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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也算是有些經驗，如果是活人，身上多少會有一些生氣，余婆身上卻沒有一絲一毫，這種情況林默也是頭一次遇到。

二十年裡，老伴兒病故，只剩下她一個人。

在她壽終正寢的時候，發生了污染事件。

那就是曾經殺害她的惡人。

包括火焰。

如果拋開內情看表情，這一幕很是祥和。

余婆故事的主人公就是她自己，而她說的那個晚上，應該就是三個月前，曙光玩具廠噩夢污染的事件。

他們是誰？

萬一出門對方還在外面，那場面就很尷尬了。

林默此刻心中一動，他感覺自己找到了答案。

「我遇到小月的時候，她就是那個樣子，雖然外形完全不同，但我還是能一眼認出來，她就是我的女兒小月。」

余婆就是。

她可以在這間屋子裡安穩的生活，沒有人敢來打擾她，更沒有人敢對她如何。

走？

也就是說，現實世界的余婆已經死了。

所以說，月姐的能力最適合乾的行業居然是滅火。

「我和小月已經把這裏當成了家，你說，你燒了我們的家，她能不生氣嗎？」余婆說完，林默恍然ｍ•ｈetubooｋ•ｃoｍ.cｏm大悟。

只是誰也沒想到，就在她準備一個人安靜的離開人世的那個夜晚，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而三個月的時間，小月也成了曙光玩具廠最為可怕的存在，成了其他夢魘口中的『恐怖傳說』。

就目前來看，余婆不像是夢魘。

余婆沒吭聲。

「要不，我給您捶捶腿。」林默上前捶腿揉肩，很是殷勤。

「其他人根本不敢進來，他們更不敢招惹小月，當然，也不會傻乎乎的去救人。」老婆婆像是自言自語。

直到一天，女兒失蹤了。

這算不算是另外一種形式的永生？

余婆的女兒小月在二十年前應該就死了，而且是死於某些人的侵害，那些人或許有些能力，可以讓一個人徹底消失，甚至現實世界里，除了余婆，很多人已經將那個可憐的女孩淡忘。

她不想放棄尋找女兒，但她實在是找不動了。

這個問題，林默心裏早就有答案。

後面的結果林默不需要問，那些曾經作惡的人，沒有一個能逃得過，他們也為此付出了代價。

可反過來，這個等式居然和_圖_書不成立了。

林默聽明白了。

這種事情林默還是第一次遇到，在過去，他遇到的都是因為噩夢世界中的死亡，連帶現實世界的死亡。

「沒了，那種東西，一個人，只能做一個，再多做不出來的。」余婆擺擺手。

月姐。

什麼不一樣？

當然，在某種程度上，這更像是折磨，畢竟噩夢世界里的永生，絕對不是美好和安詳。現實世界里，一個人可以安詳的離開，但在噩夢世界里，這成了一種奢望。

「你和他們不一樣。」

老婆婆重新關上了門，回頭看了林默一眼。

也對，月姐現在的樣子應該也說不出話來，余婆平日里也沒人說話，所以逮著一個當然得好好嘮嘮。

女兒後來也成了工廠的員工。

誰也沒說話，接下來屋子裡除了搖椅發出的咯吱咯吱的聲音外，沒有其他動靜。

原因是什麼？

可萬事萬物都有例外。

換句話說，倘若沒有那一把火，可能月姐根本就不會跑出來。

一邊說一邊擠眉弄眼。

這麼一來，很多事情已經可以自然而然的理順了。

「余婆！」林默乖巧的叫了一和圖書聲。

「我再待會兒行么？」林默說完，老婆婆走到前面坐在了一個搖椅上，然後指了指旁邊另外一個椅子。

林默心念一動，臉上訕笑一聲：「我那不是為了救人么，況且我也不是故意的。」

接下來余婆如同自言自語一般講了個故事。

有傳言，她女兒跟著男人跑了。

老婆婆看了林默一眼：「你要是沒事的話，可以走了。」

林默覺得自己還是可以再等一會兒的，誰知道外面月姐走遠了沒。

他湊過去：「余婆，您看咱們都這麼熟了，通融通融。」

林默知道月姐這個名字是哪兒來的了。

他估摸，是因為之前庫房裡的那一把火。

「不用了，她會有辦法的，你也見識過她的能力。」老婆婆說了一句，林默想起月姐那恐怖的黑暗領域，在那個領域下，任何光明都不能存在。

「她一般不會這麼生氣，你究竟幹了什麼？」

再後來工廠私有化，她就打算在工廠宿舍樓里安度晚年。

林默意識到什麼了。

把這個事情一說，老婆婆先是一愣，盯著林默看了好半天後才道：「怪不得，別說她了，我現在都想ｗww.hetubｏok•coｍ•ｃoｍ掐死你。」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是她最痛苦和折磨的日子，偏偏她年紀大了，很多事情力不從心，但在尋找女兒這件事上，她從沒有放棄。

「那個晚上，我來到了這裏。」余婆聲音透著一絲她對這件事的不可思議。

小月成了潛藏在他們心中的恐懼，直到噩夢污染事件，恐懼打開了一扇門，小月以夢魘姿態降臨了。

「是不是故意的你自己心裏清楚。」老婆婆見多識廣，也懶得和林默計較。

她還知道，她的大限之日也到了。

「對了，我姓余，你可以叫我余婆。」

這樣的日子過了二十年。

生活平淡、幸福。

林默不明所以。

怪不得月姐不理劉浩他們，就專門盯著自己呢。

沒想到會這麼巧。

余婆更像是在嘮嗑。

一個玩具廠的退休女人，她工作了一輩子，技藝精湛，性格和藹，對誰都是彬彬有禮。她經歷了工廠從小作坊到機械化的改制過程，她和其他人一樣結婚，生了女兒。

從始至終，老婆婆都沒有表露出任何惡意。

不過林默也不敢小看對方，別的不說，光是可以用一個布娃娃勸走月姐，老婆婆就和圖書不簡單。

剛才他可以肯定對方在用某種方法觀察自己，反過來也是一樣，林默也在觀察這個余婆。

但是除了余婆之外，還有一些人不可能忘記小月。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小月。

「你是第三個來敲門的人，之前的兩個人取走娃娃就安靜的離開了，你倒是好，動靜搞的這麼大。」

但更不可能是活人。

雖然遺憾，但這就是不得不接受的現實。

林默也坐過去。

老婆婆很放鬆，林默是裝作放鬆，兩個人表面看上去很和諧。

但是噩夢世界里的她還存活著。

這個故事，間接的解答了林默心中的疑惑。

許久之後，老婆婆率先打破了沉默。

「余婆，那個娃娃能再給我一個么？」林默來這裏的目的就是獲取替身娃娃，沒想到頭一個娃娃已經被月姐帶走了。

「娃娃只能做一個，這是為你好，這個沒得商量。」余婆說完，語氣一緩：「不過別的東西，倒是可以給你一些。」

「那我去幫忙滅一下火？」林默有些不好意思，不管這老婆婆是什麼人，對方剛才的確是幫了自己，不然那個月姐不會善罷甘休。

林默不是那麼容易就輕言放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