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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諸位家主齊聲應道。

想逃到法國去賣防晒油的他，有什麼資格來指責這位前輩呢？

其餘諸位家長聽到這話眉頭微皺，但很快又舒展開來。

希爾伯特·讓·昂熱，是無論誰都要稱之為英雄的人，號稱如今混血種世界的最強者。

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真不愧是昂熱校長啊。」源稚生輕聲道。

堂堂的「皇」在大街上賣拉麵，這簡直是丟盡了家族的顏面，讓皇血成為了笑話。

「給你三天時間，去竭盡你的所能，三天後給我一份可行的計劃。」源稚生淡淡道。

「明白！」

搖曳的燭光下，源稚生面龐一半隱於黑暗中，端莊威嚴，彷彿壁畫上刻印的古代皇帝。

那個散漫的年輕人忽然冷峻起來了，成熟起來了，某種巨大的決意已經成形，那決意似乎如長刀般凜冽。

源稚生轉頭看向負責此事的風魔家主。

東京都政府已經秘密地做了救災準備，可他們還不敢公布消息。

犬山賀緩緩道出了這個在家族內部早已成禁忌的名字。

源稚生搖頭道：「我們已經和猛鬼眾開戰了，就算我們接下來聲稱願意和他們合作，對付也不會信任我們。」

「找到愷撒、楚子航，還有路明非和繪梨衣的所在了嗎？」

如果家族內部歷史記載沒有誇大的話，他其實是家族歷代以來最弱的「皇」。

唯有犬山家主神色不變，似乎早有所料。

源稚生抬頭重複道。

諸位家主都開始議論紛紛，擁有高貴皇血的男人如今竟如此是自甘墮落！

「他為什麼要出逃，甚至臨走前不惜焚燒家族的神社？」源稚生忽然問道。

作為日本混血種最強者的皇，能不能戰勝歐洲混血種中最強的昂熱，源稚生心中並沒有底，但現在卻有活生生的戰績擺在面前供他參考。

他所有的戰績都是「勝利」，這其中包括了蛇岐八家的犬山家主，作為家族最強的劍聖，犬山賀的實力毋庸置疑。和*圖*書

除去風魔小太郎外，這位日本分部的「初代目」，也是經歷過那個時代的人。

「自己人？」櫻井七海微微詫異道，「犬山家主不是在前些日子對付猛鬼眾的決議中投了贊同票嗎？」

「是！必盡所能！」宮本志雄起身九十度鞠躬。

源稚生盯著他的眼睛，緩緩道：「我們不管它是什麼，東京是我們的地盤，這裏生活著上千萬的人，把神解決，大家一起活下去，解決不了，在座的各位便一起去死。」

「岩漿，」宮本志雄緩緩道，「你們還記得迪里亞斯特號在日本海溝中發現的那個龍類生態圈么？數以億計的磷蝦和肺螺以岩漿中的含磷和含氮物質為食，小型食肉動物以磷蝦和肺螺為食，大型獵食動物又以小型食肉動物為食。而這個生態圈最終孕育出來的，是凌駕於一切之上的終極獵食者，也就是神。」

「由大型龍類和龍族亞種組成的龍類生態圈，養分從哪裡來？」櫻井七海問，「以我想來維持一個生態圈需要很多養分對吧？」

今天本家那邊有一場家主級別的重要會議。

「上杉越？上杉家族的人？」源稚生略帶茫然地念出了這個名字，「我從未聽說過這個名字，家族的族譜中也沒有他的名字。」

源稚生坐在即將降臨的暴雨中，便如一座屹立天地的高山般不容侵犯。

「說是朋友，不如說是對手。」犬山賀沉聲道，「他們曾對戰多次。」

「在東大開了幾場學術演講會，然後就沒什麼行動了。」

「諸君，時間不等人，危機在一步步逼近我們，乃至是整個東京，日本。」源稚生端坐首位，掃視全場，「在這場戰爭中，我們要想獲得勝利，就必須搶佔時機！」

一旦公布消息，幾百萬人會蜂擁著從城市的核心區撤離，這本身就是一場大混亂，不知會導致多少人死傷和財產損失，而大災的來源還未確定，誰也不敢承擔這份風險。

ｈeｔubｏoｋ•cｏm•coｍ「是的。」

如今的他一句話就能動搖整個日本，某種意義上他也是「神」。

源稚生心中自嘲一笑，原來身為皇的他想逃跑並非個例，家族早有先例。

作為皇血的擁有者，源稚生很清楚「皇」代表了什麼。

「我要更具體的，他在哪裡用的午飯和晚餐，途中見了什麼人，什麼時間什麼地點。他來日本不僅是對付神的，也是來救他的學生的。」

忽然，犬山賀開口道：「大家長，家族是否有考慮與本部開展平等的合作？」

他平淡道：「既然不能與外人結盟，那麼自己人呢？」

諸位家主不由擰起眉頭，片刻后不約而同地慢慢點頭。

「他還在東京？難不成他藏在了東大？」

「哦？！」源稚生心中猛地一震，急忙追問道，「他們誰贏了？」

「雖然他放棄了皇的身份，但他仍舊擁有至高純度的白王血統，他依然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混血種。」

場中一時間無人響應。

「很抱歉，暫時還有沒有他們的線索！」

而現在十萬年的變化卻在三周之內完成了，這往往是大災逼近的徵兆，只是氣象局無法斷定這場災害的原因。

「也就是說，在地下幾百米的地方，極有可能已經建立起一個由龍類和龍族亞種構成的生態系統？」

除了離家出走的上杉繪梨衣，蛇岐八家諸姓家主盡數在此。

可奇怪的是，源稚生並沒有為此感到震怒，只是有些淡淡的疑惑，而後便是釋然。

難得放晴了一天，到了晚上十點后又是黑雲壓城，暴雨將至。

「在其他家主看來他根本就是個怪物，完全不懂日本文化，根本不適合成為日本黑道中的皇者。但根據千年不曾動搖的家規，他繼承了源自神的皇血，就必然是蛇岐八家的最高領袖。」

「老相識？他和昂熱還是朋友？」

「是，」作為岩流研究所的負責人，宮本志雄點頭道，「我們可以想象龍蝰群尾隨著神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胚胎在地下暗無天日的地方遊動。在那裡龍族亞種高速繁衍，卻無一不是神的食物。龍蝰群在古龍面前被恐懼徹底壓制，它們只配分享神吃剩的殘渣。」

短暫沉默后，犬山賀低聲道：「那時候的上杉越還很年輕，格鬥技巧並不精湛，沒有什麼對敵經驗……」

這裡是隱藏在源氏重工大廈高處的一處露台。

「他是家族歷史上最奇怪的皇，他並非純粹的日本人，而是中國、日本和法國的混血，他受教育也是在海外，在里昂大學拿到了博士學位，可以說他是徹頭徹尾的法國人。」

當然，這是最初的「皇」，是曾經能捨身埋葬高天原的最初之皇。

出逃的皇？

「不行。」橘政宗緩緩搖頭道，「我們已經找到了神的蹤跡，順帶還找到了失落的神代文明。如果挖開一處神代文明的遺迹，我們能從中獲得的技術不可估量，失傳的鍊金術、龍族的工程學和建造學，甚至開啟尼伯龍根的方法。」

「他於1934年即位，於1945年退位，歷經十一年，十一年裡他把蛇岐八家弄得千瘡百孔。他的退位根本就是一場出逃，逃走前還把家族原本的神社給燒了。您還記得現如今的神社門口立著一座被燒焦的鳥居吧？那就是老神社的遺物。」

源稚生也不由震驚道：「第七十二代大家長？他還活著？」

……

「因為他對家族來說其實是個恥辱，家族不願把他的事對普通後代公布。」這一次回答的卻是風魔小太郎。

在以雷霆般的威勢掃蕩猛鬼眾勢力后，新任大家長源稚生的手腕與能力，得到了絕大部分族人的認可與尊重。

他在繼任大家長之位后，是家族的第七十四代大家長，橘政宗則是第七十三代。

全場皆震。

東京都氣象局的計算大廳里人來人往，超級計算機全速運轉。

犬山賀嗓音提高，壓過了諸位家主的議論聲。

風魔家主嘆了口氣道，

這一瞬hｔｔps://ｍ.hｅtｕbｏok.ｃoｍ•coｍ間眾人心頭凜然，他們同時抬頭望向首座上家族年輕的主人，只見男人端坐在長桌盡頭，背後的黑雲像是平鋪的潮水那樣漫過東京的天空。

是啊，這註定會是一筆龐大而恐怖的財富，繼承了這筆財富的蛇岐八家將可能統治世界，他們怎麼可能與別人共享這筆財富？

宮本澤站在窗前，眺望著這座燈紅酒綠的城市。

此刻間，諸位家主的頭頂是陰雲密布的天空，腳下是粗糙的青石地板，四周圍繞著潺潺流水，硃紅色的鳥居下擺著一張黑色石桌，他們身邊各自點燃了一支燭火。

他心中忽然湧現出一股奇異的感覺。

「是的。」犬山賀沉聲道，「我一直在搜索他的行蹤，在昂熱來到東京后，我突然意識到幾十年沒有來過東京的昂熱，必然會去找他的老相識！」

在這場戰爭蛇岐八家需要一位領袖，統領千軍的領袖，而這個人就是，也只能是源稚生！

從地球物理學的計算來說，這樣的變化需要十萬年才能完成。

「在你報告中，氣候變化和地殼變化似乎都意味著神的孵化已經進入尾聲？」源稚生皺眉。

「原來如此，難怪神的覺醒總是伴隨著海水的上漲和火山的爆發，它需要海水來浸潤土地，需要岩漿來提供養料！」龍馬弦一郎恍然大悟。

「……他還活著？」源稚生的目光投向了犬山賀。

「此外，大家別忘了，在秘黨看來我們和『鬼』沒什麼區別。跟血統穩定的歐洲混血種相比，我們暴走的可能性更大。針對我們這些人，秘黨專門簽訂了《亞伯拉罕血統契》。」

「準確的說，他在東大附近的街上賣拉麵。」

這位前輩做了他一直想做，卻沒敢做的事。

他們好不容易擺脫了秘黨的鉗制，自然不願再重回束縛，但若是平等的同盟契約，卻不是不能接受。

可即便如此，上杉越的實力也絕對在他之上。

源稚生沉默道：「昂熱呢？最近有什麼動向？」

三周前氣象局就向和-圖-書內閣遞交了一份正式報告，聲明東京都範圍內的氣候狀況出現了劇烈變化，近幾周降雨幾乎是往年的七倍，雖然已經過了櫻花季，但是滿城繁花依然盛開。

氣溫上升比往年慢太多，櫻花木誤認為仍是適合開花的初春，在落花后長出了新的花芽，滿城繁櫻的壯觀景象吸引了大量遊客滯留東京，但這種怪異的植物現象在氣象學家看來簡直令人毛骨悚然。地震頻繁，大量火山噴出濃煙，海平面上漲，地面每天都在下陷。

說到這裏，源稚生已經明白了犬山賀的意思。

「這是一筆可怕的財富！」橘政宗沉聲道，「也正是因此，我們不能把這些技術與秘黨分享，錯誤的人掌握了跨時代技術，結局必然是災難。」

這是集體加班的第三周，所有人的休假申請都被否決，重要人員不得關閉手機，隨時待命。

而他既然在此時提到了此人名諱，也證明了這位出逃的皇，依然還活在世上的某個角落。

他們突然意識到眼前的男人已經是黑道的皇帝了。

畢竟從根本上來講，這一代大家長相較於橘政宗先生，本就是名正言順。

如今即使是各位家主，在他面前也需戰戰兢兢。

犬山賀嗓音平淡道：「抱歉，大家長，那時我還年幼，並不知曉家族內部發生的大事。這件事如今可能只剩下風魔家主與政宗先生知曉。」

「賣拉麵？」

「是的。他的名字叫做上杉越。」

宮本志雄沉默了片刻：「事實上，我們無法預測神的蘇醒，正如當年本部的格陵蘭海事件，我們對龍族的了解太少了，更何況是神。」

當然，犬山賀並不是皇。

私下裡，宮本澤已經不僅一次聽到有人在討論大家長的血統，說他不愧是家族苦苦等待多年的皇，看起來是人類，身體里卻流動著近乎純粹的龍血，龍的暴戾在他身上展現無疑。

犬山賀沉聲道：「我指的並非猛鬼眾，而是某位家族的罪人，第七十二代大家長！」

……

先代的「皇」超越他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