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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外面的同伴來叫他，李遠頓了下，出去了。

于笙笑著讓他幫忙處理蝦線。

從小看到大的孩子，自然不用客氣。

秦魚已經看好了計劃書。

等李遠過來后，秦魚才放下計劃說，說：「第五頁第六頁的預算有上下10％的錯誤浮動，比如你們看上的那家店面位置，它的人流量比你們預估的少9％，所在商業街的年交易金額雖然比你們預估的多5％，但側重時裝跟奢侈品，對你們想要做的麵條門店生意並沒有多少偏愛，當然你們可以說自己的門店可以做到吸引客流引動消費，但事實上那條街的人流更偏向大學生群體、一些白領人，他們更偏向快餐跟西餐或者日料。」

「會幫助人的資本家那叫搞慈善。」

秦魚的語氣並不尖銳，卻是赤|裸裸的事實。

其他人忙附和。

那個胖子臉色忽青忽白，卻仍舊執拗，「但我們的麵條，就是東子家的配方真的很棒，我們吃過，太好吃了，將來一定可以暢銷的。」

李遠和_圖_書也知道這個道理，但他知道自己放不開，尤其是在秦魚面前，亦或者在溫兮那些人面前。

喝水很安靜，李遠也很安靜，只有廚房那邊的忙碌聲，李遠有些如坐針氈，就起來去了廚房幫于笙。

他們不甘心，還有些急躁，「可還有其他人呢，只是兩所大學的學生不喜歡吃而已，你不也說了，還有很多白領。」

四人無可奈何了，甚至覺得秦魚太過分了，既然不想資助，為什麼要這麼冷酷，不是熟人嗎？

跟鬼一樣把他們看透了？眾人嚇了一跳。

不過美人么，還是白富美，他們都故作配合。

回神才知道剛剛差點得罪人了，因為他想指責秦魚崇洋媚外。

很突然，特別直接，直接到近乎粗暴。

「如果投資這個項目，只能是因為他。」

他知道秦魚的目的了。

眾人又死寂了，突兀有一種眼前人冷酷無情的感覺。

秦魚瞥他一眼，淡淡道：「那個位置挨著的兩所大學其中一所是美院，另一所是音樂學和圖書院，學生普遍家庭條件優越，就算經濟條件一般，在專業環境跟社交圈子裡也有他們的生活標準跟習慣，你們對自家麵店的價格定位是價廉物美，然而對於這些人來說，價廉物美永遠不是第一需求，他們需要的是格調。」

「對，我們的夢想。」

有錢就這麼了不起？

秦魚這話聽得眾人一愣一愣的，其中一個人下意識反駁：「也不能這麼說啊，我們就很喜歡吃麵條，我們學校的，而且麵條便宜又好吃，我們國人大多喜歡吃，你……」

「資本的作用在於盈利，而不是幫助。」

四個人陷入死寂。

李遠很不習慣，甚至不自在，但沒有拒絕。

秦魚指尖撥動計劃書，「夢想？」

因為既然來了，既然秦魚開口了，他就不能拆秦魚的台。

那個東子是平板頭，長得有點斯文白凈，戴著眼鏡，在五個人裏面算是比較寡言的，被點到名后，他推了下眼鏡，有些不好意思說：「秦小姐，我們真的是想把這個事業做好和圖書，不是一時興起，所以～～」

「別說兩年，開店半年內你們的配方就會外泄。」

東子深吸口氣，「所以我需要您，需要您跟秦先生的幫助。」

「並不是因為這個項目多吸引人，因為這個時代，可以投資的項目太多，比你們更好的也多得是。」

「再好吃的食物，如果前期無法投資資金營銷，無法競賽過時間，時間就會培養出一大堆剽竊或者跟你們差不多的食物來打價格戰，要麼就是以更好的裝修跟銷售方式擠壓你們的生存空間。」

終於點出了重點。

他剛想說什麼，卻被扯了下衣服。

秦魚卻用手指一指李遠。

「有錢沒有了不起，我說這些也不是為了顯擺優越感，只是想讓你們明白。」

「而這世上很多格調都是用錢打造出來的。」

「一碗二十幾塊的麵條，就算他們內心想吃，也絕不會跟別人一起去吃，而飲食商業有一條法則叫做群體性消費，心理學上來說，幾個人一起吃飯得到的幸福感普遍高於一個人，hetubook.com.com形成對食品的再光顧心理也會高於後者。」

四人都愣了下，而那個東子則是第一時間說當然，本來就是李遠主導。

越自然，越不會變。

只是什麼意思？是暗示他們裏面會有內奸嗎？

「附近有三棟大廈，匯恆跟遠東兩棟大廈裏面有他們自己的大食堂，味道不錯，價格也便宜，內部員工還有飯卡積分優惠，另一棟大廈是外資聯合大廈，他們集團內部做過飲食調查，普遍傾向於正常的飯菜中餐跟快餐，並不喜歡麵條，因為他們的工作十分忙碌，消耗很大，而一碗面吃完很快就會餓，無法保證一個階段的工作時間期間不挨餓，還需要我說嗎？」

在沉默中，秦魚指尖輕敲著計劃書的封面，「你們犯的最大的錯誤不是市場調查，而是價格定位跟門店位置，那邊的房租價格在H市商業房租裏面也算高的，以門店前兩年的收入跟房租裝修以及各項支出，前兩年基本屬於負債期，沒有任何資本家願意承受一個投資兩年期限的負債期和圖書，既無法保證資本回收，又看不到市場前景，你當有錢人都錢多燒得慌嗎？然而，這樣的預算錯誤，你們若是察覺了卻不寫上去就是欺騙。若是沒察覺，那就只能說明你們的創業夢想缺乏現實支撐。」

「如果這個項目成為現實，我希望他是主導的那一個。」

這點他不如李小雲。

李遠低頭做事，期間于笙問他一些學校跟生活上的事情，沒說缺錢幫忙什麼的，因為李家現在也算小康，李家夫妻淳樸感恩，也不貪，向來很有方寸，倒讓于笙跟秦遠不好意思過度，只能緩緩來，有些東西還是自然點好。

總而言之，就是這個計劃書做得很差勁。

五人一時都沉默了。

換言之，秦魚否決他們的市場調查。

那麼厚的計劃書，她一會兒就看完了，四個大學生其實都沒把這個當回事，一來她不是秦遠，他們覺得她沒有決策權，二來她看得太快，肯定只是隨便看看。

秦遠垂眸，也不說話。

……

秦魚：「你們的夢想為什麼需要別人為你們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