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三百三十八章 走後門
孔祭酒看著楊和書手中的畫半晌說不出話來。
庄先生要帶著庄紀然回京入學，白善和周滿則要帶著孩子去商州祭祀，建宗譜。
同一天出門，到了隆州便分開，周四郎他們走水路，船依舊是先前的，少了白善這一行人，他們船上還寬敞了不少。
他們人不多，除了十來個護衛，便是幾個貼身伺候的下人而已。
四輛馬車緩緩的朝商州方向去。
白善將官帖交給周四郎，叮囑道：「路上小心。」雖然大晉現在看著國泰民安，但有些地方依舊有山匪、水匪之類的存在。
送走他們，白善這才上車，和車夫道：「啟程。」
老周頭和錢氏則和大房夫妻留在七里村，打算過完年再回京，周四郎則帶著兩個弟弟和家裡的孩子跟庄先生一家同路回去。
孔祭酒道：「庄少傅的孫子今年還在入學年齡之內，也不算走後門。而且，長博說的也有道理，庄少傅這把年紀了，今年不讓他的孫子入學hetubook.com.com，他那個名額最後只怕要便宜他人。」
和庄先生的隨性不同，庄紀然很受父親的影響，那是一針一飯都不願意白拿人家的，以免被人小看了去。
孔祭酒已經隱約猜到楊和書為何而來了，他看了看這畫，又抬頭看了看楊和書，直起身子道：「我們到書房裡仔細賞鑒一番吧。」
庄紀然難以想象，「周家現在都能買得起這樣的宅子了？」
庄先生只一眼便知道他在想什麼，道：「這些俗務你不必管，只管讀你的書，教好你的妻兒子侄便可。」
庄紀然撓了撓腦袋道：「祖父，父親說不能白占人家的便宜，我們為何不自己出去租個房子住？」
庄先生道：「你只需記住今日的收留之恩便可。」
劉貴已經提前收到消息，另外給莊家人安排了一個院子，是一個客院，臨近前院，但和庄先生的院子相隔不是很遠。
孔祭酒一臉正直的道：「庄少傅m•ｈeｔｕboｏk•ｃoｍ.ｃｏｍ教導太子，於國有功，可不能讓他寒心。」
所以白善就只能帶上他們了。
庄紀然有些拘謹，「這就很好了。」
「可我不是啊，」庄紀然扭捏道：「祖父，您拖家帶口的也不好吧？」
庄先生是隨性之人，養的三個弟子更是一個比一個隨性，已經很久沒有為這種事操過心了，他本來還想跟孫兒曉之以理，但他在他臉上看到了兒子的影子，乾脆直接用扇子敲了一下他的腦袋，強硬的下令道：「我說住下就住下，你休要廢話。」
「就是至善手裡的，先生覺得這畫如何？」
庄紀然老實的應下，去找人要木盆打了水過來擦洗。
楊和書笑問，「先生覺得這畫如何？」
「好吧。」庄紀然低垂下腦袋，默默地轉身要離開。
他一走，孔祭酒便趕忙將書房門關起來，然後整個人都趴在了桌子上看畫，臉上笑開了花。
畫軸慢慢拉開，孔祭酒眉頭一跳，等到畫出https://www.hetubook.com.com來一半，他已經整個人怔住了。
劉貴笑道：「這院子和庄先生的南山居相隔不遠，距離角門也近，庄二爺不管是出門還是去找庄先生都方便得很。」
庄紀然在看到郡主府的大門時，驚訝得半晌說不出話來，「這，這是……」
孔祭酒直接就給過了，還順便給了他一張條子，「他可延後入學，但也不能太遲了。」
管家看不過眼，提醒道：「郎主，您不是說今年要以身作則，絕不走給人走後門嗎？」
其實白善想讓祖母和母親與他們同路回去，只是劉老夫人認為建宗譜是大事，這可是她親親的曾孫子，所以她說什麼也要親自去看一看。
周四郎讓周五郎帶著周家人回周宅，他則送庄先生他們去郡主府。
白善和周滿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不至於要賣畫吧？
等楊和書再出孔府時，已經是兩手空空。
這裏的街市很熱鬧，人很多，房屋也比他們見過的高大，街道也更寬敞和_圖_書。
庄紀然尷尬的應下，等送走劉貴便去找庄先生，「祖父，我們以後都要住在這裏嗎？」
他帶著下人將行李都搬進去，和庄紀然道：「這裏頭的被褥擺件都是新的，庄二爺看還有什麼缺的，告訴小的，小的讓人去置辦。」
當然，這些事白善他們都還不知道，他們此時正收拾東西準備回京。
因為不知京城的情形如何，所以白善讓庄先生他們走水路回去，這樣速度快一點兒，行程能縮短一半，白善他們則走陸路。
管家：「……您老說的是。」
楊和書欣然應允。
楊和書笑著應下，拿了庄紀然的錄取書和條子后便告辭離開。
「站住，」庄先生指著有些落塵的書房道：「去打水來，將書房打掃一遍。」
陸路就是比水路要慢的，白善他們還在去商州的路上呢，庄先生他們就到了京城。
「這畫……」孔祭酒第一感覺是這假畫做得好真；第二想法是，他這聰明絕頂的學生被人騙了；最後才反應過來，這畫www.hetubook.com.com好像就是白善手中的真品。
等他住得久了，熟悉了白周兩家，這種尷尬也就會消失。
知子莫若父，庄先生自然知道他和兒子最大的分歧在何處，他頓了頓后道：「我是白善周滿的老師，弟子奉養老師是天經地義的事。」
孔祭酒的手懸空在畫上，都沒敢觸碰，低下頭去仔細的看，哪怕已經看過三次，再看，依舊為此畫折服。
庄紀然夫妻兩個是第一次出遠門，更是第一次來京，從進城門開始他們的目光就黏在車外挪不開了。
孔祭酒這邊答應了，其他事就好辦了。
這都是閑的，當忙得沒有時間時，他還有空去想這些事嗎？
楊和書走了一趟吏部和禮部，文書就辦了下來，他將庄紀然的籍書副本和庄先生的官帖一起送到了國子監。
「買不起，」庄先生道：「這是陛下賞賜，於國有功，自然得國厚待，等以後你就知道了。」
那當然是極好的！
「這是你師姑的宅子。」
孔祭酒：「……這畫不是在白善手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