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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我只是因為師兄和師妹的事有些黯然神傷，沒心情想其他的事。」路明非擺擺手，正色道。

路明非想了想道：「你還記得我們在寰亞集團地下室見到的那個中年男人嗎？」

「嗯，麻煩師兄了。」

「那是因為現實總是殘酷。你永遠不知道屬於你的女孩會不會在下一秒就鬆開你的手，就此遠行。」芬格爾收起傘。

「這場遊戲內的展開全在你的預料和掌握中嗎？」沉默片刻后，他問道。

她相信她的寶貝兒子終會走出一條與他父親截然不同的道路。

「你知道人類最強大的武器是什麼嗎？」路明非笑道。

「是誰啊？咦……是子，航？」

「抱歉，唯獨這方面我也不清楚，我知道的並不比你們多多少。」路明非攤手。

門開的聲音響起，四個阿姨輩的女人下意識拉了拉薄毯，遮住了橫陳的玉腿。

路明非沒有回答。

所有的一切都將燃燒殆盡，曾經的高天之君將真正歸來。

「怎麼會呢？要真是角斗場和黑心奴隸主，我肯定早低價把你轉手賣給敵家了。」路明非真摯道。

「說起來，我在古巴的……」

「裝你大爺。本來也沒想瞞你。」路明非豎起中指略表敬意。

路明非嚴肅臉。

「他就是諾恩斯cos的。」

「不會是瑩瑩你藏起來了吧？快交出來！我可是還特意準備了一份大紅包呢！」安妮阿姨惡狠狠地撲了上來，掐住蘇小妍的痒痒肉。

於是只能安慰自己他總會長大，在長大到來的那天前，就再讓他任性幾次吧。

她只是竭盡所能地為兒子指引通向方舟的方向。

「龍王是不會死去的。」路明非輕聲道。

蘇小妍驚恐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她衝到兒子面前，踮起腳捧住兒子的臉。

「好像不用想。」

「不會吧，我還死他們前面？」芬格爾震驚了，「我這麼穩重的男人怎麼可能死他們前面？」

前世說著什麼去古巴躺在少女咖啡色大腿上享受雪茄當然是胡扯，這種男人怎麼可能真的讓自己再次陷入溫柔鄉。

「是啊，不用想，因為小梅同學一開始就告訴我們了。我們就是這座世界給出的答案。」

「這很重要嗎？」路明非反問道。

「對了，你家子航和小彌呢？怎麼這麼晚了還沒回來？」珊珊阿姨忽然說道。

臨湖的豪宅在略高於水平面的和圖書地勢上矗立著，今夜依舊燈火通明。

哪怕是用以換來另一個家人。

「那我也沒聽你說啊！」

她曾經看到過兒子露出這樣的一面，那是在六年前，那一天他的親生父親失蹤了，他就此關閉了心中的大門。

「所以……」芬格爾隱約感覺自己抓住了那一線靈光，愣愣道，「你準備走感情征服線，用愛情束縛龍王？這是什麼打著拯救世界的名號的戀愛遊戲嗎？」

「你的鉑金包買到沒有？我都在等候名單上排了兩年了，你說他們是不是只賣給vip？」

而今天他再次露出了這樣的死寂，就好像他又一次失去了什麼重要之物。

蘇小妍突然問道：「小彌呢？！小彌出事了？！」

路明非目送著楚子航獨自走向遠方。

「什麼？」芬格爾皺眉，這話題跳的太快了，他都有些跟不上了。

「你這傢伙啊……」芬格爾嘆了口氣，突然有氣無力道，「你到底是個什麼怪物？」

他甚至沒敢用「喜歡」，而是用「記得」。

芬格爾神色有些震動，似乎沒想到師弟能說出這種話。

「抱歉，我現在很傷心，完全沒有傾訴的慾望，下次再聊。」路明非捂著心口，黯然神傷。

芬格爾一直在私下求購龍類血清，也一直在古巴組建自己的屠龍小隊，這是路明非在上一世後來才知道的事情。

「可人類就是這麼狡猾的生物呢，子航知道人類為什麼會變得這麼狡猾嗎？」

……

就像那個逐漸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夏彌還是耶夢加得的女孩。

「科技？」芬格爾試探道。

「她……回家了。」楚子航輕聲道。

他什麼都沒說，可神情卻好像暴露了一切。

「我不是告訴你不是了嗎？」路明非詫異回頭。

她不知道她的子航究竟遇到了什麼。

「可我……不知道還能不能握住她的手。」那個和六年前雨夜中的男孩相重疊的大男孩低下頭，目光惘然地看著面前的女人。

「媽媽……我可能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強大。」

「臭美吧你！買到就不錯了，什麼時候借我背背！」

因為這種事從來都不是加減法。

所以他也給了哥哥四次機會，卻決然不敢給他第五次，因為第五次后，這世上就真的再沒有那個叫做「路明非」的男孩了。

蘇小妍忽然沉默了。

「那我現在問了！」

他曾說哥哥htｔps://ｍ.heｔuｂoｏｋ.com•ｃｏｍ之所以沒有絕望，是因為有人不想也不敢讓哥哥絕望，總是施捨般地給予哥哥一點點的溫暖，可他卻似乎沒發現，他才是那個一直給予哥哥最後一絲火光的存在。

黑色西裝的小男孩無聲出現在他的身邊。

「別人給我的評價。有一說一，這說法挺帥挺有逼格的對不對？」

他做好了很多準備，即使是與整座世界為敵。

「出門？這麼晚……」

「淦！你不還是瞞著我！」芬格爾大怒。

他也有些分不清了。

……

「為什麼？」

賣火柴的小女孩劃了四次火柴得到了夢寐以求的一切，在點燃第五次時永遠離開了人世。

卻唯獨沒有準備帶上自己

「古巴送死小分隊？」路明非打斷了他，回憶了下道，「也不能說毫無作用吧，末日到來后還是救下了些普通人的，可惜沒多久就死全了。哦，你死的比他們早。」

「當然，他有問題？」

這六年裡，子航從來沒在她面前提到過一次那個男人，那麼為什麼今夜破例了？

路明非站在他身後，仰著頭，空中最後的雨點映入他的眼瞳中。

明明無比討厭那個將君主一面的自己藏在懦夫面具下的男孩，可又不想真的失去他，失去他就好像失去了重要的家人，你怎能容許僅有的家人就此消失？

他總是在哥哥一個人的時候出現，彷彿這樣就能讓哥哥心中的孤獨和絕望少一點。

「小娘子，把小臉給大爺親親就賞你好啦。」

他真的突然長大了。

路鳴澤繼續道：「聽完他們的透底后，我開始思考兩個個問題，對於第五太陽紀來說，主角究竟是龍族，還是人類？另外，前四個太陽紀的循環之劫遵循著四大元素，那麼第五太陽紀對應的循環之劫是什麼？精神風暴？把所有人變成傻子？還是四大元素齊聚，把這世界從上到下一起犁一遍？」

又或許發現了，也無所謂？

女主人和她的三個好閨蜜就在客廳里鬧騰著。

可她從來不知道她的寶貝兒子會因為一場戀愛傷成這樣，因為這傢伙以前別說戀愛，就連走得近的女孩都一個沒有。

可曾經幻想、期盼過的喜悅卻沒有如約而至。

「……哈？」

「應該，很重要吧？」路鳴澤輕聲道。

她輕輕拉下兒子的頭，額頭緊緊貼在一起，笑著輕柔道：「很和*圖*書簡單的，媽媽教你，只需要死纏爛打地攥緊就行，不管她說什麼也不要鬆手。女孩子嘛，很好騙很好哄的，她喜歡你的話，就算你說謊她都會信。只是要注意哦，不能讓你的女孩失望一次又一次，愛情是雙向奔赴的，要一起為了幸福努力哦。這方面媽媽對你有信心，我們子航可從來沒讓人失望過，以後一定會是個好丈夫！」

「我嗎？」路明非想起了某人給他的答案，深沉道，「我是這座世界給出的答案。」

「你來了啊。」路明非揉了揉路鳴澤的頭。

「那就讓自己變得強大。還記得嗎？從子航小時候起媽媽就在期盼子航快點長大，長大后好保護媽媽。現在媽媽對你提個小小的要求，將保護媽媽變成保護你喜歡的女孩吧。」

「不，是『感情』。」路明非糾正，現學現用道，「昆古尼爾是這世間最大的bug之一，它能貫穿幾乎所有的東西，卻貫穿不了心靈間的壁壘，也無法超越生死。而感情這種無形的東西，卻總能超越生死的界限，打碎心靈的壁壘，這才是世間最無解的bug。」

能怎麼辦嘛？難道真能狠下心不管他嗎？

「我之前也沒發現。所以大可不必把我想象的那麼全知全能，我可不是上帝，哦，有人告訴我上帝也不是全知全能的，那大家都一樣。」他拍了拍後腦勺，「我本意是讓你帶著師兄去他老爹住處看看，可某些人的亂入打破了我的計劃，那句話咋說來著，既然反抗不了，那就享受吧。」

他擺擺手告別，最後問道：「原計劃失敗了，要不要繼續進行？」

可能連他自己也不清楚。

曲終人散，燈火闌珊。

「你想到答案了嗎？」路明非道。

「買到了啊，上次去歐洲的時候，我在Hermers家買了幾萬塊的小東西，店員悄悄跟我說還有現貨，我想都沒想就拿下了，不過是淺水鱷的皮，紋路不明顯。」

一旁的阿姨團聽到也頓時急了，連忙圍了上來，有的跑去拿毛巾，有的跑去拿吹風機和乾衣服。

……

「太陽紀方面的事情，你還知道什麼？這個總能說吧？」

只留下編劇的人還站在原地，他似在回味餘韻，又似在思索下一場戲目。

「哎喲哎喲別撓了別撓了，我沒藏啦，他們晚上就出門了。」蘇小妍咯咯笑著，躲閃著閨蜜伸來的魔爪。

也和圖書許全世界都會祝福他們。

芬格爾也看去，頭頂濃密的雨雲終於散去，可黎明仍未降臨。

他要去哪？

「因為啊，人類總是不能坦率地面對自己，所以有時候我們必須狡猾一點。子航，嘗試著更坦率地面對自己吧，好嗎？」

「她是變態？！」

女人輕柔地撫摸兒子的臉，笑著說道，就好像小時候發燒時媽媽坐在他的身邊摸著他的頭哼著歌。

可究竟哪個才是他的哥哥呢？

芬格爾定睛看了他半晌才道：「世界一定瞎了眼。」

高架路上的男人宛如一尊石像靜默著，他抬頭眺望深邃的夜，彷彿在獨自守望黎明的升起。

「你那是狗。」路明非吐槽道，「漢高可以信，但漢高死後，他的手下就不能信了。」

距離大門最近的珊珊阿姨愣了下，有些自我懷疑地叫出走進門的大男孩。

她突然醒悟了過來，猜到兒子好像是突然失戀了。

「這算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芬格爾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他撐著傘走到了路明非身邊，望著楚子航的背影。

「接下來才是決定勝負的關鍵，我們只能引導，心結還得師兄自己解。」

這不能怪她，因為往日那個總是酷酷的，不笑卻很有派頭，從來不會把心裡話暴露在臉上的男孩消失不見了。

「聽上去，有點像黑心奴隸主鞭笞著名下的奴隸上角斗場挑戰怪物。」芬格爾摩挲著下巴胡茬。

「明白了。」芬格爾沉默了會道，「說起來，你真的覺得師弟和師妹能走到一起，會不會太過於魔幻了？」

直到有一天。

在周圍這片黑色的夜裡，它亮的像是個巨大的燈籠

「哥哥，你注意到了嗎？你應該注意到了吧，諾恩斯和鳥人同學都在迴避的一個話題。」小魔鬼歪著頭，看著哥哥，神色無喜無悲。

「去死去死！」一個女人蜷縮在沙發上，用光腳去踢對面的女人，被對面的女人抓住了。

自己望著他不再耷拉的挺拔背影時會莫名傷感，因為這個男人趁自己不在身邊時悄悄長大了，獨自背負起了很多東西。

「有時候我也這麼覺得，不然為什麼相愛的人總是錯過？」路明非聳了聳肩，他抬頭望了眼天色，笑道，「雨終於停了。」

四個阿姨輩的女人咯咯地笑著，都蓬頭垢面，彩妝在臉上糊成一團，穿著絲綢睡裙玉腿橫陳，在沙發上打滾，喝著紅茶解酒。

「hetubook.com.com媽媽，你……還記得爸爸嗎？」楚子航喉結蠕動，艱澀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屬於他的理想鄉早在多年前就破滅了。

他的胸腔中只剩下復讎的火焰支撐著他那支離破碎的靈魂。

所有人都走了，一段故事好像暫時走到了尾聲。

從門外走進來的男孩被雨水淋透了，可比淋濕的身子相比，更嚴重的是他的眼睛，死氣沉沉，失去所有的光彩，再泛不起一絲漣漪。

「……我之前問你楚子航是不是諾頓二號。」芬格爾忽然說道。

客廳內明黃色的燈光下，那個總是沒心沒肺的女人終於露出了媽媽的模樣，愛憐地摸著寶貝兒子的臉，那張與某個傢伙越來越相像的臉。

「說起來我是不是來太早了，好像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芬狗撓了撓頭。

「他確實不是，但師妹是什麼鬼？！」

「你也沒問啊！」

「回家？」蘇小妍一愣，「小彌家不是在北……噢噢，回家了啊，嗯，女孩子嘛，肯定會想家的。」

她看著兒子死灰般的瞳孔，也許是出自母親的直覺，她似乎猜到了什麼，卻又不敢肯定。

「諾頓二號啊。」路明非理直氣壯道，「你不都看見了嗎？哪怕是洛基的一具假身，失去昆古尼爾後實力也至少是次代種，這還是弱的假身，要換具強點的傀儡來，我都不敢放你三去和他火拚。但就算是次代種，毫無裝備的情況下，你們也根本沒勝算。要不是有師妹給你們壓場子，我哪敢放你們上場。」

「小事，畢竟答應了你的，答應你的事情我就一定會做到。」男人豪邁道，小跑著向高架路的出口跑去。

既想看到他的脫胎換骨，又不忍心將他徹底推入深淵，這樣矛盾的情愫到底持續了多久？

蘇小妍突然覺得自己的兒子這六年好像長大了很多，又好像沒長大，他仍舊活在過去，活在痛苦的回憶中。

「承載了世界規則的四大君主是不會真正死去的，規則會死嗎？當然不會，規則死了，這座世界也就到了末日。」路明非平淡道，「就如諾頓一樣，他仍會歸來，區別只在於時間長短。」

到了那一天。

「媽媽，這樣會不會太狡猾了……」

「子航，記住哦，絕對不要輕易放開你喜歡的女孩的手，放開了，她就會跑了，跑了后，你就很難找回她了，因為找到她的時候，她可能已經被另一個男人握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