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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擺在面前的不是小問題，而是巨大的困難這個事實之後，也不知道她是從何處汲取到了能量，她的腰桿一點一點的坐直，扶了扶精緻鼻樑上那與她臉型不搭的黑框眼鏡，表情慢慢地變得更加堅定起來，不多時，整個人便又恢復成元氣滿滿的模樣了。

「我還以為你聽到我數學這麼爛，會被打擊到失去信心呢。」

一來二去的，林路也就更有信心了，感覺自己終於跟數學這個鬼東西搭上了頻道，那種能跟上黎星若思維的感覺，竟讓他有種交融的美妙。

小姑娘又琢磨了起來，總感覺這詞怪怪的，但又新鮮的很，腦海中似乎被塞進來了一個名為『弟弟度』的進度條，她琢磨著進度設置為多少合適。

林路還是小瞧了面前這位大姐姐的心理自我調節能力。

「我還差得遠呢。」

「原來是這樣……」

下一秒，黎星若的困惑便像被蒸發似的消失了，表情變得放鬆而愉悅：「那我自己的『姐姐度』豈不是百分百了？」

一開始林路還不好意和_圖_書思說自己沒聽懂，但漸漸的，他也放心大胆地問了，比起在學校聽數學老師那隻顧著自己講的課堂來，林路恍然發現，這些基礎的知識點似乎也沒那麼難，即便他確實沒啥數學天賦。

「……星若姐以自己為榜樣的話，是不是太自戀啦？你可以試一下，給自己加個『弟弟度』。」

「誒？」

談心可以很好的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在現代社會裡，哪怕朋友很多的人，但能相互談心的也屈指可數。

「誒？我有什麼事……」

黎星若一邊拿過來複習資料，一邊又用她那副『過來人』的語氣道：「如果不是因為有困難，那你也不會來找我幫忙補習了呀，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容易的事，我可不會被輕易打倒，放心吧，一切交給姐姐！」

因為林路的數學基礎實在是太爛，給他補習數學也沒有捷徑的辦法了，黎星若需要一點一點地，從頭幫他把所有必考的知識點梳理一遍。

「沒錯，你自己也要有信心才是！不過你說的『姐姐度和-圖-書』是什麼東西啊，現在高中生特有的新名詞嗎……」

輔導避免不了要挨很近，偶爾兩人中間的肩膀或手臂會碰在一起。

「聽著就很了不起了。」

閑聊了一會兒……也不算閑聊吧，在學生和老師之間，這通常稱之為『談心』。

那柔軟溫潤的發質，彷彿本人的特質具體呈現，使林路心中泛起一片片漣漪……

「你這題就是審題錯誤啦，成在審題，敗在審題，一定要抓住題眼，像這些基礎題的話，雖然你感覺簡單，但計算一定要慢，不然計算錯誤了，後面就一連串都錯了喔……」

「弟弟度……」

「怎麼會。」

遇到做不出來的題，她也不會批評他，反而更耐心地幫他找出來為什麼他解題出錯的原因。

「不同的函數的定義域是不同的，一定要把不同函數的定義域都記牢，比如你看這個……」

黎星若的講解非常細緻，她的聲音柔軟又溫和，即便林路聽她講完一遍還有不明白的地方，她也依舊非常有耐心地講第二遍，第和*圖*書三遍。

果然自己跟不上年輕人的思維了，新詞彙一批接著一批的。

「因為被星若姐感染，現在我也變得跟你一樣，信心滿滿了！我的『姐姐度』在蹭蹭地往上升！」

「那作為小鎮做題家的星若姐，是以什麼作為自己的精神源泉的？」林路好奇道。

這是黎星若從未有過的體驗，令她新奇，令她心跳加速，令她藏在髮絲間的耳朵也微微發燙……

「不過呢，你有榜樣是好事！雖然我也勉勉強強可以當你的榜樣啦。」黎星若很想雙手叉腰囂張一下，畢竟自己年僅二十二歲，就成了別人的榜樣呢。

小肥貓聽不懂題目，但不妨礙它聽著兩人小小的說話聲、筆尖在紙張摩擦的沙沙聲入眠，毛絨絨的大尾巴偶爾還扭一扭，睡得一臉愜意。

「……星若姐沒事了？」

同樣的，每當湊近聽黎星若講題的時候，林路也能嗅到她的發香，有種淡淡的茉莉花香氣。

洗完澡后的林路身上有淡淡的沐浴露清香，他新換的這身校服也有著洗衣粉和陽光曬過ｈｅtｕbｏｏｋ•ｃｏｍ.cｏm之後的香氣，黎星若特別喜歡這股味道，就像在曬著太陽似的。

「姐姐真不錯。」

跟需要被照顧情緒的小女生不同，黎星若的心理自我調節能力讓林路佩服，真不愧是大姐姐，這種堅定的眼神，竟有種格外的魅力。

黎星若看著他，困惑的表情以細紋的方式旋轉在她那秀氣的眉毛周圍，似乎對這個詞相當的不解。

黎星若會非常細緻地幫他把基本概念、定義、甚至背公式的技巧以及與其他知識點的串聯關係教給他，然後再找一些例題給他練習，幫他把知識點梳理清楚。

「星若姐，那這題呢……」

偶爾她的動作稍大，她肩上的柔順髮絲就會滑落下來，發梢輕輕地掠過林路的手背，使他泛起一陣麻麻痒痒的感覺。

「唔，就是要變得像星若姐，跟星若姐學習的意思。」林路胡扯了一個解釋。

一開始兩人還會矜持地拉開距離，但隨著講課的投入，肩膀和手臂磕碰的頻率也越來越多了……

黎星若心想，要成為了不起的人，至少得先擺脫掉ｈtｔps://ｗｗw•ｈeｔｕｂoｏｋ•ｃoｍ.coｍ打掃辦公室衛生、幫前輩列印資料這種事吧……

沒有動作片里的曖昧場景，即便是兩人並排著坐在一塊兒，彼此的身體也保持著矜持的距離。

把心態先調整好，補習起來就事半功倍了，林路這才明白了自己以前請的家教跟黎星若之間最大的區別在哪兒。

看模樣她也比自己年長不了幾歲，個子更是矮了他大半個頭，卻用著這副看起來明明需要被保護的模樣說出這番話，林路並不覺得滑稽可笑，反而因此深受震撼。

「星若姐，這個怎麼理解？」

「更美好、更自由、更廣闊的世界、可以自己做主自己生活的信念啊，有時候會被炎熱打敗、有時候會窩在溫暖的被窩不想起來、有時候也會被厭倦的情緒壓得抬不起頭，每當這時候，我就用這股力量撐過去！」

每當林路把她給的簡單例題給做出來之後，黎星若還會甜甜的誇獎他一下，說：「沒錯！林路你學得很快誒！」

空曠的客廳微冷，肩膀輕輕貼著林路的感覺很舒服，讓黎星若感覺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暖和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