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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與劍鞘誰更重要這個問題，你們能聯想到什麼？」夏彌問道。

電梯停留在了一樓，但沒有一個人走出電梯，所有人都沉默地看著被路明非特意送到他們手中的聖劍。

「說起來，劍鞘究竟代表了什麼？」路鳴澤歪頭道。

「這可真是隨性啊。」芬格爾感慨道。

夏彌也在一旁微微喘氣，衣服早已被大雨淋濕，即使穿的是寬鬆的衛衣、休閑褲，也不免展露出美好曼妙的曲線。

當初他就是這麼和爸爸說的，許諾他們父子生命，讓他們父子加入神的麾下！

夏彌低聲誦念著亞瑟王傳奇中的台詞。

可師弟又說他被關在了某處地方，行動受到了限制……

「我們應該換件衣服，但時間不多，必須爭分奪秒，所以直接出發。」楚子航站在電梯里說道。

他們還嘗試了各種角度，但這重無形壁障卻是全方位的，哪怕他們試著破壞了腳下的地面，沉重的八足駿馬依然懸浮在空中。

楚子航站在魁偉的八足駿馬前，凝望著奧丁，沒有錯漏任何一個細節。

真正的神靈？

因為同是摩根給予的饋贈？

他們每個人都知曉路明非的「一面」，但他們卻不清楚另外兩方是否知道，再加上各自都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大家不約而同地選擇了規避。

「現在的重點已經不是奧丁了，而是摩根。她顯然是為了我們而來，又或者……是路師兄。」

在師弟講述的故事里，他一直很好奇黃金戒指究竟是什麼。

他當然很早就蘇醒了，六年前見面的時候，他隨身帶著一大批死侍手下，他不僅早已蘇醒，甚至早早開始布局落子，培養自己的勢力。

夏彌沒有說話，目光罕見地清冷。

「這就走了？」芬格爾起身。

這是他們如此近距離接近奧丁，也是距離殺死奧丁最近的一次，但無形壁障的存在卻讓這段距離延伸到了天與地之間。

除了言靈外的所有東西都像是撞在了一重鐵上，伯萊塔手槍的流彈還差點誤傷自己人。

他們父子不是唯一，那個人一直在這麼做！hetubook.com.com獵人網站可能就是他的渠道之一！每年都會有獵人的賬號被永久註銷，而註銷就意味著消失與死亡！

「如果這裏的是梅林，那也許她是來指引我們殺死梅林的。」芬格爾聳肩道。

五分鐘后。

「諾恩斯這傢伙……藏的可不止一手啊。」

「我覺得，我們現在應該考慮的，是她的出現。」夏彌抬頭，目光沉靜。

路明非眺望著遊戲世界，隨著某人的亂入，這座世界正在介乎虛假與真實之間的特殊存在，轉變為真實的世界。

可他又穿著暗金色的甲胄、披著藍色的風氅，手握命運的長槍，就像從歲月史書中走出的神靈。

那個人還在藉助獵人網站，發動混血種幫他尋找遺失的龍族秘史。

那麼這些東西必然有存在的意義，不然不足以落入自詡神靈的他的眼中。

芬格爾則簽了「保密協議」，更不可能告訴這兩傢伙前不久在師弟的引薦下，他拜訪了幾位業界前輩，彼此間相談甚歡，順便還從他們那拿了點封口費。

「現在擺在面前的首要問題，是摩根究竟想做什麼，又或者想得到什麼。」夏彌繼續道，「摩根必然與奧丁有密不可分的關係，但別忘記那個故事，被封印在尼伯龍根里的不止是奧丁，還有梅林！我們仍不知曉梅林有沒有取代奧丁，也不知曉梅林和摩根間的真正關係。」

芬格爾凝望著身前的奧丁，突然聳了聳肩，雙手抱著後腦勺跟在了師弟師妹後面。

這種堪稱無解的防護，讓他們無可奈何，只能望著近在眼前、不能動彈的奧丁望洋興嘆。

「是的，劍鞘再強也早已遺失了。」夏彌嘆息，「師兄，你還記得火車上的那個獵人嗎？他從湖底找到的那把劍鞘，可能就是王者之劍的劍鞘。」

楚子航沉默著。

他無法離開尼伯龍根，但是從外面進來的人卻可以再度離開！

「沒有。」楚子航老實道，「我也不知道該去哪，但總比死待在這裏好，你先前不是說路明非帶你去了一處地方嗎？就去那吧和_圖_書。」

「有道理，但在這裏的只是一具假身。而且如果摩根自己都無法殺死梅林的話，那就更指望不上我們了。」楚子航輕聲道。

還是單純的「嬉戲人間」？

眾人同時看向楚子航手中的聖劍。

楚子航皺眉站在奧丁一米開外，手中握著的聖劍卻無論如何也斬不下去。

「對，除非兩種規則本身就是對立，水火不容的，它們間必然要決出一個高下。」路鳴澤嘆氣道，「你找到答案了嗎？」

正常的世界，死了就是死了，沒有重啟的機會。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理，但某人顯然沒準備讓我們鑽空子，多留無益。」楚子航腳步不停地走向大門，低聲道，「她已經為我們寫好了劇本，我們沒有砸翻戲台的能力，就只能按照她的劇本走下去。」

也許，不，這把劍必然就是破局的關鍵！

寶石，面具，劍鞘……這些都是他的目標嗎？

楚子航不清楚奧丁的層次，但即使是一個假身所展露的威嚴與透露出的實力，就足以輕易秒殺他們三人，尤其是那bug級的無解能力，想來奧丁的真身絕對是龍王之上的級別。

而這份規則就來自於摩根的「黃金戒指」。

他隨手摺斷一截樹枝就能製造一把昆古尼爾，因為他本身就是規則的掌控者。

說到這夏彌停頓了下，直下的電梯內氣氛微凝。

楚子航平靜道：「我們選擇劍鞘，劍鞘比劍更珍貴。」

這就是混血種所能達到的極巔嗎？

「答錯了呢？」芬格爾弱弱問道。

裹緊全身的白布上刻滿了血紅色的紋路，看上去就如森羅惡鬼般獰厲。

可奧丁的每次出現仍會攜帶著這把命運之槍，兩者形影不離。

夏彌身軀微震，頭皮發麻。

「你們三個小傢伙真是太有趣，尤其是那個叫芬格爾的，你不會真覺得能咬死他吧？太重口味了！」毫不遮掩的笑聲回蕩開來，笑的是那樣開懷，似乎很久沒見到這麼有趣的人了。

「能對抗規則的只有規則，但絕大部分時候，作為世界構建基礎的規則之間並不會發生衝https://m.hetubook.com.com突，而是井水不犯河水。」路鳴澤輕聲道，「所以我也無法干涉昆古尼爾，甚至連奧丁本人也控制不了，只要投出槍，他就無法阻止這把槍命中被選中的人。正如命運一旦書寫，就不容更改。」

「答錯了，那就再死十次吧。」女人哈哈大笑，「友情提示，雖然還是會復活，但是死亡的質感是一樣的哦，連死十次的感覺一般人可沒機會享受到！」

但若是這麼解釋，那就能解釋的通了，強大的不是這把槍本身，而是被奧丁附加在槍身上的規則。

「好了好了，快來回答我的第二個問題，答對了，就獎勵你們……嗯，讓我想想獎勵你們什麼好呢……」

她出現在這座世界，亂入這場遊戲，又是為了什麼，庇護她所選中的奧丁？

夏彌默然地緊隨其後。

這個在六年前打破了他生活的軌跡，為他施加了不可恕之命運的存在，此刻就如一尊雕像靜默地矗立在面前。

「是梅林曾對亞瑟王說過的諫言。」楚子航沉聲道，「在梅林指引亞瑟王獲得聖劍Excalibur后，曾特意囑咐他要保管好劍鞘，劍鞘比劍本身更貴重！」

不，這不衝突，也許他只是不能干涉外界，卻可以像六年前一樣將人引入這座尼伯龍根，然後讓對方成為他的手下！

即使是她，也未曾到訪過阿瓦隆，更別說隱居在阿瓦隆中的摩根，在此前她甚至沒聽過這個女人的存在。

她有想過這個網站的幕後黑手就是奧丁，或者奧丁的追崇者，卻沒想過逆著拼寫的含義還有取代、頂替和推翻！

「這不顯而易見嗎？當然是足以對抗昆古尼爾的神器。」路明非聳肩道。

這是摩根贈予奧丁的能力，絕對命中的死亡之槍，世間最不可擋的武器，投出即死，只有同為bug的存在才能擋住。

芬格爾氣喘吁吁地趴在地上，額頭有些紅腫。

三人間始終都在迴避著一個話題，那就是關於路明非的話題。

「走吧。」楚子航嗓音沙啞，轉身走向樓梯。

他在學院的時候研究過很長一段時和_圖_書間，這把劍異常鋒利，鋒利程度遠超村雨，但除此外並沒有什麼特殊能力，也激發不了鍊金活靈。

神明的至高至大和厲鬼的至幽至暗融匯在他的身上。

她上過這個網站，平日里通過這個網站窺探混血種的領域，也注意到了版主的名字。

不，也許有更直接的原因，這個原因足以對他造成致命的威脅！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走出了早已停下的電梯，來到了一樓。

任他如何揮動鐵棒，奧丁身周一米開外的無形壁障堅不可破，就像一個雞蛋殼將奧丁和身下的八足駿馬完美籠罩。

「劍鞘的價值是劍身的十倍，配戴劍鞘者將永不流血。」

他和夏彌的雙重言靈則像是撞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被虛無的東西所吞噬。

在剛才的五分鐘內，他們嘗試了當下掌握的種種手段，手槍、言靈、聖劍還有芬格爾的尖牙利齒。

「獵人網站……」楚子航抬起了低垂著的頭，抿唇道，「版主的名字是nido，奧丁的倒寫，我們之前以為這是暗示他就是奧丁，但有沒有可能……這是要取代奧丁的意思？」

「與絕對命中的死亡之槍相對立的，自然是絕對守護的王者劍鞘。」路明非低語道，「這是最強之矛與最強之盾的碰撞。」

「說實話，沒看出來這把劍特殊在哪裡。」芬格爾攤手道，「零的十倍還是零。」

……

「哥哥，這傢伙真是好討厭。」

就如楚子航不可能和夏彌說路師弟至少是個初代種。

「它並不完整。」楚子航撫摸著劍柄上的凹槽，「這應該是一把鍊金武器，但殘缺的一環讓它變為了凡物，只剩下鋒利的特性。」

「時間到！」大廈內部的喇叭突然響起，嗓音重疊迴響在一樓大廳內。

「假設是真的……那麼網站的幕後人是，梅林？！」夏彌瞳孔微縮，聲音急促道，「他很早就蘇醒了，一直潛伏在人類世界？！」

直到師弟後來特意告訴他了一件事——

這份能力的本質是規則，而不是槍本身！

簡而言之，這場能不斷重啟的遊戲世界就快恢復為正常的世界heｔｕｂｏｏｋ.ｃｏm•com了。

「劍鞘再強我們也不可能在這裏找到劍鞘。」芬格爾撓頭道，「說起來半小時也快到了，我們要不還是去換套衣服等摩根出現吧。」

……

那麼……

「只需要不是零就可以了。」夏彌幽幽道，「至少它很鋒利，也許我們能用斬斷昆古尼爾也說不定。」

「嗯，看著我真想一腳踹在她的臉上。」

這傢伙開始時直接餓虎撲食了上去，一副誓要將奧丁活生生咬死的殘忍，結果一頭撞在了無形壁障上，差點沒直接暈過去。

按理說這把武器應該已經早已毀壞、遺失。

她一直在思考，思考摩根出現的緣由，思考摩根和此地的「奧丁」存在何種關聯，思考摩根和路明非間的關係。

「師弟有什麼好去處推薦嗎？」

夏彌也不可能告訴楚子航他的師弟其實是這世間最大，也是最初的怪物。

「答案正確！」歡快的鼓掌聲傳來，女人輕笑道，「畢竟是送分題嘛，這樣吧，我再追加一道題，答對了，我就送你們一件好東西，怎麼樣，心動了沒有？」

在北歐神話中，昆古尼爾之所以具備「投出必中」「倒推因果」這樣的特殊效果，是因為它的槍桿是用世界樹的枝條製成的，槍頭上銘刻著盧恩文字。可真相併非如此。它並不是真的以世界樹樹枝打造，它的本質與言靈等同，同屬於「規則」的一部分。

「聽好了，這個問題是，劍鞘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將這份權與力賜予奧丁的摩根，又是何等層次，什麼樣的存在？

之前他就懷疑過，在返校日的那夜，師弟折斷了奧丁的昆古尼爾，先前又以自身為盾攔下了投向他的長槍。

「除非，這兩者是相對立的。」路明非補充道。

如果他就是梅林，那麼當年他尚未踏足阿瓦隆時，窺探聖劍還情有可原，可在頂替奧丁后，他為何還在覬覦聖劍？

「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我們沒有機會。」楚子航搖頭，「奧丁太快了，昆古尼爾脫手的那一刻我們就必然死去一人。只要死人，遊戲就會重啟，我們沒有機會嘗試，即使能成功，也無法用於實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