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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族:重啟人生

作者:念頭不通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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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天使

第二百一十八章 天使

「超過臨界血限卻不失控的代價是早衰。歷代皇都是如櫻花一樣容易凋零的存在。」
恍惚間。
「閣下究竟是誰?」
「那口井現在在哪裡?」
昂熱哭笑不得。
是……錯覺吧。
凡是有烙印的人都可能誤入其他尼伯龍根。
「是擔心你。」上杉越笑道,「老傢伙,你也早該死了,硬撐到了現在很累吧?好吧好吧,上面的評價其實是我六十年前對你的看法,在那時候的我眼中,你就是一個為了復讎可以不惜一切的傢伙。可是今天……」
楚子航能進入夜之食原他並不奇怪,根據情報,楚子航和路明非一起去過BJ的尼伯龍根,雖然最後沒幫到什麼忙,但他仍然擁有了烙印。
「1457年?」昂熱念道。
「對。」
上杉越的目光停留在笑容和煦的神父身上,忽然露出凝重之色。
上杉越怔然道:「這怎麼可能,如果沒進入過尼伯龍根,就代表你身上沒有印記,那你怎麼可能踏入夜之食原?」
……
「我該如何地回到那座教堂,那座我和媽媽一起生活過的教堂,跪在她的面前懺悔呢?她會原諒我嗎?我不知道啊,也沒有意義了啊,因為她已經死了。」
他活了太久了,可在他漫長的人生中卻幾乎沒怎麼參加過好友的葬禮,因為在那個初夏的夜晚后,他的朋友本就少得可憐。
他看著上杉越,心中竟是在此刻生起了由衷的喜悅。
「我沒有準備逃往法國,相反,是我不敢去法國。」
神父緩緩起身,他來到了上杉越的面前,在上杉越怔然的目光中,他抬手輕輕按在了他的頭頂。
「尼伯龍根?」昂熱一怔,搖頭道,「我沒親自進入過尼伯龍根。」
「嗯。」源稚女點頭道,「你們幫忙看著點,我要想辦法關上它,這也是我第一次主動召喚夜之食原。」
「東京所謂的百鬼夜行之類的傳說也都是因為夜之食原吧?」愷撒問。
上杉越從小車下拿出一個厚厚的文件套遞給昂熱:「看看吧,這是我攢了三十年的體檢報告。」
上杉越沉默了一www•hetubook.com•com會,緩緩給出了答案。
「你想找到那口井?」上杉越搖頭道,「別想了,那口井確實是夜之食原的入口之一,但那是一條單向通道,只進不出。時值至今蛇岐八家內部知道這件事的人應該都死光了,至於有沒有口耳相傳下來我就不清楚了。」
「你應該知道日本的鬼神吧?大天狗這類,在太古時代,日本這片土地上呈現著人和鬼神混居的狀態,而所謂的鬼神,就是血統失控的混血種。」
而這種全身性的衰竭已經持續了整整三十年!
在這個雨落狂流之夜,上杉越緩緩舉起酒杯,緩緩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東京這座城市的歷史算不得悠久,這裏以前一直是豪門江戶家的居所,直到1457年名為太田道灌的男人在這裏築城,而他是上杉氏的家臣,蛇歧八家的後裔。我們在這片土地發現了夜之食原的遺迹,這裏也曾是高天原的舊址。」上杉越解釋道。
根據這些體檢報告,面前的越師傅早該開過追悼會了,他的全身器官都已經衰竭得不成樣了,血檢尿檢幾乎沒有一項指數合格的,最可怕的是他的腦神經血管正在封閉,給他大腦供血供養的系統正在失效……
昂熱的眼中就像有一團火慢慢燃燒了起來。
而自己則是因為皇血。
竟是熟悉的氣息熟悉的溫度。
他彷彿又跌入了漆幽深海,海水冰冷徹骨,這是罪孽者該下的地獄,可卻有一道陽光於此刻筆直射入這漆幽海底,一如那年從教堂穹頂落在修女面龐上的陽光。
昂熱一頁頁的翻那些體檢報告,瞳孔漸漸放大,臉上露出驚詫莫名的神情。
源稚女微微點頭:「夜之食原跟現實世界之間存在不確定的通道,有時會把無關的人卷進來,他們就會看到跟現實世界完全不同的景象。誤入者絕大多數都無法離開,極少數能夠逃離的人也會遭受巨大的精神衝擊,所以他們描述的遭遇都是關於鬼神的。」
「相較於這個問題,其實我更想問老闆另一個問題。https://www.hetubook.com.com」神父道。
「一個平平無奇的普通人罷了。」
昂熱詫異回頭看向副校長,卻愕然發現副校長的身影在不知何時消失了!
唯有愷撒,這是愷撒第一次進入尼伯龍根,他身上應該沒有烙印,但他居然也被卷了進來。
「是的」
一旁的源稚生卻仍在失神中,無暇聆聽這些關於家族的秘史。
「多年以後,我終於信了神。我現在是社區教堂的兼職牧師,有時候整個下午我都坐在教堂里,看著太陽漸漸西沉,就好像回到了小時候,還是法國里昂郊外那座不大的教堂。我期待著有人忽然在我耳邊說起夏洛特嬤嬤如何如何……這便是我這一生僅存的平安喜樂。」
他深深地看向昂熱,嘴角含笑道:「我很高興看到了你的改變,是什麼改變了你這樣的老頑固,你那些可愛的學生們嗎?真想見見他們。」
「因為我知道,一旦你得知了夜之食原的消息,以你的性格,肯定不會像我這樣期待著鍊金矩陣停止運轉自行崩塌,而是會試圖竊取其中的技術來強化你的卡塞爾學院。但是不行,夜之食原是禁忌,我不能容許它被秘黨打開,它應該和我一起悄無聲息地離開這座世界。」
她是你一個人的媽媽。
源稚女慢慢說,「我第一次來這裡是在國中三年級,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對自己說那只是一個噩夢,噩夢是假的,以後不會再做那個夢了,但是漸漸地我能感覺到自己跟噩夢中的世界越來越近了,有時候我一個人在巷子里走著,覺得背後有人跟著我,下意識地回頭,就會發現背後的環境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夜之食原像是潮水捲來那樣吞噬我,我無法拒絕。因為這個世界是跟我的血脈融合在一起的。」
「哦,好像是的。」上杉越撓了撓頭,瞥了眼旁邊的源稚生,撇嘴道,「不過你的這個學生可一點不可愛,看上去就傻乎乎的,生活中也肯定不討女孩子喜歡。」
他顫抖著睜開雙眼,陽光下,女人的虛影極淡,金色睫毛下的眼和-圖-書瞳柔化了一切,笑容恬淡溫柔,她伸出雙手將他輕攬入懷中,撫平了他的眉角與惶恐。
「就這麼不信任我嗎?」昂熱輕聲地又問了一次同樣的問題。
「來過幾次,但都是誤入。皇血覺醒的標誌就是獲得能夠進入夜之食原的烙印,這個烙印是隨著皇血流傳的。」
他凝視著昂熱的眼睛,平淡道:「昂熱,其實我快死了。」
昂熱神色悚然。
但只有你知道。
上杉越緩緩閉上了眼。
「死了,就什麼也挽回不了了,無論我怎麼折磨自己怎麼報復家族,她都看不到了。我也再感受不到她指尖觸摸我臉龐時的溫度了,也再也看不到那雙彷彿道盡了人間溫柔的眼睛了……」
昂熱沙啞道:「你已經見過其中兩位了。」
滿屋天光下,坐在孩子中間的修女聖潔的就像一位降臨人間的天使。
「你先前在談論死亡的時候,給我一種早已看透生死的淡然,這三十年你每晚都能聽到死神的腳步,想來確實是無懼死亡了,對嗎?」
這段古老的歷史于蛇岐八家而言早就遺失了,因為六十多年前一個叫上杉越的傢伙燒了家族的神廟,將太古傳下的歷史付之一炬。
這個崛起於最近一百年的家族,究竟藏著什麼秘密?
這就是所謂加圖索家繼承人的血統?
「媽媽……」
「能進入這裏的,可沒有一個普通人。」上杉越低聲道。
「你們已經聽過我講述我媽媽的故事了,你們也應該清楚,天主教是反對自殺的,可作為虔誠修女的媽媽最後卻用槍結束了自己的生命,為什麼呢?因為她受不了自己內心的折磨,更因為她心裏清楚她的兒子也參与了那場戰爭,還是那些暴徒的精神領袖……」
「在我得知自己快死後,我買下了那張機票,卻至今沒有鼓足前往法國的勇氣。」
越師傅聳了聳肩。
「你想的沒錯,我早該死了,只是靠著龍血的支撐還在苟延殘喘。歷代皇的壽命都不長,皇不是完美的混血種,只不過是另一種怪胎罷了。」
不知道怎麼的,他的身體竟然暖洋洋的,就好和*圖*書像回到了很久前的那個午後。
「對了,昂熱你以前什麼時候踏足過尼伯龍根?」上杉越忽然問道。
他大舅哥維持的尼伯龍根也就是BJ地下一段,而東京的尼伯龍根卻能籠罩整座城市。
「這三十年我每晚都能聽到死神來敲門。我生活中唯二的樂趣,就是來這裏賣幾碗拉麵給年輕人,看到這些年輕人我就會感覺自己也變年輕了,其次就是去居酒屋,陪著那些和我一起變老的老婆子們。」
「原來登上前往日本的大船的那天,我和媽媽的緣分就到此結束了。」
「也就是說,你出入這裡是不受控的?」
「為你難過。」昂熱飲盡了杯中酒,輕聲道,「我向你承諾,我不會嘗試佔領夜之食原,我會徹底毀了它。」
陽光透過穹頂的斑斕玻璃灑滿屋內。
……
如今這世上還知道這些的,可能就只剩下這個傢伙了。
「我們的關係沒你想的那麼不堪,我只是有幾次不小心睡在了她們的大腿上,但到底有沒有發生那種事,我也不知道,應該是沒有的,我經常去喝酒,也沒見誰突然大肚子,或者莫名消失十個月,所以你不必擔心我有一個團的私生子。」
這篡改了新約聖詞的行徑非是大不敬的褻瀆,而是曾為神靈者的慷慨與慈愛。
「你已經來過這裏?」楚子航問道。
暴雨聲中,廂車顯得格外安靜,沒有人說話。
「我很討厭這個城市,也正是因此,我才將自己關押在了這座城市,這便是我應該承受的罪孽。我怎能讓自己活的舒心自在呢?」
閉眼的那剎那他仿若看到了潔白的羽翼張開在神父的身後。
加圖索家族……
而在愷撒和楚子航探查四周的空隙里,源稚女目光幽然地凝視著愷撒的背影。
上杉越慢慢從領口中摸出銀十字架攥在掌心,目光微朦:
修女在給所有的孩子講聖經故事,孩子們認真地聽著漂亮的修女用美妙的聲音講故事,他們每個人都叫修女媽媽,因為大家都喜歡她。
「直到1457年我們重新發現了它的遺迹,找到了那口通往夜之食原的井,於是東和_圖_書京在這口井的位置被奠基。之後幾百年家族恢復了舊俗,將血統失控的族人丟入井中,直到幾百年後這項陋俗才被放棄。」
他在劍橋主修的就是醫學,不難看懂這些體檢報告在字面下的含義。
他確實喚來了夜之食原的大門,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跨入這座大門的。
「蛇岐八家的後裔們持續作戰了上千年,把那些墮落的家人送入夜之食原,那是他們最好的歸宿。然後在古代祭司們死去后,夜之食原就被封閉了,皇能感應到它的存在,甚至有時能在夢中進入其中,但這是不可控制的。」
光柱中有人緊緊抓住了他的手。
昂熱靜默了片刻,幽幽道:「關於夜之食原的事,你以前從來沒向我透露過。不信任我嗎?」
「不是不信任你,是不放心你,好吧都一樣。」上杉越加重語氣道,「昂熱,我前面沒在開玩笑,在我眼裡你的本質已經無限接近於惡,為了復讎可以不惜一切,我完全能想象你在得知夜之食原的事後會做些什麼,你絕不會像之前一樣放任蛇岐八家自治。」
上杉越語氣平緩地彷彿在說與他毫無關聯的事,
「那麼無懼死亡的你,為何又要在三十年前就花重金買下一張法航的機票?你不應該靜待死亡,甚至主動結束自己罪孽的一生嗎?」神父目光中似是充滿了期待,「你究竟在這座城市中堅守著什麼?又為什麼時刻準備逃往法國?」
「你當懊悔你這罪惡的一生,但不必祈求主,而當祈求你的母親,或許你心裏的意念可得赦免……」
上杉越微笑道:「昂熱,我早該死了,這三十年裡我守在這條街上,等著這座鍊金矩陣和我一起死去,我有想過讓你來代替我監視夜之食原,但最後我沒敢。」
「請講。」上杉越鄭重道。
是否,就像曾經的蛇岐八家一樣?
「這座尼伯龍根能囊括整座東京?」楚子航突然意識到了這點,神色一變道。
「這個笑話不好笑。」昂熱的嗓音有些沙啞。
……
……
他飲的是這般豪邁這般酣暢淋漓,似乎在期待著杯中酒液能將他一舉灌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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