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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會抵達終極。」

「而束縛，看似是被局限的，但自身卻在一個自洽的框架內，不需要與任何一種事物相對立，就能獲得穩固的身份，反而是成了沒有限制的東西。」

紅綠色的股指線條源源不斷的從所有電腦中被抽取，還有那些商業廣場的LED屏幕，所有的電子設備，手機，收音機，一切聯網的物體。

快速的墜落。

血紅的墨鏡。

【三者不可兼具。】

「真是神明的手段。」

「相對和絕對。」

「我想，現在的我能夠理解了。」

「不僅是肉體。」

那些亡者的面孔在怪蟲臉部狂怒。

「你這發狂的瘋人！」

「事實上沒有什麼是錯的。」

那怪蟲的畸惡面部滾動著人類的面孔，科恩，潛入伊娃家中的女人，以及死在柯林手上的每一個人。

「他們猶如隱形一樣。」

「自由……聽起來是自由的，卻被本身所束縛，如果一件事物是徹底自由的，就必然超出一切限制，不能被任何事物所規定，但對自由本身作出一些規定后，它就已經被駁倒，反而與其它的一切事物對立了起來。」

柯林發現了，那些從自己出生開始，就扎入自身瘋狂蔓延的紅綠股指線條。

「也不過是一個過世之人。」

怪蟲發出悲鳴。

「你在幹什麼！」

將格蕾與柯林絞成粉碎。

他記得這光景，那是剛結婚的時候，與妻子在海邊別墅搭建的愛巢。

「興許，我真的是在發狂。」

「真是嫉妒那個未來的我。」

以一種根本不可思議的方式，他並非是脫離了秩序的象徵，進入了混亂的象徵。

「ｗwｗ.ｈｅtｕbｏｏk•coｍ•cｏm真是嫉妒！」

寫字椅被強行轉了過去，讓柯林與它對視。

……

「而我要告訴你的是宇宙最高機密。」

「我曾經……看過一些書，那時不能理解其中深意。」

【就能夠使用牛頓定律來展現宇宙事件的整個過程，過去，以及未來。】

他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在被粉碎，在被深淵底部沖刷而上的苦痛洪流撕裂。

【光波同時具有波和粒子的性質。】

【貝爾不等式的不成立意味著定域隱變數的不存在，】

股指線條，失敗的婚姻，復讎的亡魂。

「最後你找到了埋葬罪惡的方式，那充滿著矛盾與痛苦的前半生。」

比血鷹，比那病態男人的折磨，還要兇猛千百萬倍。

「我在未來對你下達了心理暗示，所以你回歸時我會聞到。」

「對抗是無用的，你對抗得越久，只會使你對抗的東西越加強大。」

格蕾抵達了圖書室，即使是她，也僵在原地，手有些發抖。

猶如天啟福音。

「你不想再見到我了么……」

「興許，這才是真正的自由。」

老舊顯像管電視放著無趣的科普紀錄片。

畫面突然閃動。

「你的身體只能支撐你進行最後一次了。」

蘭迪不再說話。

儘管蘭迪知道折磨對柯林已經毫無意義，但他仍然用上了畢生所學來消遣無聊的時光。

噪點色塊讓畫面卡頓掉幀，斷斷續續的女聲變成了介於人和機械之間的怪誕嗓音。

柯林面無表情。

他已經徹底脫離了象徵界。

「並非是你在使我下墜。」

他們的面目和圖書在絕望和仇恨中來回扭曲，乞求或狂怒的凝視著柯林。

「但現在來說，已經無所謂了。」

……

「他都對你做了些什麼。」

蘭迪拔下了六根采血針管，柯林已經虛弱到接近瀕死狀態了，若依舊大量采血的話，他很快就會死去。

「把罪惡想象成一種面紗，就像臉部用的內衣，來掩飾人的身份。」

而這次下墜，比以往每一次都來得更兇猛，更狂暴。

畫面突然閃動。

「不是嗎？」

包括人腦，聯網的人腦，它從整個城市的人腦內抽取出紅綠股指線條，這些邪惡的線條早已紮根蔓延進入了整個世界。

像是每一個發狂的瘋人。

「社會只以一種精神概念存在，真實世界只有個體存在。」

「這已經是你第二次進行時間回溯了嗎？」

「深淵……」

「至少在你的現實里，你的話，做的事，當它以現實的姿態出現時，它就自動正確了。」

陰森的寫字樓辦公室。

「全世界最無聊的東西，就是裸體。」

此時被它盡數抽取，使得它成為一種抽象的象徵界概念。

而柯林只是無動於衷。

柯林記得自己看過，在某個極度無聊的深夜看過。

「強者中的強者，神明中的神明。」

「一個龐大無比的陰謀。」

咔咔咔咔……

成千上萬的發聲體帶著完全冷血空洞的鰲肢摩挲，如同天雷滾盪在整個城市之中。

而是一種只可意會的奇妙境界。

「你殺過的人，摧毀過的信念，在這宇宙中完成的一刻起，它也自動正確了。」

「我在未來……這真是奇妙。」

「只有這樣，才能真正自由！」和_圖_書

【所有的粒子和量子不僅可以部分的用粒子的術語來描述。】

「你在幹什麼？」

但這份驚人的意志，並沒有被那無邊無際的深淵之海稀釋。

那些深淵般深邃的污濁複眼，節肢，口器，觸角，幾丁質憎惡外殼，淋漓模糊的滾動血肉。

「投資顧問，柯林。」

仇恨與罪惡養育著它，使它徹底的畸變。

連綿不絕的匯入它遮天蔽日的碩大身軀。

「它的確成為了我的部分命運。」

變成和那血色墨鏡男一樣的怪物。

那畢竟是。

無論是死亡，罪惡，痛苦。

「只有接受這一切，才能繼續前進。」

這瘋魔的光景，令他的妻子怒吼著。

「就連精神上的狂襲，也徹底無用了嗎？」

沁入心脾，直貫腦髓。

那怪蟲伸出無數的紅綠股指線條，滲入了玻璃，朝著柯林緩慢席捲而來，在地上鋪張著，猶如登基的紅毯。

柯林看著自己雙手源源不斷流出的罪惡之血。

「你是催化劑，還是發明物，亦或是實驗中產生的無用泡沫。」

眼看股指線條就要刺入柯林的軀體。

「而是我在拽住你，像拽過一個驚懼的孬種。」

他卻一把抓住了這些線條，死死緊攢著，將其從怪蟲身上綳斷，頃刻間爆出淋漓的鮮血。

「真正的無限也必須把有限包括在內，這種互相的轉換，才是真正的無限。」

蘭迪的畢生所學。

都太過孱弱了。

柯林面無表情，將那些線條全部從怪蟲身體中扯出，它不斷爆出血漿，一根又一根，直到將它完全瓦解。

「太好了，簡直太好了，好到觸及到人的大腦之中。」

「和_圖_書億億萬T的色情暴力內容，軍警，幫派，權力之毒，愚昧之鞭，綁縛與調|教，施虐與受虐。」

像是一條靈魂的河流，在慢慢匯入大海，要融于海中慢慢消弭。

模糊畫面于眼前割裂破碎胡亂拼湊。

那些股指線條拂過柯林的肉體，將他緩緩纏繞包裹。

【粒子充滿不確定性。】

……

「第二無聊的東西，就是誠實。」

「這些隱形的數據，無從阻止，病毒傳播得到處都是。」

是虛妄，還是真實。

「Muti……Crown……」

「自由與束縛。」

「但是……下一次的我，最後的我。」

「你在跟你的想象說話。」

那是一道倩麗的背影，轉身撲入了柯林的懷中，看不清面貌。

自己非得那樣做嗎，徹底脫出象徵界，快速下沉，像是狄狛，像是亞修，像是SCT。

鐵絲，刀卷，冰冷的金屬。

那是一隻快要衝破雲霄的醜惡怪蟲，佝僂著擎天的身軀，怪異的匍匐在寫字樓落地窗外。

「那些罪惡感，我殺過的人，摧毀過的興許是正確的信念，束縛著我。」

對策局，潛淵症，SCT。

……

「像是無限和有限一樣。」

「我對你說了些什麼？令你如此絕望。」

「這是宇宙中至極收益的投資。」

「無論是亡靈，無論是宇宙，都太過孱弱了。」

「我要藐視你。」

【根本就不需要超光速的影響，來『通知』粒子A到底粒子B發生了什麼，因為整個宇宙，包括粒子A，事先就已經『知道』B將要發生了什麼了。】

重力在牽引著柯林下墜，而他毫無反抗之力。

「存在和虛無。」

「第三ｈtｔｐs://m.ｈｅtubｏｏｋ•ｃｏｍ.ｃoｍ無聊的東西，就是悲慘的過去。」

他感覺身體前所未有的輕盈，自己前所未有的強大，哪怕是整個太古宇宙橫立於眼前，也能將其撕碎。

「幾十億的用戶。」

混亂意識在腦中發散分裂四處游移。

在所有線條被扯出的剎那。

只見柯林切開自己的皮膚，他分不清哪些是血管筋脈，哪些是紅綠股指線條，只好把它們全部從體內扯出來。

【電子也會具有干涉和衍射等波動現象。】

「下墜，擁抱深淵，來宰掉那發狂的瘋人。」

但他無起伏的冷漠面孔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耳畔傳來愛人心碎的啜泣。

「精神現象學，一種辯證法。」

柯林全身是血，全身筋脈失去，令他痙攣也不能，他不僅沒有接受怪蟲的線條，反而把自身的線條盡數拔出。

浪濤和海鳥啼鳴的宜人聲響從拱形窗戶中穿透而來。

在這種究極狂暴的痛楚下，柯林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毛細血管一樣瘋狂擴張的念頭。」

一個鐘頭后。

「讓整個系統下線，清理被感染伺服器，重啟網路。」

【也可以部分的用波的術語來描述。】

一個巨大的黑影晃過天幕，遮掩了城市，遮掩了鱗次櫛比的宏偉建築，遮掩了一切的一切。

「此世的我，竟沒有品嘗到那份無上的瓊漿！」

……

【定域性，實在性，自由意志。】

「本質和現象。」

無數抽象怪誕的痛苦幻覺，高維事物在三維世界的跌落，終極之力傳遞而來的無上痛苦。

「沒人知道他們。」

【如果一個惡魔知道宇宙每個原子的確切位置和動量。】

「你這發狂的瘋人！」

發狂的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