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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也只會死他們三個人。

然後他背過身去，讓光芒籠罩，也沒讓秦魚看到他的面容被全部祭祀掉融化的樣子。

它轟下來的最後一瞬間，眾人不得不自閉感官，嬌嬌本要衝進去的，卻猛然發現裏面有人被推出來了。

秦魚很想爆粗口，卻因為自身虛弱跟消瘦近似薄紙，飄著進去的，卻有一手直接輕鬆攥了她的肩膀，往身側一帶，耳畔清香，手臂擦觸過，碰到衣帶薄紗清涼綿軟，且有檀音似焚香裊裊。

斐川身體微弓一下，面部雖有元琊，卻還是斐川的五官，矇著一層灰氣，他們沒有對視。

……

說罷，她一抬眼，對上元琊那灰濛之中若有若無存在的視線。

若不說，無人知他們是誰。

方有容什麼也沒說，只是用另一隻手輕輕覆在了秦魚的雙眼上，掩掉前面那一幕。

光！

謝庭詠雪是要把他直接給生祭了，用最快的速度融合魔種，然後……

從不熱情，從無愉距，遠山磐石，從未轉移。

是第五刀翎。

她應該捂住小師妹的眼睛。

不看就沒事了吧。

必死。

不曾遺留任何破綻隱患。

大概和圖書是謝庭詠雪的力量，如今，在裏面無人是她對手，秦魚也不能。

那樣的安靜太可怕。

巨大的衝擊力讓剛出大陣的秦魚都有些飄搖，恍惚中，後背撞上了嘎嘎崩裂的大陣陣壁，也看見了周玄青也祭出了所有的靈力。

然後就伸手插入斐川腹部，將那血淋淋的魔種硬生生掏出。

秦魚看到了那一幕，也終於看到了第五刀翎的臉，也看到他的眼。

對著斐川。

寬大的手掌握住了纖細，卻沒有多用力。

掌心光輝耀眼，冰火同行，乾坤挪移。

「時局大勢，各憑本事，萬年前我算他一局，如今別人算我一局，都一樣。」

方有容她這樣想著。

「剛剛那位祖師奶奶最後對我說，我於他們，只堪利用，不堪收局。」

唯有光與塵同行知有星光曾隕。

秦魚在腹部被按入魔種的一瞬間，反扣住謝庭詠雪的手，近前一步，似要阻止她的所為。

「只是明知不可為，跟明知不可為卻想為是兩碼事。」

塵埃沒落定，但乾淨利落，直接收盤終結。

「其實我知道的，無論是梟雄謀划之和_圖_書大業，還是君子風行霽月之端行，若有所圖，必有所付。」

怎麼說呢，那動作，那狠辣，簡直一模一樣。

轟！！！

秦魚往外面退，便也親眼看著正面對著她的第五刀翎被身後穿梭的冰火纏繞，它毫不留情，乾淨利落穿透他的身體，如同鎖鏈纏繞，連人帶魔種一起捆纏了斐川。

是毀滅，也是祭練。

氣血盈虧，心脈不平。

魔種在她腹部，她的軀體已然恢復大半，只是虛弱，虛弱到讓第五刀翎接住身體后。

「從一開始，我並未允你入棋局，如今亦是。」

不，意思是……她是他們兵行千里不擇手段不計代價放手一搏卻想留下的那個人。

方有容低下頭，看著趴在自己腿上輕輕呼吸，蒼白細長的手指觸在空氣中，指尖有盈盈血滴從一滴一滴落下，潤在塵埃里。

「若要一人死，必有他人要死。」

是她們兩個一起。

都天神煞，送他們最後一程。

不是秦魚，也不是謝庭詠雪。

嬌嬌很快趕到了，看她們這樣，啥也沒說，只是在前面放開威壓，格擋沖襲而來的力量，把秦魚牢牢護在身ｍ•hｅtｕｂｏok.cｏｍ.cｏｍ後。

總要有人死的。

以後……總會忘的。

這是最後的收盤。

反正是什麼也看不到的。

魔種被掏出的時候，元琊才出了聲，平和溫柔，像是隔壁鄰居家的大哥哥溫文爾雅，跟你擺事實講道理。

若是正確，就一定會做。

他要求她，她沒能拒絕。

方有容垂著眸，斂了所有的情緒，不泄半分，只有薄紅的嘴唇輕抿。

砰！！秦魚後背撞到了陣壁后，輕輕一震，而這一方碎裂，不如說是周玄青特地儘力打開的一個口子。

但謝庭詠雪十分冷漠，只淡淡道：「他的神智從始至終都沒有完全回歸，要算賬，也輪不到你。」

所以她是方有容。

還有一個大無寂雷，它下來了！

謝庭詠雪不置可否，而後……把那魔種直接按入秦魚體內，另一手虛定於半空。

「師姐……」

真真有毒。

「滅他，必須完整，倒是可以挖你自己的魔種過來還給他，可也不行，一旦魔種離體，你創造的魔道威壓便會讓大無寂崩解，因它本身就不對下界有雷劫之功業，所以，滅斐川，需要兩顆魔種。」

整個無闕ｈｅtubooｋ•cｏm•cｏm外部的幾十脈山海湖泊全部夷為平地。

他們向來是配合很默契的師兄妹，他信她知道什麼是最正確的安排。

千古一霸業，十里江陵墓，雪骨森森埋，未盡一塵埃。

她的小師妹甚至都不稀罕去恢復自身了，只趴在那兒，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這種似柔軟，又冷靜的話。

不，應該說，是對著斐川後面的一個人。

「就好像是我送他進入大陣中的。」

「何必呢。」

萬年之謀局，從聖人之戰開始，從今日此時結束。

誰都說不出話來。

秦魚一愣，而後便見自己被她往後一帶，但沒被推開，只是，她近身了斐川。

這是諷刺嗎？是輕蔑嗎？

「師姐，我若說我早知他們必死，你信不信？」

秦魚按著方有容的手，側身微彎了身子，太虛弱了。

「這已是你第二次……」

放她出去。

同一瞬間，四個人，三顆魔種，一個元琊。

忽然，斐川的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他沒說話，只是看著她，淡淡笑了下。

就更風一吹，她化在了水裡，也化在了自己的懷裡，隨風而去。

既不強勢，又堅定不移不容抗拒，憑著秦魚給她和-圖-書的那些生機，探手便插入了斐川的腹部。

他如此一說，便是這一盤穩贏的姿態，因為死的總不會是他本尊。

他的聲音沙啞，似恨，且怨。

其他被楚茨等人強行庇護的人，不管是各方聯軍還是無闕的人……全部看著這一幕靜默良久。

……

秦魚碰到外面空氣后，只覺得後背涼意……撲面而來的無寂雷氣卻讓她全身心都猶如放在粘板上炙烤，直到後背忽伸來一隻手，扶住她腰肢。

謝庭詠雪冷酷得一匹，第二次伸手往斐川的肚子……

一個出人意料的人。

好好一個魔種，來回掏好幾次。

「你們兩個……總要都死的。」

他被挪移進來了，正好跟謝庭詠雪後面錯位露出的秦魚對上眼。

「我知道，你向來聰明。」

……

那一瞬間，秦魚感覺到這個人扣在自己雙臂上的大手稍稍緊了一下，她還沒來得及仰頭去看他的臉，便被他堅定果決地一推！

直到有人聽到某一處傳來十分輕弱的聲音。

無闕孤道的……是不是都會這一門絕技？

最初，最初的最初，就是他們三個人的計劃，拖進了長亭晚這些人。

祭品。

「倒也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