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百咒魚
處理完三隻妖屍后，太監讓武十一收工。
武十一來了半年，憑感覺，便知道這種厚甲的妖魚光靠焚爐原火不容易搞定。
這無形中，等於為他延壽了好幾年吶！
這氣息，有的接近於無，有的則異常明顯。
咕嘟咕嘟，一股詭異的煙味從鍋里飄了出來。又驟然被武十一吸進腦子。
入爐登鑒，怨氣以消。
道士得了百咒魚之後，絲毫不敢停留，立刻帶著魚兒往自己洞府中煉養。
當獨以左眼觀察世界時，四周事物都會發散出一層薄薄的氣息。
三個月前，此妖于黑龍水行兇時，被朝廷尋妖司王道士撞見。
因是不入流的小妖。所以武十一隻得了中下品的「定心丹」兩枚。
極陰寶鑒說，那是玄門和妖門修真時才能用的丹藥。尋常人吃了最多固本壯陽，吃多了還容易丹毒入體。
望著污妖的結晶，武十一權衡再三，終究將這玩意戴在了自己的左眼之內。
十年後，他偶然路過那捕魚戶家時，用自己獨有的望氣眼偶見那房舍里黑氣沖斗，便知道此間一定有異寶可助自己修行。
薄片融化，立讓武十一的眼睛感到一陣清明。
其一和圖書是那一人多高，五人多粗的焚妖爐。
此物和先前燒過的觀屍魚不同，乃是一隻人造而成，嗜血成性的「後天妖」！
另一處，便是武十一自己。
漁戶聽了道士的話，貪性大發，立刻問對方開出天價。
它的外觀，十分奇葩。怎麼看怎麼像隱形眼鏡。
原本，妖道是想取這魚的心肝煉化成妖丹，自己服用，提升功力。
除了百罵魚，武十一隻燒了一隻鯰魚精和一隻黑魚精。
有了它，武十一能尋陰見陽不說，還能迅速發現自己所沾之物的毒性大小。
十年前，此人被朝廷尋妖司的法師打傷，懷恨在心。時刻想著報復。
如此反覆三栽，每天竟達百遍。
這戶人家世代打魚獵狍為生。原本家道還算殷實。
百咒魚吃了妖道的血肉，得了他的慧根和神通，從此飛速提升，終究成了一隻為禍南北的大妖。
之所以僅有半個，乃因為原本擁有它的妖道也是個有眼無珠之人。
察覺到這些，武十一急忙洗手，又用了去妖污的皂莢和胰子粉。
讓人意外的是，百咒魚剛出世的時候，本不是那副可怖的模樣。
但在漁人wｗw.hetｕboｏｋ•ｃoｍ.coｍ三十五歲那年，其漸染賭疾，日夜豪賭，很快將個小康之家，輸到家徒四壁。
頓時，洗腳水沖咖啡般的濃郁味道，拉武十一進入了《極陰寶鑒》的空間。
一掌斃命，送宮裡煉丹。
眼見家道中落，妻子孩兒苦勸，可換來的只是漁人一頓又一頓地毒打。
偶得胖頭魚后，捕魚人見它體態憨傻，又未曾長大，便將之放入魚缸，供孩子飼養嬉戲。
這半隻眼睛，堪比他原本世界的蓋革計數器。
武十一拿左眼觀察焚妖間時，發現此間有兩處的氣息最為明顯，怪異。
此種魚雖頭肥油多，食之補腎，然天資低劣，慧根粗淺，本也不好成妖。
又過了須臾，武十一摸索出了這眼睛的用處。
慘無人道的折磨中，百咒魚越發癲狂強大，最終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今兒個武十一要焚的，依舊是一條妖魚。
童子、妻子不敢忤逆丈夫，便只能把對漁人的一腔咒怨，都罵給那水缸里的魚，以為發泄。
而後，《極陰寶鑒》升，妖屍過往出。
這條魚，頭有角。背有刺。尾生鉤。鱗如鋼。一個腦袋尤其大，兩個眼睛胖嘟和_圖_書嘟。
看來必須要添加「化屍劑」，再丟進焚妖爐上架著的「煮妖鍋」中才能融化。
可因為接觸了妖魚的原因，他雙手部分漸漸轉暗，到了手掌部分，更是黑氣如墨。
這兩條都是靠吃人屍龍尿之類成的精，也都是在暗灘上耍賭的時候，雙雙被尋妖司的道士抓住。分別割了下唇，耳朵煉丹。
只因一個漁人偶然的捕撈，改變了它的魚生。
那道士眼中含諷的回答：「這不是一般骰子，而是一副『血骨妖骰』。你想它是幾點，便是幾點！」
配完佐料，武十一照例先拜三拜，以表示對逝者的尊敬。
后某一天，窮苦之家突來了一位道士。
隨著寶鑒上的圖畫，武十一得知這條魚的學名，叫「百咒魚」。
它乃林海雪原，察爾湖裡一條憨態可掬，只知拱泥吃蝦的胖頭魚。
夜晚回到單間，武十一繼續孤枕難眠。
品出這些，武十一喜從心來。
原來，那道人並非善類。是一個專門煉「污妖丹」的邪門歪道。
能燒妖的爐子果然不一般。只可惜太大搬不走。
妖魚丟進焚妖爐上的「黑水化妖鍋」。
原來，那捕魚人久居湖邊，生性憨厚，
wｗｗ.hｅｔｕｂook•coｍ.cｏｍ喜養活物。
否則，他又怎得會被一隻妖魚反殺，成了酒咬。
反覆洗刷三遍之後，武十一的手重新轉紅。
怪魚雖凶，然死得不能再死。被人從腹部刨開，估計是取了什麼臟器。
此物吃人，架亦有章法，必邊吃邊罵，滿口污穢。
他為了增加魚的戾氣，把魚養殖在「化屍鼎」之內，又每日引天雷，罵髒話，吐唾沫，潑洗腳水……
捕魚人看了道士手中的物件，口中冷笑：「你只這三個骰子，便想跟我換魚？當我傻？」
懷著慶幸，武十一敲響太平銅鑼。
但沒承想，因為操作失誤，妖道自己反被這魚吃了。
而後他才冒著染妖毒的風險，把這些玩意塞進了妖魚的肚子里。
然對方一不給錢，二不殺價，只是於懷中取出三顆蠶豆粒大的物件，要與那家人換這條百咒魚。
須臾后，太監開門，打掃房間，把另一條水族妖物拿了進來……
待武十一的意識從寶鑒的空間里收了回來，手中已有了一個透明的薄片。
作為純陽童子，武十一身上也有一層淡淡的紅芒籠罩。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於是，武十一走到焚妖爐旁放藥材的瓶罐之間，從和圖書中配出一劑他入職培訓時掌握的「化屍粉」。
既然這樣，就先留著。相信日後早晚用得上。
此物世所罕見，可尋陰辨陽，望氣觀珍，認人識妖，立竿見影。
於是，便才有了那以骰換魚之事。
妖道得到百咒魚后，立刻對那魚進行了慘無人道的改造。
今兒個水字型大小爐買賣稀。
捕魚戶聽了道士的話，大為驚奇。旋即試篩，果然是心想事成，無往不利。
這焚妖爐除了火光，還有一種莫名的紅色霞光籠罩，框外給人一種陽熱質感。
有這賭具換魚，漁戶人家以為撿了大便宜。卻不曾注意那妖道臉上，泛起了一絲狡詐的異笑。
這就是物質的陰陽之氣。
武十一出歸塵司，照例撐桿跳，驗貞潔，發紅丸，做牛車。
妖魚得道，橫行北三省十三縣，殺人無算。
凌晨，他一邊揣摩習新得的半拉子望氣眼，一邊有了個大胆的想法！
那道士直言來此，就是為了買那一尾「百咒之魚」。
水妖中品，萃化得水部三品，上等天絕望氣眼……半個！
沙姜、豆蔻、桂皮、八角，再加上一大把甘草和鹽。搞定！
惡毒的咒罵，無形中讓這魚習性漸改，沾染了一身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