是難過，瘋狂沖他吼道：「你個瘋子，那我，我算什麼」。

初識即是永別，他又怎知道，第一次見面，那個人就將他的心掏給自己。

這對於剛剛一統北俱蘆洲的天風帝國而言，可真是一記響亮的耳光，其聲之響，整個人間都為之而震顫。

蕭堇玉自知不可辜負師兄一片心意，只得收下，柯浩然知，他卻不知，這既是第一面，亦是最後一面。

李承乾定睛看去，頓時如遭雷擊，愣在當場，而後更是表情大變，發瘋似的扯住他的衣服，怒喝道：

蕭堇玉此刻已被認定為魔，自然也理解被別人誤解的滋味，也深知這樣的標籤是何種的痛苦，自然也不再在乎世俗的眼光。

柯浩然看李承乾氣急敗壞的樣子，一臉笑意，可就連無心的他，此刻也心疼他極了，只得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道：「好了，好了，你又不是人」。

那蒙面人只死死看著他，一動不肯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