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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緘言積蓄起來的敵意一掃而空，根本沒想到對方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句來，不過很快他靈機一動，似乎有所了悟：「您意思是？！」

「咳！」黃緘言也挺不好意思的：「家裡出了點兒事，剛才我一著急就沒注意這些了，不小心買了回我家的票。」

不說江湖俠義的約束，就算單從個人品行來講，黃緘言這種正義心過度的性格從他選擇的職業就能看得出來了。

「閣下？！」灰發男子也就是艾普路斯認真想了想，然後似乎終於理解了這個詞的意思，攤手：「當然不，只是有人說他拿了不該拿的東西……哦，抱歉，我的中文還不是很好，這個時候是不是該用『偷』字來表達？！」

「哦，你醒了？」灰發男子轉過頭來，很客氣般對黃父點點頭：「不用緊張，我只是想找個小傢伙兒，所以才來請你們幫忙。」

想想還是往風小小手機里發了個簡訊，估計等對方第二天從神庭出來就能看到。

人家是真正從混沌時期走出的三位祖神之一，就算現在虎落平原了只能潛伏在肉身里不出來，人家用的肉身也不是她這種小蝦米可以置喙的。

黃母正驚喜看著清醒過來的老伴兒，一聽這話，臉色頓時又難看了幾分，沉下聲音對黃父道：「他剛才打電話給言兒，騙他說你動了手術，讓言兒趕緊回來……」

再加上年紀畢竟大了，有很多時候還是力不從心，歲月不饒人可不是一句https://www.hetubook.com.com空話，到了一定年紀後身體素質開始逐漸下滑，對功夫招式領悟再深也沒用，別的不說，現在他和別人過招對腿的時候就不敢使勁踹了，老年人骨質疏鬆，萬一不小心把腿骨踹斷算誰的？！

黃緘言拿起手機又放下，搖頭：「算了，你風姐現在位置沒信號。」至於楊硯？！自從對方明嘲暗諷自己腰圍漸長之後，黃緘言就深覺與對方已經沒有共同語言了。

黃父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他是早上出門時候遇到的襲擊，當時對方發難太過突然，而且有心算無心，他一身功夫也根本施展不出來。

……

而就在兩人身邊不遠處的另外一條沙發上，一個灰發男子正悠閑坐著看電視，搭在沙發背上的手裡有一支槍，手指鬆鬆扣在扳機上，彷彿隨時可以抬起射擊。

江湖高手怎麼了？江湖高手照樣吃五穀雜糧，照樣有血糖血壓升高。

等通完電話捏著兩張票出來之後。黃緘言抬頭看見田素才恍然大悟。好像自己原本應該是幫人家買票的？！

「……」媽的！老娘只是隨便客氣兩句……田素又默了默，堅強的保持著臉上的微笑：「大神不用客氣……」

幾百萬！還是歐元！！！

接下來的對話沒有什麼實質內容了，無非是公式化的問答。男人自我介紹是外籍主刀醫師，黃緘言也沒對男人詳細資料感興ｈtｔps://wｗｗ.ｈｅtｕｂooｋ•ｃｏｍ.cｏm趣意思，更沒想到為什麼醫院醫師會用自己家裡座機打電話，他心裏唯一只記得回去以後要給人家包個紅包，這才是最最重要的事情，可是攸關老爺子性命的……

如果不是有特殊原因的話，自己兒子絕不會無緣無故動人家一針一線，而如果是有原因的話，那這原因黃父大概也猜得出來了，八成是被拿的東西並不怎麼正當……

黃緘言腦子一團混亂，簡直像塞了亂麻似的完全揪不出頭緒來，正好這時候前面兩人票也買完了輪到自己，窗口裡的妹子一問要到哪兒的火車票，黃緘言想也不想就順口把自己老家報了過去：「兩張，S市的。」

「他拿了什麼？！」黃父還是堅持用拿字來形容，對於自己兒子品行，身為父親的當然深有了解。

到S市的車次倒是多，畢竟是大城市，路線通過的多了，火車票自然充足，更別說現在還不是鐵路運輸高峰期。要換春節話來試試，首先一個排隊就能給人磨得半死。

「……」田素心裏暗罵一圈來回。然後抬起頭還是很客氣笑：「大神客氣了。阿素不要緊的。還是您家裡的事情重要……呃，真的，反正我只要從火車上下來。表示自己前段時間真的是到外地去就行了，您家還是我家都無所謂。」

估計了一下兩人之間的距離，以及自己現在狀況下突然動手的成功率……得出答案之後，黃父明智的選擇了放棄和_圖_書，從沙發上保持被綁縛的姿勢支撐身體坐起來。

黃父暗暗咬了咬牙：「那個東方人後來怎麼樣了？」

「高血壓引起的腦內出血。」男聲肯定的繼續說道，一句話就把黃緘言震得緩不過勁來。

「哦，不過是幾百萬罷了。」艾普路斯聳聳肩，似乎真的不能理解為什麼僱主要為這個數目發瘋的樣子：「哦，對了，那些是歐元……其實這些錢也沒什麼，主要是我對那個小傢伙表現出來的身手很感興趣……當然了，您也不錯。」

很好，這人犯了江湖人最大的兩片逆鱗。

正想著，黃父目光突然一頓，停在了電視屏幕上，而此時裏面正播放著的，正是自己兒子歷期新聞採訪的剪輯……這還是自己老伴兒特意錄下來的，就為了顯擺。

尤其黃緘言也從朋友那裡了解過一些常識，知道越是高血壓人在重負荷鍛煉時越容易血管破裂，老頭子又和自己一樣是個不肯聽別人說自己不行的，冬練三九夏練三伏……

田素莫名其妙接過黃緘言猶猶豫豫遞過來的火車票，看了一眼后默：「……」

黃緘言想到田素那被傳誦了幾千年的卓越家務能力，頓時大為心動，這絕對是特護級別啊！中南海首長都不一定有這種貼身護理檔次，於是為了自己不省心的親爹，他也毫不客氣的點頭了，十分感激的樣子：「那就麻煩你了。」

黃父心裏頓時「咯噔」一下，猛地扭過臉去瞪視灰發男子，目光如刀一和-圖-書般凌厲逼人：「犬子得罪了閣下？」

黃父搖搖頭閉上眼睛，現在無法可想，只有等了。

雖然不知道那個倒霉的江湖俠士是哪一家的子弟，但單憑這灰發男子做出的事情，就已經足夠他被群起討伐了。

於是一夜時間，兩人就這麼一人忐忑一人無聊的在火車上度過。

打量了一下，自己現在還是在家裡，但被綁在客廳沙發上，旁邊是自家老伴兒，老伴兒也被綁著，且臉色很不好看。

「你會遭報應的。」黃父狠狠道：「就算我們黃家最後落在你手裡，江湖上的兄弟們遲早也會找到你，千刀萬剮，為我黃家血恨。」

「老黃！」黃母急得眼睛都紅了，她不敢想象自己兒子會被怎麼對待。

啥？！

不僅不能表示不滿意，田素還得主動關懷：「阿素反正也要出去，不如就跟著去您家裡看下吧，說不定還能幫些小忙……」

「哦，後來我玩累了，所以把他殺了。」艾普路斯手指點額認真思考著：「讓我想想，那時候是在公海上的一個荒島，所以我乾脆把他丟進了大海里，可能被魚吃了吧。」

「江湖，很有意思的群體不是嗎？」艾普路斯笑得很有禮貌：「聽說這是天朝的一個特色組織，管理非常鬆散，但又有著奇異的凝聚力，更關鍵的是，每一個人都有很棒的身手……我曾經抓到過一個東方人，對方就有這樣出色的身手。而且最不可思議的是，不管我使用什麼樣的刑具，他最終卻都能挺下來。和-圖-書」

黃緘言手上的票就是半小時后，半小時時間里他心亂如麻，上車后又磨了兩小時硬座，田素這才終於看不下去的開口：「大……黃哥，你是不是給風姐她們打個電話說下？！」

看著電視里的兒子正大殺四方撂倒一片某場所保安，黃父深深自豪同時也感覺有些不對勁：「……你找我兒子，就是為了他身上的功夫？！」

「好吧，那我等著。」艾普路斯攤手，很自然的點點頭應下，就像他只是接到了朋友的一個做客邀請。

男聲倒是很平靜，似乎沒有聽出黃緘言語氣中的微微敵意：「您的父親有高血壓，這情況您應該知道吧？」

客死異鄉、死無全屍……

不過話又再說回來了，這種精細操作對風小小來說確實有點找茬的意思，要是外傷或內傷也都算了，血壓升高問題可不能算是「修補」範圍之內的東西。

越想越覺得心裏一陣發寒，黃緘言趕緊問：「嚴重嗎？做手術了沒？！」這一刻他萬分後悔，認識風小小等人之後，光顧著震驚和糾結于自己的特殊問題，怎麼就沒想到可以請人幫自己親爹看看身體呢？！

黃父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多錢，頓時說不出話來的轉移開視線，自己兒子拿錢是因為什麼？！贓款？黑錢？可是即便這樣，理由似乎也有些不大正當吧，起碼一個謀私就是跑不了的。

窗口裡的妹子飛快打票，電話里男人聲音還在繼續傳出：「剛剛手術完，還在昏迷中，請你儘快回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