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人間到此一游，登天矣
第2106章 十年之約
氣氛一度微妙膠著，兩方都齊齊戒備，好像秦魚才是滅絕人性的大魔頭，他們是嗷嗷待宰的小可憐。
魔君掛了，陳狐也被秦魚慷慨贈其師兄，那接下來呢？
「你跟魔君，從一開始就是一路人吧，所謂魔邪宗，也不過是魔宗附屬，而其中邪道一部分也跟天凈沙所掌的邪道有關。」
「人活在這世上，殺一個人容易，饒恕別人卻很難，我有很多次……真的很多次，這麼久了，始終沒能做到去寬恕別人對我身邊人下的狠手。」
她伸出手，一根手指頭落在陳狐腦袋上，輕點了下，「你跟魔君兩個加起來也不值得。」
陳狐尷尬中又不失虛偽，訕訕道：「既然你一心向正道，又何必入魔，難道以為正道還會接納你？如此費心圖謀，把自己搭上，就為了……」
或許，只有無闕的人才懂得幾分其中的悵然情懷吧。
周玄青眼皮子都不帶動一下的，瞥了她一眼，淡淡道：「無闕歷史上入魔的又不止一個，有什麼可稀罕的。」
https://www.hetubook.com.com「小蓬萊之主啊，久仰。」
話說完，纏繞陳狐的秘紋就變成了一個傳送陣。
但回應他的是秦魚平靜的言語。
周玄青向來不是一個廢話多的人，當年他跟秦魚密謀而成的交易十分私人，也無需贅言，更無需跟別人解釋，現在依舊不必多說。
秦魚一怔，在周玄青啟動傳送后，她才慢悠悠說：「大長老那糟老頭兒化為灰燼的時候，跟我說過，無闕它值得。」
黑白雲煙縈繞凝聚，很快變成了一個人。
嬌嬌：「？？？」
周玄青一臉木然，道了一句：「莫道紅塵煙火可銷魂，靜候蒼山雲雪不歸人。」
周玄青回頭看她，目光悠遠，但什麼也沒說，帶著陳狐傳送走了。
你怕是在找死！
嬌嬌：「麻痹，這糟老頭子，我這麼可愛難道不顯眼嗎？」
別人說這種話無比是裝叉到底，可她不是，她是切切實實把他們玩弄於股掌之上的，那她到底為何親自入魔道！
特么好狠一女的！！！
秦魚淡淡一笑，「十年之約，我跟一個人做了交易。」
血龍：「可能因為你胖歸胖，可是太矮了。」
咦？沒準可以讓青丘師門長輩勸她回頭。
「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價值，我相信，我會給您帶來利益。」
薛笙等人：「！！！」
如此笑意顫顫的一句話，卻讓人毛骨悚然。
他是這麼說的，極盡尊敬，絲毫不復往日師叔祖的氣派。
有什麼存在正在趕過來！！
「上善伐謀，攻心為上，不讓魔道內分，不讓魔邪不和，正道就不會掉以輕心，以為平衡之術可保萬年，誰知私底下魔邪早已偷偷勾連。」
反正，人，秦魚已經幫他弄到手了。
秦魚低頭，對視著陳狐，似帶著淺笑，聲音柔軟。
孤塵目光一閃，「他啊，的確是我魔道翹楚，一向跟魔君關係極好，算起來，你沒來魔道之前，他才是魔宮老二，你跟他有仇啊？可他也沒讓你損ｈttps://m•ｈeｔubooｋ•ｃｏｍ•com失什麼啊，最後還不是被你殺了，你可不能遷怒到我身上吧……」
他的尖叫戛然而止，似驚訝，又似歡喜，但猛然察覺到秦魚所出的秘紋既非詛咒，也非攻擊，但卻是一種……勾連傳送！
最後才留下今日這一戰。
陳狐：「……」
「都說炭火落在自己腳背上才知道疼，看著別人屍骨無存，魂飛魄散，本來也無妨——可你們偏要來以此撩撥我。」
「你是為了調查孤塵的事情，查清當年他捕殺無闕那些人……所以在這次暗殺裏面，死的都是相關人員吧！」
十年，她用十年來跟這些人秋後算賬。
正道之人也才領會到一些玄妙——比如她提及的大長老？那是誰？于青丘很重要的人嗎？值得她如此費心。
秦魚：「為周師叔祖服務，我很榮幸。」
正道尤在，魔道也在。
「你！！！」陳狐驚疑不定時候。
秦魚從薛笙這些正道之人的「垂死病中驚坐起」反應就猜到來者是誰了。
秦魚：「你踩著的這個老頭？」
hｔｔps://m•hｅｔuｂook.com.cｏm那光可真唯美，水氣迢迢，昭光霧茫，它就這麼憑空出現了，然後一個女人出現在半空。
在這樣的尷尬之中，前方天空有光。
可有些人永遠無法歸來了。
為那些在她面前被活生生折磨而死卻連魂魄都不得歸處的人。
而在陳狐頭皮發麻的時候，秦魚用細長冰涼的手指點在他眉心。
他出現在陳狐身上，也等於踩在他身上，低頭看了一眼，他眯起眼，陳狐驚恐尖叫，渾身顫抖，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這並非實體，而是一種分身倒影。
「天凈沙並不算是你們真正的成員，三人組之一，其實應該是孤塵吧，奧，就是那個被我忤逆犯上弒掉的師傅。」
指尖秘紋遊走，覆蓋陳狐臉面，遊走全身，陳狐驚恐，尖叫：「不要殺我，我可以告訴你很多秘密！青丘！青丘！！等等，你沒想殺我？」
陳狐一驚，反應也是快，竟瞬息想通了一些關節。
這個女子看著秦魚，已然知道了所有情況似的，倒也無甚過激態度，平和溫柔得很，「同久仰，青丘閣下。hｔtps://m•hｅtｕbooｋ.coｍ.cｏm」
那麼，秦魚要的，他也會給她。
「你要的，在這裏。」
至於陳狐接下來是什麼樣的悲慘下場……或許山洞裏面的那個爐子可以了解一二吧。
「不錯的傳送位置，我很喜歡。」
秦魚伸出手，手指觸碰到對方手掌，靈魂意念交流於掌心，而後秦魚眉心一動，若有所思，眼看著周玄青就要傳送回去，不由笑問：「我都入魔了，周師叔祖不打算勸我回頭是岸？」
冷漠地一匹，眼睛長到天上去，從頭至尾沒瞧過在場其他人一眼。
且說了一句話。
秦魚：「沒損失嗎？也不盡然吧，大長老跟那一堆人怎麼死的，我可都還記著呢，不然你以為我真需要親自入魔道修理你們嗎？」
一個不留。
他陡聽到秦魚發出一聲微妙的低笑。
無闕蒼山永遠在那。
陳狐跟狗頭等魔道中人是被揭破了核心機密的驚駭跟困窘，正道之人卻是毛骨悚然。
可踩著他的人也沒跟他說什麼，只是抬眸看向秦魚。
但凡有關，或者是跟孤塵有關，基本都被她殺光了。
這句話，連陳狐都略有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