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觀屍魚
羅非魚是下等魚，雖肉味鮮美，長於炭烤，然天資愚鈍，本不好成妖。
活著出來的焚妖童子有十六個人，他們在太監的指揮下脫去衣物，排成兩排。
武十一意識重回宮內「歸塵司」。
長廊的盡頭，是太醫院。
而被妖氣熏傻熏殘，也是焚妖童子經常性的職業病。
因為他得到的東西，都在《極陰寶鑒》的空間。
武十一心神徘徊的時候。焚妖間的大鐵門突然響了。
第三次還沒回應。太監便會認定焚妖童子任務失敗，進而通知負責捉妖的尋妖司。
但「救」觀屍魚的老嫗膝下無子，老伴又在前年的民變中被當做叛軍抓了，杳無音訊。
知道的，則明白這是宮裡獨特的安檢方式。
而後他們來到了一條細長的長廊前。
隨著《極陰寶鑒》緩緩展開，觀屍魚罪惡扭曲的一生浮現在武十一面前。
聽了太監的話，武十一憨笑。
儼然一副被妖氣熏壞腦袋的樣子。
尋常人遇見如此的痴傻兒童，多棄之不顧。
入爐登鑒，怨氣以消。
一年到頭，元旦將至。老嫗因又一次有人陪伴過節，喜從心來。
王道士一掌斃命，送京城煉丹。
貞潔檢查。
完成之後，焚和圖書妖童子敲「太平鑼」，太監才會開門。
一旦動了，術就破了。
因為他知道，焚妖爐焚妖太過兇險，所以有嚴格規定。
可怕的規定一次次讓武十一認識到了自己的耗材屬性。
伴隨著這些動靜，武十一頭腦里突然多了一道咒語，几絲靈氣。
在他吹響那鳥叫般的聲音后，所有焚妖童子雙手伸直，張開大嘴。
說白了，它傻。
老嫗以為是落水的孩子，急忙撒網，把觀屍魚撈回，養在家裡。
直到一年前，它在江南屠村作惡時，才被宮裡「尋妖司」派出捉妖的王道士撞見。
水妖中品，萃化得水部三品下等《變化術》！
他喜的是，自己在如此慘無妖道的世界里竟然有了個外掛。可以一邊焚妖，一邊收斂好處，吃內宮帝君的瓜撈。
長廊的中間，則是十二根離地半尺的竹竿。
觀屍魚離了水面，不能自由變化，無奈前半輩子又只見過屍體，故而除了吃喝拉撒，依舊與死人無異。
而如果到了時辰，太監還沒有收到動靜，就會在門口對著焚妖童子喊一聲：「行了嗎？到時候了！」
回頭他這本事一旦被人發現，大有被旁人當耗材，暖https://www.hetubook.com.com爐子，甚至做爐鼎的可能。
羅非魚不挑食，便以人肉為糧，又日夜觀察浮屍漂流，嬉戲其間。
他們蹦跳著穿過十二根竹竿。往太醫館的方向跳去。
看過觀屍魚一生，武十一內心唏噓。
為了不讓自己葬身「人」字爐。武十一急忙撿起一塊木炭，使勁往焚妖爐旁的報告銅鑼上打。
隨後那種似聲音，但又不是聲音的動靜又一次在武十一頭腦里響動起來。
「聽我口令！預備！跳！」
但自順帝即位以來，長青江兩岸屢有民變、災害。故而大江上，常年漂屍浮櫓，血赤江面，水鬼遍布，陰氣森森。
這些安保原本無懈可擊，不過對武十一毫無作用。
吃得久了，見得多了，這羅非魚便在人氣、屍氣和陰氣的熏陶下，得了道行，習了後天變化之術。
妖屍陰氣不光可以患病，殺人，還可以在短時間之內，讓人變魔，甚至變妖。
所以用這種方式進行體檢，可以讓夾帶者藏無可藏。
所以縱然修成人型，它也不知如何正確運用。
確認觀屍魚被燒乾凈后，他對武十一笑道：「今兒的事辦得不錯。找太醫驗明正身，出宮歇著吧和圖書。」
如果沒有應答，太監會隔段時間再喊。
有一日，觀屍魚在江南一蘆葦盪里挺屍嬉戲時，恰被一捕魚老嫗看見。
在之後，沉重的鐵門拉開，三個太監拿著水桶衝進來清洗現場……
官兵吃飽喝足，起身準備離開，梟首充作叛匪，可換一兩銀錢。
妖物的屍體部件以及宮裡的物件是價值連城的，故而經常有人夾帶私貨，往外偷運。
花白的腦袋咕隆隆滾在觀屍魚的面前，咸澀的眼淚正好甩在觀屍魚的面頰。
那一瞬，觀屍魚猛然躍起。
隨著這一串「長嘯」。一本薄薄的冊子到了武十一的手裡。而後又迅速化為一道光，進入了武十一的頭腦。
稍微運行后，武十一驚喜地發現這道變化術，可以讓自己化成任何人的模樣！
觀屍魚的手指動了一下！
銅鑼和焚妖室外的喊聲同時響起。
因吃的人多了。此妖渾身屍毒，只一雙眼睛可為名目、破瘴之良藥。
在太醫院，他們這些焚妖童子，要經受出宮前的最後一道出宮檢查。
之所以習性如此奇葩，蓋因觀屍魚雖然得了道行，但無奈先天不足，慧根不穩。
如此反覆三次。
尋妖司會準時送來一副灑滿石灰的棺材，附帶
和-圖-書一、兩個特級滅妖天師。
緊跟著，一個太監陰聲陰氣的問裡邊：「行了嗎？到時候了！」
也即躺在一處不能主動。
往後一年，觀屍魚一動不動，繼續挺屍。
然而，混亂的年月，人命如紙，風吹既折。
它對著老嫗頭顱大喊一聲：「娘！」
這本事堪稱虎狼之技！
所有工作必須在一個時辰之內完成。
從此，觀屍魚成了吃活人的妖怪。
成妖之後，觀屍魚為禍兩江南北七縣。
隨著這些信息，武十一且喜且憂。
所以本著寧殺錯不放過的原則，沒完成任務的人不允許活著。
那動作，不知道地以為宮裡安排馴殭屍呢。
憂的是，大行朝迷信釋道，又多煉丹之風。只要是奇人異獸，但凡抓住，都愛煉上一煉。
片刻后，一個白眉毛的太監頭進來巡視。
這樣殘酷的做法，是因為曾經有血淋淋的教訓。
這個時候，不管焚妖童子活著還是死了。都要把焚妖失敗的童子丟進棺材里，而後送「人」字型大小爐焚燒。
「咣！」
隨著命令，一黃馬褂太監舉起哨子。
和過去一樣，出來的人雖然疲憊。但仍舊努力地笑著，恭喜自己和同伴又挺過一天。
跳過十二根竹竿后，武十一和-圖-書領取到了新衣服。
就算是把宮裡的東西塞在山陰菊束之間，連續的蹦跳也能原形畢露。
於是，這條羅非魚經常化做紅衣小兒形狀，漂浮江面，裝作浮屍。
於是她去到江邊，踏著積雪寒風，冒險捕了十幾條肥碩的羅非魚，準備為兒子弄炭烤年夜大餐。
漕兵人面獸心，以征魚捐為名，強搶家什和烤魚。
出了焚妖間，武十一碰見了許多下班的同事，也注意到有些爐間並沒有活人走出來。
然就在這時，那極陰寶鑒驟然合攏。
隨著這聲問候，武十一心裏一陣哆嗦！
老嫗不從，便被一刀梟首。
炭烤羅非魚的香味，引來了一隊巡河的漕兵。
所以，老嫗視觀屍魚為情感寄託，對它的照顧，真是甘之如飴，倍加呵護。
武十一得知，此物原本長於南國長青江，乃江中的一條羅非魚所化。
所以，苟且偷生為上。
在之後，帶甲浮屍，飄于寒江。魚染血齒，痴傻含笑。
唯一不好的是，這咒語只能變死人。
那正是觀屍魚的極陰變化之術！
而後他和耗材同事們魚貫地走入太醫院。
此妖吃人極有章法，食前必先呼「娘」，而後梟首，而後啖屍。
往後一年，老嫗呼其為兒，稱己為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