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天之音
第414章 冥河
一切都深不可測，行動、慾望、夢想、言語。
咔咔咔……
交織出多變而無休止的噩夢。
每個人都有個自己的深淵，以及他的命定之死，與他如影隨形。
「人們在那裡永遠，永遠徒勞的，等待，等待有著薄紗之翼的生命！」
每一招每一式都帶著無可規避的必殺死亡。
「沒有星辰，也沒有陰森的閃電。」
「這黑暗比瀝青還濃，沒有黎明，沒有夜晚。」
蘭迪甚至是有些恐懼的在叫喊，說出了這些詞彙，但又有著怪異的興奮，看不到他墨鏡下的眼神，只能感覺到，似是被感動到抽噎又像是在發出狂笑。
柯林極其罕見的笑了起來，感到非常有意思。
「這竟然是真的……」
柯林怔在原地，還不是時候……嗎？
「還不是時候，柯林探員。」
這燃燒著的，無窮亡靈匯聚而成的冥河洪流，翻湧滾盪在鮮血淋漓的擎天巨塔上。
「噢，蘭迪，即使我見過那麼多的怪胎和瘋狗，你依然是其中最有趣的一個。」
「我洗耳恭聽。」
鐵鐮瞬間破碎，裂成十多塊再在聲波中被震為齏粉。
無人不恐懼死亡，甚至是恐懼睡眠。
血肉長龍。
「即使有了這樣的概率。」
在那機器的剃刀，骨爪，琺琅骨鐮，每一個關節旋帶的鋒刃。
這比大星
和圖書凝練而成的物質還要堅硬無數倍的金屬，在發狂的朧撲來的一剎，只是一瞬。
「我終於找到了……至高無上的殘酷。」
是的。
咔！
「沒有月亮，沒有光，沒有地方能安頓這些，歧途中的受難者。」
柯林不解，朧也是抵抗SCT的人，為什麼還要做到這種地步，這與他的立場完全相悖。
也極盡著一切的力量抵抗，生出幾丁質金鐵堪堪抵禦，但仍然被破碎，被斬裂。
蘭迪極盡癲狂的說著，死亡籠罩了他，因為他滲透了終極，身體也慢慢化作迷霧，從鞋子，褲腿，慢慢開始消失，融入死亡。
完全不敢置信，這個男人並非是在說笑。
即使是柯林意識也愈發模糊，他手臂中伸出鐵絲刀卷燃燒著永恆，深深刺入了朧的左臂與胸口位置，直接洞穿了心臟。
除非勝過萬物。
朧喉嚨一甜，噴出一大口黑血，只覺天旋地轉，整個世界都呈漩渦在將自己絞成漿糊。
「什麼是至高無上的殘酷。」
只有一死。
一切。
「在劇場的舞台上。」
「深淵已經撲滅了一切希望。」
「你無法理解，你還未滲透萬物歸環，描述它的語言都會消失，理解它的思想都會消亡。」
「正如這些戲劇。」
「滲透了萬物歸環。」
咔！
「m.hetubook.com.com現在解放……」
「不。」
朧這樣說著。
「你真的不存在命定之死嗎？」
此時。
「有時我看見，在這被響亮的樂聲催熱的地方，一個仙女在地獄的天空中，點燃奇迹般的曙光。」
「有著東西……在等著你。」
朧的速度快到無以復加，比光還要快，甚至是以曲率行動著似的，不，比那還要更快，快到意念似乎都不所及。
滿是鉚釘和接縫的白色通道。
他所謂的……
巨大的嗡鳴，僅僅只是聲波，都將周遭時空維度震得扭曲變形。
「作為第一個感染者。」
「你通過一些花招規避了。」
上面，下面，四面八方，寂靜，空間。
「我想。」
不敢置信。
凡物的消亡。
「你以為會對我有用嗎？」
完全是一個……
隨著蘭迪的狂笑，他徹底消弭。
「柯林……」
還不是時候，在那些業火中，那煙霧所形成人形輪廓的虛影，在等著自己。
「不……」
「火焰。」
都蘊含著。
「你是最強之人。」
隨著蘭迪和那些產出狂人腦髓液一樣的學者慢慢消解，蘭迪驟的。
「使得你在這片迷霧的黑暗中永恆的徘徊。」
朧的呼吸，終於稍稍快了一些。
似乎是想極盡最大力道，一隻手臂往後方歪折而hetubook.com.com去，瘋狂增生出一道。
「每個人的心，狂喜從未光臨過的心只是一個劇場。」
隨著朧的戰吼，他完全變成了一台……被廝殺異化的血肉戰爭機器。
「我承認。」
……
感官的迷醉。
蘭迪因為某種頓悟，使得他自身的理智完全被摧垮，死亡的迷霧很快也蔓延上了他，他馬上就要死了。
但是朧。
柯林依然處在恍然之中。
陷入了一種……
柯林將異象無限精鍊成不可摧的鐵鐮，準備抵擋朧的攻勢。
「現在……」
「我的力量還未完全解放。」
然後。
他意識到這是一場真正的戰鬥。
無比快的戰局，驟然停頓。
透過所有的窗子，看到了無限。
然後一拳揮出。
蘭迪的背後，空間一陣氤氳，但並非如以往一樣，那未知的氤氳，繚繞著死亡的迷霧，然後漸漸痛苦的撕裂出一座刑具。
那猛獸已經撲了過來。
極盡所有。
朧不再猶豫。
將純白色通道都給從斜側著的角度全部划裂，直衝柯林。
「我終於滲透了死亡。」
「至高無上殘酷的火焰，焚燒你所能想象的一切之物，以及你不能想象到的一切之物。」
只要是存在的東西，都能將其必殺，只要是自然的形式概念之中的，精神的形式概念之中的，邏輯之中的。
https://www.hetubook.com.com「有時我看見，一個僅僅由光線、金子和薄紗構成的生命，擊倒了龐然的深淵。」
柯林饒有興緻的聽著，接下來蘭迪要施展……神跡？
「不過根除潛淵症……」
柯林已然被這頭不折不扣的怪物驚到，即使自己通過某種超越3的事物又重新站在了這裏。
朧瘋狂的屠戮，瘋狂瓦解著柯林。
「不過現在還是擔心一下你自己比較好。」
「我和你們所有人抗衡著的深淵。」
甚至是隱隱超越此世。
「你依然不依不饒。」
而柯林，也被拖入了鐵處女之中。
「就是這樣。」
但這冷戰時期的畸形產物，這對策局的最後武器，依然還未展現真正的力量。
從未有人抵達過這種程度，像是自己一樣，柯林也達到了此世的上限，不……
「興許吧。」
朧虛握了一下手，拳峰上的傷勢瞬間愈合。
剃刀，骨爪，雙臂流溢的鋒芒，身體呈流線型開始扭曲，變成了徹頭徹尾的異次元生命，沸騰的血液，原初以來，最強大的生物，沒有之一。
而那陰森的鐵處女卻愈發清晰，愈發凝實，緩緩開合，但內里沒有血跡，沒有可怖，尖刺，只有一條……
「如果接下來，你還能站得起來的話。」
「這種東西。」
「最高指揮部的人，或者說那裡留存著的東西。」
柯林剎那間皮開肉綻，鮮血流溢不止，甚至將這無限深遠的隧道，都染成通紅，滲入了每道接縫。
似乎真的是那樣，這世上是有著人能突破3的桎梏的，但很快就會發狂，然後暴死。
「沒錯。」
「或許只是……」
柯林也將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力量貫入全身，哪怕是肉體徹底湮滅，也能瞬間再生，每一寸生出的，幾丁質與金鐵交匯的堅硬甲胄，即使是貫穿大星的力量，也無法傷其分毫。
朧手臂上的剃刀直接連著燃燒著火焰的刀卷都給生生斬斷。
「你真是個瘋子……」
「你就那麼不想讓人見到嗎？」
一個，通體陰森黑暗，充滿了尖叫和恐懼的鐵處女。
那裡似乎包含著，此世所有感染者的力量，悲哭著，嚎叫著，狂嘯著。
「全部的力量！」
朧拳頭的拳峰全部破開，露出森森白骨，流淌著血液。
要將朧拖入永恆。
往後極盡不知道有多遠，絕望，死亡，彷彿整個地獄都在他手上呈現。
「閃耀在玻璃窗上的希望，已被吹滅，永恆的死去。」
「柯林探員。」
「每個人……都是有命定之死的。」
無法用常識，邏輯，來思考的生物。
如同人們害怕大洞，那洞中充滿了朦朧的恐怖，不知將人引向何方。
「你總該感受到命定之死了吧。」