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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人在冰宮對峙，似在一戰。

小鳥兄外在看起來狼狽，似乎內在沒什麼，但秦魚一眼就感覺到對方魂量跟精血有虧。

估計是強行燃燒靈魂跟精血啟動傳送陣。

說完這個故事，她最後說了兩句。

她上前，手掌落在方有容的額頭，掌心秘紋流光，從額頭開始遊走她軀體。

她沒問過對方名字。

長長雷霆橫撕半空，照亮整個平原。

它一直下，下得纏綿悱惻，源源不絕。

百里纖裳看了她一眼，「天下廣博，東部之境果然養不出瀚海城主這般仙瞳天賦之人，但大你這麼多歲，三百招拿不下你，就是我敗了，自然不必繼續。」

「方姑娘……」小鳥兄想說些什麼，方有容卻忽然側頭看著外面。

很快，手指微微顫抖，落在她雙目上，輕輕蓋住。

方有容感覺到了，但沒看他，只是平心靜氣憑著僅存的殘破靈魂跟他講了一個故事。

只剩下一副絕美安靜的軀殼，不知是安靜才絕美，還是因為絕美才顯安靜。

和-圖-書天墟九宮，內部，卡在九宮跟天墟深淵之間的平原依舊空曠浩渺，但此前那一波小雨彷彿沒停過。

「是我。」

他的眼都紅了，能滴出血來，呼吸也變得不太對勁。

這樣的地方，那樣的樹洞。

他轉過頭，看到一個男人。

目光一對。

「她死了，就不需要任何細節了。」

她快死了。

她撤手，笑容美艷，似和煦，但目光掃過邊上觀戰的柳如是。

「嗯。」

尊者面無表情，「排查是必要，至於如何處置，我們天藏境不會遵從當地區域任何人的意志，要服從的只有上鋒。」

他想讓她用這把劍殺了自己。

像是被全世界遺棄的孩子，可這個孩子也做了負了全世界的錯事。

好多爬蟲。

「比我小很多，幺子，也是天之驕子，我父親最愛之子。」

他看著躺在地上氣息懨懨的方有容，眉頭緊鎖著，像是能擰出一滴血來，但他不說話。

想乘機獵殺他呢。

小鳥兄看著她，和圖書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半跪在那好一會都沒動，連呼吸都停住了似的。

秦魚說道，目光從小鳥兄落在方有容身上。

他找不到她的氣。

樹洞里小鳥兄有些狼狽，渾身濕淋淋的，頭髮亂糟糟的，臉龐濕漉漉的。

柳如是打量她遠去背影，對瀚海朝伊淡淡道：「都說冽鹿大境州自聖人時代之後便是被詛咒之地，千年萬年都不曾出什麼絕世人物，但近代千年倒是有些起色，起碼這些天我見過的一些人，比我印象里認識的東部修士的要優秀的多。」

伏夏兩人也驚動了，因為平原那邊響徹了一個好凶的一個雷霆。

在秦魚跟嬌嬌瞬移到樹洞那邊之前三分鐘。

「那太好了。」

「一結束，我等立刻排查所有人，統計傷亡。」

逆天之舉，必有虧損。

「找她，你會死。」

因她察覺到此地的兇險。

秦魚：「我不需要細節。」

她快死了。

「骨骼崩碎十之八九，血肉肌理為靈能淬裂，三魂七魄僅存一魄，這hetubook.com.com樣對她的人，是你家的人？」

她的視線貼近地面，見到了沼澤，見到了荒草，見到了雨水落在荒草跟沼澤上形成的漣漪。

……

女劍客提醒了一句，轉身離去，她要離開冰宮了。

沒道歉，就是不說話，小心翼翼拿出一方藥瓶，調配，試圖給方有容上藥。

湮滅。

小鳥兄：「我原以為能以我血脈混過天藏之選報名審核的，可能是持有我之血，現在看來是他本尊來了，他……」

地面生了沼澤似的，沼澤中荒蕪小草因飲了血，彷彿淬養出一些嫣紅奪目的雪花來，隨著境域冰寒之氣而霜凍，一層薄白，三分荒涼。

「距離考核結束還有三個小時。」

「當然，如果沒有這位的話，我不一定會撤手。」

「你那招人喜愛的弟弟來了。」

一個不能修行的人，本是沒有這種手段的。

秦魚遇到過兩個人。

女劍客收劍了，卻沒離開，轉頭看去，見到一個男人跟一隻大黃鴨。

她看著他，眼神淡淡的。

小鳥兄和-圖-書拿出一把短劍來，遞給秦魚。

但方有容用眼神制止了他。

被尊者如此提醒，天藏境門人有些思索，這意思是……他們目光飄了下。

也是她趕到那廢墟之前。

而長孫雲鴻跟伏夏兩人出來的時候，剛好見到白澤被一群人包圍，兇悍的圍殺，倔強的反殺。

小鳥兄明知這個結果，可還是想試一試，因為不想，他不想面臨這樣的結果。

無法彌補的問題。

秦魚看了他一眼。

「平原有變，長公主殿下還要繼續嗎？」

「我從煉獄出，在無闕見了山海與蒼雪，覺得好看，但見過既擁有，無需時間造就貪慾。無論歲月多長，還是多短，我不曾再負過人。」

一個青衫斗笠的女劍客，還有就是白澤。

……

瀚海朝伊問了百里纖裳。

……

對方跟他們擦肩而過。

眾人凜然，抬手作揖，「謹尊者喻令。」

「最重要的是……切勿漏了什麼可疑之人。」

顯然，他沒打算乘人之危。

秦魚起身，笑了下。

「我說的是不管任何人。」ｍ.heｔｕbooｋ•ｃｏｍ.cｏm

尊者其實沒那麼輕鬆，不是來自外界的壓力，而是他擔心考核內部出了問題。

白澤頷首，提著槍正要走。

白澤盯著這個人，若有所思——好生奇怪，這個人身上竟沒有氣。

她看著荒原，閉上眼，靈魂一縷。

那是絕望的氣息。

他目光很定，但裏面很空，一片荒蕪。

她笑著走了。

剛剛過去的男人，她忌憚。

忽然抬頭看向平原。

用這把劍。

「你贏了。」

「切磋，不要找太危險的。」

兩人看了一會，在白澤渾身浴血斬殺了所有人站在屍體碎肉之中后，三人對視。

但已經結束了。

白澤沒應，只吞了一口丹藥，休憩一會後，目光一掃周遭，眉眼冷淡。

「是你哥哥還是弟弟？」

直到外面一聲雷鳴，門口一個人一個陰影。

白澤長槍駐地，半跪于冰塊，嘴角殷紅，瞧著前方執劍而立，寒風冷冽中遠望東南方的女劍客。

半響，長孫雲鴻道：「如有幸活過這一登堂，入室再見。」

哪怕他什麼也沒做，可他的全世界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